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妖精變樣

舒蘭聲好歹也是一米八幾的大小夥子,即便不是渾身肌肉虬結的大漢,也是切切實實青壯年人士,被一個矮自己一個頭多的幹巴老頭,先是拖着,後來甚至雙腳離地的抱着走,還無論怎麽掙紮都掙紮不開,他整個人都是崩潰的。

從搖椅到花牆的夾縫裏面這短短的距離,舒蘭聲掙紮了出了一身的熱汗,卻根本沒能掙脫鉗制。

被從身後按在花牆上,舒蘭聲滿腦子都是八輩祖宗,這老頭吃大大泡泡糖長大的嗎?怎麽力氣這麽恐怖!

平時見他拎個水壺吭哧吭哧的歇氣,難道是專門裝柔弱給自己看的嗎?!

“你別喊……”身後力道強悍的人把舒蘭聲摁住之後,又語調怪異的開口,“你病了,驚吓過度三魂不穩,我給你治一下。”

舒蘭聲雞皮疙瘩竄遍全身,這老頭怪腔怪調,還貼他那麽緊密,怕別是個變态!要給他治一下?怎麽治?!

舒蘭聲被自己的腦補差點吓死,趕緊截斷思想,力氣敵不過,只好暫時放棄無畏的掙紮戰略性妥協的點了點頭。

身後的人總算是慢慢松開了手,但是仍舊貼着他沒動,舒蘭聲雞皮疙瘩都快有鴿子蛋那麽大了,任哪個大小夥子遭遇變态“老頭子”這麽磨磨蹭蹭的,也很難不瘋!

關鍵是他瘋不起來,“老頭子”力大如牛,一只手就擰住了他的兩只手。

“秋……秋叔?”身後的人不知道在鼓搗什麽,舒蘭聲掙紮着哼了聲,戰略性的咬緊牙根,忍着惡心道,“手疼,您輕點……”

身後的人正低頭皺眉,一臉的老褶子因為皺眉堆疊的更厲害,那起伏的層次,能夾死過路的蒼蠅飛蟲,“他”正把手伸到自己襯衣裏面,摸來摸去的,不知道在找什麽。

不過聽到了舒蘭聲的話,還真的放松了力度,甚至堪稱溫柔的安慰了舒蘭聲一句,“等會,我找找根……”

舒蘭聲被放松了一些,聞言吓的趕緊扭着頭朝身後看了一眼,這一眼看的直接炸了,身後那“老大爺”衣衫半解,正伸手一臉凝重的在自己上衣裏摸索。

再結合安慰舒蘭聲的“找根”舒蘭聲十分想要思想清純潔白碧玉無暇,但是奈何這場景真的無暇不起來。

舒蘭聲瞅準機會,又猛的掙紮了下,手腕翻轉,竟然猝不及防的給他掙脫了,他一把掀開“老大爺”轉身就跑,但是這一次連兩步都沒能跑出去,就一步,就被揪住了衣領子。

“秋叔!”舒蘭聲揮手朝後甩,“你再這樣,我就動手了!別以為我不打老人!”

話說的很大氣,但是揮過來的手又快速被鉗制起來,“你別鬧,等我找個根給你吃。”“老大爺”怪異的調子,飽含着寵溺和縱容。

舒蘭聲崩潰的喊了起來,但是很快,嘴又被捂上,他這次可是用上了全力連踢帶踹的,臉脖子的青筋都憋起來了,但是……不光沒能掙紮出鉗制,還被原地轉了個圈,摁進花藤裏面。

“老大爺”近距離的和舒蘭聲面對面,眼中神色亮的不像個垂暮老人,一臉悲憫的看着不斷掙紮,從各個角度發力的舒蘭聲,然後輕飄飄的化解他的攻擊。

舒蘭聲徹底意識到掙紮無用,終于直視面前的人,睫毛飛速的抖動,示意自己有話要說。

面前的人見鬼一樣的竟然看懂了他的意思,稍稍放松一點鉗制,問道,“不喊啦?”

舒蘭聲睫毛閃動幾下,然後認命的閉了閉眼,眼圈都紅了,兩條眼尾都向下垂着,活像是即将被逼為娼的良家婦女。

“不跑?”面前人仰着頭,又問。

舒蘭聲閉着眼,一臉的喪權辱國,抿着薄薄的嘴唇,平時睡覺都拽兮兮的臉上,此刻全是羞辱和憋屈。

他慢慢的,艱難的,點了點頭,內心卻在瘋狂的咆哮——我日你八輩祖宗的糟“老頭子”,竟然占你爺爺的便宜,你給老子等着,松開老子老子就踹死你!

不過這次糟“老頭子”似乎也學聰明了,只松開了他的嘴,一只手依舊鉗制着他,腿也抵着他,不讓他有施展的機會。

這次更要命了,他就面對面的,極盡距離的,當着舒蘭聲的面,在自己的懷裏繼續找,舒蘭聲額角的青筋暴跳,恨不得張嘴咬死這個老東西,又嫌棄惡心!

“哪去了?”“老頭子”嘟囔着,有些着急,舒蘭聲,憋了半天,對着面前搓衣板一樣層層疊疊的老臉,終于憋出一句,“秋叔,歲數都這麽大了,找不到……”

“就別找了……”都萎縮了吧。

随着舒蘭聲的話音落下,面前的這張老臉突然菊花般盛開了,“找到了!”

說着從懷裏掏出了一小段枯枝一樣的東西,送到了舒蘭聲的嘴邊,“吃了。”

舒蘭聲恨不得自己就沒長嘴,他長這麽大,雖然是寄人籬下,但也是名正言順的舒二少,誰敢欺負他!

但是此刻他在自己家的院子裏,被自己家的老園丁,欺負的快要哭了,誰知道這個糟“老頭子”是要幹什麽是從哪裏掏出來的!啊啊啊啊——

舒蘭聲抿嘴側頭,但是面前的人根本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捏開了他的下巴,直接把那小半根枯枝,塞進了舒蘭聲的嘴裏。

舒蘭聲氣的臉色紅裏透着紫,正想呸,那根須進了嘴裏,卻沒了具體的形狀,化為一小口甘甜的汁水,自動順着口舌滑入食道。

舒蘭聲瞪大眼,只覺得口腔中一路滑進去的汁水,似乎在身體裏化為一捧火,呼啦一聲燎了原。

緊接着這種灼熱又像是煙花一樣,在四肢百骸炸裂開來,他不知道為什麽,眼前漸漸模糊,雙腿一軟,挺直的脊背彎曲下來,十分不情願的朝着面前“糟老頭子”的懷裏倒下去。

失去意識之前,他腦子裏亂竄出兩個讓他崩潰的想法,一是這個老狗比竟然給他下藥了,二是他可能要遭禍害了……

他的腦子基本停轉,強撐的眼睛直勾勾,已經呆滞,但是他似乎看到面前“老頭子”的橘皮老臉像是熨鬥燙過一樣,寸寸抻平,而鼻翼萦繞上了一股難以言喻的甜美香氣,有點像……像什麽他還沒來得及想,就已經失去了意識。

他堅持的時間太短了,閉眼太快,因此沒有看到,在他傾倒的着瞬息功夫,面前的“老頭子”稀疏的頭頂生出濃密的長發,一直垂到腳踝,那張臉削骨剃肉一樣寸寸轉變,最終變為一個精致瓷細到讓人忍不住驚嘆的模樣,窩窩囊囊的襯衫變為長袍,落在她纖白的腳面上。

蘿蘿懷裏抱着暈倒的恩人,側頭近距離的看着恩人的側臉,這一世恩人也和從前一般模樣,只是給她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記憶中恩人行走坐卧,永遠脊背筆直不快不慢,從不會慌張奔跑,就連當年藏匿她之後,被一群貪婪的散修逼到懸崖峭壁,也沒有露出一絲的狼狽,萬箭穿心也不曾痛呼一聲。

哪像這一世……蘿蘿伸手撩了一下舒蘭聲的頭發,這麽的……歡騰。

蘿蘿想到剛才恩人四蹄亂蹬的那個樣子,嘴角慢慢的露出笑意,她毫不費力的抱着舒蘭聲,把他放在搖椅上,然後站在旁邊歪頭看他。

蘿蘿給舒蘭聲吃的是她那天掉下的根須,一小段,但是足夠強身健體,只是由于凡人身體本身過于虛弱不太受補,須得适應一陣子,才能完全吸收利用。

蘿蘿知道恩人還得昏迷一會,索性就站在舒蘭聲的旁邊等着,她這次變化成別人接近恩人,但是恩人似乎很反感,這種接近大概不能有第二次了……

蘿蘿有點遺憾,她喜歡恩人和她說話,只不過恩人似乎吓到了,她只好再想其他辦法。

在舒蘭聲昏迷的這段時間,蘿蘿已經探查了院內四周,沒再發現道士留下的禁制,既然混進來了,她當然不可能再出去,這次下山,就是感知到恩人有死劫,她必須時刻跟在恩人的身邊。

舒蘭聲這一昏,昏到了日暮西沉,天色徹底黑下來,他才在臉頰一陣詭異的瘙癢中幽幽轉醒。

睜開眼,一片烏漆墨黑,他瞬間醒神驚坐起,适應了一會,才發現自己正在花架底下,稀疏的光亮,從遠處的別墅裏艱難的穿過花爬架照射過來,舒蘭聲頭皮簌簌發麻,想起傍晚的事,咔吧咔吧轉動脖子,看了一下四周,沒發現“糟老頭子”,連忙跳起來,沖出了花爬架。

一路朝着別墅的方向飛馳,跑出了腳不沾地的既視感。

夏夜輕風涼爽,呼呼掠過舒蘭聲的身上,卻讓他全身發冷,他打開客廳的門,徑直朝着樓上沖,半路上看到坐在沙發上的舒老爺子,急剎車差點撞倒茶幾,聲音發飄的叫了一聲,“爸……”

舒永峰端着茶杯,擡頭看了一眼自己這個繼子,見他腳步虛浮,神情恍惚,休閑裝褲前面擰歪着,奔跑中把劉海都吹的站立,形象實在糟糕。

他這個繼子向來算省心,但是舒永峰總覺得,羊肉貼不到狗肉身上,即便是他從小到大,追随着自己兒子的腳步,處處學他大哥為人處世,在公司也安分老實,但是他始終有些看不上。

舒永峰抿唇,略微皺了下眉,無聲的表示對于舒蘭聲的樣子不喜,勉強“嗯”了一聲,就垂眼不看他了。

這要是放在平時,舒蘭聲一定能看出舒永峰的不喜,甚至搞不好要從他的表情中過度解讀,然後得出自己被嫌棄的結論,暗自神傷好久。

但是此刻橫遭“非禮”的舒蘭聲,正竭力的感覺着自己身上的不适,琢磨着晚上那一遭,他到底是日了幾條狗才能攤上這種操蛋事兒,根本無暇去注意舒永峰到底哪鼓屁沒走順,順着嘴出來了。

得到屁一樣單調的一聲“嗯”舒蘭聲一步三臺階,迅速的上了二樓,進屋開門後連忙關上,像是要把什麽東西隔絕在身後。

殊不知,他的褲腿兒上,此刻正悄無聲息的貼着一片草葉,草葉在他進屋之後,又悄無聲息的順着他的褲腿兒出溜下來。

在舒蘭聲直沖浴室之後,草葉慢悠悠的在屋子裏溜達一圈,最後飄上陽臺上的唯一一盆仙人掌旁邊,紮進盆裏,變成了仙人掌上面的一個小巴掌。

而舒蘭聲站在浴室裏面,對着鏡子檢測自己的臉脖子,甚至閉眼睛努力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後面,沒發現什麽異常感覺,神魂才回了身體一半。

這種操蛋的事,就算他真的吃了虧,除了偷偷的找人收拾“糟老頭子”,也根本不敢聲張,臉都丢不起,好在似乎他昏倒之後,并沒有被怎麽樣……等等!

舒蘭聲突然又想起什麽,猛地低頭,手忙腳亂把大兄弟生扯出來,瞪着眼仔細看去——

作者有話要說:  舒蘭聲:我有檢驗自己是否純潔的特殊技巧!

蘿蘿:恩人像個小豬仔,四蹄亂蹬真可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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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篇傻吊報恩文,雞飛狗跳相愛,誤打誤撞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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