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2)

個女生決定抄近路,走河堤回家。堤上小路雖近卻泥濘不堪,三個人互相扶持,一路上跌跌撞撞,回到家時已經快成了三個泥人。

躺在被窩裏的夏清清不斷回想這白天跟林安吃飯過生日的事,雖然爸媽這次依然将她的生日忘了,但是有了林安的祝福,這個日子變得更加不同了。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清清你這是存心的吧。

☆、招賊

現在與當時相同,還是他們兩個人,還是一樣的菜肴,只不過心境是否還與那時相同則不得而知。

夏清清點了點頭:“是很熟悉,只不過少了樣菜。”

“螞蟻上樹。”“螞蟻上樹。”兩個人異口同聲,看着彼此都笑了。

“我會做,”夏清清繼續說,“我學了,而且做得不錯。”“那你覺得今日的菜如何?”林安喝了口湯問道。

“嗯,很好,”夏清清想了想,“比當年的餐館廚房做得好。”

這算是誇嗎,那一個廚師做得菜恐怕稍微會做飯的人都做得比他好,這誇贊還真是……

林安想到了一句話,不要和白癡比,你贏了,說明你只比白癡好一點,你輸了,你比白癡還不如,你跟他打成平手,那麽……你就跟白癡一樣。

夏清清現在的稱贊就是第一種吧,林安皺了皺眉,有點不滿意這個答案。

手下意識地拿起手機看看時間,夏清清看到他碰手機,想到了今天他的手機曾摔到地上,于是問道:“你是手機沒事吧,還能用嗎?”

林安把玩着手機說:“這個沒事,今天摔的還在樓上躺着,開不了機了。”

“那我拿去修!”夏清清急忙說道。

林安往後一靠,右腿搭上了左腿上,嘴角噙着笑,“很內疚?”

話說得太急,夏清清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點點頭,“今天謝謝你,手機也是因為我才摔壞。”頓了一下,她補充說:“其實我真的跟吳經理一點關系都沒有。”

“我知道。”林安靜靜地看着她,夏清清從那雙墨色的眼睛裏看到了完全的信任,一如當年。

夏清清像是被蠱惑,只一直注視着他,半天沒回神。

直到林安低低笑出了聲,她才讪讪地又低了頭,數着碗裏的飯粒。

“手機你就不用管了,如果真的覺得過意不去的話,”他思考了一下,又說道,“那你可以幫我打掃一下房子吧。”

“打掃房子?”夏清清驚訝。

“對,我要去外地出差,可能要一個月。房子沒人看管,打掃,我又不想請人,所以,”他坐直了身體,微微像前傾,“你可以幫我吧?”

夏清清會說不嗎?當然不會,所以這件事就這麽定了下來。

那天吃完飯後,夏清清主動去刷碗,然後林安載着夏清清送她回家,對于林安知道夏清清租住的小區,車子直接開到了她家樓下,夏清清表示很驚訝。

林安對此的解釋是,有一次看到了,夏清清也就相信了。當然林安是不會告訴她,他在第一次在酒店見到她之後就查到了她的住址。

林安出差去了,夏清清拿着他家的鑰匙,按時去打掃。其實沒人住,房子是非常好打掃的,桌子,地板都不髒,如果是清潔阿姨,可能每天就草草了事了。

但夏清清不是,她每天都要拖一遍,大廳,書房,卧室,洗手間,拖過之後,再用半濕半幹的軟布擦拭。

桌子,衣櫃,梳妝臺,電腦桌,連最隐秘的地方都不放過,真正是全方位,無死角的清潔衛士。

在做這些的時候,她絲毫沒有覺得煩,覺得累,反倒很開心,她終于也可以為林安做些什麽了,雖然是一些小事,但是卻是她目前唯一可以為他做的事。

林安每天都會給她打電話,有時候說些工作上的事,有時候說些生活上的小事,看到漂亮的風景還會給她發過來,夏清清漸漸習慣了每天去等他的電話,去跟他說晚安。

今天家裏又是只有夏清清一個人,因為她的室友已經搬走了,她準備再找一個室友,可以分擔房費。

這個小區治安并不是太好,經常會聽到人說,哪家又招了小偷,丢了什麽東西雲雲。這房子又老舊,窗戶上的防盜窗看着唬人,其實連夏清清都可以掰斷。

但是便宜沒得說,只有這一點好,這也是夏清清一直住在這裏的願因。她在網站上發布了一個合租的信息,洗洗就睡了。

睡到半夜,她模模糊糊地聽到門口有窸窸窣窣的動靜,好像是在開鎖。她快速起來,蹑手蹑腳地走到門口,從貓眼裏往外看,卻什麽都沒有看到

但是也許是躲在了一邊,夏清清看不到,但是那人的動作一直在繼續,不是特別大的聲響在這個寂靜的夜裏卻是十分的讓人心慌。

她有些害怕,心跳得越來越快,寂靜的夜裏仿佛除了門口的聲音就只能聽到她的心跳。她一後退到卧室裏,就立刻将卧室的門反鎖。

坐在床上,她無意觸摸到手機,緊緊握在手裏,打開看見上面的林安二字就撥了出去。電話很快接通了,林安的聲音裏還帶着沒睡醒的沙啞和朦胧,“喂?”

“林安。”

“清清,你怎麽了?”許是夏清清話語裏的惶恐太明顯,林安很快清醒了。

“我,我心慌。”夏清清在裏面聽不清外面的動靜,但她知道那個人一定沒走,一定還在繼續。

“你先別亂,怎麽了,慢慢說。”電話另一頭的林安打開了房間裏的燈,已經坐了起來。

夏清清可以想象到他此刻一定是拿着手機,眉頭緊鎖,嘴唇微抿,而臉一定也是繃着的。

“屋子外面好像有人,一直在不停地弄門,會不會是小偷?”夏清清如實快速地表述,還分神去注意外面的動靜。

“你別怕,”林安安慰說,“你現在去門口,把手機開揚聲器,聲音開到最大,快去。”

夏清清不敢耽擱,她按照林安說的走出了卧室,來到房門口,将手機音量調大,開了揚聲器,小聲地對電話裏的林安說好了。

只聽見電話裏突然爆出了震耳欲聾的男人聲音,把毫無防備的夏清清差點吓得叫出聲。只聽他暴喝:“操他媽的,是誰在老子家門口,幹嘛的,兄弟,快起來,有人想找抽呢!”

說完電話裏還真有極響的走路聲,間或有幾句罵罵咧咧的粗話,皮鞋踏在木質地板上發出噠噠的聲音。

屋外之前一直持續不斷的細碎聲音竟然真的停止了,看來,那個人果真被吓到,被騙走了。

夏清清附耳傾聽,趴在門上做壁虎狀,小心地往外看,影影綽綽的,她看到一個戴着帽子的高個子男人,悄悄得,快速地下樓不見了。

她終于松了口氣,倚着門差點癱軟在地,這才發現自己被吓得渾身無力。手機裏還傳出“喂,喂”的聲音,夏清清幾乎忘了,她還在跟林安通着電話。

她扶着牆壁,将電話又貼在耳邊,“林安,我在。”

“怎麽樣,你還好嗎?那個人走了嗎?”林安語氣焦灼,這真跟平時的他不一樣。

“走了,你成功了,他真的被騙到了。我沒事了,”頓了頓,她又說,“謝謝你,林安。”

林安不置可否,夏清清慢慢回到了卧室,也許是兩個人剛剛又一次共同解決了一件事,她放松下來,覺得好像跟林安又近了許多。

“我好像又欠了你一個人情,你今天又幫了我,雖然有點出乎我的意料。”她的語氣多少有些調侃的意味。

林安怎麽會聽不出來,所以他的聲音也變得如這月光般清朗溫和,“出乎意料?沒聽過我說粗話?其實男人都會。”

“我知道,”她急切都說道,怕林安誤會,以為她厭惡他說粗話,“沒關系,你說沒關系。”

她的急切,林安感受得到,他鳳眸含笑,聲音裏也滿是笑意,夏清清聽得清清楚楚,“偶爾為之,無傷大雅,經常說豈不是破壞我城市‘五好青年’的形象了嗎”

夏清清聽了,忍不住彎了嘴角,“你還是城市‘五好青年’,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所以,你看,今天可是自從我有了這個頭銜之後第一次爆粗口。”林安已經毫無睡意,盡管今天工作了整整一天,跑了幾個地方,晚上還陪重要人物吃了飯,喝了酒,腦袋還暈乎乎的。

可是他很享受現在這樣的時光。跟夏清清聊着天,不用想那麽多,只聽到她的聲音,他就想笑,想……見她。

尤其是,夏清清在慌亂中第一個給自己打電話,這種被全心信任的感覺真的很好。

夏清清跟林安說着話,頭挨着枕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電話沒有挂,林安聽着手機裏傳出的某人平穩的呼吸,忽然想起了舊時光裏那個呆呆傻傻的瞌睡蟲。

她總是會在下課後趴在桌子上睡覺,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像一只随時欲展翅飛舞的蝴蝶,恬靜的睡顏宛若盛夏池塘裏一池碧葉中亭亭玉立的映日荷花,濯清漣而不妖。

當然如果不是她無意識地張開嘴流了一小片口水在書桌上的話就更好了。

她總是在醒來後,發現了,忙用手擋住,一只手拿了紙趕快去擦,眼睛還四處瞅着像一只想出洞的老鼠,頻頻探頭查看周圍有無大貓的蹤跡。她是怕別人發現她口水流到了桌子上。

她完成這一系列的動作之後,會長舒一口氣,再鎮定地跟周圍的同學講話。每每這時,林安總會悶笑不止,而她不知道自己的舉動被林安盡收眼底,有時候會無辜疑惑地看着他,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樣子

所以,現在林安聽着她呼吸的聲音,心中好像被什麽填滿了。

夏清清聽到了歌聲,似夢似真,萦繞在她耳邊極其熟悉的旋律,就好像真的有人在她耳邊輕輕吟唱:“每個人心裏一畝,一畝田,每個人心裏一個,一個夢……”

作者有話要說: 我能告訴你們木子也經常這樣流口水嗎?遁走!

☆、哄他

網絡果然是個不錯的消息傳播途徑,第二天上班休息的時候,就有要合租的人來找夏清清。

只不過這人出乎夏清清的意料之外,看着與自己同樣衣着—一身黑色的職業套裝,精神狀态恢複了不少的齊蔚,夏清清疑惑道:“你要搬家,跟我合租?”

“是,”齊蔚雙手捧着一杯熱水答道,“夏清清,我在網上看到了你的合租消息,剛好我也有搬家的打算,所以,你覺得我合适嗎?”

“哦,可以啊,我只是找一個室友合租,沒有那麽多要求的。”夏清清解釋說。

“好,那你什麽時候方便,我搬過去。還有,夏清清,”她握着杯子的手骨節發白,“昨天,對不起,然後,謝謝你。”對不起,讓你代我受過,謝謝你沒有當場指出我。

想到昨天,夏清清沒說話。停了一下,她忍不住建議道:“其實,你這樣不太好……”

“嗯,我知道,成為了一個第三者,破壞了別人的家庭,這本身就是可恥的,是被人唾棄的,我都知道。”她低了頭,聲音越來越低,“所以,我決定離開他了。”

夏清清不知該說什麽了,她一向對這種行為不贊同,但是看齊蔚失落傷心的樣子,她想,她應該也是因為愛吧。只是這愛錯了,一開始就錯了。

長痛不如短痛,現在結束是最好不過了吧。

回家的路上,夏清清還在想這個事,直到在自家樓下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斜靠在黑色奧迪車身,望着四樓那間沒有光亮的房子,指間的紅光一明一滅,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夏清清不敢置信,試探着叫了一聲:“林安?”

那人視線從上而下落到她身上,煙掐滅,扔在了地上,站直了慢慢從黑暗中走出來,走到路燈下,夏清清的面前。

燈光打在他的身上,夏清清看清了他。他穿了黑色的襯衫,灰色長褲,只是襯衫和褲子都有了褶皺,而林安一雙平時有神的眼睛此時布滿了血絲。

他的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一改平時的整潔利落,此時的他有着明顯的疲憊和落拓。

夏清清心疼地幾乎要伸手觸摸他的臉,但她還是緊緊握住了手,忍住了,只望着他問:“你怎麽回來了?不是在出差嗎?”

林安沒等她說完,一把扯過她,緊緊按在自己的懷裏,夏清清動了一下,他啞着嗓子,聲音像急需水的幹涸土地一樣:“別動,讓我抱一下。”

夏清清一下子就安靜了,林安的身上有汗味,夏清清卻不覺得難聞,只覺得心安。她趴在林安懷裏,輕聲問道:“外面的工作都處理好了?”

“沒有。”林安回答。夏清清聽到胸腔裏他悶悶的聲音。

“那你……”

“再過一個小時,就得回去。我不放心。來看看你。”他說得那麽随意,那麽理所當然,好像兩個人是相戀許久的愛人。

夏清清推開她,鼻子有點發酸:“你從北京幾千裏的路程奔波回來就為了看我,就一個小時?”

夏清清盯着他,林安懂得她的意思,她在問,值得嗎?

“值得。”林安肯定地說。夏清清一怔,為他脫口而出的兩個字。夏清清從來不知道原來有時候僅僅是兩個字也可以讓她心潮疊起,感動落淚。

林安嘆了口氣,手放在她頭上,揉了揉她的滑如綢緞的頭發,好笑地說:“不請我上去嗎?我的時間不多了。”

夏清清反應過來,忙不疊聲地說:“好,你跟我來。”

老舊的小區樓梯陡峭,樓道狹窄,聲控燈從一樓到四樓全都壞掉。林安在摸黑踩到幾次不明物體險些摔倒,終于進了夏清清的房間後,環視了一圈黑着臉問:“你就住這樣的地方?”

夏清清撓了撓頭,點頭稱是。這地方跟林安住的房子和環境根本沒發比,剛才在上樓梯時,夏清清已經十分窘迫了。

“你躺下睡會兒吧。”夏清清企圖轉移他的注意力,也想讓他休息一會兒。林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夏清清心虛地扭過頭,将薄被拉開,對他說:“快來躺一躺,時間到了,我叫你。”

見夏清清堅持,林安就順從地躺了上去,他是真的累了,昨天半夜接到夏清清的電話,他就再沒睡着,輾轉反側,始終放心不下。

早上簡單處理了事,就讓助理訂了機票,飛了過來。一夜沒睡安穩,又重新做了一下工作調整,到現在他才可以放松下來眯一小會兒。

夏清清将被子給他蓋上,手拍着被子,輕輕哼起了歌:“每個人心裏一畝,一畝田,每個人心裏一個,一個夢……”

是昨天她模模糊糊聽到的那首歌,那首一聽到就會讓她想起自己青蔥歲月的歌。她邊哼唱,邊看着林安,這歌,又何止不是穿插在林安的少年時期呢。

他們學校有一架風琴,經歷了不知道多少學生,有着多少人的記憶了。在農村見不到什麽樂器,電視上的鋼琴,古筝,豎笛對他們來說都太遙遠。

幸好,幸好,學校裏還有一架風琴。摸一摸它都會感到滿足,按下去發個音都覺得快樂。那時,同學們最喜歡上的怕就是音樂課了。

老師讓幾個男生把風琴搬到教室,一上課,同學們都挺胸擡頭,坐的筆直。還記得那時候老師教的第一首是國歌吧。

同學們雖然大部分會唱,但那大都是清唱的,哪裏比得上有音樂伴奏來的稀奇。于是那一段時間校園裏到處都會回蕩着國歌高昂的旋律,直把人唱的熱血沸騰,心潮澎湃。

有一段時間,錄音機裏放的都是一個人的歌,和緩悅耳,十分動聽。學校裏的女生都喜歡她的歌,連老師也不例外。

終于有一次,老師耐不住同學們的軟磨硬泡,在教室裏彈出了這首歌,教給大家唱。其實根本都不用她教,同學們跟着旋律就唱了出來:“每個人心裏一畝,一畝田,每個人心裏一個,一個夢……”

當然也會讓人單獨唱,因為這首歌是女歌手唱的,所以老師大部分時候會讓女生來唱。有一次吧,老師突發奇想,想聽一聽男生版的,會是怎樣的效果,問班裏誰願意唱。

平時活躍非常的男生卻都一個個縮着腦袋,不看老師,同時也在期盼老師沒看到我,老師沒看到我。

夏清清環視了一周,用手指戳了戳唯一一個沒低頭的林安,悄悄地慫恿他:“哎,要不然你唱吧。”

林安轉了轉手裏的鋼筆,搖了搖頭:“我不唱。”

“為什麽?”夏清清問他,“唱歌而已,你還怕啊。”

或許是夏清清的聲音大了一點,在寂靜的班裏顯得突兀了,老師看了過來,大聲問她:“怎麽了?”

夏清清使壞,舉了手說:“報告老師,林安要唱。”頓時全班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林安的身上,林安無法只得站了起來,瞪了夏清清一眼,而夏清清捂着嘴偷笑。

老師也很高興,歌曲的前奏已經響起,林安跟着節奏,開始唱了起來:“每個人心裏一畝,一畝田,每個人心裏一個,一個夢……”

他一出聲,全班都震驚了,沒想到他唱歌的聲音這麽好聽,輕快愉悅,悠揚的旋律在教室裏回蕩,“用它來種什麽,用它來種什麽……”

他的歌聲裏好像有一幅畫,一方田地,半畝池塘,桃花飛揚,梨樹飄雪,一間小屋,一道石子路,綿延到茂密深林,心之所向處。

一曲終了,掌聲雷動,夏清清才知道原來所謂的繞梁三日是真的存在的。從那以後,夏清清有時會纏着林安給她唱這首歌,而林安笑着逗她,直到她快要炸毛了,他才會低低哼唱,用來……順毛。

夏清清看林安睡着了,起身去廚房想幫他做點吃的。廚房裏東西不多,還有幾個西紅柿和雞蛋,她切了兩個西紅柿,坐鍋放油,油熱了,她先放蔥花爆香。

香味飄來,她緊接着又放了西紅柿,反複翻炒幾下,加了鹽,倒入了兩大碗水。水開了,冒出咕嘟咕嘟的泡,她拿了一把挂面放進去,待滾了一滾,她磕進去兩個雞蛋。

過了幾分鐘面和雞蛋都好了,她滴了幾滴香油,又撒了蔥花,一碗香氣四溢,營養豐富的西紅柿雞蛋面就做好了。

她滿意地端了面到客廳,一擡頭,吓了一跳,原來林安正抱了臂倚在門口看着她。

“你怎麽起來了?”夏清清把碗放好問道。

“睡不着,先是聽到有人把我當孩子一眼還哄着我睡覺,又聞到了很濃的香味,勾起了肚子裏的饞蟲,所以我只能起來了。”林安聳了聳肩,看着她道。

“既然起來了就過來吃面吧,”夏清清拿了筷子給他,“因為時間太晚了,而且家裏只有這些,你湊合着吃點吧。”

林安走了過來,接過筷子,先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很香,一定很好吃.”夏清清笑着說:“你吃吃看。可能跟酒店的沒發比。”

林安已經吃了起來,還不忘答她的話:“酒店裏的我早都吃膩了,反倒是這些家常的,不能經常吃到,很想吃。”

聽他這樣說,夏清清關切地說:“要不然,以後我常做給你吃。”說完,她自己先愣了,這樣的話,他們現在到底算是個什麽關系啊。

林安擡起頭,眼裏有溫和的暖意,“好啊。”

夏清清沒再糾結,撇開其他的不談,他們是老鄉同學,和朋友,不是嗎?

等到吃完飯,時間也差不多了。夏清清送林安到小區樓下,林安坐上了車,打下了車窗,“回去吧,早點休息。”

夏清清點了點頭,“我看着你走。”

林安心裏一動,沖夏清清招了招手。夏清清以為林安要說什麽,疑惑地靠近他,低下頭。林安突然一手勾了夏清清的脖子在她額頭印下一吻,在她耳邊說:“這是,晚安吻。”

林安放開她,對他擺擺手,開車去到機場。夏清清站在原地,摸了摸剛剛林安親吻的地方,只覺得額頭發燙,心如擂鼓,呼吸急促。

好吧,她或許應該重新定位他們的關系,這還是普通朋友嗎?

作者有話要說: 寫這個場景把我自己都感動了,好喜歡。(這貨又在自戀了,pia飛!)

☆、兼職

早上還在熟睡,夏清清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起來走到門口,透過貓眼看到門外站着幾個穿着工作服的工人。

她打開門,那領頭人熱情地詢問:“是夏清清小姐嗎?”夏清清點了點頭:“我是,你們是誰?”

“是這樣的,”那人繼續說,“我們是蒙氏門業的裝修工,昨天有一位叫林安的先生在我們那裏訂了一個至尊防盜門,今天我們來安裝。”

林安昨天訂的,他昨天時間那麽趕,居然還能抽出時間來為自己想這些事。夏清清心中如有涓涓細流緩緩流淌,潤澤了她的心田。

夏清清打開門,那幾個人開始幹活。夏清清則進了洗手間,刷牙洗臉,吃了點早餐。等她收拾妥當的時候,林安的電話及時地打了過來。

“是不是已經人在換門了?”他開口就問道。“嗯,”夏清清看了看馬上就要裝好的嶄新的防盜門,回答說,“已經來了,你怎麽知道的。”

“我特意要求的,你不是九點上班,我讓他們趕在你上班前去安裝,這樣也不耽誤你的工作。”林安解釋說,然後問道,“喜歡嗎?”

裝修完畢的工人們跟夏清清說再見,夏清清關了門,摸着門上凹凸的紅色花紋,點了點頭,然後發現他看不到,才說:“喜歡。”

“喜歡就好。”兩個人又都不說話了,夏清清躊躇了一下趕在林安挂電話之前将關心說出口:“你自己在外面注意身體,別太累。”

林安頓了一下,“你也是。”

挂了電話,夏清清心情愉快地上班去了。等她晚上回到家的時候發現樓道裏的聲控燈竟然可以亮了,真是奇怪,但是不能不說這也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

過後幾天,齊蔚就搬了過來,開始了她們兩個人的合租生活。

夏清清發現原來齊蔚做了一手好菜,而且她這個人面冷心熱,之前一直以為她清高,難以接觸,現在才知道,她只是不喜歡,不善于同人寒暄。

自從經過上次那兩件事之後,齊蔚就将夏清清當成了自己的好朋友,有什麽事都樂于跟她分享,而夏清清當然不會拒絕,朋友多一個總比敵人多一個要好吧。

日子如果一直這樣過下去也是很惬意的,但是生活又怎會盡人如意呢?

林安終于在接近一個月後結束了出差回到了A市,他下了飛機已經是十一點多了,自己家裏也沒去,直接打的去了夏清清家。

夏清清家裏有燈光,證明裏面有人。林安拿着很小的行李箱走了上去,邊走邊看。嗯,燈很亮,不錯,看來順便買燈叫人來換這個事情,自己做對了。

他提前回來沒有告訴夏清清,雖然不想承認,但他潛意識裏确實是想給夏清清一個驚喜。他現在竟然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想她的時候,就想立刻見到她。

幸好,現在就在她住的房子門前,他想象着夏清清打開門看見自己突然出現在這裏驚訝的樣子,自己先笑了起來。

“咚咚咚,咚咚咚”幾聲敲門聲過後,裏面響起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誰啊?”他聽得聲音有些陌生,但是這是夏清清的住處絕對不會錯。

“是我,林安。”“林安?”裏面的人打開了門,林安一愣,不是夏清清,是一個陌生女人。

林安遲疑地問了她:“這裏不是夏清清住的地方嗎?”

“是,”齊蔚剛下班,頂着只卸了一半妝的臉就出來了,“我是她的同事,然後我們合租,你找她有事嗎?”

“夏清清在不在?”林安沒有踏進房子,但是眼睛順勢瞄了一下。

“清清她不在,你要不要進來等她?”齊蔚讓開門,想讓他進去等。

“她還在上班,不用了,還是我去找她吧。”林安說完對齊蔚說了聲謝謝就又下了樓。

齊蔚張口還想再說些什麽,他人已經走到三樓了。齊蔚打了夏清清的手機,手機一直顯示無人接聽,估計是裏面太吵了吧。

不知道這個人跟夏清清到底是什麽關系,齊蔚隐隐有些擔心,拿着電話又撥了幾個人的電話都是無人接聽。看來只能順其自然了,她想。

夏清清所在的地方的确很吵,因為這裏是本市最大的一家KTV,而夏清清正在一間豪華的包間給客人倒酒。

裏面有人在唱歌,吼着一首跑了調的黃家駒的《真的愛你》,自我感覺很良好,其他幾個客人正在給他喝彩。

他唱得正在興頭,指了穿着紅色超短裙,露出修長美腿的夏清清說:“小姐,一起唱首歌吧。”

夏清清很拘謹,從來沒有穿過這麽暴露衣服的她,總是不自覺用手将裙子往下拉。聽到這個客人叫她,她只能起身坐在他身邊。

旁邊有人遞過來話筒,她拿起來,有人給他們點了一首《纖夫的愛》。夏清清唱女生的部分,她的聲音自有一種清婉的音色,十分符合這首歌的基調,掌聲一片。

一首歌唱完了,那個客人要喝酒,夏清清繼續坐在他身邊給他倒酒。他一連喝了幾瓶,夏清清心裏在計算,這些酒的提成大概能拿到多少。

他喝多了,手也開始不老實,盡管夏清清的工作牌上面明确地表明了a,但是醉眼朦胧的男人哪裏有時間去管哪個。

男人的手臂随意搭在她的肩上,她緊緊靠着柔軟的沙發,以期阻擋他欲繼續往下探索的手。

“阿青,過來我這裏倒酒。”正暗自抗拒時,一聲呼喊,對于夏清清來說,這聲音不亞于天籁。

她說了聲抱歉,站起來,逃也似地快步走到叫她的人面前,沖他笑了笑。這是熟人了,經常到這裏來玩的一個老板,大家都叫他唐老板。

夏清清認得他,他四十多歲,是香港人,在這裏做生意。這裏的人都挺喜歡他,不僅僅是因為他出手大方,而且他還斯文儒雅,很有文人氣質,完全不像一個生意人。

而夏清清很明顯跟他更熟一些,因為他也常常去她們酒店。夏清清倒了酒給他,他淺淺喝了幾口,笑着問她:“不是在酒店裏做得挺好的嗎?怎麽到這裏來了?”

夏清清看着他,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他,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問她了。她猶豫了半晌,才說:“我爸爸從樓上摔了下來,進了醫院,急需要錢用。我已經借了很多,所以要還,而且家裏還需要繼續給爸爸用藥。”

說完,她就有些後悔,這多像一般女生騙男人買酒而編造出來的凄慘故事,雖然她說的是真的,可是聽在別人的耳朵裏,也許又是一個騙錢的名目。

可是唐老板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說出的話也是為她着想:“這的确是件難事,可是這裏很不适合你。”

夏清清點了點頭,指了指自己的工作牌,“我只推銷酒,倒酒,不做其他的。而且我沒打算長做,我只準備做兩個月,掙些錢把我爸的傷先治好。我還在做保險,希望可以多掙點錢。”

唐老板詫異地看着她,“你這個小身板,三份工作吃得消嗎?”夏清清握拳曲臂,肯定地說:“當然可以,我可是身體很棒,有肌肉的人。”

唐老板看她像個女戰士一樣準備作戰,又抿了口酒,說:“小心身體。”

夏清清一愣沒料到他說出這樣的話,看他一直盯着自己看,她轉過身,拿了酒,掩飾自己疑惑的情緒。

淩晨三點,終于下班了。夏清清去了換衣間,發現自己的衣服不知道在哪裏沾了一些烏黑烏黑的東西,沒辦法穿了。

她看了看自己這一身超短裙,想一想這個時間應該大街上沒有什麽人,就決定不換了。手機打開看着上面五十多個未接電話和十幾天短信,她非常吃驚。

她拿着包,一邊走一邊看手機,電話是是林安和齊蔚打來的。她翻開信息,齊蔚的短信赫然出現在眼前:有一個男人來找過你,然後你不在,他說要去酒店找你了。

找我?夏清清站住了,因為有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擋在了她的面前,遮住了她的視線與光線。她擡起頭,不期然看到了林安一張已經完全黑透的臉。

他的旁邊還放着一個小型的行李箱,而他的腳下早已有了四五個煙蒂,他在這裏等了多久?

“林安,你怎麽會在這?”一身風塵仆仆的林安讓夏清清心疼,而他的眼神,不是憤怒,不是傷心,只是平靜地看着她,只是這平靜好像是暴風雨的前兆,讓夏清清無端覺得心悸。

“這句話難道不是應該我問你嗎?”林安低聲說道,“你,怎麽會在這裏?為什麽會穿成這個樣子?”

夏清清低頭看了看自己,紅色的超短裙,金色耀眼的镂空吊帶,細高跟的絲帶涼鞋,這身打扮确實與她平常的衣着大相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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