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2
西天樂土沒有黑夜，無盡的光明，數不清的白晝，代表着這裏沒有痛苦，在這裏，光明象征着幸福和快樂。
火蛇原本就不記路，在這裏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到處都被光芒籠罩，耀眼的有些頭暈。它開始有些驚訝，這裏的仙人是怎麽識路的。
現下，也只能夠跟着那個白衣的仙女，不然靠它自己，基本就可以宣告走不出去了。
“你在這裏等一下，我去叫他們。”
火蛇看着白衣仙女對着它粲然一笑，然後輕輕欠了欠身子就離開了，看着仙女曼妙的背影，覺得有些不太對，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這頭重九上神高冷的頭也不回的走掉了，只身到了現在的地方。
這裏應該算是整個樂土最美的地方，因為有幻形的點綴，讓原本亮的有些乏味的西天，增添了一抹柔和的色彩，陣陣花香，引得幾只彩鳳在頭頂盤旋不停。
上神負手而立，長衫在風中揚起衣角，身影挺拔又飄逸，百靈總是喜歡遠遠的看着他，一如初見時的模樣，一眼就被他的身影吸引，無法自拔。
他雖不喜女子，不能站在他的身旁，但他身邊也無別的女子出現過，縱使天界第一的卿瀾上仙，不也是不曾被他多瞧一眼？
如此，那她便是有機會的不是麽？
“百靈鬥膽請問，上神今日來西天是為了何事？”
重九早就察覺出她的存在，也并不在意，在他眼裏，她與她們并無甚區別。
“無事，你且去做你的事情，吾這裏你不需要過問。”
百靈聞言，攥緊了搭在一起的手指，不曾一變的态度，她等了幾百年了，為何還是這樣？他看不到她的努力嗎？
從一只小小的百靈鳥，到了今日西天的掌權者，這樣的身份難道仍舊不值得他多看一眼嗎？究竟還要等多久？
百靈沉下心，迫使自己靜下心來，緩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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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左右也無事，上神有吩咐差遣我便是。”
重九回過頭，看着眼前微微颔首的佳人，并不見小東西的身影，不覺得地皺起眉頭。
“随吾一同來的人呢？”
佳人心中微顫，她極力的控制住自己，聲音婉轉，像是低唱一般。
“百靈不曾看見。”
重九沉聲道，“當真？”
百靈打定了心思，只要在那百裏晝待夠一個時辰，定會教她神志不清，魂飛魄散。
“回上神，小仙的話句句屬實。”
重九凝眉，憑小東西膽小的性子，不識路的本領，且不論它是否寸步不離的挨着他，最起碼會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如今，定是被她拐了去了。
“好，那吾便自己去找。”
重九看她一眼，轉身将要向着別的方向走去。
“上神，幾百年了，您可曾看見過百靈？百靈現在是西天的掌權者了。”
重九停下腳步，轉過身看着她，眉頭又皺了起來。
“百靈使者是在怪吾？”
百靈噙着淚，柔聲道。
“百靈不敢。”
靜了片刻，她終于鼓起勇氣，抱着最後的一絲希望，抖着聲音道。
“百靈是愛慕上神您啊。”
重九原本就表情匮乏的臉上露出一絲不耐。
“如此吾就要同樣回應于你嗎？以後莫要再做些糊塗事，否則休要怪吾廢了你這西天使者的位置。”
聞言，百靈支撐不住，跪伏在地上，淚如雨般垂然而下，在漫天的悲傷裏，只聽得。
“衆生皆平等，吾既為這九重天的唯一上神，就要擔起這個職責，不會因為誰是掌權者便對誰高看一眼，日後，你要好自為之。”
這是百靈自從遇見他後，聽得他說的最長的一句話，如今每個字都像是鐵錘重重地敲打在她的心上，她明白，今日過後再無往後了。
火蛇站得累了，便半坐在地上，目光所及之處，濃重的如白雲一般，漸漸地眼皮開始變得沉重，它擡起手，卻看不見手在哪裏，上神的青衫也不見了。
它不知自己是睡着了還是清醒着，如果睡着了，為什麽世界還是白色，如果醒着，又為什麽動不了？
後來，竟漸漸地連說話都不能了，朦胧間好像聽到了個聲音，還有人在拍她的臉頰。
“小火兒？莫怕，吾這便帶你回家。”
火蛇又做夢了，夢見自己像是掉進了水裏，冰涼刺骨的寒水将它緊緊的纏繞，它掙紮不得動彈不了，像是被束住了手腳，靜靜地等待着河水将它最後一點氣息吞噬，就在這個時候，卻有人抓住了它的手，環住了它的身子，将它帶出了煉獄。
它大口的喘着粗氣，後怕極了，身邊是個小男孩，渾身濕漉漉的，是他救了自己。
小男孩站起身，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擰了擰衣服上的水，就要離去。
它急忙叫住他，“喂，謝謝你救了我，你是誰？”
小男孩并沒有因為它的呼喊停下腳步，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它呆呆的望着小男孩離去的背影，那樣子像是在哪裏見過……
一道熟悉的聲音打破了它的夢，小火蛇悠悠轉醒，看到的是一如往常冷峻又明朗的臉，上神正目不轉睛的看着它，見它醒來像是松了口氣，只倏忽間又挂上了平日裏那副高冷的模樣。
“醒了？”
上神口氣嚴肅到不行，眉頭皺在一起，睨着床上的小東西，冷哼一聲。
“小命差點丢掉了。”
火蛇被他吓得一哆嗦，想從床上爬起來，卻突然發現自己又變回了小蛇。
它顯然有些驚訝。
重九看着它，只覺它笨的不得了，多餘的話一句也不想說，說了也沒用，以後更要時刻盯着它。
“那百裏晝傷了你的元神，且休息幾天，清華池的水能助你療傷。”
說完便要拂袖而去，小火蛇忙叫住他。
“大神，那女仙人為何要害我？”
重九聞言，停下腳步，轉過身，像是異常驚訝一般看着它。
“你竟是知道她要害你？”
火蛇：我……
看着上神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低下頭，那種情況也由不得它呀。
雖然心裏有異議，但嘴巴上還是非常積極地道。
“上神你又救了我，我一定會報答你的救命之恩的。”
火蛇說的信誓旦旦，重九的眼皮也跳的劇烈，誰稀罕你的報答。
大神頭也不回的離開，竟然像極了夢裏的那個背影，像是縮小版的大神。
可是怎麽可能呢？小時的上神怎麽會救過它呢？
小時候的事情記得一清二楚，從未離開過雲落山的火蛇，也不曾掉進水裏呀。
略一深究，火蛇便感覺頭痛想吐，思考對它來說永遠是比吃還要困難幾百倍的事情。
思量間想起，方才大神可是說讓它進清華池了？
火蛇不禁欣喜萬分，那可是大神沐浴的地方，和大神共浴一池春水，這已經是它能想象出來最好的詞藻和最美好的畫面了……
火蛇沉浸在自己的春秋大夢裏不可自拔，渾然不知它這一睡竟睡過了三天，期間留平不止一次來到九重宮外探頭探腦，終于在這一日傍晚被抓了包。
留平看着眼前身材高大的上神，如此近距離觀看才發現上神不止是氣度不凡更是顏值略高呀，都把他這個油面書生襯得毫無光彩了。
想當年他在人間也是再世韋小寶，翻版楚留香呢！
“還要吾再問一次？”
上神覺得，自從小家夥出現以後，他的耐心也跟着得到了實質性的提升。
大神的聲音将他從回憶裏狠狠地拽回了現實，往昔俱往矣～
“不不不，回上神，小的是來找紅紅小神獸的。”
既然被抓了現行，該直說的還是要直說，留平一時心思翻轉，組織下文。
上神嘴角一抽，從何處來這些許奇怪的稱呼？
“你是何人？”
“回上神，小仙是書閣老人的徒弟。”
不敢等上神再問，“與紅紅神獸在天孫喜宴上認識的，小仙覺得與神獸甚是投緣，就做了個朋友，我是來看望神獸的，既然神獸不在，那小仙便告退了。”
說完撒丫子便要跑。
重九凝眉，“慢着。”
火蛇的春秋大夢正做得如火如荼，就見得大神進了偏殿，趕忙收起心思。
只是不想得，玉樹臨風身形高大的大神背後竟跟了一個小巧柔弱的，男子？這男子看起來似是有些眼熟，待人越走越近，火蛇才瞪着圓溜溜的小眼睛看清楚，此人不是留平又是何人？！
“是你嗎？留平？”
火蛇挨着床沿探着腦袋，叫喊着。
是我，是我，就是我！
留平在心底哀嚎，好想回書閣看書呀，書閣的書可好看了！
他此刻只能盼望着小神獸與他心有靈犀一些了。
見留平半喜不笑的那張臉，火蛇才意識到，這眼前還有個上神。
被忽略的上神正正襟危坐的看着它，似是在等它說話。
“大神，這是留平小書童。”
留平心裏一咯噔，還好還好沒毛病。
大神端起手邊的茶，輕輕地轉着，眼睛卻直直的看着它，并不作聲，氣場迫人的很。
“大神，他是我的朋友。”
嗯，也沒毛病。
上神将茶放下，雙手交叉擔于木椅的扶手上，依舊不說話。
火蛇有些兜不住了，難不成寫話本一事暴露了？大神是帶留平來當面對峙的？
它抖着聲音，試探着問道，“他，是來找我的嗎？”
留平：是，是來找你玩兒的，玩兒。
上神卻在這時站起身，殿內餘下兩人的心具是“咯噔”一聲，沒啥纰漏啊！
重九負着手走到火蛇眼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它。
火蛇以為要被揭穿然後攆出九重宮了……
“既是朋友，就要好生招待，莫要他每次都在宮門口鬼祟探腦。”
話落之時人已行至院裏，眨眼間消失不見。
只留下火蛇與留平面面相觑，不敢出聲。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咋都是悄無聲息的看呢，說句話呗。。。。。。不然，寫的多沒勁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