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妖精縱容

蘿蘿聞言, 動作頓住, 看着舒蘭聲的眼神有些奇怪, 片刻後試探性的叫道,“書生你還記得?”

舒蘭聲順着蘿蘿的力道站起來,揉了揉額頭, 皺眉道, “記得什麽?”

蘿蘿搖了搖頭,“我們下山吧。”

舒蘭聲點頭, 兩人牽着手慢慢下山,但是他的神思一直有些恍惚,腦子裏總是閃過一些,似乎是非常熟悉, 但是又很模糊的畫面。

蘿蘿時不時的側過頭看舒蘭聲,對于他會想起那些從前的記憶,也有一些驚訝, 她雖然當時用自己一縷精魂, 修複了恩人被修士帶着破壞靈力的羽箭撕裂的魂魄,但轉世輪回,須得過奈何橋,喝孟婆湯,前塵往事盡數遺忘。

轉生過多次的人保留從前的記憶不太可能, 更何況那些記憶已經相隔多世。但蘿蘿也并沒有多想,只以為是自己那一縷精魂影響。

兩人下山之後,本來是準備在山腳處分開, 蘿蘿需要回到寧懷依的家,按照寧懷依的意願重新死一次,把她的屍體順理成章的還回去,舒蘭聲卻有些不舒服,腦殼有點疼,心裏也不舒服,不太想讓蘿蘿走。

上山的時候,他本來是想要辦兩件事,一件是設法擺脫纏着他的妖精,一件就是和媽媽商量拒絕婚事。

但現在這兩件事變成了一件事,寧懷依那邊不需要他去解決,而他一心想要擺脫的妖精……

“你松手呀,”蘿蘿甩了甩兩人拉着的手,舒蘭聲只是低垂着眼睛,老高的個子微微弓着脊背,整個人朝着蘿蘿的方向靠,“我有點不舒服……”

殷成本來是等在山腳下,坐在車裏面看着距離他不遠處的兩個人,拍着自己家司機的肩膀,指着舒蘭聲,“我操,你看看他,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從小到大我就沒見過他撒嬌。”

別說是殷成,舒蘭聲自己都被自己囔囔唧唧的調子給弄笑了,但是他竟然覺得無比娴熟,好像這種事情他曾經一直在做。

“我頭好暈啊,”舒蘭聲伸手圈住蘿蘿的肩膀,把腦袋擱在蘿蘿的頭頂上,“我腦子裏好亂啊,我好餓呀,我好害怕呀,要是等會兒你走了剛才那個藤條又來找我怎麽辦啊……”

蘿蘿的臉上先是茫然,然後滿是無奈,不知道說什麽好,只在那兒幹杵着讓舒蘭聲把她當成人形拐棍,頭發都蹭亂了。

“你怎麽不安慰我?剛才我都吓死了,”舒蘭聲蹭還不老實,眯着眼睛四外看了看,拉着蘿蘿朝一處濃密的樹叢的方向走。

“可是我剛才并沒感覺到你害怕呀,”蘿蘿被舒蘭聲拉着走,不知道舒蘭聲這個混球是要耍流氓,毫無自保意識,就乖乖的跟着野狼鑽了小樹林兒,還疑惑的問,“來這裏幹什麽呀?”

舒蘭聲用手圈着蘿蘿的肩膀,“我想上廁所,我自己不敢去,怕上到一半兒出現怪物……”

“它已經被我重創,一時半會兒不會再出現了,”蘿蘿解釋道,“這座山上現在連一株開了靈智的植物都沒有啊……”

說話間蘿蘿已經被拉到樹叢後面,這裏是一個得天獨厚的隐蔽處,正好是樹叢和山石的夾縫,站定之後,舒蘭聲卻沒有如他所說的上廁所,而是直接抱着蘿蘿把他擠到了山石上,貼樹皮一樣貼上去。

“我的膝蓋磕破了,”舒蘭聲近距離看着蘿蘿,眼裏水光粼粼的一浪接一浪,“剛才就你推我的時候,我磕的,走路一直在粘褲子,肯定流血了,你不幫我治治嗎?”

蘿蘿并沒有察覺到舒蘭聲身上有血腥味,剛才在半山腰就已經仔細檢查過了,但是她特別的好糊弄,聽舒蘭聲這麽一說,立馬又要蹲下身去檢查他的傷勢。

舒蘭聲卻按着蘿蘿的肩膀,不讓她蹲下,“哎呀,都粘褲子上了,一看肯定又弄出血了,你不是人參嗎,給我補一下就好了。”

舒蘭聲說着,垂下眼盯着蘿蘿紅潤的嘴唇,“你以前逮着我就喂根須,這回我都受傷了,你怎麽不喂了呀……”

舒蘭聲不讓蘿蘿蹲下,蘿蘿就用靈力掃過舒蘭聲的全身,反複幾遍确實沒有察覺到他有傷處,腿上連淤青都沒有……

“可是你沒受傷,”蘿蘿說,“根須吃的太多了,我怕你身體經受不住……”

舒蘭聲捏着蘿蘿的下巴,用一根手指把她嘴唇給堵上,他也知道沒受傷是瞞不住蘿蘿的,但不解風情到這種程度,這張嘴還是用來吃味道更好。

“我不管,”舒蘭聲索性耍混的,“我受傷了,我就要補一下。”

說着,低頭壓上蘿蘿的嘴唇,輕輕輾轉一會兒,将眼睛睜開一條細縫,看着蘿蘿瞪大眼睛正盯着自己,頓時笑了。

一邊厮磨一邊道,“哎,親嘴兒怎麽還瞪着眼睛?”他伸手把蘿蘿的眼睛蓋上,另一手的拇指擦過蘿蘿已經濕潤的嘴唇,重新壓上去,舌尖靈巧的撬開牙關,攻城略地,纏着蘿蘿的舌尖,厮磨了好一會,才有些氣喘的松開。

蘿蘿也氣息也有些不穩,她有些不太明白,恩人根本沒有吞咽兩口,只是一直攪啊攪的……

她伸手扒下了舒蘭聲按在她眼睛上的手,沒什麽意外的,看到舒蘭聲的鼻子流出了血。

“我操……我操,”舒蘭聲穿的是運動服,身上并沒有随身帶着紙,鼻子竄血,他沒辦法,只能用袖子去堵。

蘿蘿真的是心情很難形容,伸手按住舒蘭聲的額頭注入靈力,這才止住了血,舒蘭聲擦了幾下,見不流了,這才看向蘿蘿。

“我是不是有什麽病了?”舒蘭聲一臉鄭重的說,“你快給我檢查一下。”

蘿蘿張了張嘴,露出一點笑意,“你很健康,就是補過頭了。”

舒蘭聲把臉擦幹淨了,盯着蘿蘿嘴角的笑意,記吃不記打,又有一些心猿意馬,這會兒時間還早着呢,他不甘心就這麽回去了。

最開始戀愛的人都知道,激情時候,手牽手壓馬路一整晚,半夜三更跑到對方的樓下,視頻通話到天亮,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長在對方的身上,這都是再尋常不過的。

舒蘭聲這塊鹽堿地幹旱了這麽多年,總算得到了雨露的滋潤,蘿蘿又軟的要命,他要是能輕易把人給放了就怪了。

他伸手在自己臉上抹了抹,确認完全沒有血跡了,這才又湊近蘿蘿,“我不信,我再試試……”

這一試,又試了好半晌,蘿蘿覺得嘴唇都有些麻了,為了不讓舒蘭聲再流鼻血,按在他腰上的手一直在輸送靈力。

等到舒蘭聲終于心滿意足的松開蘿蘿,整個人埋在蘿蘿的脖子上,貼着她的耳邊還哼唧道,“你看嘛,我就說不是這回事兒,這不是沒流鼻血嘛。”

蘿蘿張了張嘴還沒等說話,被舒蘭聲用巴掌捂住,他又不傻,親吻蘿蘿的時候,他能感覺到熱流順着口腔流入周身,當然也能感覺到蘿蘿放在他腰上的手一直在安撫這份躁動的熱流。

但這小情趣說出來就沒意思了,舒蘭聲接觸了這幾次,也知道蘿蘿似乎真的什麽都不懂,之前的那些都是誤會。

不過那有什麽關系呢?不會他可以教呀,自己親手交出來的,更有成就感。

舒蘭聲的嘴唇,貼着蘿蘿的脖子,有一下無一下的啄,“你一會兒要回寧家,這兩天都不能找我嗎?要是半夜我被襲擊了怎麽辦?”

眼看着太陽越升越高,雖然這裏有陰涼,但是蘿蘿被舒蘭聲全方位360度纏着,已經出了汗,蘿蘿特別珍惜自己,平時斷一根頭發都心疼的要命,沒事把自己的根須當零食吃,流血或者是出汗,都讓她覺得暴殄天物。

她已經被舒蘭聲纏的有一些不耐煩了,但因為舒蘭聲是恩人,先前又死活不讓她留在身邊,好容易才接受了,實在不容易。

蘿蘿只好耐着性子,又說一遍,“不可能的,它已經被我擊成重傷,再說剛才我在你身體裏輸入了很多的靈力,它不敢找你。”

實際上剛才蘿蘿給舒蘭聲輸入的那些靈力,比用來對付那個帶着魔氣的藤條的還要多,別說是現在藤條被重傷,就算它好好的,舒蘭聲現在整個人被靈力充斥的飽脹,它也根本不敢着邊。

“萬一呢?”舒蘭聲厚顏無恥給蘿蘿種了一個大草莓,但因為吃了不少她的汗液,一個不甚又流鼻血了。

舒蘭聲連忙捂着鼻子,“你看我肯定有病了,說不定白天的時候,被那個藤條抽出了內傷,我可怎麽辦啊。”

蘿蘿咬了下嘴唇,抓住舒蘭聲的手臂再度給他輸送靈力,安撫因為遭受不住強橫的滋補,而瘋狂湧動的血液。

剛才蘿蘿下了結界,藤條根本就不可能沖破她的結界,再說舒蘭聲再吸她幾次,說不定都能增壽百年了,哪來的內傷?

舒蘭聲現在也覺得自己精力充沛到能一蹦三丈高,立馬來個10公裏負重越野都沒有問題,但他就是在那吭吭唧唧,想讓蘿蘿說出他想聽的話。

“你到底想怎麽樣?”蘿蘿被他鬧得實在不知道怎麽辦,直接問到。

舒蘭聲不說話,眼睫下垂在眼尾收成一條幽怨的弧度,微微撅着的嘴唇上方,還有細細的一條沒擦幹淨的血跡,蘿蘿問了,他卻不直接說目的,而是似是而非的說了一句,“你這兩天都不來嗎,寧懷依想好怎麽死了嗎?”

有句歌詞裏唱的好,“她還不懂還是不懂,如果開口,那只是我要來的溫柔”。

兩人就這麽對瞪,蘿蘿沒有任何細膩敏感的心思,她就沒有心,而舒蘭聲又不肯直接說,只抱着蘿蘿的腰不撒手,眼神幽怨的好像苦守寒窯18年的舒寶钏。

不知道是不是舒蘭聲幾乎化為實質的幽怨,終于在蘿蘿的腦袋上敲了一棒子,把她給打明白了,她抓着舒蘭聲的手摸摩挲了一下,好容易領會到了舒蘭聲的意思,柔聲說,“你要害怕,我晚上去找你。”

舒蘭聲表情瞬間多雲轉晴,在蘿蘿的側臉上狠狠啾了一口,然後清了清嗓子,人模狗樣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拉着蘿蘿的手走出的樹叢,眼角眉梢盡是饕足,那樣子看上去可不像親了幾口,活像是剛才酣暢淋漓的野了300回合。

殷成是給他掐着時間的,從拉着人鑽樹叢到出來整整一個多小時,再看舒蘭聲出來的那副德行,還有蘿蘿白皙側頸上離老遠都能看到的碩大草莓,殷成瞬間就驚了。

這是真的打野了嗎?!可不像啊,蘿蘿除了脖子,整個人看上去沒有一點春色。

蘿蘿準備走,舒蘭聲又拉着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家的車上,眉飛色舞的對着司機報了一個距離寧懷依家最近的地址,準備把蘿蘿送去。

“我可以自己回去的。”蘿蘿掙了一下舒蘭聲的手,車的速度雖然快,但跟蘿蘿比就差遠了,她兩分鐘就能回去,開車20分鐘都不一定到。

“我送你。”舒蘭聲抓着蘿蘿的手不松開,當着自家司機的面,就湊近蘿蘿的耳邊,貼着她的耳朵說,“你要是在天上飛的話,被人拍下來了怎麽辦?會引起民衆恐慌。”

蘿蘿會隐形,舒蘭聲知道,為了不讓這個不解風情的小妖精不要狡辯,直接閉上了眼睛,率先開口,“別說話了,我要睡覺了。”

這麽木頭,看來以後有得教了。

舒蘭聲根本不可能睡得着,他現在因為吸了蘿蘿,電力滿格,連餓都不餓了,但他還是一點一點的朝着蘿蘿的方向傾倒,先是靠在蘿蘿的肩膀上,最後索性枕在了她的腿上,抓着蘿蘿的手按在自己的嘴邊,隔一會就啾一下。

前方開車的司機時不時順着後視鏡朝後看,舒蘭聲也就是做給他看的,這司機是家裏面的老人,算不上舒永峰的心腹,但也是舒永峰的狗腿子之一。

舒蘭聲對于舒家沒有仇視,他是舒永峰的繼子,可這麽多年也确實借着舒家的力活成了衆人眼中無憂無慮的舒家二少爺,哪怕家裏父親和哥哥都很冷漠,但該給他的也一樣沒有少過。

他不像那些電視劇和裏面滿心仇恨的人,更沒有野心去争奪舒家,對于舒蘭肅機器人一樣的優秀,也确實是服氣的,他只是不想為了舒家的一些利益,去犧牲自己的婚姻,就算蘿蘿沒有出現,他也不會按照舒永峰的意思和寧懷依結婚。

舒蘭聲寧願給舒家賣命,他雖然沒有舒蘭肅優秀,可這麽多年努力的追随着舒蘭肅的腳步,不至于差到哪裏去的。

只是舒永峰從來沒有把他當成自家人,他在舒氏企業的工作從來接觸不到核心,說白了就是個擺設,舒蘭聲曾經親耳聽到過,舒永峰不許舒蘭肅帶着他出去應酬。

或許換一個人,會因為這些事情生出怨恨,舒蘭聲也怨,怨舒永峰不肯給他個機會,不肯看他的表現,但是沒有恨,畢竟他不是舒永峰的親生兒子,他把自己的位置擺的很正,舒永峰給他的不給他的,舒蘭聲早就學着不去在意。

但是舒永峰想利用他的婚姻為舒家獲取便利,舒蘭聲不能接受,他可以輔助他哥哥,一輩子不和舒蘭肅争奪舒家,甚至不要公司的股份都行,唯獨婚姻不可以。

舒蘭聲親眼看着他媽媽因為婚姻,一輩子活的沒有正常女子該擁有的所有幸福,他不願意也不想,陷入這樣一段婚姻。

舒蘭聲知道司機一定會跟舒永峰打小報告,等到寧懷依那邊解決了,舒蘭聲就決定名正言順的把蘿蘿帶回家,徹底絕了舒永峰這方面的念頭。

汽車很快行駛到寧懷依家附近,舒蘭聲起身,戀戀不舍的松開蘿蘿,當着司機的面摟着蘿蘿的脖子,親了親她的臉蛋。

粘糊糊道,“寶貝兒,等我電話。”

蘿蘿有個屁的電話,她不會用那玩意也不想學,随他發癔症抽風,配合的點頭。

蘿蘿下車走了,舒蘭聲靠在車後座上,無意間和司機窺視的眼神對上,輕笑了一聲道,“小東西特別黏人,沒辦法哎。”

司機被逮住強塞狗糧,眼皮抽搐,調轉車頭,沉吟了片刻很巧妙的問道,“這是寧家的小姐?我聽老爺說,二少爺和大少爺要一起訂婚,到時候舒家就是雙喜臨門啊,我們這些老骨頭,也能跟着沾沾喜氣。”

舒蘭聲輕笑出聲,這老狐貍不可能沒見過寧懷依,這是在提醒他,他的訂婚對象是寧家小姐,不要瞎搞。

舒蘭聲翹起二郎腿,手臂搭在座椅上漫不經心的朝着窗外看,沒接茬。

很快回到舒家,一進屋,舒永峰正坐在客廳中,連萬年忙得腳不沾地的舒蘭肅都在。

一看見舒蘭聲進去,舒永峰難得主動和他說句話,“你過來,我正在跟你哥哥商量你們訂婚的場地,年輕人嘛,你們還是自己商量一下,我這樣的老古董,趕不上時髦了。”

舒蘭聲腳步一頓,心裏有一點不舒服,上次吵架之後,他和寧懷依的接觸就只是在山上,當然寧懷依會上山,也肯定是舒永峰安排的,因為他不肯單獨去見寧懷依。

只是舒永峰不知道,寧家的大小姐換了芯子,已經和她的司機做了野鬼鴛鴦,在山上和他接觸的,都是他的那個小妖精。

因此舒蘭聲的不舒服只有一點點,對舒永峰失望的次數太多了,他很快就恢複了,并沒有像上次一樣正面和他杠。

“大哥今天休息嗎?”舒蘭聲坐在舒蘭肅的對面,拿起了桌子上的酒店介紹。

“嗯。”舒蘭肅惜字如金的嗯了一聲,把他手裏拿着的那個請客的名單遞給舒蘭聲,“我給你留了兩頁,看看你都要請什麽人。”

舒永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悠悠說道,“當天請的人都很有分量,你心裏要有數,那些只會胡鬧的小朋友就不要請了。”

舒蘭聲要接名單的手一頓,他其實沒有誰要請的,那些狐朋狗友他也能夠分得清楚,他從來沒有在正式的場合上丢過舒家的臉,但是舒永峰總是這樣,不肯給他半點臉。

“沒關系的,”舒蘭肅開口道,“既然是訂婚嘛,朋友總是要請的。”

這家裏看着是舒永峰做主,其實舒蘭肅只要開口的事情,舒永峰都不會再反駁,從小到大,也就是因為舒蘭肅時不時幫着舒蘭聲說兩句話,舒蘭聲才一直心甘情願的追在他身後。

但是舒蘭肅的示好,從來都很吝啬,小時候每次舒蘭肅幫着他,舒蘭聲想貼上去的時候,很快都會清醒,再感覺不到多餘一點的溫情,但饒是如此舒蘭聲還是很感激他。

接過了舒蘭肅手中的名單,粗略看了一下,确實都是有分量的人物,東化市叫得上名號的都在了,甚至還有申市的。

“你看一下喜歡哪裏,我都無所謂。”舒蘭肅說,“日子定在下月初。”

舒蘭聲點頭,這時候門開了,老管家站在門口,朝着舒永峰的方向微微欠身,“寧原來電話,說約您去打高爾夫。”

舒蘭聲擡頭看了舒永峰一眼,發現舒永峰眉頭微皺,知道他根本不喜歡任何運動,這是不樂意了,但是現在和寧家的關系,這種約恐怕要硬着頭皮去赴。

果然舒永峰站起身,看了一眼舒蘭肅,“地點還是你來定吧。”說着邊朝樓上走,邊對門口的管家說,“備車吧。”

屋子裏就剩下兄弟兩人,舒蘭肅拿起酒店的簡介,繼續看,舒蘭聲卻放下了手裏的人員名單,問舒蘭肅,“我聽說和你訂婚的,是章玉歡,她家已經破産了,想收購他們家公司的人肯定擠破頭了吧。”

舒蘭肅擡頭看了舒蘭聲一眼,他模樣長得特別周正,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非常的嚴肅,行為舉止像六七十歲的老頭子,特別對得起他的名字。

“這時候娶了章玉歡,公司自然手到擒來,真是個好幾回,肯定也好多公子哥争搶,哥你用了什麽辦法打動她的?”

舒蘭肅抿了下嘴唇。

舒蘭聲朝着樓上看了一眼,壓低聲音,問了一句有些出格的話,“哥,要是以後公司到手了,爸讓你離婚的話,你會離嗎?”

舒蘭肅動作頓住,微微皺眉看向舒蘭聲,舒蘭聲說,“上次酒會的時候,剛巧章家大小姐她一個人,做了我的女伴,你見過章玉歡嗎?”

“見過,”舒蘭肅說。

舒蘭聲繼續追問,“見了幾面?你記得她長什麽樣子了?”

“一面,不記得,”舒蘭肅臉色微沉,“你問這個幹什麽?”

“那你喜歡她嗎?”舒蘭聲笑了一下,“也對,你連她長什麽樣都不記得,肯定談不上喜歡,那你為什麽要答應跟她結婚呢?”

舒蘭聲也并沒有想得到舒蘭肅的回答,在他們這個圈子裏,有幾個是因為真心喜歡對方才結婚的,看重的不過都是利益最大化。

舒蘭肅果然沒有回答,只是微微擰眉,看着舒蘭聲。

樓上這時候傳來腳步聲,舒永峰要下樓了,舒蘭聲從沙發上站起來,快速道,“地點你定吧,我挑的地方爸爸一定不會滿意。”

舒永峰轉過了拐角,開始朝樓下走,舒蘭聲準備上樓,但是想了想,又略微遲疑了一下,看着舒蘭肅的眼睛,極小聲,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哥,我有喜歡的人了,不是寧家小姐。”

說完之後沒有看舒蘭肅反應,繞過沙發朝樓上走,和舒永峰錯身而過的時候,舒蘭聲也沒有去看舒永峰。

每上一步臺階就在心裏重複,沒錯,我有喜歡的人了。

或者說,我有喜歡的妖了。

舒蘭聲沒看到在他身後,舒蘭肅眉頭越皺越深,心裏漸漸産生了一個天大的誤會。

舒蘭聲晚上沒有下樓吃飯,從天色黑下來開始,就一直在自己的卧室客廳裏頭轉圈圈,所有的窗戶都開着,夜裏的涼風呼呼的朝裏灌,舒蘭聲連燈都沒開,焦躁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着他的小妖精來找他。

他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微笑,想起了老早看過的一個爛俗電影,評分低穿地心的那種,無論從畫面特效,服裝,道具,都low到令人發指。

但是劇情舒蘭聲卻始終記得——女孩子每夜都會做同樣一個夢,夢裏有一個男人纏着她,要她做他的新娘,她吓的要死,到處求助,燒香拜佛,突然有一天有個道士半路截住她,告訴她纏着她的是惡鬼,還給了她能驅鬼的物件。

舒蘭聲想到這裏笑了,沒什麽意外的是和他一樣,物件也沒用,女孩子還是夜夜被纏着,後來幾年時間,女孩子眼看着骨瘦如柴像個活鬼,道士學藝歸來,又找到她了,拍胸脯保證,這次一定能幫她。

但是女孩子卻不肯了,她愛上了惡鬼,并且當晚就決定和惡鬼舉行婚禮,做惡鬼的新娘。

劇情裏舒蘭聲記的最清楚的一個場景,是女孩子夜裏開始梳妝打扮,屋子裏黑漆漆沒開燈,她紅唇紅裙,比鬼還像鬼,在午夜來臨的時候,把道士給她的真正有用的物件,從樓上扔了下去,微笑着投入惡鬼懷抱。

舒蘭聲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就像個等着惡鬼夫君的那個女孩子,雖然這個形容哪裏不對,但是際遇确實很像,就在前不久,他還像電影裏面的女孩子最開始一樣,想盡辦法擺脫“惡鬼”,但是現在,他滿心的焦灼,卻是因為等待。

舒蘭聲坐了一會,又起來去窗邊,把腦袋伸到外面去看,扒着窗戶仔細的看着天上,期望有幽綠色的光芒,朝着他劃過來。

但是等了好久都沒有,舒蘭聲戰的腿麻又回到沙發上,抱着抱枕就這麽烏漆墨黑的躺在沙發上瞪着眼睛。

不知道什麽時候,就這麽睡着了。

等他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感覺自己身體正淩空,他睜開眼,眼前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道,适應了一下,才發現自己被抱着正朝卧室的方向走。

這有點雷人,他好歹是一米八幾的大老爺們,被個小矮子輕松抱着,有點別扭。

但是舒蘭聲聞到了熟悉的甜香,掙紮着下地,黑暗中伸手捏了下蘿蘿的臉蛋,矮身一把抗抱起人,直接走進卧室,連蘿蘿帶自己一起摔在柔軟的床上,接着密密實實的壓上去。

他聲音渴切,語調低啞,“我的小妖精,你怎麽才來啊……”。

作者有話要說:  蘿蘿:恩人接受我之後,開始變的越來越不對勁。

作者:他就沒對勁過。

舒蘭聲:後媽你好,後媽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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