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2（完結章）

巍巍宮殿直指雲天，十幾只彩鳳此刻正圍繞在朝陽殿上方盤旋。殿內，氣氛卻有些凝重。小白和留平的位階還不及到朝陽殿議事的階品，于是猛然間被天君召來也委實吓了一跳。留平偷眼瞧了瞧西天使者一旁而立的白須老翁，正是他的師傅書閣老人。此刻正一臉嚴肅的看着他，他有些心怕，但想到此刻躺在無憂宮裏的卿瀾，便來了些底氣。小白也着實沒想到他和留平的好心之舉會為紅紅惹來如此災禍，分明是有人借他的手要害紅紅。“西天使者放才說那魔障是小白仙君做的？”天君正襟危坐。百靈依舊跪在地上，聞言。“正是。”“那小白仙君可有話要說？”小白聞言挺直了身子。“是我做的。可我此番卻不是要害卿瀾上仙，上仙落難于雲落山，我和她一起修煉，是萬萬不能有害她的心。至于為何要困住西天使者。”他看了一眼左上方已經落座的重九。“全是小仙一人所為，與上仙與其他人并無關聯，還請天君與上神明查。”底下衆仙低聲議論。“這，不足以為信啊！”“是啊！”……天君掃了一眼殿上衆仙，衆仙察覺到來自天君的目光，不由噤聲。“小白你可知此事的重要性？這關乎天界與魔界的太平，如若你隐瞞不報，出了差池，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天君的語氣聽起來已是大怒，可這話該要如何說？那樣不就又牽扯到上神了。留平看着身旁的人仍舊不知死活的要與天君辯上一辯，搶先答道。“回天君，此事乃我與小白共同做的，沒想到會惹來如此大的災禍，上仙幾日不得見上神，憂神憂心，作為他們愛情的見證者，我和小白委實看不下去，所以才選擇出此下策。但天君，這也分明印證了就是有人謀劃好了一切，算計了上神和上仙的感情。”他說着話便看向身旁的百靈。“此人心機至深，還望天君一定要将她揪出來，以儆效尤！”衆仙在心裏不禁暗暗猜測，卻又不甚明了。偏偏此時，上神卻問了這樣一句話。“你說，小火兒思念吾思念的憂神憂心可是真的？”衆仙下巴都要驚得掉在朝陽殿的地上砸出坑了，但上神這樣一句話，卻也讓衆仙明白，上神心裏定是有定論，才不急于揭破那人的真面目。留平聽聲，擡起頭，重重地點了兩下，紅紅小神獸上仙呀，為了你以後的幸福生活，我一定要推你一把。重九倒是勾起了嘴角。“此事已經理清了，你們幾人留下，其餘的都回吧。”眼見上神下了逐客令，顯然是下面的內容不是他們這些人可聽得了，紛紛緩步離去。方才還熱熱鬧鬧的朝陽殿頓時冷清了不少。天君見重九此番作為，也不插話，靜靜地坐于一旁聽審。重九冷眼瞧着跪于地上的百靈，沉聲道。“為何要取那二魔的獸膽？”百靈聞言，忙辯解。“百靈沒有，請上神明查。”“那使者可否伸手過來？”百靈心中驚醒，她猛然間擡頭，看向重九淡漠的臉龐，目光漸漸下滑，落到那雙骨節分明的手上，可是要如此對待她？“反噬修為你可聽過？使者為何幾日間失了萬年修為？”百靈雙眼已經含淚，心中一陣陣發緊，無話可說。重九負手而立，背過身去，她曾經因為這個背影深陷了一顆心，不停地追逐，如今背影的主人，卻在一字一字的揭開她的面具。“魔界子嗣向來偏薄，原是如此，魔界第一任魔君便給後人留了一道旨意。至于內容？使者可知？”百靈暗暗攥住拳頭。“亡一支系，噬其千年修為；亡一族系，噬其萬年修為……”重九慢慢轉過身子，輕輕挑起眉頭，不語。天君見此，早已理清脈絡。“百靈，你乃西天掌權者，如今卻為一己私欲擾亂六界安寧，縱是本君饒你，衆魔也饒你不得。”聞言，百靈像是洩掉了滿身的力氣，癱坐于地上。可她卻還是不死心，看着馬上要消失在視線裏的身影。她撲上前去，狠狠地拽住重九的衣角，聲音早已聲嘶力竭，她叫喊着，小白被她這幅模樣吓了一跳，原來溫言細語的使者，竟還有如此氣力，委實服氣了。“上神，百靈從始至終，為的都是你。我不想做什麽掌權者，那西天是無窮無盡的寂寞，可百靈還是願意待在那裏，只有這樣，百靈才可以配的上你，我為你付出了萬年的修為，那卿瀾又為你做了什麽？她哪裏比得上我？你不可以這樣對我！不可以！”小白聽了這話，一下子竄起了火，這就要起身，卻被留平搶先摁下了。“這是在朝陽殿，你收斂點！自有天君和上神來處理。”留平給他使了個眼色，小白看看座上的天君，勉強壓住了心底那股想要手撕百靈的勁兒。朝陽殿裏只有百靈響徹的哭喊聲，重九依舊負手而立。“你這是心魔，再者小火兒也不是你可以诋毀的，休要糾纏，領罰去吧。”留平在心底暗暗叫好，這才是形象偉岸的上神呀，他一定要在畫本裏把這一段濃墨重彩地描繪一下。卿瀾這一覺睡了許久，她不停地在夢裏奔跑，從幼時跑到七百年前那場大戰，看着少時的她落水被小小的他救起，看着他身披铠甲對抗魔兵，又看着自己成為一條通體火紅的小蛇，在他的宮殿裏小心翼翼的生存，看着她滿身是血倒在他的懷裏……等她醒來，見自己還是躺在他的懷裏，不由得有些愣怔。重九見她醒過來，又是這樣一副傻呆的樣子，忍不住就勾起了嘴角。卿瀾更愣了，以前的上神哪裏這樣對她笑過？“小火兒這是怎麽了？一覺醒來變傻了不成？”卿瀾笑笑，還是沒有力氣。“大神以前從不這樣對我笑的。”重九一聽這語氣，挑起了眉頭。“那吾以前是如何對你的？”卿瀾絲毫沒有察覺，随口便道。“以前你總是把我丢在殿外，藏在袖子裏……”重九聞言，笑的更開了。“所以，吾的小火兒這是想起來了？”卿瀾被這話問的又是一愣怔，原來夢裏的事情都是真的。她擡起頭，看進他的眼裏。緩緩擡起手，輕輕地放在他的臉上。臉頰觸手微涼，像極了最初的淡漠，卻漸漸地，在她的手心裏慢慢升溫，她來回磨砂着，卻又舍不得多用一絲氣力。她說，“原來，從一開始，我就是來報恩的啊。”重九依舊笑着看着她，那笑容比星光都耀眼。“吾救了你這麽多次，你要如何報答吾？”重九的話說到這裏，卿瀾才猛然間回過神來。“上神，我是怎麽就昏迷了呀？”重九臉色鐵青，他何時與她讨論這個了？但還是耐心地解釋道。“吾将你從魔界帶回來，便差人查了你的起居問題，還好你沒那麽愛收拾，在藥壺裏發現了藥渣……”卿瀾：……她真的有這麽懶麽？“藥渣裏摻了毒。”摻了毒……然後呢？聽不得上神的聲音了，卿瀾擡起頭，卻見得重九看着她，許是靈光乍現，茅塞頓開，睡了這許久頭腦還能如此活泛。“所以是有人将二魔的獸膽摻到了我的補藥裏？我自醒來也沒出去惹事，是誰要害我呢？”重九看着胸前的人兒緊緊蹙在一起的眉頭，手指便撫了上去。“小火兒的記憶回來了，這智力……”卿瀾聽着這話，不願意了，她伸手拍掉額間的手指。“既是我沒有出門便惹來了災禍，那只能是有人進到我的宮裏給我帶來了災禍，你說我說的對不對上神？”重九挑眉。“有些道理。”卿瀾眯起眼睛，手托下巴，輕聲說。“那你說這個人是誰呢？上神？”“吾自是不知道。”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紅顏禍水。”卿瀾丢下這幾個字扭過頭不再看他，卻不成想被人一把拽進了懷裏。她的心像是擂鼓一般，要跳出胸腔。“火兒，我娶了你便沒人敢再傷害你了。”你确定不會再出現個黃鹂麻雀的了？“下個月四月初八是個好日子，就那天辦吧。”重九低下頭，看着懷裏小小的一個，她的話可當真？“你不怪我了？”卿瀾往他懷裏鑽了鑽，卻答非所問。“知道我為什麽選四月初八嗎？”“那是我作為第一世的卿瀾時的生辰，也是最初你我結親的日子。”聲音自胸前傳來，更像是他內心深處的渴望。他擡手托起懷中人的下巴，微微低下頭，這個唇他思慕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