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妖精強喂
蘿蘿殷殷切切看着舒蘭聲,得到他肯定的答複, 頓時松了一口氣。
恩人總算是相信她了, 總算肯接受她的幫助了。
于是就在舒蘭聲面紅耳赤,準備舍身降魔除妖的時候, 卻沒有迎來鹹豬的小手, 更沒有嬌軟的身體依偎上來,他閉着眼睛等了會,心想着,來吧,不管你是什麽妖魔鬼怪, 碰了我的佛珠,都得給我現出原形來!
結果他等了會,只有深夜細微的山風吹拂在臉上,舒蘭聲微微皺眉睜開眼, 就見蘿蘿兩手抓着自己一簇頭發, 正在龇牙咧嘴的撕扯。
“你幹什麽?”舒蘭聲忍不住出聲問道。
“你等會哈,我扯下來給你,”說着抓了更大一把, 兇殘的撕扯起來。
舒蘭聲看着蘿蘿因為疼痛扭曲的小臉,懷疑自己走錯了片場。
不因是美豔女鬼在線勾引,理智人類舍身除妖嗎?
這難道是要現場脫皮?!這也太重口了!
舒蘭聲悄摸摸的後退了一步, 但是下一刻,他就整個人都僵直了,震驚的張口結舌。
蘿蘿扯斷了幾根頭發, 又看了看舒蘭聲受傷的手臂,覺着太細了,索性松開了頭發,兩只手指按在眼睛上,但是在即将發力的時候,又停頓了下。
眼球挖下來雖然圓溜溜的形狀好咽,可太難看了,怕吓着恩人,只好退而求其次,撿了最粗的大拇指,“咯噔”一聲掰斷,忍着疼用力扯下來。
滴滴答答着鮮血的斷指,送到了舒蘭聲的嘴邊,蘿蘿興奮的微微紅着臉,軟軟道,“給你吃……”
熏的人頭腦發昏的甜香猛的竄進鼻腔,舒蘭聲總算是在震驚中找回一些神智,他瞪着蘿蘿手裏捏着的斷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熟悉的枯枝。
“啊啊啊啊——”慘叫聲,響徹山林。
舒蘭聲吓的要瘋了,先前無論蘿蘿表現的多麽強悍,都沒有看到這個畫面來的刺激。
他一把推開蘿蘿,尖叫着抱住身後的樹朝上爬。
但是他才蹿上去不到一米,就被蘿蘿扯住了褲腰,“蘭聲……哥”,蘿蘿學着寧懷依叫周南的叫法,心裏其實有些羞恥,因為她今年已經七百歲了,在山上,除了樹爺爺,就屬她年歲最長。
蘿蘿輕聲哄着舒蘭聲,“你別怕,快下來趁熱吃。”
舒蘭聲死死的抱住樹,還試圖朝上爬,但是褲腰被拽住了,半拉屁股蛋兒都暴露在空氣裏,惡魔在身後,想起先前吃的那兩次枯枝,都是身後那個東西身上的一部分,整個人猴子一樣盤着樹幹,死活不肯下來。
又是一陣“嘔嘔嘔……”
“你明明答應了,讓我以參相許的,”蘿蘿不知道舒蘭聲為什麽突然間又這樣了,有些着急,她的本體無論哪一部分,都是在離開她身體越短的時間內服用越好。
舒蘭聲被一陣猛力拽下來了,蘿蘿用的勁兒太大了,把他直接拽的摔在地上,舒蘭聲忙後退兩步,總算想起了自己脖子上的佛珠,一把扯開了衣襟,扣子都崩飛了,露出白皙胸膛上的細珠串。
蘿蘿腳步一頓,“咦”了一聲,舒蘭聲以為她害怕了,頓時驚喜,從地上爬起來,手裏抓着佛珠,“你,你別過來!這東西能讓你灰飛煙滅!”
他本來是想讓蘿蘿碰了現原形,但是現在他不敢讓蘿蘿近身了,只好吓唬她,誇大佛珠的作用。
蘿蘿看着佛珠上萦繞的金光,只覺得一陣親切,化形之前,天上劈下來的雷也是這個顏色,溫暖又舒适。
樹爺爺說那是天道對她的恩賜,助她成型,蘿蘿不知道這金光意味着什麽,卻知道這是好東西。
蘿蘿蹲在舒蘭聲的身邊,抓住舒蘭聲要後退的腳腕,“這是好東西,你好好帶着。”
說着,在舒蘭聲瞠目欲裂之下,伸手摸了下佛珠,果然是觸手生溫。
舒蘭聲見蘿蘿摸了他的佛珠,緊緊盯着她的反應,可是瞪着眼睛盯着好一會,蘿蘿沒有任何的異樣,更沒有現原形!
大師也是騙子!
舒蘭聲崩潰了,更崩潰的是,他回過神,發現那截枯枝又送到了他嘴邊。
“你快吃了,胳膊都沒好,又爬樹,都流血了,吃了就好了。”蘿蘿說着,伸手去捏舒蘭聲的下巴。
舒蘭聲緊緊抿住了嘴,什麽佛珠玉佩的都靠不上,就只能靠自己了!
他扭着頭左右看了一下,直接用沒有被抓的那只腳蹬在蘿蘿的肩膀上,接着靈巧的一個原地三百六十度轉體,接個大前趴,然後爬起來也不管是什麽方向,撒腿就跑。
蘿蘿沒防備,被一腳踹了個後仰,看到恩人又跑了,無奈的嘆了口氣。
舒蘭聲拿出當年被流浪瘋狗攆着咬的速度,幾乎腳不沾地,夜風呼呼的掠過耳邊,像地獄爬上來索命的惡鬼,周圍不斷掠過随風搖擺的枝條,群魔亂舞着要伸出手掌阻攔他的去路。
他體力好歹不差,這會幾乎已經達到了生理極限,跑了一段,控制不住的回頭看了一下,果然見到了身後殘影一樣飛速靠近的綠色幽光。
片刻間他的腦中閃過了一個抓不住的畫面,好像這一切不是第一次發生,他因為這個晃了下神,沒能及時分辨前面的路,又因為速度太快了,根本來不及轉彎,眼看着前面就是一顆足有成人腰粗的歪脖樹。
那瞬間舒蘭聲想起了一句話——豬撞樹上了,你撞豬上了。
千鈞一發,他只來得及用手護住頭,并且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但是下一刻,他整個人猛的撞上一片綿軟,耳邊傳來細弱的一聲悶哼,舒蘭聲被按住肩膀穩住身形,甜香竄入鼻翼,他還沒來得及放下手睜開眼,唇上忽然一軟。
舒蘭聲猛抽一口氣,緊接着下颚被捏開,濃烈十倍的甜香化為汁水湧入口腔,他下意識的要推拒,但是那汁水和前兩次一樣,如同有生命一般很快順着他的口腔流入了食道。
等到舌頭準備推拒的時候,已經“咕咚”一聲,咽下去了。
溫熱的暖流霎時煙花一樣在胃袋中炸開,舒蘭聲覺得自己像是一顆久旱逢甘霖的稻苗,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被極致滋潤。
他侵泡在一片溫暖的海洋,整個人不由自主的放松下來,順從的朝着蘿蘿傾身。
蘿蘿伸手拖住了他,因為個頭不夠,憑空漂浮到和舒蘭聲齊頭的高度,但是嘴唇還貼着他沒動,這實在是防止他不肯吃,這幾天蘿蘿看着周南有事沒事的就擠着寧懷依這麽貼着,喂給她吃一些鬼魂能入口的稀薄靈力。
方法似乎特別的管用,每次寧懷依都乖乖的吃,然後小拳拳輕捶周南。
蘿蘿堵了一會,見舒蘭聲已經睜開了眼睛,雙手就按住她的肩膀上,緊貼着她,卻沒有做推拒的動作,有點拿不住他咽沒咽下去。
于是她做了一件引火燒身的事情,她把舌尖探入了舒蘭聲的雙唇,想要查看下他是不是等自己退開就吐了,蘿蘿自己是顆人參,并不着知道自己的任何一部分,對于世間萬物來說,都是極致甘霖,只要沾到,都會自動汲取。
她也并沒有注意到,舒蘭聲雖然睜開眼看着她,眼中卻是一片迷茫的大霧,根本沒有聚焦,正處在磕了“藥”的無意識時間。
可是蘿蘿這個細微的動作,像是煙花的引線,滋啦啦的燒斷了舒蘭聲最後的理智,燒炸了他的魂,他雙手不自覺的蜷縮,傾身将蘿蘿抵在身後的大樹上,牙齒咬住蘿蘿将要退出的舌尖,然後狠狠的深吻上去。
他的一只手拖着蘿蘿的後頸,不讓她退開分毫,一只手攬住她纖瘦的腰,重重的摟緊……
蘿蘿整個人都有點犯傻,還有點害怕,她覺得恩人是要吃了她,整個都吞了的那種。
想要掙脫開一個凡人對她來說太過簡單,可偏偏這個人是恩人,她的命都是他救的,蘿蘿根本無法拒絕他,更不想拒絕他。
只是恩人要是把她整個吃了,會受不了的吧……
好奇怪,這裏沒有水,恩人為什麽像是在給她洗澡……
林間清風徐徐,月光撥開烏雲,從樹葉的縫隙,斑駁細碎的搖曳在深深擁吻的兩人身上,幽綠色不斷在兩人身側環繞,少女微微仰着脖頸,那是一個予取予求的姿态。
他們不是愛侶,卻勝似愛侶。
舒蘭聲其實漸漸有了意識,但是他停不下來,真的停不下來,他甚至悲催的有點理解,像殷成那種花花公子,閱盡千帆,為什麽也對這個妖精念念不忘,真的停不下來,舒蘭聲想,這應該比吸.毒還要讓人瘋狂。
所有的感官都被無限的放大,他僅僅只是親吻,就激動的難以自抑。
終于在一聲細微的低低的帶着顫音的哼聲過後,舒蘭聲額頭抵着蘿蘿的肩頭,腦漿總算從下又走到上面,占領了制高點。
我不是故意的,這是他腦子有了腦漿潤滑能轉之後,第一個想法。
但是很快,他就羞恥的恨不得原地死了!
他松開蘿蘿,朝後退了兩步,慢慢的蹲在地上,将腦袋都埋進膝蓋。
蘿蘿終于落在地上,舔掉了自己唇上的血跡,她嘴唇破了,恩人咬的,好疼啊。
但是蘿蘿不介意,恩人沒有吃她,只是嗦幾下,沒事的,她看着蹲在地上的恩人,朝前邁了一步。
樹枝和野草被踩踏的聲音,輕到能忽略不計,但是聽在此刻卻全身緊繃,密切注意着蘿蘿的舒蘭聲,簡直就是驚雷劈在頭頂!
“你別過來!”舒蘭聲急忙喊了一聲,但是一開口發現自己的嗓子不知道怎麽搞的,也劈了。
不光是劈了,還帶着不甚明顯的哭腔。
舒蘭聲耳根的熱度開始朝着全身蔓延,他覺得自己太沒出息了,這麽輕易的就被誘惑,再想起剛才自己的瘋勁兒,簡直像個戒不掉毒.瘾的瘾.君子。
怎麽對得起心裏一直住着的……舒蘭聲悚然,他想起自己自從和這個妖精牽扯到一起,已經好久沒有想起心中那個朦胧的影子了。
難道自己就是個用下面思考的混球嗎?他明明一直都不屑加入那些二世祖們的各種花花游戲,他……他是被逼的!
對!被逼的,連殷成那種閱盡千帆的人都扛不住,他一個小菜雞用什麽抗這種誘惑?
舒蘭聲越想越委屈,越想越覺得丢人的要死,尤其是山風吹裆涼飕飕,他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時候,蘿蘿又朝前小心翼翼的邁了一步,舒蘭聲瞬間炸毛,“你別過來!你還想幹什麽——”
後面兩個字破音帶拐彎,簡直像是被土匪欺負的良家大姑娘。
蘿蘿見舒蘭聲又這麽反感了,有些憂愁的嘆了口氣,心想着得虧沒用那副身體,要不然就再也沒機會接近恩人了。
用靈力查看了一下舒蘭聲身上的傷都好了,蘿蘿放下心,恩人不受傷,又帶着有靈力的玉佩和附着金光的佛珠,一切妖魔鬼怪短時間內不能近身。
她可以有點時間,好好琢磨假扮寧懷依,和恩人結為夫妻,就能守着他等他的死劫到來了。
這麽想着,蘿蘿又輕聲細語的說,“你別生氣,我這就走啦。”
說着邁步就要走,這裏就是寺廟客房的後面,很容易就能找回去。
每次蘿蘿說這句話,都能讓舒蘭聲放松,因為這句話意味着,這個妖精結束了對他的折騰。
舒蘭聲下意識的放松,接着又緊繃起來,四外看了一下,見蘿蘿真要走,立刻說,“你等等……把我扔這裏啊,這裏是哪啊!”又想管殺不管埋!這個妖渣!
蘿蘿腳步一頓,見舒蘭聲從地上站起來,看了她一眼之後,飛快的轉開臉,蘿蘿的視線不同于常人,她能看到恩人緋紅的臉蛋,甚至輕咬的嘴唇。
這是……每次寧懷依面對周南的親近時候,都會露出的表情,這兩天那對沒羞沒臊的野鬼,就在蘿蘿屋子的衣櫃裏面胡搞,有時候衣櫃門都不關,蘿蘿撞見過好多次。
那兩個是相互喜歡才露出那種神情……恩人或許……沒有她想象的那麽排斥她?
蘿蘿本來想說這就是寺廟的後面,她提前看過了有小門,但看到舒蘭聲的這種表情,沉思了一下,說道,“我送你回去吧。”
說着走到舒蘭聲的身邊,嘗試着拉了下他的手。
舒蘭聲保持着一個含胸駝背撅屁股夾腿的姿勢,其中涼風飒飒上下兩個頭冰火兩重天的酸爽不為外人道。
蘿蘿抓住他,他下意識的反應是側身,緊接着觸電般的甩開了她,還沒忍住,原地蹦跶了一下。
蘿蘿伸出的手僵了下,但是仔細觀察着恩人的表情,見他臉又紅了一分,難以理解舒蘭聲的羞憤欲死,隔了片刻,又嘗着上手摟住了舒蘭聲的腰。
果然舒蘭聲低下頭,飛快看了蘿蘿一眼,竟然伸手搭住了她的肩膀。
不是他沒有節操,實在是他不想被扔在荒郊野嶺,這個妖渣雖然欺負他,卻幾次除了喂他吃她自己之外,沒有真的傷害他,剛才他差點撞樹變成豬的時候,又救了他。
舒蘭聲也只能依靠她回去,他剛才被擄走的時候光顧着惦記佛珠能制服妖精,并沒注意到蘿蘿把他帶到哪裏了,再說剛才……剛才……
舒蘭聲隐晦的看了一眼蘿蘿被扯到咯吱窩的裙子叉,咬緊了後槽牙,也不能全都怨妖精,他就算不由自主,也确實碰了她。
這可是初吻啊初吻!
哎不對,初吻是上次在停車場……反正都是她,對于自己只是親親就交代的這種丢死人的事情,舒蘭聲歸結為妖精用了妖法,給他喂的那節手……那截枯枝,就是罪魁禍首。
蘿蘿見他沒有抗拒的意思,有點開心,慢慢的借助靈力騰空而起,纖細的手臂圈在舒蘭聲的腰上,在夜空中幽幽的朝着寺廟的反方向飛。
倒不是她要把舒蘭聲拐帶走,而是她看出帶着舒蘭聲飛起來的時候,他表情看上去很新奇。
不同于抓人來時的風馳電掣,回去的時候,蘿蘿帶着舒蘭聲在天上圍着寺廟轉起了圈圈。
舒蘭聲沒事愛上網看一些小段子,刷刷電影什麽的,腦子裏經常冒出奇怪的想法,這會神奇的在天空上飛,低頭看一下他腳下環繞流轉的靈力,突然間想起一句經典的電影臺詞。
稍稍改動一下,套在現如今的場景就是——總有一天,那個據說來報恩的老妖精,會踏着幽綠幽綠的雲彩,來取我的狗命。
蘿蘿猜不到舒蘭聲脫線的大腦在想什麽,只是見他不吭聲,以為他還沒逛夠,一圈到了,又轉了一圈,再轉一圈,舒蘭聲依舊沒有吭聲,正在悄悄的拿着佛珠偷偷朝着蘿蘿的身上貼。
他不相信他媽媽,和那個看起來十分靠譜的大師,會拿他的生命開玩笑,但是這佛珠為什麽就是沒有效果?
蘿蘿發現了,也知道舒蘭聲為什麽這樣,推翻了自己先前的想法,看來恩人還是排斥她……
“那個東西,對我沒有用。”蘿蘿輕輕嘆息了一聲,舒蘭聲猛的縮回手,崩起臉手背到身後欲蓋彌彰。
好一會才問,“為什麽飛了這麽久還沒到?”來的時候他明明記得很快。
“不飛了嗎?”蘿蘿點頭驟然間加快速度,朝着男客的廂房飛過去。
舒蘭聲卻消化了一下蘿蘿的話,說不上自己是什麽感覺,吭哧了一會争辯了一句,“我沒想飛!”
蘿蘿淡淡的“嗯”了一聲,滿含寵溺,舒蘭聲剛剛被夜風吹下一點的熱度,再次升高。
胡亂的四外看了幾眼,視線又不由自主落在蘿蘿身上。
側臉瓷白,脖頸纖細,領子被舒蘭聲扯壞了,借着靈光的亮度,舒蘭聲還看到了她側頸有一串深紫色的痕跡……
不是我幹的。
媽的我不可能這樣,我是中毒了,瘋了才會幹這種事!
舒蘭聲自我否認一番,強行把自己的視線從蘿蘿的脖子上撕下去,然後震驚又悲催的發現他不過是看了一眼,就又有升起的趨勢。
舒蘭肅站的筆直,雙腿并攏目不斜視,宛如等待做操的小學生,一直落了地,還保持着不說不動木頭人的姿勢。
“我走啦。”蘿蘿伸手在舒蘭聲的眼前晃了晃,被舒蘭聲一把抓住手腕。
他用的力氣很大,手心滾燙,臉上浮現不正常的酡紅,這是吃那個東西操蛋枯枝的後遺症,舒蘭聲記憶深刻。
上次吃那麽一點,就折騰了整晚,這次吃了整整一根手指那麽多,他真的有點害怕。
有那麽瞬間,他甚至陰暗的想,就把這個妖精拖進屋子辦了算了,反正一切也是她搞出來的,回神的時候,他已經把蘿蘿緊緊的箍進懷裏,兩人的嘴唇不足兩厘米的距離,近的呼吸可聞。
蘿蘿手指點在舒蘭聲的眉心,正在幽幽的輸送靈力,一股沁涼舒适的流轉全身,很快澆滅了熊熊野火。
“今天不能再吃了,”蘿蘿認真道,“吃多了怕你受不了。”
剛才恩人連吃的,帶嗦的已經足夠了,她的汗液和唾液和血液的作用是一樣的。
“我這還不是你弄的!”舒蘭聲沒好氣的回嘴,松開蘿蘿的腰,扶着膝蓋大口喘氣。
蘿蘿抿了抿唇,後退一步,又道,“你別生氣,我這就走啦。”
說着原地一道綠光閃過,很快不見蹤影。
又是這句話,舒蘭聲心裏哪還有什麽氣,滿滿的都是無可奈何,這妖精總是一副不想惹他不開心的樣子,卻回回硬來。
這明明就是我知道錯了,這次先撤,下次還來!
竭力忽略褲子裏的黏膩,舒蘭聲背影有些蕭索的走回了自己的屋子,打水洗漱,蹲在地上用木盆洗短褲,那神情活活就是被強權禍害了還求告無門的德行。
混蛋妖精反複對他下手,舒蘭聲憤怒的把佛珠和玉佩都拿下來,但還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她自己也說是妖精,怎麽就能沒用呢?”
實際上不止舒蘭聲不懂,寺廟的大師預估錯誤,甚至連蘿蘿自己都不知道,得到了天道的饋贈,她只知道自己靈力大增,卻不知道,她幾百年來行善積德,幫助林間動植物,功德已滿,她早就是內定的山神了。
要不是她身上還有因果沒有償還,山神的儀式早就舉行了。
那佛珠确實是得道高僧的随身物件,可對付妖魔的物件,又能奈何得了神嗎?
舒蘭聲洗好了衣裳褲子,又洗好了自己,後半夜終于爬上了竹榻,這一晚上或許因為妖精臨走在他眉心點的那一下,舒蘭聲沒有遭什麽折騰。
只是他發現自己手臂上的傷痊愈了,不僅是手臂上,還有前兩天磕到的,上山時候腿上的酸痛,以及……手腕的內側,有個經年的小傷疤,是他中二病的時候,自殘落下的,甚至連腿上被蚊子叮了撓破皮的暗色,都一并消失不見了。
他現在就像個剝了殼只的雞蛋……這形容好像不太對,反正躺在被子裏,翻身蹭到自己的大腿,還以為碰見了別人。
一夜胡思亂想輾轉到天亮才睡,第二天早早的又有小和尚敲門送飯菜。
舒蘭聲第二天整個人恹恹的,把佛珠還給了大師,直言沒有用。
而蘿蘿,換回了寧懷依的身體,早上早早吃過了東西,在寺廟裏面閑逛,循着靈力,哪裏離舒蘭聲近,就往哪裏晃悠,有預謀的偶遇。
舒蘭聲一大早去了媽媽那裏,佛珠高僧沒要,只說要他不需驚慌,這佛珠沒用,應該說明妖精對他沒有惡意。
大師說,萬物有靈,亦分善惡。
舒蘭聲沒好意思說,那妖精确實沒有傷害過他,卻整天粘着他要以身相許,不惜下藥,各種勾引撩撥,而他……昨晚上說不定就被吸了陽氣了。
但是又想到大師畢竟是個和尚,這種事情有污視聽,況且……況且昨晚上那件事,也不能都賴那個妖精,後面他恢複了神志,也沒及時松手,說到底還是他沒定力。
舒蘭聲沒睡好,腦子又亂糟糟,這會兒正低着頭,貼牆根沒精打采的往自己院子裏走。
正巧,被已經等候多時,“居心不良”的蘿蘿逮了個正着。
“是你啊,好巧哦。”蘿蘿聲音捏的很甜,含糖量能搞死糖尿病,這都是提前和寧懷依學的,在寧家演練了好多次了,寧懷依說這招最好使,她一這樣,周南那樣的性子,都舉手投降。
舒蘭聲正低頭想事兒,冷不丁有人說話,“媽”一聲,貼在牆上,滿眼的緊張的擡頭,一雙手無處安放,也不知掉想捂嘴還是捂兄弟。
他都被那個妖精搞出了應激反應。
但是等他看清了面前的人,整個人瞬間沉了下來,和臉色一起。
“是你。”舒蘭聲冷淡道。
“是啊,”蘿蘿仰着臉,笑眯眯的看着舒蘭聲,沒預備其他的臺詞,只好又說了一句,“好巧哦。”
舒蘭聲兩面看了一下,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英眉微挑,“巧?這裏是小和尚們的寝室門前路,你一個女孩子,在這裏幹什麽?”
蘿蘿臉色一僵,動了兩下嘴唇,寧懷依教她的,明明下面恩人會湊近她,把她抵在牆壁上,問自己是不是跟蹤她,她只要咬着嘴唇羞澀的點頭就行了。
恩人……不按照寧懷依說的來啊。
蘿蘿不知道這東西叫套路,而寧懷依說的是她和周南的套路,并不适用在其他人身上,尤其是腦回路不太常規的舒蘭聲身上。
她不知道怎麽接話,急的小臉煞白,舒蘭聲看她這樣,以為她是有什麽病,不打算再理,擡步就準備走。
蘿蘿心裏一着急,伸手抓住了舒蘭聲的手,下意識的摩挲了一下,像她每次抓着舒蘭聲都要來這麽一下,目的是安撫,實際上卻像是耍流氓。
舒蘭聲正想甩開,心想着都什麽毛病,上來就抓手,臉不要嗎?
結果被蘿蘿這一下摩挲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種致命的熟悉感!
但是他盯着這張“寧懷依”的臉看了片刻,禮貌的把手抽回來。
臉色更沉,“你幹什麽?”
“我……”“蘿蘿随口瞎說,“我迷路了。”
“迷路啊,我送你回去。”
身後突然有人開口,舒蘭聲和蘿蘿同時轉頭,殷成笑眯眯的走過來,伸手做了了個邀請的姿勢,“我送你,蘭聲,你房間有小和尚找你論經。”
論個鬼的經。
舒蘭聲知道殷成扯淡,但是表情總算好了些,一個妖精還沒解決,現在又來個明擺着朝上貼,舒蘭聲想到寧懷依的身份,臉色更沉,她回找這麽準的時間,跟着來山上,絕對是舒永峰給的消息。
想到舒永峰的目的,舒蘭聲覺得更煩躁了。
蘿蘿看着好容易等來的偶遇,就這麽失之交臂,看着舒蘭聲的背影急的輕輕跺了下腳。
轉身對殷成這個罪魁禍首,臉一下子拉倒了腳面,悶不吭聲的準備走。
心裏琢磨着要不然把殷成先打斷腿算了,等事成了再給他治好,不然這也太礙事,山上的時候,就是他橫八豎擋不讓自己接近恩人,真煩。
殷成跟在蘿蘿身後滿眼都是嘲諷,他那天算是見識了這個“寧懷依”的真面目,甚至一度懷疑,她的司機是她逼着跳樓的。
昨天就聽舒蘭聲說了舒勇峰的打算,想到舒蘭聲那種單純的性子,以後要娶這個陰毒的女人,就心裏一陣不舒服,他和舒蘭聲從小一起長大,感情甚篤,殷成琢磨着,想什麽辦法,把這件事攪黃。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眼看着到了一個狹窄的死胡同,殷成伸手拉住了蘿蘿的手腕,把她扯進了兩道高牆之間。
想來想去,用他最擅長的辦法最好,反正他名聲爛,弄到手裏先放着,等到舒永峰打消念頭,再甩了。
蘿蘿正想着打斷這孫子的狗腿,冷不丁被他扯進這麽天然的下黑手地方,還在心裏誇贊了他一聲體貼。
殷成給她上演了一出原地變臉,剛才還一臉諷刺的眉眼,挂上了一副含情脈脈,桃花眼微眯,端的是一派深情款款。
他把蘿蘿壁咚在牆上,湊的很近,按照套路,想說兩句暧昧的話,但是一開口,被蘿蘿身上濃重的香水味險些嗆一個跟頭。
及時捂住鼻子,都沒控制住被嗆的咳了起來。
香水這玩意,重的大勁兒了,就像是蒼蠅藥,蘿蘿為了掩蓋本身的味道,噴了不少,剛才舒蘭聲一直站在上風口,沒有聞到,這會殷成湊的太近,吸了個滿口,被嗆的有點懵,這殺傷力過路的野豬都能熏死。
殷成聞過太多女人香味,淺淡高雅,魅惑豔俗,還真沒聞到過這麽殺蟲的,但是他想着舒蘭聲,憋氣忍了,壓低了一點手臂,将蘿蘿禁锢在牆壁間。
咬着牙根,違心道,“你真香……咳。”
蘿蘿能感覺到殷成對她的敵意,歪了歪頭,面無表情的想,人類情緒真複雜,明明心裏很厭惡,還會對着她笑。
還是恩人好,不喜歡就炸毛,讓她能直觀的感覺到他的喜惡。
“小美人,”殷成頑強的表演,“從昨天開始,我就看上你了,可為什麽你的眼睛不看着我,我好傷心呢……咳。”
他又壓低了一些手臂,若即若離的和蘿蘿保持距離,又近的犯規。
這種角度和距離,超越安全範圍又不至于太冒犯,能夠挑起人的暧昧神經,本能的讓人渴望靠近,加上殷成本身多金帥氣,簡直無往不利。
但是這種手段,僅限于人。
蘿蘿不是人,她對此無動于衷,甚至還笑了一下。
既然殷成送上門了,她就不客氣啦,不過好歹她也算和殷成接觸過一段時間,也得到過他的幫助,蘿蘿恩怨分明,這次只讓他不能搗亂,不會讓他真的疼,也不會真的傷。
蘿蘿悄無聲息的擡起腳,這期間無意間蹭了下殷成的小腿,一股靈力無聲注入,殷成接受到了錯誤的信號,忍着厭惡,暧昧的笑了下,“看來你也對我有感覺?”
說着正要捏鼻子湊近蘿蘿,結果只聽“咔吧——”一聲脆響。
殷成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只感覺身子一歪,趔趄了一下被蘿蘿扶住手臂,他疑惑的低頭尋找聲音的來源——看到自己的膝蓋以下呈現側面九十度折角。
蘿蘿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很天真爛漫,興奮道,“你腿斷啦!我送你回屋去!”
說着單手拖死狗一樣拖着殷成走出小胡同,又放風筝一樣拉着殷成沿着小路跑出了殘影。
這回有理由啦!恩人就住在殷成的隔壁!
作者有話要說: 舒蘭聲:要是有個長的可好看,皮膚可好,身材巨好(親測)的妖精,攆着你要以身相許,而你是個單身了二十幾年的旱地,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
一樓:我他媽的逛的是情感受傷頻道,猝不及防吃了狗糧!給老子叉出去!
二樓:樓主你是來找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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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訂閱,鞠躬,謝謝願意跟我分享故事的小天使們,入v前兩天,留言送紅包,別忘了留言哦
【這兩天的更新時間都是淩晨,不修仙的就第二天來刷,麽麽噠,關系到一個榜單,下了那個榜單,就恢複到晚九點更,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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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蘭聲:我絕對不可能是親親就秒的人,肯定是吃壞了東西。
蘿蘿:我很新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