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妖精勾人
舒蘭聲有個不為人知的小癖好,就是總喜歡把自己的小兄弟畫成各種各樣的表情,這種癖好很小的時候,來自他那個總是高冷的大哥舒蘭肅,因為無論舒蘭聲多想和他一起玩,圍着他怎麽讨好,舒蘭肅總是不鹹不淡。
舒永峰又态度不冷不熱,媽媽常年住在山裏,得不到關注的舒蘭聲就逐漸變态了……不就是兄弟麽,他自己就有,何必去費盡心力讨好別人。
于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小兄弟上就總是會根據當天舒蘭聲的心情,變為各種各樣的表情,就連昨天晚上吓成那個逼德行,舒蘭聲也沒忘了在小東西的頭上,化了個驚恐的表情……
今天他橫遭“老變态”劫持,昏過去的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麽舒蘭聲一點都不知道,身後沒有異常,難不成是——
不過舒蘭聲和自家兄弟見了面,看到那張清晰的驚恐小臉,沒有被揉搓使用的痕跡,總算是把整顆心都放回了肚子裏。
前後都無異樣,傍晚的時候,什麽都沒有發生……難道那個“老頭子”抓自己,就是為了喂一截兒樹根樣奇奇怪怪的東西?
舒蘭聲倒是沒感覺到哪裏不适,就沒太在意,洗好了澡,給小兄弟換成無奈的表情,穿着浴袍從浴室出來,直接撲到了床上,靠在床頭玩手機。
客廳裏仙人掌上面的一只小巴掌,朝着卧室的方向轉了一點,順着敞開的門縫,看到恩人脫了浴袍,支着腿在床上鼓搗小盒子,感知了一下他的神魂已經穩固了,身體也好了,安心的長在仙人掌上,不動了。
雖然蘿蘿很想和舒蘭聲說話,但是恩人早已經不記得她,她對于凡間的事情知道的太少了,不知道怎麽正常的和恩人交談,免得再吓到他,蘿蘿決定只默默的守護着,在恩人死劫的時候,幫助恩人,全了因果牽絆,她就能回去繼承山頭了。
并不知道自己的屋子裏,已經進了奇奇怪怪的東西的舒蘭聲,正趴在床頭上,和他狗友殷成吐槽。
書生:卧槽,我今天才知道,我們家的老園丁是個變态,我差點讓他糟蹋了!
陰天不下雨:啥玩意?你們家的老園丁……走一步喘三喘那個?糟蹋你?
書生:你別不信!他力氣大的驚人,還不知道給我吃了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
陰天不下雨:滾犢子吧,我現在正在思念我到嘴邊飛走的野天鵝,沒功夫搭理你,要是明天你沒事,出來一起喝個酒,我給你講講我還沒開始就夭折的天鵝之戀……
書生:滾吧滾滾!癞.蛤.蟆!
舒蘭聲扔了手機,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晾鳥,他向來睡覺沒有穿衣服的習慣,卧室裏的窗戶開了一小扇,夜裏涼風輕輕的吹進來,惬意舒服的很。
他想着吹一會兒就關上,結果渾身一放松,就這麽悄無聲息的睡着了。
夜半三更,仙人掌上面的小巴掌無聲的脫落,飄到地上,變成了一個長發長袍的姑娘,蘿蘿直接推開了卧室門,看了一眼床上睡的四肢大開一覽無遺的舒蘭聲,視線絲毫沒有停頓,走到窗邊關上了小窗子。
人類的身體是很脆弱的,蘿蘿擔心恩人這樣再吹出什麽毛病,關了窗子之後,走到床邊上,拉起了薄被準備給舒蘭聲蓋上。
結果視線停留在他某處頓了片刻,表情變的有點奇怪,把被子搭在舒蘭聲的身上,這才從卧室出來,重新長回仙人掌上。
夜裏寂靜無聲,蘿蘿準備睡覺,卻不知道為什麽有點睡不着,她想來想去,想到剛才看到的恩人的那兒,應該算是植物花朵的地方,用于繁衍後代,但是人類好奇怪啊,那裏真醜,一點也沒有花漂亮,連山林裏普通的野花都比不上……
被嫌棄不如花的舒蘭聲,一夜好眠,第二天早上起來,覺得自己精力充沛的能輕輕松松的跑個十公裏越野。
早上下樓吃飯,舒永峰和舒蘭肅都在,舒家的家教嚴,向來奉行食不言寝不語,舒蘭聲悄無聲息的吃,視線時不時的順着窗戶朝外面的草坪上看,一個沒注意,湯勺“嘎吱”在碗底刮了一下,聲音極其刺耳。
他回神停下動作,舒蘭肅淡淡看了他一眼,端正俊秀的眉眼間一如往常,看不出喜怒,舒蘭聲有時候覺得,他大哥是個機器人。
舒永峰微微皺眉,放下筷子,看了有些走神的舒蘭聲一眼,終是沒忍住,出口訓斥道,“吃飯魂不守舍,你老看外面幹什麽?想出去就出去。”
舒蘭聲舔了舔嘴邊的粥,垂下頭,他反正無論什麽樣,都得不到舒永峰的好臉,對這種事情已經習慣了。
舒蘭聲心裏有點苦澀,眼尾下垂,那表情像一條被訓斥的狗子。
見他不吭聲,舒永峰正想再說什麽,舒蘭肅突然開口,“你是在看修剪草坪的人?”
舒蘭聲擡頭,他确實是在疑惑這件事,他本來就因為昨天的事情暗搓搓的想觀察一下老變态,昨天雖然沒有發生什麽,但是他吓的不輕,還被喂了奇怪的東西,不打算就這麽算了,結果發現院子裏竟然換了人。
舒蘭肅難得解釋了一句,“秋叔昨天下午中風了,在醫院,那是他兒子,替他的班。”
“不可能!”舒蘭聲想到昨晚的“老變态”有些震驚到,“昨天晚上他還……”
他想到那老家夥幹的事兒,聲音又是一頓,漲紅了臉,“我昨晚還看到他了。”
“昨天中午就送進醫院了,”舒永峰皺眉,想起昨晚黑天之後,一身狼狽從外頭回來的舒蘭聲,低聲呵斥,“你整天不好好上班,神神叨叨的在搞什麽?”
舒蘭聲抿嘴不吭聲了,但是脊背卻有點發涼,舒蘭肅從來不會撒謊,他說秋叔中風了,那估計就是真的,那昨天傍晚那個人是誰?!
他就說怎麽幹巴巴的老頭子,突然間就力大無窮了!
舒蘭聲不知怎麽,突然間想起頭天晚上跟着他車後的女鬼,感覺從腦殼的縫隙開始朝外冒涼風,他難道是……撞邪了?
一頓飯吃的魂不守舍,上班的時候,舒蘭聲一整天都在想東想西,還真給他想出了另一件恐怖的事情!
那就是他昨天晚上睡着了根本沒關窗子,但是一大早他爬起來透氣,是重新打開的窗子!他的屋子他在的時候,連傭人阿姨都不會進,窗子不可能是自己關的,除非風吹,但是今早上他開的時候,鎖扣還卡着呢,風能吹上窗戶,還能吹上鎖扣嗎?!
早上根本沒注意,現在一想簡直細思恐極!
下班之後,舒蘭聲沒有回家,直接約了殷成出來,兩個在殷成開的酒吧見面,找了個安靜些的地方坐着。
“怎麽這麽早叫我出來?”殷成一副恹恹的樣子,舒蘭聲已經習慣他這個德行了,這貨只有晚上最精神,見到漂亮妞最亢奮。
“這會兒不是正好,不吵鬧。”舒蘭聲随便應了一句,其實不敢回家,他覺得家裏有些邪門,只有在周圍環繞着人的環境裏面,才能勉強放松下來。
“扯淡,你昨晚說的老頭糟蹋你,怎麽回事?”殷成手拄着桌面,帶着揶揄的笑,“難道連老頭子也被你濃濃的處男香氣吸引,控制不住他寄幾了?”
“滾蛋……”舒蘭聲喝了一口酒,猶豫了一下,說道,“成子,我可能中邪了。”
“噗!”殷成第一反應,是噴笑。
不過等到舒蘭聲把他的遭遇都說了,殷成的表情漸漸的凝重起來。
“你說,最開始有個女人跟着你的車跑,頭發特別長,還穿着個麻袋?”
舒蘭聲點頭,“對,速度快的能攆上我車,還能挂樹上,我……”
“她在哪?!”殷成神色興奮的不正常,“你見過她,她在哪?”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殷成站起來,一口喝了杯裏的酒,整個人都有點癫狂,“那是我的野天鵝啊!我找了兩天的野天鵝!她跟着你去哪了,她說了什麽沒有?!”
舒蘭聲伸手摸了一下殷成腦袋,“你沒病吧。”
殷成猛的抓住了舒蘭聲的手,激情四射的講述了一個一見鐘情的狗血愛情故事,只不過他愛情故事的主角,和舒蘭聲靈異故事的主角重合。
兩人最後誰也沒能說服誰,悻悻的喝了半夜的酒,最後散攤的時候,舒蘭聲卻沒回家。
“殷成,樓上給我弄間幹淨的屋子,我今晚不回了。”
“你看上哪個姑娘了?”殷成滿臉稀奇,“這酒吧整夜吵鬧,你要是真要破處,這檔次哪夠啊,哥們出錢,給你訂個豪華……”
“少廢話!”舒蘭聲說,“趕緊回家夢你的女鬼去!”他看上的就是這裏整夜人氣不斷,他現在急需人群環繞。
殷成走了,舒蘭聲直接在樓上休息,聽着底下隐約透出來的音樂,竟是一夜好眠。
夜不歸宿,對于舒蘭聲來說,很是尋常,舒永峰會因為吃飯刮飯碗這種事說他,但是卻從來不會真的管他的品行,舒蘭聲曾經也實驗過,兩個月沒回家,但家裏根本沒有人找他,似乎就算有一天,他永遠也不回去,都不會有人在意,最後還是他常年在山上吃齋念佛的媽,不知道從哪裏聽說了,給他打了個電話。
因此舒蘭聲不回家,在舒家沒有驚起任何的波瀾……除了陽臺上的一瓣仙人掌,生生等了一夜。
第二天白天照常上班,晚上舒蘭聲又去了酒吧,殷成不信他是因為什麽撞鬼,知道他們家的情況,只當舒蘭聲又遭了什麽冷待,見怪不怪的,也沒仔細問,叫人給舒蘭聲換了個隔音房,舒蘭聲卻沒換。
第二天晚上沒回,蘿蘿從仙人掌變成了人,坐在舒蘭聲的床上又等了一夜。
第三天晚上,舒蘭聲依舊沒回,蘿蘿終于等不住了,晚上悄悄變成了小草,趁着大門開啓的時候,溜出了舒家,繼續去尋找突然又不見的恩人。
蘿蘿就後悔,非常後悔,不應該只給恩人喂一截根須,而是應該給留下點标記,這樣找不到人的時候,就能瞬間知道他在哪裏了。
憑借着因為喂了根須,稍稍加強一些的感應,她一路來到了五彩斑斓的酒吧一條街。
停在一個酒吧的門口,她看着門口的彩燈,想到這裏她前兩天來過,蘿蘿下意識舔了下嘴唇,不知道今天,還能不能吃到那種好吃的白白東西。
不過随即她趕緊掐滅了嘴饞的念頭,找恩人是正經事。
蘿蘿打開門進屋,被屋子裏的音樂震的又捂住耳朵,接着她看到一屋子的人愣住了。
今天酒吧有角色扮演的舞會,不怎麽正規,時長舉辦一次,也是為了滿足顧客的新鮮感,如果說那天蘿蘿的裝扮突兀,今天蘿蘿這身裝扮,在一衆吸血鬼僵屍蛇女中,就顯得很小清新。
蘿蘿一開始也驚了下,以為是遇見了和她一樣的妖精,但是感應了一下才發現,在場的全都是裝成“妖魔鬼怪”的活人。
她感知着恩人的方向,穿過一群“妖魔鬼怪”朝裏走的時候,手臂突然被抓住,是個一身肌肉虬結,頭上黏着兩只惡魔角的男人,他在閃爍的燈光中,湊近了蘿蘿看了一眼,笑了。
聲音輕挑,“小女鬼?,約嗎?”
蘿蘿正要掙紮,突然旁邊一直只鋒利的貓抓伸過來,不輕不重的抓在男人的手臂上,“惡魔哥哥,人家看你半天了……”
頭戴着貓耳,穿着超短裙,低胸裝,露一片白花花的女人,抓着一條貓尾巴靠過來,用尾巴撩了下男人的下巴,“沒想到你喜歡這種清湯寡水的……”
男人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力,松開了蘿蘿,摟住貓女,“怎麽會,我是一時看錯眼了,我不喜歡穿的像個麻袋一樣的女人……”
兩人從蘿蘿的身邊摟抱着走了,蘿蘿眨巴了一下眼,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袍子,又看了看周圍衣衫不整的人,遲疑了一下,繼續朝着恩人的方向走。
但是找到恩人準确方向,順着樓梯上樓的時候,她又碰到了剛才的那個貓女,貓女從樓上下來,看着蘿蘿的眼神有得色,路過蘿蘿的身邊,用貓尾巴撩了下她,啧啧道,“臉蛋是不錯,但是現在的男人,可不喜歡捂的這麽嚴實的女人,今天這個哥哥看你這小身板也受不了,我就不客氣了……”
蘿蘿癢的側了下頭,沒有完全聽懂她說了什麽,但是抓到了一個關鍵,現在的男人,不喜歡捂的嚴嚴實實的女人。
蘿蘿再次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袍子,又看了看走遠的那麽貓女,不知怎麽福至心靈了……
于是在卡臺上最顯然的位置,舒蘭聲正和一群狐朋狗友正在拼酒時,突然間一雙纖長瓷白到在這燈紅酒綠的場景裏顯得格外突兀,筆直的像是漫畫裏面直接走下來的大長腿,停在了他的面前。
來人帶着一張貓臉的面具,頭上頂着毛茸茸耳朵,身後一個拖長的尾巴,抓在手裏,撩火的掃了下舒蘭聲的側臉,面具下面露出的半截下巴,微微的勾了下嫣紅的嘴唇,聲音如清泉叮咚,穿過嘈雜的音樂,直抵舒蘭聲的耳膜。
“哥哥,人家看你半天了,約嗎?”
作者有話要說: 蘿蘿:人類的那啥真醜。
舒蘭聲:what?
——
蘿蘿:恩人,我這樣你喜歡嗎?
舒蘭聲:……what?
————
有營養液的小可愛,灌我下嘛,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