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21

“抱歉,我手下的這些人比較不知輕重,我們本來是想好好地把你們請過來的。不過請放心,他們雖然沒有禮貌,但是絕對可靠。”

紅色短夾克的女人坐在高高的椅子上俯視着希融,雖然嘴裏這麽說着,手上看起來并不像有給希融松綁的意思。

希融是一個人被帶到這裏的,而笑白和楊被兩撥人分別帶走了。希融雙手現在被拴在椅子後面,胳膊拉出了一個人類不可能達到的弧度,怎麽看都不像是人類。

“異種?”紅夾克女人仔細盯着那兩條胳膊看了一會兒,滿意地點頭,“這回看來賴不掉了。”

希融看了一眼不遠處指着自己的四把對西格瑪種專用型的槍支,轉回了頭,微微垂着頭乖乖地回答:“我沒想否認。”

“我們大小姐也是異種。”紅夾克的女人把兩條腿翹到桌子上,冷笑了一聲,“我是以為你們會更有經驗才請你們幫忙的,沒想到這回聽說的來幫忙的異種,居然是這麽年輕的學生。我還以為你們都有點什麽通天的本事,特地派了很多人去,結果你們這麽好解決。”

希融聽出了諷刺的意味,擡起頭,好脾氣地說道:“既然是請我們幫忙,能不能松開繩子。對了,能夠借給我一把你們那種槍麽?我想看看裏面的子彈。”

紅夾克的女人聽到這句話,頓時警惕起來:“你要幹什麽?我可沒忘記,你在停車場可是直接拔槍幹掉了我們一個人。”

“我想消除一點偏見。”希融從表情到語氣都很誠懇,誠懇得令紅夾克女人更加狐疑,“你本人大可以退出射擊距離,然後派足夠的狙擊手瞄準我,保證我幹不出什麽事情來。”

紅夾克的女人稍微想了一會兒,還是相當托大地點頭,對旁邊的一個保镖吩咐道:“留一發子彈,把槍給她。”

“我不知道給你們提供這種槍支的人是怎麽告訴你們的,不過我能說的只有一句,那一定是錯的。”希融非常冷靜地接過槍,拿在手裏翻來覆去地看了一會兒,在紅夾克女人幾乎不耐煩地想要催促之後突然調轉了槍頭,徑直向着自己的脖子“砰——”地開了槍。

紅夾克的女人幾乎是吓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猛地沖過來兩步想查看屍體,結果發現希融依然好端端地坐着,慢慢伸手,把插在脖子裏的子彈拔了出來。

已經有了一次被射中經驗的地方果然比較保險,有了心理準備之後也沒有輕易疼暈過去。希融忍着相當劇烈的疼痛,表情從容地從口袋裏面掏出一張紙巾,把脖子上新打出的洞口裏的液體擦了擦,看了面前的一大群人一眼:“現在的話,大家大概可以把槍放下,來心平氣和地談談了。”

紅夾克女人猛地意識到希融在作什麽——她在示威,告誡自己別把她當成一個沒有反抗能力的階下囚。

從意識到其實這些槍支對眼前這個異種女孩而言其實毫無威脅之後,紅夾克女人的态度就軟化了很多。雖然很可能是礙于面子依然沒有給希融什麽好臉色,不過起碼肉眼可見的是她的兩條腿都從桌子上放了下來:“哦,看來确實是有點底氣的。”

“謝謝誇獎。”希融的臉皮當然也不算薄,這點諷刺還接得下來。她只是不慌不忙地找了紗布在脖子上繞了兩圈,把洞口包起來:“所以你找我來,到底是是為了什麽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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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大小姐從小就很特殊,也很厲害。”紅夾克的女人說起他們家大小姐的時候,明顯語氣裏是慢慢的愛護甚至是驕傲,“你應該剛剛去看過她那個草包未婚夫,就是那個新竹。”

“哦。”希融點頭,順手在脖子上紮了個蝴蝶結,讓紗布看起來更加像一個裝飾而不是包紮傷口用的,“原來你家大小姐就是新竹先生的未婚妻,而且是我們的同胞……看你們這麽鎮定的樣子,大概這位大小姐的父母親也是一樣的?”

“是的,夫人有預測一些事情的能力……而先生相對擅長讓別人喜歡自己……”紅夾克女人語焉不詳地說了一句,從表情上看,她明顯不願意多談。希融又“哦”了一聲,在心裏描畫出了一個大概的經過:一個有着能讓別人喜歡自己能力的男人,利用能力勾引了一個有預言能力的女人,然後仗着這種預言能力賺到了不少錢,成為了什麽成功商人。

希融臉上依然是一副什麽都不明白的樣子:“唔,其實擁有預測能力的異種不算少……但是這個能力的副作用相當驚人。”

“原來你們知道?”紅夾克女人猛地俯身湊了過來,瞪大眼睛看着希融。

“會損害神經,用得越多,精神失常越嚴重。”希融想起了以前在組織裏面見過的幾個類似能力的人,“簡單講,用得越多越容易瘋……而且他們當中的絕大多數都因為各種原因活得不長。”

紅夾克女人的表情更加複雜了起來。希融掃了她一眼,垂下眼睛——唔,猜對了。那位所謂的先生應該是明知這樣副作用的存在,依然透支了自己妻子的能力,最後逼瘋、甚至逼死了妻子。

這其實不難猜測,會把女兒跟新竹那種花名在外的浪蕩公子訂婚的父親,不是個人渣的幾率也很低。希融這麽沒心沒肺地想着。

“我叫穹火,老規矩,這個國家不能報出姓氏,不然和自殺沒什麽兩樣。”紅夾克的女人伸手抓了一把頭發,終于笑了起來,“原來你其實挺聰明的,什麽都想到了。”

“我只是說了我知道的事情,沒有多想什麽。”即使雙方都心照不宣,場面上的和平希融還是想維持下去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應該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所以回到我們的正題,您希望我們過來,到底是做什麽呢?”

“我們大小姐失蹤了。”穹火終于切入了正題,“她和那個混蛋新竹訂婚之後其實有私下協定,很多聯姻都會有,不管是現在還是婚後,人前的面子要留,不過人後各有各的私生活,互不幹涉。他們兩個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所以這一次大小姐一出事情,新竹立刻就出了事情,我覺得一定有什麽地方有所牽扯,而大小姐的能力被人知道就會有大麻煩……我們不能指望先生會為了救大小姐犧牲什麽,所以我們必須找同樣是異種的人來幫忙。”

希融倒是真的沒想到會是這麽簡單的委托,用力眨了眨眼睛:“就這樣?”

“還有怎樣?”穹火挑了挑高高的眉毛,“啊?你是不是想到了……等等,我怎麽覺得你什麽都猜得到?你不如繼續猜?說不定能猜到更多呢?”

“我什麽都沒猜到,您繼續說。”果然還有別的隐情啊。希融歪了歪頭,露出一個笑容,想起了他們在新竹卧室裏看到的那個女孩,“比如新竹有了一個穩定的小情人,這個小情人應該還和您們大小姐關系不錯,這種事情,我覺得還是您知道得比較清楚。”

穹火一下子被希融這話逗得笑出了聲:“小丫頭,你真不錯。就是這樣,我們大小姐畢竟不是人類,還是更加親近異種的。十幾歲的時候認識了一個異種小丫頭,兩個人關系挺好。後來那小丫頭被新竹看上了,他們倆就在一起了。這一回的事情之後那個小丫頭也不見了,所以我才覺得特別蹊跷。”

希融滿意地向後坐了幾公分,靠在椅子背上正要再說話,突然之間,一片巨大羽毛從她視野中落了下來。

希融愣了愣,随即耳環上傳來的熱量讓她迅速反應過來這不是真的羽毛,只是她腦子裏的幻象,是他們的大哥的能力的投影在她腦子裏的幻象的一部分,在場應該只有她一個人能夠看到。

“抱歉,我有點事情要和我弟弟商量,現在的談話能不能先中斷一下。”希融歪了歪頭,看着巨大的黑色翅膀從不知道什麽地方垂了下來,裹在翅膀霧氣使得她幾乎看不清眼前的東西,“雖然我們現在談話還算融洽,我想您應該還記得我們是怎麽被弄過來的,我想我需要先去和我弟弟說一聲這件事情,再做任何決定。”

穹火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轉變驚了一下,稍微眯起眼睛,聲音也冷了下來:“唔,這倒是沒問題。不過我也希望你記得,別弄出什麽花樣,在解決這件事情之前,你不會有機會溜走的。”

這求人辦事的态度,偶爾還真讓人想照着臉抽過去。希融在心裏抱怨了一句,随即乖巧地回答道:“我明白。”

正常來說,他們大哥是不會強制發動這種能力的,唯一的解釋也就是月華已經逃回了中介所,他們聯系了青部之後,有誰擔心她的現狀,所以才試圖強行發起聯系。

霧氣已經重到了幾乎讓她看不清楚眼前的路,好在穹火找了兩個保镖一路押送她去笑白被關着的房間。通訊依然在準備階段,還沒有開始,希融忍不住在心裏想了想——霧氣和翅膀,好像每一次借用大哥的能力,最後出現的都是這兩個意象。

花揚的聲音終于響了起來,雖然似乎是從耳邊傳來的,不過希融毫不懷疑這也只是精神投影帶來的錯覺:

“希融,情況怎麽樣?笑白說沒和你在一起,你還好麽?你那邊能說話麽?”

希融看了看跟在後面的兩個保镖,到底是沒出聲。花揚等了一會兒,聲音更加焦急地繼續說道:“假如你現在情況非常危急,你就別說話,要是情況還算平穩,稍微咳嗽一聲。”

希融想了想,用力咳嗽了一聲,引得身旁兩個保镖都側目看了看她。

聽到咳嗽,花揚明顯安心了不少,繼續追問細節:“你那邊狀況是十三科引起的麽?要是是的話就別出聲,要是不是的話就咳嗽一聲。”

于是兩個保镖就看到自己負責押回房間的那個、明明看起來挺正常的女孩突然停了下了腳步,在他們倆瞬間警惕起來的時候,那個女孩毫無征兆地放聲大笑了兩聲,随即又突然板起臉,一言不發地繼續向前走。

……

保镖甲用眼神和同伴交流:我天,怎麽突然覺得後頸一寒……

保镖乙立刻一臉驚恐地點頭:我也是我也是!居然讓我押送一個精神病,好危險啊!

花揚沒等到預料中的結果,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都不是?那你是不能确定與十三科有沒有關系,還是确實和十三科有一點關系但是不是主要關系?前者咳嗽,後者別出聲。”

這一回她沒得到聲音。

花揚摸了摸鼻子,做了結語:“好,我明白了,我去找人從外面幫忙。要是你那邊自己解決了,立刻聯系我。”

她一邊說着,一邊結束了通訊,轉頭看看死皮賴臉跟在她身後的文治,用極其不耐煩的語調問道:“你的蚊子真的不能飛過去?怎麽這麽麻煩?”

“确實不能。”蚊子屁颠屁颠地跟在她後面,聽到問話心裏有點憋屈。蚊子當然是能飛過去的,不過以蚊子的速度,要飛過去探查再飛回來向自己彙報,估計要希融真的出了事,墳頭草都沒過鞋面了。

“十三科相關的……”花揚為難地皺了皺眉毛,最後也只想到了一個人。她再一次轉身問文治:“對了,那個十三科的小家夥呢?我不是讓你監視着他們?已經多久了?他們在幹嘛?”

文治立刻抓最近一批飛回來彙報的蚊子問了下,然後殷勤地回答道:“他把那孩子帶回去已經快十個小時了!他們之前在水族館,後來去看馬戲,之後又去了游樂場和動物園。現在天色暗了,好像是打算逛夜宵街……唔,它們說小直最後好像打了個哈欠,應該就快要睡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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