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2)
知道徐天指的是誰了。可是,怎麽會是他?他為什麽要謀殺梅幹?他又是怎麽做到這一切的?他和樹妖,有什麽關系?所發生的一切,實在難以令人置信。
方媛悶悶不樂地回到441女生寝室,寝室的大門是虛掩的。蘇雅回來了?自己怎麽沒遇到?
“蘇雅?”
卧室的門緩緩打開,一個女人出現在方媛面前,卻是她以前的班主任秦月。
秦月穿着一套淺綠的職業套裝,秀發梳理成披肩波浪卷,顯得清新優雅。兩年前,何劍輝被抓,強制關押進青山精神病院。而那時,秦月剛和何劍輝進行了結婚登記,她以何劍輝妻子的身份接手了何劍輝的電腦公司。那家小電腦公司并不值多少錢,值錢的是何劍輝一手設計的一套企業財務監控軟件的版權。秦月将電腦公司與那套財務監控軟件的版權一起轉賣給國內一家高新技術企業,順利套現獲得數百萬元巨款,然後停薪留職離開南江醫學院不知所終。沒想到,兩年後的今天,秦月竟然會再度出現在方媛面前。
“方媛!”秦月看到方媛,竟然有幾分驚喜,似乎遇到了親人般,快步上前。
“秦老師……”方媛有些驚訝,緊走幾步,伸出雙臂想要擁抱秦月,卻突然想起了什麽,伸出的手臂讪讪地收了回來。
秦月與方媛對望了一眼,那種原本噴湧而出的親切情感迅速降溫。秦月終于意識到,她與方媛,已經不可能再像兩年前那樣親密了。兩個人之間,始終有一堵無法逾越的牆。
當年,蕭靜懷疑何劍輝心理出現問題,利用催眠術誘導441 女生寝室的女生們自殺,懇求秦月的幫助。秦月竟然無情地拒絕了,結果陶冰兒被何劍輝誘導自殺身亡,蕭靜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束手無策。秦月直到拿到與何劍輝的結婚證書,在法律上獲得何劍輝的財産支配權後,才配合蕭靜擒拿了何劍輝。(詳見《女生寝室1》) 後來,方媛才知道,秦月的父親原本就是南江醫學院裏赫赫有名的心理學教授。方媛懷疑,秦月其實一直是知情的,甚至何劍輝的心理變異也有可能是她一手造成的。
秦月上下打量着方媛:“兩年了,你成熟了很多。”
方媛勉強擠出幾分笑容:“秦老師,好久不見了,你坐,我去給你倒杯茶。”
秦月搖了搖手:“不用了,我是特意來看看你的。看到你現在這樣,我就放心了。”
一股暖意湧進心房,方媛竟也有些感動,畢竟,秦月曾經待她很好,如親姐姐般。可是,無論如何,方媛都不能理解,秦月會為了何劍輝的財産犧牲陶冰兒的生命,即使她僅僅是知情者,也不可原諒。
“我知道,你對我有看法。有些事情,我現在和你講,你也不會明白的。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利,你還沒走出校門,走向社會。成人的世界,不是現在的你能理解的。”
“可是,不管将來怎麽樣,每個人都應該有做人的底線!”方媛态度堅決。
“算了,我們不說這個。看到你這麽自信成熟,我也很高興。對了,這兩年,沒發生什麽事吧!”秦月露出企盼的眼神,仿佛很想知道方媛這兩年的生活。
“還好,一切順利。徐招娣醒了,搬到其他寝室去了。蘇雅和我還住在這裏,其實,她人也很好的,只是脾氣大了點,個性傲了點。”
“就這些?”秦月言下似乎有些失望。
“就這些。”方媛想了想,“對了,蕭老師的身體越來越差了,醫生說他熬不過這個冬天。”
秦月追問:“何劍輝呢?他和你聯系了沒有?”
方媛愕然:“何劍輝?聽說,他從青山精神病院逃出去了。剛開始,警察還派人暗中保護我們,可後來,一直沒有他的消息,警察等了幾個月就撤走了。”
“那你有沒有,接到一個奇怪男人的電話?”
方媛搖頭。
“那你有沒有,連續做同一種很奇怪的夢?”
方媛還是搖頭。雖然常做夢,但沒有連續做同一種很奇怪的夢。這兩年,風平浪靜,除了那些靈異傳說,就再也沒有發生其他的怪事了。
“你再想想,很奇怪的男人,一直看不到身影,相同的聲音,磁性、溫柔,經常出現在深夜的夢中。”
“沒有,這兩年,我的生活很平淡,風平浪靜,什麽事也沒發生。”
秦月喃喃自語:“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方媛問:“秦老師,什麽不可能?”
“哦,沒什麽。”秦月刻意回避。
方媛好奇心起:“秦老師,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怪事?”
“沒有……”秦月一口否認,沉默了一會,說,“方媛,我最近休息得不太好。”
此時,方媛才注意到,秦月的臉色有些蒼白,嘴唇哆嗦着,身子在微微戰栗。一開始,方媛還以為秦月是見到自己有些激動,現在想來,秦月是因為恐懼。她的臉,原本嬌嫩光滑,才兩年的時間,就爬滿了細微的皺紋。
她那麽有錢,怎麽還保養得如此差?
方媛心中隐隐升起幾分同情,富有的生活并沒有給秦月帶來幸福,甚至變本加厲地摧殘她的身體與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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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當——”,牆上的石英鐘突然敲響。兩點了,還有半小時就到了下午上課的時間。
“我要走了。”秦月告辭。
方媛送她,秦月在門口攔住了她:“不要送了。我已經回到醫學院上班了,現在暫時在後勤處,以後有的是機會見面。我現在很閑,無聊時就來找你,好不好?”
方媛當然說好。她看出秦月來見她似乎另有目的,但仍然無法拒絕這樣的要求。有了百萬家財,又何必回到南江醫學院來賺這一個月兩千塊的死工資?聽秦月的言語,她似乎被夢魇纏住了。但這,與自己有什麽關系?總不可能,是何劍輝陰魂不散吧。
一想到何劍輝,方媛就心裏發毛,背後涼飕飕的,仿佛一臉邪氣的何劍輝躲藏在陰暗的角落裏,正拿着望遠鏡偷偷窺視着她。方媛下意識地從窗口望下去,突然間,整個人都怔住了。
女生宿舍鐵門外面的樹蔭裏,站着一個穿着黑披風的瘦削人影,面黃肌瘦,眼窩深陷,赫然是病入膏肓的蕭靜,看樣子十分吃力,不知已經來了多久。他怎麽來了?
方媛擔心蕭靜的身體撐不住,沒有多想,與秦月匆匆下樓,走到女生宿舍門口停住了腳步。近看樹蔭下的蕭靜,精神似乎不錯,原本慘白的臉色,此刻竟然湧出幾絲血色。他在笑,嘴角微翹,目光中全是溫柔的笑意。
“你回來了。”蕭靜不是對方媛說的,而是對方媛前面的秦月說的。他的眼睛裏,此刻只有秦月。
秦月全身顫動了一下,驚奇地看着眼前的蕭靜。有風掠過,将秦月的披肩波浪鬈發吹得飄逸紛飛,越發襯托得她亭亭玉立。
方媛雖然只看到秦月的背影,依然感受到秦月心海的波瀾。蕭靜,曾是秦月的初戀,曾陪她一起度過那些刻骨銘心的純情時代。那個時代永遠儲存在她記憶深處,仿佛一壇老酒,永遠是那麽醇香醉人。這是她珍藏的寶物,沒有人能與她分享,甚至眼前的蕭靜,也不能。愛,從來都是一個人的事。珍惜它,是因為知道終究要失去。總有一天,她能笑看人生、八面玲珑、世事洞明、人情練達、成熟自立。最終,她不再愛,不再純真。她将選擇這個社會大多數人遵守的價值取向——金錢、權力、名聲、地位……
對秦月來說,蕭靜是一把雙刃劍,他能帶給她幸福美好的回憶,也能刺痛她現在堅硬封閉的心靈。她終于知道自己為什麽一直想逃離南江醫學院,其實,她是在逃避蕭靜。不,她是在逃避自己,不敢面對以前的那個懵懵懂懂卻善良純真的秦月。
良久,秦月才開口:“蕭靜,你過得還好嗎?”
話一出口,她就開始後悔。蕭靜現在都成了這副模樣,能好到哪裏去?
“我過得很好。”蕭靜絲毫不在意,“這兩年,我的心境越來越平和了。我想,我越來越接近禪的境界了。”
“那就好……”秦月松了一口氣。
沉默,相對無言。
方媛本想離開,不打擾他們兩人,可是,不知為什麽,她心裏總是依依不舍,不願意就此離去。
快上課了,女生們陸續走出女生宿舍,三三兩兩,好奇地看着蕭靜與秦月。大庭廣衆之下,秦月頗有些尴尬,想了想,說:“蕭靜,我還有事,先走了,我現在暫時在後勤處,有時間的話可以來找我。”
蕭靜輕聲問:“秦月,你氣色不好,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困難?”
秦月不願意深談下去:“我一切都好,沒事。你別瞎猜了,保重身體,再見。”
蕭靜站在那裏,凝望着秦月遠去的身影,悵惘不已。直到徹底看不見秦月的身影了,這才轉過頭來,對方媛苦笑。
方媛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住他:“蕭老師,你身體不好,不要亂跑,我扶你回去吧。”
“沒事,我現在也是過一天算一天。有些事情,終究還是沒放下。對了,方媛,你有沒有發現,秦月老得很快。”
“嗯。”
“你也看到了?我還以為是我眼神不好看錯了。也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看來,她也是在劫難逃。”
方媛愣住了:“蕭老師,你在說什麽?什麽在劫難逃?”
蕭靜微微一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劫,能否逃脫,就要看個人的造化了。”
“心劫?”
“是的,心劫。”
蕭靜累了,方媛扶着他,感覺手臂越來越重。她把蕭靜送回圖書館的小房間休息,匆匆趕去上課。上課時,思想老是開小差,牽挂着最近發生的事情。徐天在做什麽?他能否找到證據?兇手謀殺梅幹的動機?秦月為什麽回到醫學院?她的心劫是什麽?
中途休息時,方媛擔心徐天出意外,硬是拉着蘇雅陪着她去徐天的班上,卻沒有找到。聽徐天的同學們說,徐天下午一直沒來上課,也不在寝室裏,不知跑哪去了。兩人悻悻而回。下課後,蘇雅無論如何都不願在學校食堂吃飯,拉着方媛去了外面的餐館。方媛沒有胃口,悶悶不樂地随便吃了些。
吃過晚飯,從餐館出來,天色已是黃昏,金色的夕陽漸漸西沉,黑色的夜幕從遙遠的地方緩緩飄揚而至。秋風冷冷,不時有枯黃的樹葉從幹瘦的樹枝上飄落下來,到處是退色枯萎的野草和各種不知名昆蟲的屍體。
方媛與蘇雅都不想這麽早回到寝室裏,于是在醫學院的校園裏随意閑逛。籃球場上總有一些肌肉結實的男生分隊比賽,鬥志昂揚,吸引了不少女生的眼球,有的女生還為自己喜歡的男生尖叫助威。這幾年來,大學生的戀愛環境得到了明顯改善,學校對學生戀愛基本上是放任自流。稍微有點姿色的女大學生大多投身到看似浪漫的校園戀愛中,反正男多女少,只要想談,不愁找不到男友。方媛搜索了一番,籃球隊員中沒有韓軍的身影。以前,他總是籃球場上的明星,每次都上場,風雨無阻。今天,卻不見了。
方媛與蘇雅在醫學院裏轉了一圈,籃球場、圖書館、食堂、小賣部、小樹林、月亮湖、小石橋,天快黑時,她們終于逛到了月亮湖邊的蘑菇亭。徐天與韓軍,正各自站在蘑菇亭的一角,默然相對。看樣子,兩人保持這種沉默,已經很久了。
方媛與蘇雅走近蘑菇亭,徐天卻退後兩步,有意無意地擋在了兩人的面前。韓軍陰沉着臉,似乎很不歡迎方媛蘇雅的到來,冷冷地盯了兩人一眼,轉身準備離去。
徐天突然大喝:“韓軍,你別走!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什麽謀殺梅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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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軍站住了,狠狠地盯着徐天說:“你胡說些什麽?梅幹是我好兄弟,怎麽可能是我殺的?你是不是神經病發作?我懶得理你!”
“韓軍,你不要負隅頑抗,一錯再錯!我承認,你是個聰明人,但這個世界上聰明人太多,往往聰明反被聰明誤。別以為做得天衣無縫,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太高估自己了。”徐天似乎胸有成竹,語帶嘲諷,同時盯着韓軍的一舉一動。
韓軍冷笑:“是嗎?那好,我就聽聽,你有什麽根據斷定我謀殺了梅幹。”
徐天嘆了一口氣,說:“好吧,我知道你不到黃河心不死。你知道你最大的錯誤是什麽嗎?是不應該說謊,尤其是在我這種人面前說謊。我仔細推敲過了,梅幹死亡事件中,有很多令人費解的疑點。第一個疑點,梅幹是怎麽死的?為什麽方媛與蘇雅沒發現殺死梅幹的兇手?第二個疑點,梅幹的屍體怎麽消失的?兇手是怎麽藏匿屍體的?第三個疑點,梅幹的屍體怎麽回到試驗室?為什麽要回到試驗室?當然,在梅幹死亡事件中,還有其他的疑點,但這三個疑點,是最關鍵的,只要能把這三個疑點解釋清楚,其他的自然水落石出。而在這三個疑點中,我是親歷第二個疑點發生過程的。當時,你說你看到了梅幹的屍體,而我們後來卻根本找不到,我就起了疑心。在那麽短的時間裏,屍體不可能不翼而飛,而你又堅持說你看到了,并且沒有離開試驗室門口。巡警來了後,何偉老師打開病理學試驗室,我進去仔細觀察過了,裏面确實沒有發現梅幹的屍體,而且也不存在隐藏梅幹屍體的機關設計。這樣,我基本上就可以斷定,韓軍你在說謊。你為什麽說謊?很明顯,你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即使不是梅幹死亡事件的主謀,起碼也是幫兇。”
韓軍一臉不屑:“你怎麽證明我在說謊?僅憑這點,你就能斷定我是兇手?未免太武斷了吧。我倒要問你,梅幹是怎麽死的?方媛與蘇雅是親眼所見,總不至于她們兩人也在說謊,她們也是幫兇吧?”
“方媛與蘇雅當然不是幫兇,她們只不過被你利用了。不錯,她們是看到梅幹被隐形的力量殺害的詭異景象,但事實上,她們看得并不真切。梅幹怎麽可能會被隐形的力量所殺害?這一點,我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的。當時病理學試驗室的日光燈是亮着的,方媛與蘇雅能确定沒有看到其他人,所以,答案只有一個,梅幹是被自己殺死的。”
“可笑!梅幹怎麽可能自己殺死自己?他怎麽可能自殺!”韓軍忍不住發笑。
“是啊,徐天,我當時親眼看到梅幹的死亡過程。死得太恐怖了,不可能是自殺。如果自殺的話,他為什麽會呼救,怎麽表現得那麽恐懼?”方媛插嘴說。
徐天對方媛微微一笑:“你上當了。我說梅幹是自殺,但不是真的自殺,是假自殺。事實上,當時你看到的,都是梅幹自己一個人表演出來的。”
“假自殺?”
“嗯,不錯。梅幹這麽做,目的只有一個,讓你和蘇雅證明,他是死了,而且死不見屍,被傳說中的飄移空間吞噬了。這也是他約你去病理學試驗室見面的動機。他清楚你的性格,善良,膽大,是他用來證明自己自殺身亡的最好人選。”
“為什麽洗手間的水龍頭會流出他的血水?他在試驗室裏詭異漂浮是怎麽回事?”
“這是他為增強欺騙效果所設計的詭計。他故意在樓梯上放了一塊惡心的胚胎組織,讓在夜色中行走的你不小心摸到,然後去洗手間裏洗手。其實,他早就抽了自己的鮮血,冰凍成血塊,放入水管中。那麽晚,誰會去實驗大樓洗手?只有你。所以,等你扭開水龍頭後,冷水一沖,水管裏冰凍的血塊開始融化,混在一起形成了血水流出來。至于在病理學試驗室的詭異漂浮,其實也不難做到的。我想,他是在身後系了根透明的繩子,雙手放在背後往上拉,看上去就像是他身體被看不到的幽靈揪起來一樣。梅幹的身體素質不錯,這個動作對他來說并不難。日光燈雖然是亮着的,但不仔細看,根本就發現不了那根透明的繩子。何況時間短暫,你們又那麽慌張。”
方媛沉思了一會,徐天的推理不無道理,可是還有很多疑點沒有解釋:“梅幹為什麽要這樣做?”
“我看,他是為了誤導其他人吧,尤其是警方。”徐天推測。
“誤導警方?”方媛還是想不通,“他好好的,為什麽要煞費苦心地做這些來誤導警方?”
“梅幹應該是想讓所有的人都以為他死了,接着再隐姓埋名外出逃亡。嗯,他為什麽要外出逃亡?我想,他是負罪潛逃吧,有案在身。陳安琪被殺,警方正在調查,他的嫌疑最大,怕因為陳安琪被殺案而牽涉出他的罪行,所以想趁警方沒對他監控之前潛逃。他做這些,是想轉移警方視線,讓方媛間接為他作僞證,證明他已經死了,屍體神奇消失了,從而放松對他的追蹤。”
韓軍突然大笑,仿佛看到世間最滑稽的事:“徐天,你說梅幹是假裝自殺,溜出試驗室逃跑了,那他的屍體怎麽會出現在試驗室裏?”
徐天針鋒相對:“這恰恰就是我想要說的。梅幹既然逃亡了,怎麽會出現在試驗室裏?只有一個原因,他被同夥滅口了,然後被拖入試驗室。一開始,我總是想不透,兇手為什麽要殺他。後來,是方媛提醒了我,樹妖!對,就是樹妖!整個事件,都因為樹妖而起。梅幹逃亡,也因為他與陳安琪遇到樹妖。照理說,他不會那麽笨,在那種情況下謀殺陳安琪,再編個樹妖事件來做假證詞。所以說,他的證詞,還是值得相信的。難道真的有樹妖?我看不是,肯定是人心作怪,人扮的樹妖!但梅幹為什麽這麽害怕樹妖?一個校衛隊成員,怎麽會一看到所謂的樹妖影子就丢下陳安琪拼命逃跑?只有一個原因,他做了虧心事,害怕看到樹妖!而最近與樹妖事件相關的是黃嘉雯失蹤事件。直到這時,我才懷疑梅幹的死是否與黃嘉雯有關。果然,我偷偷去查閱校衛隊值班記錄,黃嘉雯失蹤那晚,值班的就是梅幹。除了他以外,還有一個值班人,而且那個值班的人曾經與黃嘉雯有過感情糾紛,那人就是現任校衛隊的隊長、醫學院裏文武雙全的學生會骨幹——韓軍!
“我想,黃嘉雯的死,應該是你們兩人的合謀。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麽方法,讓梅幹同意頂罪潛逃。但你始終還是不放心,怕梅幹被警方抓住,暴露你,所以先讓梅幹假裝被隐形力量謀殺,故意約來方媛做證人。然後等我們全部回去後,你再趁梅幹不備,謀害了他,拖進病理學試驗室。韓軍,我的推理沒錯吧?”徐天眯起了眼睛,眼神如鷹一般銳利,直刺韓軍。
韓軍目露兇光,惡狠狠地盯着徐天,全身繃得緊緊的,關節“咯咯”直響,仿佛火藥桶随時就會爆發。方媛與蘇雅情不自禁地退後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