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窮鬼到哪都是窮鬼
聯合商的商船麻雀雖小但五髒俱全, 因為不是戰艦的緣故, 整個船體約有四分之三改為了貨艙。當它響應召喚, 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多年沒有商船經過的航道上時，卻被起航回程的天使號掃描到了一個尾巴。
“報告！發現不明飛行物。信號不明, 标志不明！”掃描員神态慌張。
副官卻不太驚訝, 信號不明标志不明的飛行物在這廣闊的星空中多到數不清, 還不包括星域很多沒上牌或自制的飛船。所以，對于種種無牌飛船他早已見怪不怪, 但秉持着一名三好模範副官的威嚴, 還是走過去為小年輕答疑解惑。
“不過就是……”他愣住了。
這确實是船新版本, 不止搭配沒見過的鍍膜技術, 連頭頂上那冒着濃煙的煙囪，都讓他眼前發昏。
宇宙會有煙嗎？那是什麽東西？副官試探着擦亮眼睛, 可飛船的尾巴迅速從掃描儀上消失, 向着塔亞星的方向駛去，他一時間失了言語, 默默讓掃描員不要耽誤工作後，快步走向餐廳。
自從艦長帶了許多面包回來後，天使號的士氣高漲到超過了警戒線，連餐廳中滞留的龍族都變多了。這些龍族大部分以坎薩為精神領袖三觀整齊劃一, 對人族從未過分曲解和加害。聽說某座小基地可以供給美味食品後, 全都摩拳擦掌，興致高昂起來。說實話，吃過了人族的食物, 營養液這種東西，說它是垃圾都擡舉它，也就只有營養液的發明者，那位憑借這項研究直接進入星聯政務院的人才才覺得自己的發明品是榮耀巅峰的産物。
哦，這次人族滅亡會不會也有他的一筆？
因為人族壟斷了他的財産鏈嘛。
哪裏都有腐敗，哪裏都有壟斷，屁民就不要計較這些，安心當個韭菜慢慢長吧，長矮了下次連水都不澆，你還能上哪兒去哭訴？
艦長還在吃吃吃，回來後他就沒挪窩，讓人懷疑帶回來的十箱夠不夠他一頓。副官走過去時，坎薩正準備繼續伸手，還好被副官攔截住。“艦長，剛才有一艘非常奇特的商用飛船向塔亞星的方向航行，我們是不是要……”
“哦？”坎薩忽的擡起臉來，“長啥樣叫非常奇特？”
“嗯……船頂冒煙，算奇特嗎？”此刻副官也有些腦筋秀逗。縱觀艦長到清潔員，天使號和前三軍艦的畫風大抵是格外與衆不同的。否則不會只排到第四，地球人也可以叫它佛系船。
“哈哈哈哈哈！”坎薩嘴裏面包屑亂噴：“你逗死我了！哪呢！”
“天使號和它距離太遠，現在不方便返航。”
“看不見就看不見了呗，反正以後還要多去塔亞星串門，總會有機會看到的！”坎薩繼續“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副官徹底無奈，“艦長，您對那基地長……”
“嗯？那小犬妞？長得還行吧，怎麽了？你看上人家了？”坎薩睜大眼睛。
“沒有沒有，不敢不敢。”副官擺手，“那我先走了。”
所以，關于一艘忽然出現在星際間奇特商船的故事，就這樣落下了帷幕。
身在基地貿易臺前的赫連蕊并不知曉前來交易的商船長相驚悚，甚至不知道它在星際間引起了小小的風波，要不是觀察捕捉到的是天使號，塔亞星少不得又要被全盤檢查。
好運纏身的赫連蕊完全沒發覺幸運buff加持的事實，只是一邊檢視交易貨品，一邊暗自哀嘆為什麽得了贊助還是這麽窮。
天啊地啊！為什麽每當她覺得自己是富婆時就會有更高的标準來打擊她的自信呢！
“這就是愛吧。”小助手托腮輕嘆。
“你知道愛是什麽嗎。”赫連蕊愁眉不展，立刻翻個白眼。
“愛就是你侬我侬喽，妹妹你坐船頭哦哦，哥哥我岸上走哦哦，這樣。”小助手竟然煞有介事。
赫連蕊終于肯分給它一個眼神：“你的數據庫太老了。”
“是嗎！”小助手大吃一驚：“屬下這就更新！”
又是學了什麽亂七八糟的！電視劇看多了嗎！赫連蕊無奈搖頭，終于在一大長串貨物清單中看到了她需要的手術器械。
或許是她的幸運，23%的幾率被她碰上了。
或許是她的不幸，這唯一的一套因為使用了全新技術全新材料制作而成，所以價格極其昂貴。
378克拉，你值得擁有！
啊啊啊啊啊！贊助也只有一千克拉，這不是讓她從土豪秒變窮鬼嗎！
“人的本質從不會因外界而産生變化。”小助手又吐出了一句哲理。
赫連蕊懶得理它，她正陷入天人交戰中。如果買了這套裝備，她就在欠了一屁股贊助債的同時，也不能為基地加固翻修了，可如果不買呢？她要同時面對燕陽、殷西和百裏雅風沮喪落魄的臉，這……讓如此出衆的男子因為自己而失望，是不是不太好？
不是不太好，是很不好。
“我買。”赫連蕊哭了，哭得極其傷心，窮，真的是很傷自尊的一件事。
捧着嶄新且外包裝還在瑩瑩發光的寶貝交到焦急等待，卻又滿懷信任的燕陽手中，看到他璀璨星光在眼底慢慢升起時，還是物有所值的。
“謝……謝謝，殿下！”
“不用客氣，百裏的傷我也有責任，你快去吧。”兩人一起拐個彎貼在門外時，裏面就剩躺着的百裏雅風一人。燕陽沉重呼口氣：“其實，殿下，陽兒并不想讓您知道我的醫術，那是我保命的……”
“趕緊去吧去吧。”赫連蕊還需要時間哀悼她逝去的小錢錢。
殿下沒有怪罪……燕陽心底放起了煙火：“我去去就來。”他把門關上了。
赫連蕊暗自拍拍胸口，希望百裏雅風一切安好，不然前身造的孽讓她看着很不舒服。除去自作孽不可活外，那樣有才華的一個人生生只能躺在床上運籌帷幄，也太不幸了，同是人類，能幫就幫吧。搖搖頭，她老氣橫秋地背着手離開。
在娛樂室看到了車雲和妮娜，男孩正在教女孩桌球的玩法，這些新奇又底層的東西果然吸引了富家千金的注意。
“小雲，妮娜，玩着呢。”她打了個招呼走進去，車雲回頭看見立刻撲來，妮娜還有些扭捏，揪着嶄新的棉衣一步步蹭着。她穿着VR基地的統一着裝，類似于校服，前頭倆大兜用來工作那種，很醜，但抗寒。現在想想學校的校服除了醜之外，實用性杠杠的。
“殿下，妮娜長得真好看！”哎呦，小小年紀就泡妞，赫連蕊笑出聲。不過，這才是這個年紀該幹的事嘛，她忽然覺得，無論世界如何進化，教育都應該放在第一位。如果百裏雅風真能站起來，是不是能請他教教孩子們？
不，還是算了吧，恢複了的他會不會一槍把她殺了還難說，躺着的時候心有餘而力不足，現在嘛……識時務者為俊傑！
“姐……謝……”妮娜還是很羞澀。
赫連蕊蹲下來，摸摸兩人腦袋，車雲挺機靈，知道公主有話要跟妮娜說，趕緊打了招呼後就跑了。赫連蕊抱起妮娜坐到沙發上，“妮娜，現在天使號已經離開了，我們沒有送你去其他星球的手段，如果你想回家，我會帶你想別的方法。”
“不！”妮娜猛地一抽身子，眼神有些驚慌後，看着赫連蕊時慢慢變得堅定，眼裏淚光凝聚。“其實，爸爸說，都會死。一家人，都要死的。”
“啊？自殺？”自殺搞出這麽大陣仗？還要拖全家？這人什麽毛病？
“不是，是有人殺我們，很厲害，爸爸打不過，沒人幫忙。”妮娜低下頭來：“爸爸說，那天，是最後了。”
唉？赫連蕊陷入了呆滞，也就是說，妮娜父親早知道自己一家會遭到狙殺無法存活，所以才一起去了尼拉星球想最後歡聚一次，又或者是不抱希望地祈禱殺手不會選在人多的場合？結果反倒牽扯了更多人？
這個邏輯，合理嗎？赫連蕊不太清楚，但反正妮娜知道的就是這些，也證明她父親在她心中的形象是極其高大上的，她自然不會潑冷水。
“兇手是誰。”
妮娜搖搖頭：“不知道，大概，是個組織，爸爸，提到過。”
還是個組織？那救了妮娜的自己會不會……等等，她可是在基地裏，誰能殺得了她！這可是她的巢穴，只要在VR基地，她就是無敵的！
她望望破爛的鐵屋頂，如果能把這裏再休整一下就好了。
“沒事。”赫連蕊揉着她的後背，“只要在姐姐的基地裏，你就放心地活着吧，你看，你的一家人都在保護你，他們也想讓你活下去的呀。”
“嗯……”妮娜偷偷抹把眼淚，最後從胸前拿出一張透明卡片：“這裏，爸爸部分，資産，姐姐拿着。但，會被追蹤。”
你把這張卡放到了哪裏……不，等等，是錢嗎？剛冒出星星眼，又想到會被殺手組織追蹤，頓時心涼了半截。但還是将妮娜抱在懷裏：“真是姐姐的小天使，麽麽噠，等甘蔗成熟了姐姐請你吃糖！”
“糖？好吃？比，糖味營養液，好吃？”果然對于小孩子來說，一說到甜的，就會輕易露出本性。
糖味營養液？那是什麽鬼東東？“好吃一百倍！”
“那，要吃！要吃很多！”
“會得蛀牙哦。”
“沒事，一整排換掉，就好啦。”
星際牙科這麽牛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