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妖精甜蜜 (1)
蘿蘿喜歡舒蘭聲親近她, 本來以為被發現半夜偷偷的來, 恩人肯定會生氣, 沒想到舒蘭聲沒生氣還抱她,蘿蘿開心的也抱住舒蘭聲。
舒蘭聲本來就是吓唬她, 被蘿蘿抱住腰, 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咬牙道, “你真是膽子大, 你什麽都不懂。”
舒蘭聲雖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所謂的前世是什麽樣, 對他來說, 他這一輩子,從幼兒園有記憶的每一天開始, 哪怕家庭不盡如人意,親爹早死, 但是他很珍惜得到的一切。
他的母親雖然不回家,常年在山上,卻身體健康,繼父舒永峰對他嚴苛,甚至有時候陰陽怪氣, 大哥舒蘭肅冷冰冰, 但是他也努力過和他們和平相處了。
再說他還有好哥們殷成,就算那個小傻逼被妖精迷了心竅,剛幹了坑他的事兒, 舒蘭聲也依舊覺得他的生活挺好的,對于已經過去的上輩子上上輩子,并沒有窺知的**。
但是“夢”裏舒蘭聲被動窺知那的一點畫面,和感受,還是讓他确認了一件事。
這妖精口中的恩人,那個不知道哪一世的自己,對她抱着的可不是什麽單純的心思,就連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影響,才每次這樣把持不住。
舒蘭聲有些煩這種感覺,他準備好好教教這個妖精,什麽叫男女有別。
“你是個女孩子,不能這樣半夜三更的鑽別人懷裏,”舒蘭聲說,“你要知道,男人都是危險的生物。”
“為什麽?”蘿蘿眨巴眼,滿臉單純的眼睛問舒蘭聲。
舒蘭聲咬着牙晃了下腰,讓蘿蘿直觀感受,“就這樣,這很危險,幸虧遇見的是我,要不然你……哎我操,你別掰——”
“別別別,不行,你快松開,”舒蘭聲額角青筋都起來了,推開蘿蘿,赤着腳蹦跶着下地,臊的滿臉通紅,指着她兇,“趕緊滾蛋,半夜再也不許過來!”
他是教不了,愛誰教誰教!
舒蘭聲尴尬的面對着牆站着,手按額角的青筋,背對着蘿蘿說,“我不知道什麽三百年前的恩恩怨怨,我現在過的挺好的不需要你報恩,你哪來的回哪去吧。”
蘿蘿也赤着腳下地,沒有走,而是走到舒蘭聲的身後,伸手輕輕摟住了他的後腰。
“你到底想怎麽樣嘛,”蘿蘿這還是第一次露出這種挫敗和委屈,恩人從來不會對着她這麽兇的,她都想盡了所有的辦法了,他還是不肯接受自己留在身邊。
舒蘭聲被抱住,呼吸難以控制的一窒,聽到蘿蘿委屈巴巴的聲音,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看到她憋着小嘴一副不開心的樣子,伸手扯了一下她環着自己的手,蘿蘿也拗起來了不肯松開。
舒蘭聲捏着蘿蘿的手掰開轉過來,蘿蘿就直朝他的懷裏鑽。
“我等你死劫過了就走,”蘿蘿說,“我等你死劫過了就走了嘛……”
舒蘭聲仰頭靠着牆,喉結滾動,啞聲道,“你放開,你這樣不對的,就算你等死劫,也不能天天這樣纏着我,我是個正常的男人,還對你香味沒什麽抵抗力,你先松開。”
蘿蘿卻沒松開,每次都聽話的人,這次說什麽不聽了,還越抱越用力。
舒蘭聲不想跟她扯,準備去殷成房間睡,強硬的甩開蘿蘿,走到竹榻邊上抱住被子就走。
不料被子剛剛抱起來,被不知道什麽東西一下子抽在背上,把他抽趴在了竹榻上。
屁股朝天臉沖竹榻,搓的臉皮生疼,後背也火辣辣。
舒蘭聲心火再加上怒火,騰的一下就燒着了,“你幹什麽!”
“我……我……對不起!”蘿蘿剛才也是一着急,就伸出根須推了下,沒控制力道,一下子把舒蘭聲抽趴下了。
“你幹什麽去啊,”蘿蘿撇着嘴,指着舒蘭聲抱着的被子。
舒蘭聲脖頸的青筋都憋起來了,“你管我?”
蘿蘿見舒蘭聲真的生氣了,終于知道害怕,慢慢的朝後門口挪了兩步,準備溜。
舒蘭聲正氣頭上,看她又要管殺不管埋,惹毛了自己就要溜,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當他這裏公共廁所,呸!公共場所嗎?!
“你站住!”舒蘭聲一把甩開被子,起身下地跑了兩步,一把抓住蘿蘿手腕,使勁一扯,蘿蘿就結結實實撞進了舒蘭聲的懷裏。
舒蘭聲後退兩步,低頭捏着她下巴,恨恨道,“你說來就來,讓走不走還打人,嘴裏嚷嚷着報恩,整天貼貼貼,你貼樹皮精是吧!”
“我人參精啊……”
蘿蘿急了也有小脾氣,瞪着一雙水盈盈的眼,讓人生不起氣來。
舒蘭聲抿了下嘴唇,捏住她的下巴湊近她的唇,“那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勾引啊?”
“什麽勾引啊……”蘿蘿話音未落,嘴唇被密密實實的壓上了,舒蘭聲纏着蘿蘿的舌尖輕咬,把蘿蘿緊緊箍進懷裏含糊道,“這他媽就是……”
甜香是理智的稀釋劑,舒蘭聲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把人拖進被子的,好在腦漿只是被稀釋了,沒有徹底溶解,他也只是讓她知道了厲害,沒有真的在這佛門清靜之地幹出太喪心病狂的事情。
但是不堪重負的竹榻還是吱吱呀呀的唱了好一會兒的歌,月光羞赧的躲到了雲層的後面,等到屋子裏終于安靜下來,舒蘭聲把被子從蘿蘿汗水津津的頭上扒下來,手指尖都在抖。
“我出汗啦。”蘿蘿聲音輕快。
“嗯。”舒蘭聲低低的應了一聲,伏在她身側的頭發裏面沒動,腦子被啃了似的,不會轉了。
“很有營養的,你吃點。”蘿蘿把脖子湊到舒蘭聲的唇邊,舒蘭聲嘆口氣,“不吃了,吃了你還得出汗。”
“那我自己吃,”說着從被子裏拿出手,就要朝嘴邊送,被舒蘭聲頭皮發炸的按住。
“你幹什麽……不髒嗎。”
蘿蘿理所當然,“我掉的根須都是自己吃,流血也喝的。”
“自己吃自己嗎?”舒蘭聲輕笑了起來,笑完了才後知後覺的被一種羞恥籠罩,迅速紅透了臉。
“咳,”舒蘭聲清了清嗓子,起身把被子卷到脖子,借着月光看着長發鋪滿竹榻的蘿蘿,蹭了蹭鼻子,“我去洗洗,你不許吃手。”
蘿蘿乖乖的點頭,舒蘭聲卷着被子下地,但是一轉頭,看到衣裙淩亂的蘿蘿,被捅了一刀似的,連忙把被子兜頭甩她身上,然後抹黑朝着外頭跑。
這房子的後面有個小木房子,是洗澡用的,換洗衣服也在這裏,白天太陽曬熱了洗正好,晚上就涼了。
涼的正好,正好澆滅他尚未平息的欲燥。
舒蘭聲整個人都站在水流下,水從頭頂澆下來,阻斷了聽覺,因此沒聽到外面有什麽東西細微的撞擊着小房子,又很快消失。
洗好了,換好了衣服,臉上的紅總算是下去了,開門出來夜風一吹,舒蘭聲輕輕噓了口氣,覺得自己剛才幹的不是人事兒。
腳步磨磨蹭蹭的進屋,邊走邊揪着自己的頭發,冥思苦想着一會兒要說點什麽。
他也弄不清自己的感受,說喜歡是喜歡的,蘿蘿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是按照他的喜好長的,沾邊反應就劇烈到讓他自己都驚詫,不管是因為那個所謂的前世歷史遺留問題,不能否認的是,他對着人家耍流氓了,還耍的很爽快。
流氓都耍了,那其他的就都是借口……但是蘿蘿不是個正常的女孩子,她是個妖精,舒蘭聲有些不知道怎麽辦,胡思亂想間進了屋子。
不過走到床邊上,舒蘭聲看到床上空蕩蕩的,只有一床癟癟的被子之後,上頭的熱血很快冷了下來,
他有些迷茫的呼嚕了一把濕漉漉的頭發,伸手在床上又按了幾下,确認被子裏沒藏人,起身摸到了開關打開。
“蘿蘿?”舒蘭聲打開了燈,眯着眼睛在屋子裏看了一圈,心裏越來越不舒服。
“走了……”舒蘭聲嘟囔了一句,拿了個毛巾坐在竹榻上搓自己的頭發,越搓心裏越不是滋味。
他怎麽有種被用完就扔了的感覺?
雖然剛才也沒真的怎麽樣,可是這種完事就跑的套路,怎麽這麽熟悉……
舒蘭聲腦子被人抽了一棍子似的,想起來殷成經常幹這種事!
“人渣哦,”舒蘭聲臉上表情一言難盡,搖了搖頭,又糾正道,“不,是妖渣。”
他擦完了頭發,摸了下空蕩蕩的脖子,怒而又去了澡堂,把剛才糾結着摘下去的佛珠和玉佩重新戴上,回來鑽進被子準備睡覺。
被子裏還殘留着蘿蘿汗水的香氣,他裹着越想越氣,輾轉反側,烙大半宿的人形餅,瞪眼兒到天明。
第二天早上,舒蘭聲吃飯的時候,殷成來了,圍着他轉,他沒搭理,眼圈烏青,心情沉悶。
吃完了去媽媽哪裏,媽媽看他臉色不好,問他怎麽了,他動了動嘴唇,只說失眠,沒提蘿蘿半夜找他的事情。
之後他還專門去自由活動的後院逛了下,若無其事的朝着女客紮堆的地方看了,沒見到蘿蘿的影子,也沒見到“寧懷依”的影子,心情更加郁悶。
蘿蘿失蹤了,整整兩天,無影無蹤。
舒蘭聲起先不知道為什麽很焦躁,琢磨着難道自己禽獸行徑,把妖吓跑了?但是明明他明明也就抱着人頂了幾下,明明妖精表現的比他過火!還掐他屁股來着,他白天看的時候都青了。
舒蘭聲滿腦袋線團,又琢磨着難道這樣就算是報恩結束了?所以蘿蘿走了?
可是說好的兩年的呢?
他告訴自己,逼大點兒事兒,不要去想,但是他腦子不聽話,連鼻子也跟着不聽話,這兩天無論何時何地,似乎都有一種若有似無的甜香環繞,拉扯着他的神經,簡直要瘋!
而明天過後,就要下山,這是最後一晚,舒蘭聲晾了殷成好幾天,這天晚上殷成來找他,還帶了酒,舒蘭聲打開門讓他進來了,和他一起就着小菜和水果喝了起來。
兩個人坐在屋子裏的小桌子邊上,舒蘭聲手裏捏着筷子,有一下沒一下的夾着盤子裏的炝拌菜,時不時拿着啤酒罐喝一口,殷成和他一樣,好一會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殷成帶來的一小件啤酒喝下去了好幾罐,因為喝的急,臉上帶了一點薄紅,他才擡眼盯着舒蘭聲看了一會,開口道。
“我沒有故意坑你,我确定她不會害你,”殷成把啤酒罐子,在舒蘭聲的罐子上磕了一下。
舒蘭聲薄薄的眼皮一撩,瞪了殷成一眼沒吭聲,但表情像是下一刻就要暴起揍人。
殷成抿了抿嘴唇,又說,“再說是不是人能怎麽樣呢?她比大多數的人都單純,她從一開始,無論做什麽事,都要考慮你喜歡不喜歡,你不知道……”
殷成笑了下,說道,“她在我身邊呆的那幾天,我教她怎麽看起來像一個正常人,可是她無論做什麽事情,每一件事情,都會問我,蘭聲會喜歡嗎?”
殷成一口幹了啤酒,把罐子捏扁,仍在桌子上,又開了一罐,“我長這麽大,第一次從別人的嘴裏,聽你的名字聽到想吐。”
“所以呢?”舒蘭聲說,“你就覺得這個女人成功吸引了你殷大少的注意力,覺得喝那些妖豔賤貨都不一樣,你動了心思,讓愛情沖昏了頭腦,然後為了讨她的歡心,不惜出賣了你最好的兄弟?”
“她對你沒有惡意,一心為了你,你不相信你真的有死劫嗎?我相信!”殷成說着,把啤酒罐子在桌子上砸了一下,酒濺出來,沖到舒蘭聲的眼睛裏。
舒蘭聲嘶了一聲,趕緊閉眼,一只眼瞪着向殷成,“你他媽還有理了是吧!”
殷成一縮脖子,舒蘭聲指着他又說,“殷大成,我一直覺得你腦子挺好使的,現在我算是發現了,裏面裝的都是屎!”
“你不就看人家小妖精長的漂亮,看着善良又無辜,可是你看過她能單手連車帶我甩飛的嗎?”舒蘭聲說,“我前二十幾年活的很科學,沒有那麽容易就能接受一個非人類。”
舒蘭聲說這句話的時候義憤填膺,但是腦子裏猛的想到那天晚上,他就和那個“他不能接受”的小妖精在被子裏**的撸來着,頓時一陣氣血兩虛。
“妖也分好壞,你不能一棒子打死啊。”殷成争辯了一句。
“你……”舒蘭聲不吼了,掐了掐眉心,把腦子裏蘿蘿汗津津的長發鋪滿竹榻的樣子擠出去,堪稱平靜道,“咱們之間的問題,不是蘿蘿到底好和壞的問題。”
“我知道她不是人的時候,看到她和你在一起,首先想到的不是她好還是壞,會不會害人,我操心的是不能讓這樣未知的因素在你身邊,”舒蘭聲說,“我甚至在自責,她是跟着我過去的才會纏上你,是我的錯。”
“蘭聲”殷成說,“她救了我姐夫,救了那醫院的很多人。”
殷成和舒蘭聲說了醫院裏面生魂被植物吸附的事情。
舒蘭聲有點出神,竭力集中盡力,也聽的有些漫不經心。
殷成說了一大堆,見舒蘭聲游離的表情,嘆了口氣。
“對不起蘭聲。”殷成确實意識到自己确實做錯了,無論蘿蘿是好是壞,她怎麽去接近舒蘭聲,都是他們的事情,他作為兄弟,就算不阻攔,也不應該在明知她是個非人類的情況下,做這個推手,他當時确實沒顧忌舒蘭聲的想法。
舒蘭聲垂眼,擺了擺手,“這件事就這樣吧。”其實他已經原諒殷成了,他現在腦子根本就不在這件事上面。
殷成也沒再說話,兩人沉默的喝完,沉默的回自己屋子,舒蘭聲把吃空的菜盤子用院子裏的瀑布引下來的流動水沖了,整理了啤酒罐子,關了燈,站在窗邊仰頭看着天上的星星。
今晚的星星很多,一閃一閃的亮,舒蘭聲看着看着突然間看到天上劃過一抹幽綠,像是流星一樣,拖着長長的尾巴,以光速朝着的他的方向劃過來,轉眼似乎就已經到了眼前。
舒蘭聲已經洗過了澡,但是呼吸間仍舊帶着淡淡的酒氣,他心突兀的在這幽光下開始大幅度的跳動,哐哐哐的猶如擂鼓。
酒精讓他的反應有些遲鈍,但是舒蘭聲第一個反應,還是立刻關窗子。
不過始終是沒來得及,他才關上一半,窗扇上就被一只細白纖瘦的小手叩住了。
窗戶的外面,蘿蘿一身靈光環繞,長裙曳地,頭發無風舞動,美的好像天女下凡塵。
舒蘭聲覺得他的心髒把鼓面擂穿了,他深吸口氣,強壓下躁動的情緒,面無表情咔噠就把門鎖上了。
前兩天連個屁都不放就走了,現在又突然出現,舒蘭聲朝床邊走的時候,感覺到腳步開始發飄,不由自主的想蹦,自己抽了自己一巴掌。
“啪”一聲輕響,臉麻,舒蘭聲心裏唾棄自己沒出息,聽到門外蘿蘿的輕聲細語的叫他,他把被子拉過頭頂。
仗着漂亮不是人,就想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想得美,誰還不是個小公舉麽。
門外聲音沒一會就消失了,舒蘭聲豎着耳朵聽了一會,呼哧呼哧喘了兩口氣,翻了個身,把自己裹成蠶卷,強迫自己睡覺。
只是緊閉的門窗,連蚊子今夜都趴在外面餓肚子,卻沒能攔得住半夜三更爬床成瘾的妖精。
夜裏舒蘭聲啤酒喝多,憋醒了,一翻身臉扣一片冰涼順滑的發誓裏,甜香讓他很快醒神,下意識的朝後縮了下。
“蘭聲,是我。”蘿蘿小聲悶在他的懷裏說。
舒蘭聲表情有點維持不住,抽搐了一下,勉強沒崩,推開蘿蘿下地,打開門走出去。
他憋的荒,準備去尿尿,但是蘿蘿跟在他的後面,還用靈光給他照亮路。
舒蘭聲額角的小青筋歡快的蹦跶,走到和洗澡小房子同款的小廁所門口,蘿蘿竟然還跟着。
舒蘭聲猛的回頭用眼尾夾她,語氣不好,“你跟着我幹什麽?!”
“我看着你啊。”蘿蘿說。
“你有病吧,”舒蘭聲音調拔高,瞪蘿蘿,“我上廁所,你看着?你要不進來給我扶着吧。”
蘿蘿以為他當真的,“好啊。”還真要跟着他朝小廁所裏面擠。
“去去去……變态嗎!”舒蘭聲壓低着聲音,抓着蘿蘿肩膀把她推老遠,夜色掩蓋了他泛紅的臉,“你就站着,不許看,不許偷聽!”
蘿蘿點頭,反正恩人在她的眼皮下就行,隔這一小段距離不礙什麽事。
舒蘭聲痛快放了水,慢騰騰的朝院子裏走,洗了手之後,又朝着屋子裏走,蘿蘿就跟在他的身後,亦步亦趨。
舒蘭聲進門之後迅速轉身,抓住門框不讓蘿蘿進屋。
一臉嚴肅,“你回你自己屋子去睡,我不是說了,你不許再爬我的床。”
“不行,我得時時刻刻呆在你身邊。”蘿蘿這是第一次直面忤逆,搞的舒蘭聲都是一愣。
“我前兩天下山,去追試圖傷害你的東西了。”蘿蘿主動解釋道。
舒蘭聲關門的手一頓,聞言擰起眉。
蘿蘿繼續道,“那晚上在你洗澡的時候守在外面,察覺到了有東西向你靠近,企圖傷害你,”蘿蘿說,“我追着那股腐壞的氣息一直到山下,在一處奇怪的醫院裏面失去了目标。”
“醫院裏處理了一些吸附生魂的植物,一棵已經開了靈智的大樹,被不知道什麽東西利用害人,處理它耽誤了一些時間。”
“蘭聲,”蘿蘿伸手抓住他的手,輕輕摩挲,“讓我在你身邊呆着吧好不好,我不知道那是什麽,只覺得味道有點像魔,但是太稀薄了抓不住,如果離你太遠,我怕沒有辦法在它危害你的時候及時處理。”
舒蘭聲不知道蘿蘿說的他差點被害是不是确有其事,只是憑一個正常人的思想判斷,看向蘿蘿,問出了他的疑惑,“既然你說有東西要害我,那為什麽不守在我身邊,要跑?”
“你洗澡的時候,摘下了佛珠和玉佩,那個東西才敢出現,戴上了沒有妖魔敢近身,我追去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
“那到底是什麽東西?”舒蘭聲問。
蘿蘿搖頭,“不知道,我追到那個奇怪的醫院裏,那種腐朽的味道就隐匿進植物,但是拔除了植物,也沒有找到。”
舒蘭聲白天聽了殷成說醫院生魂被植物吸附的事情,又問了蘿蘿幾個關于這方面的問題,蘿蘿解答之後,他突然話鋒一轉,刨根問底兒起了別的。
“你怎麽知道有東西要害我的,是你感覺到的,還是……那天你偷看我洗澡了?”舒蘭聲盯着蘿蘿問。
話題轉的太快,猝不及防,蘿蘿沒有來得及反應,下意識的做出了回答,“是。”
舒蘭聲站在門裏,把臉隐匿在門後,嘴角瘋狂亂他媽上揚。
“為什麽偷看?”舒蘭聲難以自抑的開始不正經,但是正經的蘿蘿卻回答的很認真,“我怕你出危險。”
“你怎麽就知道我要出危險?”
“你洗澡的時候會摘掉佛珠和玉佩。”蘿蘿說。
“你怎麽知道我就會摘掉?”舒蘭聲有點詫異,“你以前也偷看過!不是第一次了是不是?”
蘿蘿搖頭,“不是,那天晚上,我們在被子裏的時候,你總是會用手隔着佛珠和玉佩,怕挨到我的身上。”
“你是怕那個東西傷到我,”蘿蘿說,“我猜你會摘掉,才跟着出去看看。”
舒蘭聲有些震驚,他不相信蘿蘿的時候,生怕那些東西不好使,但是一旦相信了,知道蘿蘿确實是報恩,确實是為他好的,甚至任他予取予求的,他又生怕那些玩意突然好使了。
洗澡的時候真的摘了,後來發現蘿蘿沒影了,才又去小澡堂戴上的!
這妖精這麽聰明?舒蘭聲突然有點頭皮發麻,那他以為的笨,會不會是裝笨驢自己?
等等……還是不太對的感覺。
舒蘭聲想了想,又詐了她一句,“你說謊,你不說實話,以後就不要來找我了。”
蘿蘿果然愣了一下,十分坦蕩的把視線順着舒蘭聲胸膛朝下滑,落在被門遮擋的某處,一臉純真又直白的說,“我是想看看。”
“你看什麽?”舒蘭聲朝着門裏縮了下,紅着臉看變态一樣看着蘿蘿,“你還知不知道羞恥,我不讓碰,你就偷偷看!你不要臉!”
先前在舒家,舒蘭聲每次半夜三更不挂一絲的睡,都是蘿蘿給他蓋被子,是看着很醜,蘿蘿一開始還很嫌棄沒有植物的花朵好看,但是那晚不一樣,她摸着感覺很好玩啊。
舒蘭聲氣急敗壞的不讓碰,蘿蘿哪知道人這玩意不能亂動,他們花草都是花越大越鮮豔越引以為傲,就開在曠野,還相互間攀比呢。
舒蘭聲躲在半扇門的後面,嘴裏說着蘿蘿不要臉,實際上已經燒成了一個小火炭。
蘿蘿不知道,對于一個男人來說,這種又清純又赤.裸的話,最能刺激他們的神經。
“蘭聲,”蘿蘿柔聲叫了舒蘭聲一聲,嘗試性的朝着門裏邁了一步,以為舒蘭聲會攔着她,但舒蘭聲只是有些順拐的快步走到竹榻上躺下,再度把自己卷成了一個蠶卷,不搭理蘿蘿了。
蘿蘿在門口站了下,關上門,走到竹榻旁邊躺上去,伸手拽了一下被子,舒蘭聲卷的更緊了,不讓她進來。
“你生氣啦。”蘿蘿捕捉不準舒蘭聲的情緒,只好開口問。
舒蘭聲沒吭聲,隔了好一會,才毛毛蟲一樣翻過來,面對着蘿蘿,被子拉倒鼻子上,只露出一雙拽兮兮的眼睛,眯着問蘿蘿,“……你偷看到了嗎?”
“看到了。”蘿蘿笑了一下,她枕在枕頭上,湊近舒蘭聲一點,看着他故作嚴肅,卻含笑的眼睛。
蘿蘿喜歡這一世的恩人,眼中沒有曾經總是散不去的濃霧一樣,上一世恩人總是要逗好久才會笑,這一世雖然恩人排斥她,還總是很暴躁,但是眼睛裏面沒有那樣的霧氣。
“好看嗎……咳,”舒蘭聲把被子又朝上拽了點,眼睛眯剩下一條縫,“大嗎?”
這世界上,大概沒有男人不在乎自己這方面的能力,這要是換上個普通的小姑娘,打死舒蘭聲,他也問不出來這麽羞恥的問題,關鍵在于蘿蘿不是人,面對着非人類,舒蘭聲也不太有做個人的自覺。
加上上次在蘿蘿的面前秒了,舒蘭聲心裏到現在還有點不舒服,哪怕前兩天他已經“重振雄風”,還是很在意。
他也沒有過別的女人,雖然蘿蘿不能算他的女人,可他還是很好奇,他在蘿蘿心裏是不是很“威武雄壯”。
蘿蘿聽了舒蘭聲的問題,稍微思考了一下,卻搖了搖頭。
“還好吧,我見過更大的。”蘿蘿說。
山中的花朵千奇百怪,有一種她也叫不上名字,但是整個植株,就是一朵大花,在植物裏面,花朵就是繁衍生殖的根本。
舒蘭聲聽了先是一愣,随即被打擊的直接炸毛。
“不大你還偷看!你看更大的去啊!”舒蘭聲說着推蘿蘿,“去去去,回你自己房間去睡。”
自己則是原地一翻,又蟲子一樣面對牆面去了。
蘿蘿不知道哪裏惹到她,實際上,十次她有八次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她這話說出去,把舒蘭聲的自尊按在地上摩擦出血了。
恩人不搭理她了,她伸手抱住舒蘭聲的腰,舒蘭聲就甩開,還撅屁股,擠的她在竹榻上躺不住,無奈的站到了地上。
不過站到地上了,蘿蘿也沒走,蹲坐在竹榻邊上,靠着竹榻,琢磨着她到底哪裏把人給惹的不開心了。
蘿蘿在山中幾百年,從來勤于修煉,不問世間任何事,下山之後被眼花缭亂的世界沖擊的有些手足無措,很多事情,她學起來有些吃力。
妖精也不是什麽都擅長,法術能助她翻雲覆雨,卻不能幫她獲知恩人的喜惡,更無法讓她迅速接受本身就很排斥的世間種種法則。
蘿蘿只想了結因果,從此回山中過她的神仙日子,至于恩人,這一次死劫過去,轉生來世,她做了有名號的小神仙,自然也能關照地府,格外優待他,至少能保證他不堕入畜生道,生在富貴好人家。
蘿蘿胡思亂想,找不到哄人的辦法,舒蘭聲也胡思亂想,想着蘿蘿說的更大的是誰。
憋屈的轉了幾下身,睡不着覺,舒蘭聲對着蘿蘿的後腦勺問道,“你說的更大的,是誰的?殷成嗎?”
蘿蘿轉頭,茫然的搖了搖頭,“我沒見過他的啊,”
随即蘿蘿有點了然,恩人這是在攀比。她笑了起來,說道,“我說的,是山中的一種花。”
舒蘭聲聽到蘿蘿說她沒有見過殷成的,沒來由的心中一陣竊喜,又聽她說說的是山中的花,揚了揚下巴,有點開心。
只嘟囔道,“什麽花這麽沒有節操,就光着随便給人看——你和殷成那個過沒有?”舒蘭聲湊近了蘿蘿,突然又問。
“那個?”蘿蘿扭頭,半轉過身,手肘放在竹榻上,看着舒蘭聲,“什麽?”
今晚的月光本來就不算明亮,天上還有烏雲遮蓋,屋子裏的光線其實很暗,但蘿蘿周身浮動着幽光,像個碩大的小夜燈。
她的眼睛,在這種光線下,顯得尤其的美,宛如盛着流動不止的星河。這種異于常人的妖異,最能夠蠱惑人心,舒蘭聲彎着背慢慢的湊近蘿蘿,從被子裏伸出一只手,勾着蘿蘿的後頸,壓向自己。
兩人近的呼吸糾纏,舒蘭聲手指蜷縮,有點不懂自己為什麽一句話就能夠說清楚的事情,偏偏要用這種表達方式。
他輕輕的在蘿蘿的嘴唇上貼了下,然後退開一點點,低聲問她,“就做過這個嗎?”
蘿蘿搖頭,她的根須和汁液都很珍貴,不會輕易的給人,只有對着舒蘭聲,才會予取予求。
“沒有。”她說。
舒蘭聲覺得自己的心尖開出了一朵顫巍巍的小花,孱弱嬌嫩,卻散發着令人着迷的甜香,他咽了口口水,迫不及待的再次問道,“那別人呢?和別人這樣過嗎?”
蘿蘿被勾着後脖子,只能緩慢的搖頭,近在咫尺的嫣紅嘴唇親輕動,吐出令人心悸的話,“沒有過。”
這幾句話,化成一個巨大的熨鬥反反複複的熨過舒蘭聲的五髒六腑,燙的服服帖帖平平整整。
他察覺到自己情緒浮動似乎太大了,咳了一聲,把自己的上半身都從被子裏扒出來,後背都悶了一層細密的薄汗,舒蘭聲翻個身仰面躺在床上,看似看向房頂,卻餘光和全部注意力,都在床邊的閃着漂亮光芒的蘿蘿身上。
“那你們山裏的花……成人型之後,都什麽不穿,随便給人看嘛?”
“山裏還沒有花能修煉到化形的地步。”蘿蘿說,“都是開在山野裏的啊。”
“那你說哪個花……比我大?”舒蘭聲側頭看她。
“确實比你大,而且你是人類,就一個,有的能有好幾個,我也有,能開出一串串的,你要看嗎?”她還沒開過花,但是恩人想看,她可以開了試試。
“你說的是真花?”舒蘭聲終于發現兩人聊的不是一個東西。
“是呀。”蘿蘿說。
舒蘭聲和蘿蘿對瞪了一會兒,突然笑了,他似乎明白了蘿蘿的意思,花的花朵,也就是植物的繁衍資本,嚴格意義來說,和人類的那個,确實是一種東西。
但是兩個雞同鴨講了這麽半晌,居然還能講通,舒蘭聲就覺得很神奇,笑的眼角彎彎,雙眼中盛着的,全是蘿蘿身上的幽光。
“哎呦,”舒蘭聲噓口氣,伸手揉了揉蘿蘿的頭發,朝床裏面挪了一些,清了清嗓子,說道,“你要不上來睡吧……”
蘿蘿聞言一喜,很快爬上來扯被子,舒蘭聲卻壓着不讓,“說好了,分你一點地方,不許鑽被窩,不許抱我亂動,也不許臉對着我睡。”
他會受不了蘿蘿身上的香氣,這樣聞起來,都會讓他心猿意馬,要是抱一起,擦槍走火的幾率百分百。
舒蘭聲轉到面對着牆,蘿蘿也很聽話,只是占了一小塊地方,并沒有亂動,也沒有抱他。
舒蘭聲松了口氣,閉上眼睛準備睡覺,但是躺到身子都僵硬了,還是覺得怎麽都不舒服,他慢慢翻了個身,看到蘿蘿背對着他一動不動,呼吸平穩,應該是睡着了。
舒蘭聲起先還裝了一會兒人,隔了一會兒實在煎熬,試探性的碰了一下蘿蘿,見她沒有反應,這才慢慢的支起胳膊,從上方湊近看了一眼。
蘿蘿閉着眼睛,是睡着了。
舒蘭聲慢慢的,一點點的用一側手腳撐起被子,屏住呼吸,一點點的搭在蘿蘿的身上,等到把人徹底納入被窩,他的手腳都酸的不像樣。
做好了這一切,舒蘭聲總算是噓出一口氣,還沒等閉上眼睛,蘿蘿突然翻身,黑暗中兩個的眼睛一對兒比一對兒滴流圓,一個比一個瞪的幽幽亮。
蘿蘿慢慢露出了笑意,她從來都知道恩人嘴硬心軟,從前每次被她惹急了,都會不理人,但是只要她故意摔倒或者“落”入人類陷阱,恩人都會慌忙的跑過來。
時移世易,恩人會和那時候有所改變,但就像樹爺爺說的,無論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