第66章
宋伊用着身上不多力氣脖子僵硬着一下又一下的往另一邊挪動,不讓傅祁琛觸碰她的臉頰。
傅祁琛利落的收回撫摸宋伊,轉身眸色冷清:“再次麻醉!”
宋伊眸子直直盯着執行命令的麻醉師手中的注射器慢慢的沖她靠近。
宋伊平放雙手緊緊白色床單。
砰——
刺耳的槍聲。
麻醉師手上的注射器在宋伊的眼前碎裂。
一股冷風入內,首先‘飛’進來是一個滿身是血的保安,緊接着蔣行沛高大颀長的身體攜一身寒氣進來。
“蔣行沛。”
宋伊偏頭看向門口的方向,微弱的發出聲音。
蔣行沛冷沉的目光在宋伊蒼白的臉頰上停留幾秒,菱角分明的面部寒意肅然,一個轉身踹在向他攻擊而來的方知的胸膛上。
方知別在腰上的□□還沒來得及拿出,根本無法招架蔣行沛。
勢不可擋。
方知按了警示鈴。
傅祁琛留在研究室的人原本不多,蔣行沛在外面已經解決不少,現在剩下的不多。
外面的打鬥聲再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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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助理帶了人進來,沖蔣行沛道:“boss,這種該表現的時候,怎麽能離了我們呢?”
“速戰速決!”蔣行沛冷聲道。
“好咧!”林助理搓了搓手。
之前傅變态以多欺少,那場架打得真不特不痛快。
林助理的目标是方知。
兩人不相上下的杠上。
傅祁琛溫潤的眸子陰霾盡顯,他手上的槍指向蔣行沛,“我還真沒想到蔣總還是顆情種,放任蔣家奇恥大辱的仇恨不去報,竟大半夜擾我好事!不過,今晚注定要死在一起了。”
蔣行沛沉入深海的眸子緊收,冷哼一聲:“托你的福,我才有這個機會回來親自解決你。”
“那就試試看。”傅祁琛勾唇冷笑,沖着蔣行沛開槍,子彈筆直出去。
當心!
宋伊眼睜睜的看着子彈飛向蔣行沛的軌跡,她發不出聲音的聲音逼得眼淚大顆大顆掉落。
噗哧——
與此同時,宋伊聽到一聲軍用刀刺穿皮肉的聲音。
蔣行沛手上的軍刀揮出,直插入傅祁琛的心髒。
傅祁琛目瞪圓睜,人很不甘心的緩緩倒下。
蔣行沛右手手臂被子.彈擦過,他的身體緊繃起來。
此時的研究室搖晃厲害,人幾乎已無法站立,林助理一聲呼出:“boss,防護系統快撐不住了!”
蔣行沛單手撈起床上的宋伊,快速往外走。
宋伊盯着眼前的蔣行沛,眼淚大顆大顆往下砸,她想試着擡手看看蔣行沛的手臂上的傷嚴不嚴重,他穿的是深色襯衫,她擔心。
宋伊試着動了幾下手,始終沒有一點力氣。
宋伊動了動幹枯的唇瓣,她想說的話很多卻怎麽也開不了口,蔣行沛低頭在她唇瓣上吻了吻,他的嗓音沙啞的開口,“別講話,好好休息一會。”
現下的研究室已很不穩,蔣行沛高大的身體晃了幾晃,他邁出的步伐很急卻很穩很有安全感。
聽着蔣行沛的聲音,宋伊整個人徹底放松了,在跟麻醉作鬥争了這麽久後,終于合上了眼眸。
“傅總!”
方知在上電梯的那刻掙脫架着他的人,向傅祁琛大步奔去。
“走。”傅祁琛吃力的對方知講了一字,他越來越弱的目光跟随着蔣行沛懷裏的宋伊,電梯合上的那刻,傅祁琛嘴邊一絲笑,似溫暖,似真誠,似緊繃的情緒放松了。
——哥哥,你很害怕嗎?吃顆糖吧,就不用害怕啦。像這樣舔一舔,甜甜的。
那年他第一次見她,他十二歲,她八歲。
他在陰暗的胡同一角,她逆光而立,周身泛着光芒。
她對他笑,她在換牙期,甜甜一笑,缺失兩顆門牙的嘴不關風。
但在他看來是他此生見過最好看的笑容。
——她是童伊,是童博士的女兒,也是我為你哥挑選的妻子。
那年他第二次見她,他二十二歲,她十八歲。
她被內定成傅南北的妻子,那個明明是他弟弟的人,他卻要在人前人後喊他哥。
而她不記得見過他了。
——傅祁琛想成為傅家的真正的男人,不能為兒女私情牽絆,否則我随時廢了你。
——傅家和童家正式結親,從今開始童伊就是你的未婚妻了。
蔣行沛抱着宋伊沖出別墅那刻,身後轟隆隆的爆炸聲在初晨中響起。
整棟樓。
瞬間——
化作灰燼。
活着的人出來了,而地底下的人永遠都埋在了地下。
蔣行沛第一時間撲在地上,高大的身軀緊緊把宋伊護在懷裏。
爆炸聲結束後,蔣行沛沉沉的目光慌張的在宋伊身上掃了一圈,确定熟睡在懷中的宋伊沒事。
蔣行沛緊繃的臉,才稍微緩和。
消防車、警車數輛。
警報拉得刺耳。
驚擾了這山上的清晨。
蔣仲庭一身軍裝從其中一輛軍用車上下來,蔣仲庭如炬的目光在蔣行沛懷裏的宋伊身上落了落,“蔣行沛私自攜帶槍.支,跟我回趟局裏。”
蔣行沛抱着宋伊撐着地面站起,傲立在蔣仲庭身前,冷呵一聲,“蔣院長,這是失業了?都來跟警察搶上了飯碗?”
“……”蔣仲庭嗆急。
蔣仲庭擋住蔣行沛去路:“蔣行沛你還不能走,作為公民你沒有攜帶槍.支的權利!”
蔣行沛眼底冷笑,“蔣仲庭你是不是很想我蹲進去?還真讓你失望了,張局批的,合法攜帶。”
蔣仲庭目光在蔣行沛右手手臂上停了下,緊繃的嘴唇動了動,始終沒發聲。
蔣老爺子上去鄙夷瞥了蔣仲庭一眼,“這個時候還這麽多廢話!沒見他懷裏丫頭和他手臂上有問題?”
蔣老爺子又冷瞥了蔣仲庭幾眼,杵着手杖,步伐矯健的跟上蔣行沛。
“……”蔣仲庭。
——
“人怎麽樣?有沒有事情?”蔣行沛靠在病房的牆壁上瞧着躺病床宋伊問一聲。
“宋小姐沒什麽大礙,麻醉藥的藥效過了就好了。”醫生從蔣行沛的手臂在看到他手背凝結的血漬上,“蔣總還是先去把你手臂上的傷口處理下,恐怕要縫口子。”
蔣行沛瞧了眼安安靜靜躺在床上的宋伊,眉心緊鎖,“就在這裏縫吧。”
醫生沒多說什麽出去吩咐了一聲護士,準備消毒水和縫合傷口的醫用針線。
——
蔣老爺子跟老管家從醫院電梯出來,正好瞧見蔣仲庭從醫生值班室出來。
蔣仲庭顯然沒想到蔣老爺子還在醫院沒回,他身體微怔,随之畢恭畢敬的喊了聲父親。
“哼,沒良心的東西。”蔣老爺子瞪了蔣仲庭一眼,跟遠離病毒似的遠離蔣仲庭。
“……”蔣仲庭。
老管家相當不理解的問,“老爺子啊,蔣院長顯然是去問大少爺的情況,說明還是關心大少爺的,您怎麽還罵蔣院長?”
蔣老爺子:“就罵他怎麽了?沒人性的混蛋!”
“……”老管家。
蔣老爺子氣呼呼的走了一段,停下來等走不過他的老管家,“老邵,你覺得人怎麽樣?”
“啊?什麽人?”老管家喘了口氣,老爺子的話兒轉的太快,他完全跟不上啊!
蔣老爺子給了老管家恨鐵不成鋼的一眼,老管家恍然大悟,“您說宋小姐啊?緊要關頭,還能給出那麽多提示,要拿做一般的女子,還不得吓傻了。”
“就這點上,宋小姐配得上大少爺。”
“模樣也是相當出衆。”
“功夫還不錯。”昨晚他是全程陪着老爺子的,看得清楚。
其他老管家實在想不到了,畢竟還沒正式見過。
蔣老爺子滿意的點了點頭,自說,“也不知道她射擊怎麽樣?”
“……”老管家表示,他祈求宋小姐不會,不然這将成為宋小姐此生唯一娛樂活動。
陪練。
——
宋伊最後的意識停留在傅祁琛對蔣行沛開了一槍,她猛地睜開眼從病床坐了起來。
宋伊彈身起來的動作太大,躺在她身邊的蔣行沛一下子驚醒了。
蔣行沛跟着坐了起來,單手兜住宋伊後腦,深眸凝着迷迷瞪瞪的宋伊問,“宋宋,怎麽了?”
宋伊眼睛一眨不眨的對視蔣行沛,好一陣她鼻頭一酸,撲進蔣行沛懷中,主動吻上蔣行沛的冰涼涼的唇。
宋伊的主動對蔣行沛來講是久違的慰藉。
西部邊陲十來天只要空下來想的就是這個滋味。
這次,蔣行沛把主權交給宋伊。
他回應她的吻,不主動。
她靈巧的舌.頭生澀的纏着他。
蔣行沛雙手握着宋伊纖細的腰肢,身體緩慢躺在病床上,宋伊軟軟的整個人都在他身上。
不時,偌大的病房中都是接.吻發出的暧.昧聲。
蔣老爺子在門口瞄了一眼病房場景,臉色黑了黑,“哼哼…虧我一把老骨頭還在這裏啥擔心,一個個精神好的不了,都親起嘴來了!”
老管家瞧了眼裏面嗯深情難離的畫面,眯着眼說,“這場景讓我想起當年您跟老夫人那個時候,當時還是我在外面守門的,還——”老管家瞧着蔣老爺子臉上不好,癟了癟嘴,沒敢繼續往下說。
“狗嘴吐不出象牙,胡說八道!”蔣老爺子很不爽的瞪老管家,然後杵着拐角速速離開了。
“是是是,看我這張嘴,該打。”老管家站在原地正兒八經的打了下嘴巴,趕緊兒跟上。
半個小時的不舍纏綿,宋伊找回了理智,她盯着蔣行沛跟她同系病服擔心的問,“你的手臂沒事吧?”
蔣行沛看着跨坐在他身上的宋伊,嗓子沙啞的“你再這樣壓着我,恐怕真的要出點事了。”
宋伊低頭看,她壓的地方還真的很尴尬,而且那個地方真的變化非常強烈,宋伊面頰微紅,手不好意思的別了下臉頰上的,就要從蔣行沛身上下來。
蔣行沛單手掌控住宋伊的腰帶着她一起坐起來,他挪了挪身體靠在床背上,淡淡的聲音淺着愉悅,“一點皮外傷,不礙事。”
“給我看看。”宋伊還是不放心說着就解開了蔣行沛病服。
蔣行沛硬邦邦的胸膛盡收宋伊眼底,她輕靈的目光落在蔣行沛心口處的那很淺很淺的槍傷疤痕上,好一會兒,她擡眸看向蔣行沛問,“蔣行沛你是不是就是當年在西部邊陲的那位軍官?”
不等蔣行沛回話,宋伊白皙的手遮擋在他冷峻的面部上。她的手遮擋了蔣行沛深邃的眼,高挺的鼻梁,只留完美的下颚和薄唇。
當年記憶力的那位上了隐僻裝的軍官和現在的蔣行沛在她腦海中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