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月下的浪漫
“好久沒吃烤魚了,安倫你的廚藝進步了許多啊。”周力帆拿着一條魚,舔一舔嘴上的油,懷念地說。
自從有了陶器之後,他們一般吃的都是蒸煮煎炸之物,很少吃烤的了,畢竟在家裏做燒烤還是比較麻煩的,現在久別重逢,讓他想起來了剛來島上那段擔心吃不飽飯的日子,他心中的饞蟲也被深深的勾起。
安倫微微笑着,有人誇她廚藝好,她心裏很受用。
這時候野兔也烤好了,金黃帶着油光的色澤非常吸引人,這林子裏的野兔味道吃起來和家兔又不同,野兔天生天長,每天在林子裏覓食又要擔心被天敵所害,所以每天都保持着一定的運動量,肉質口感特別好。
而家兔則和家豬一樣的道理,吃過野豬肉的人都知道野豬和家豬的區別了。
幾人分吃完了美味的烤野兔之後就打起了叫花雞的主意,趙文撤掉竈火,慢慢撥出土下面埋着的兩只野雞,黃泥裏面的水分已經全部蒸發了,兩只雞被泥土裹成橢圓形。
趙文用樹葉隔着熱拿出來一只摔在地上,泥土應聲而落,露出裏面已經變成褐色的蕉葉。
剝開蕉葉後一股混合着果香和肉香的奇異香味霸道地鑽入鼻間,就像初一開壇的美酒一樣的驚豔。
他們雖然之前吃得差不多了,這會兒卻還是暗暗流下口水分吃了這兩只叫花雞。
雞肉細嫩滑軟,帶着點蕉葉和水果的清香,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做得好吃。
“安倫姐,我算是服了你了,每次都能做出這麽好的美味來。”趙文朝安倫豎起了大拇指。
從小無父無母,他們兄弟兩不是在外面吃快餐就是他不擅廚藝的哥哥下廚,所以這麽多年來他只有來到這座島上之後才知道原來食物可以如此美好。
“安倫一直以來都特別會琢磨這些吃的,她以前在農村老家還做過竹筒飯,那香味別提了!”王俪芹開始懷念起以前吃過的竹筒飯來,那種帶着竹子特有的清香味至今難忘。
遺憾的是這個島上沒有稻米,不然她還真想吃一次那竹香四溢的竹筒飯,哪怕不用就飯的菜,光吃竹筒飯她就可以吃好幾筒,因為竹筒飯的口感和電飯鍋裏煮出來的米飯是完全不一樣的,它更糯更香更軟,還有一種若隐若現的竹香味纏綿其間,可以說是她吃過的最好吃的米飯了。
趙文羨慕地看着她,“好可惜啊,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吃到你說的竹筒飯。”
月牙島上沒有米,他們的主食一直是紅薯。
這一席話勾起了幾人的思鄉之情,這一年來,他們每天忙于勞作,早就忘記了思念。
可是在這一刻,在他們身心輕松、無憂無慮,什麽也不缺的時候,突然就想了起來。
曾經他們只要坐在電腦前工作就好了,那時候他們還能吃到香噴噴、白嫩嫩的米飯
吃完飯幾人都下河洗澡去了,燒烤沾滿了一身油煙味一點都不好聞。
安倫卻留在河邊繼續搭竈,她想用甜杆熬出白糖來,趙允在他身邊幫忙搗碎甜杆然後收集汁液。
整整收了一鍋甜杆汁後,安倫才生起火來,火開之後轉成小火,快熬幹的時候鍋底已經開始結晶,甜杆的含糖量比較低,所以出糖率并不理想。
不過她非常需要白糖,而在這靠近水源的地方,甜杆非常多,所以今天安倫打算就在這裏熬糖哪也不去。
“你在這裏熬糖我們幹什麽?”周力帆無聊地問,在這耗一天确實挺無聊的,其實他不大相信這淡淡的所謂的“甜杆”能熬出糖來,但是如果她要折騰也只能随她了。
這個島上除了吃飽飯其他時間都是閑暇,随她去吧。
趙文想起剛到月牙島的時候吃到的最美味的水果有些期待地建議:“我記得這條小溪往前走附近的林子裏有許多椰子樹,我們采椰子去吧!”
去年他們不過也才吃過幾次椰子而已,雖然知道這個島上有幾處地方都有椰子樹,可是都離他們的居住地太遠,去年他們太忙了,根本沒有時間去摘取。
“我贊同!”王俪芹回味着去年的椰子,非常想念。
于是周力帆、王俪芹和趙文三人就結伴順着初見溪往下游走去找椰子去了。留下趙允陪安倫在這邊煮糖。
安倫差不多把這附近的甜杆全部砍光熬糖了才作罷,這一天也不過才熬出了半斤左右的白糖,她欣喜地看着這些久違的白白糖粒兒,不僅以後做果酒和果湯可以用上,而且很多肉類放一點白糖烹調口味更佳,在這個島上她對食物的要求越來越嚴格,因為現在除了每天吃飽吃好也沒其他事情了。
“熬了這一天,也該去洗洗了吧。”吃過晚飯之後趙允邀請安倫去河邊沐浴,後者欣然同往。
現在隊伍中周力帆和王俪芹的關系已經算是公開了,他們兩人也沒特意瞞着戀愛關系,所以其他人也隐隐知道了。
安倫和趙允手拉着手往初見溪邊走去,這條溪流并不深,所以比較适合安倫這種剛學會游泳的新手折騰,太深處的水她根本不敢下去。
初夏的溪水白天在太陽的照耀下帶着點溫暖之感,而晚上則微微有些涼意,安倫在一處石頭後面換上了泳衣,走到溪邊脫了鞋襪,先把腳丫子放到水中習慣這沁涼,然後是小腿、大腿,直到身體慢慢适應這種涼意才将整個身子浸入水中。
趙允看到她入了水,找了一塊大石頭上站上去一個俯沖猛地朝水下紮下去,這裏的溪水清澈見底,白天的時候早就探查過所以他也不擔心碰到水中的暗石,他在水裏如魚兒般靈活地竄到安倫身邊。
水裏兩個人一個追一個趕地嬉鬧起來,安倫這些日子以來雖然游泳技術一直在進步,可是哪裏及的上多年的游泳健将?所以不一會兒就被趙允給抓住了。
安倫猛然被抓住,急中生智地去撓他的癢穴,趙允果然中招,一下子癢地受不住了就游開了一點距離在水裏又站起來,安倫趁他還沒站穩,鞠起一捧水就朝他潑去。
趙允剛從水裏出來便被迎面一捧水射中,呆了片刻就開始反擊起來,于是水中兩人又你來我往地打起了水仗,這一條寂靜的小溪流一時間變得十分熱鬧。
過了一會兒安倫開始處于弱勢,趙允趁機欺身而進一把捏住她的兩只手反抓在她背後,安倫還要掙紮,他的另一只手也開始報複地撓她的癢癢,安倫在水中笑地不成樣子連連告饒,趙允這才放開她低低打量。
林中的月亮十分美麗,月光下的女孩兒這時全身濕透毫無反抗之力,身體散發出洗幹淨後自然的清新體香,趙允情不自禁低頭吻住女孩兒的雙唇,那微微翹起的嬌嫩而豐滿的唇瓣,是他最愛的地方。
她絲毫沒有抵抗,十分溫順地回應着。
兩人唇舌相碰,水□□加,安倫開始微微的顫抖,趙允柔軟的唇瓣觸感十分舒服。
清風、明月、溪水、美人。
大自然的清靜似乎更加讓人欲罷不能,也更能挑逗情侶內心深處的愛戀。
安倫被背在身後的雙手慢慢得到自由,可是那一雙有力的大手卻握在了她的腰肢上,讓她不能動彈,他手上粗糙的繭子觸碰在她細嫩的皮膚上,癢癢的讓她心中蕩起一層層漣漪。
這樣美妙的夜晚也讓她慢慢沉淪,可是當感覺到那雙手探進自己的泳衣還不滿足想要獲取更多的時候,她的心中低低嘆息一聲還是推開了他。
“為什麽?”趙允很不明白為什麽兩人已經如此親密了,她還要三番五次地推開他。
安倫抱歉地看着他,溫柔地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現在不是好時機,萬一懷孕了,你知道在這個小島上有多麽為難,我們可都沒有經驗。”
還有一點她沒說,其實她還沒有想好是否能和他在一起一輩子,對她來說生兒育女是非常謹慎的事情,她不想自己的後代在自己的一時疏忽下過自己所過過的人生。
雖然洞中那個老人說那個洞五十年才開啓一次,但是她總有種感覺他們随時都可能會離開,不然老人為什麽要托付他們那件事情呢?
離開了月牙島,回到了人群中,趙允對他還會一如既往的好嗎?他現在愛不愛自己?有一天會不會愛上別人?
那種父母離異的悲涼日子,她過了幾十年,早已經厭倦了,如果有一天她有了孩子,她希望給他一個美滿的成長環境,把自己所沒有過的幸福都給他,讓他無憂無慮地在陽光下長大。
還有就是她還年輕,現在完全沒有做好為人父母的打算。
趙允提了幾種自認為穩妥的方法,安倫都是搖頭拒絕,他只好不甘心地抱着她又吻了一陣,可是安倫就算再情迷卻不會失控,每次都在他有更加深入的舉動時制止他。
他只好洩了氣意猶未盡地把她放到河邊的大石頭上,自己也躺在了她的旁邊,兩人欣賞着明月聊着天。
趙允總覺得安倫和別的女孩不一樣。
這種不一樣倒不是說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從她對男歡女愛這方面的排斥來看,他隐隐覺得她的成長經歷有問題。
初見她的時候,她周身的冷淡氣質,和面對出游而歡欣雀躍的其他人完全不一樣,要不是這段日子在島上的生活,他幾乎要以為她是一個沒血沒淚的女人。
他開始談起自己早已去世的雙親,“我媽媽他是個很溫柔的人,說話總是輕聲細語......”男人低沉地聲音在月色下響起,想起以前的往事讓這清涼的夜裏有微微有了絲絲暖意。
安倫靜靜聽着他的故事,她十分好奇他口中溫馨的家庭生活,他說的母親,和自己記憶中對自己不屑一顧也從不管教自己的母親完全不同。
“你的父母呢?他們還好嗎?”
趙允企圖她也能對自己過去的事情說上一二,他擡起頭認真地看着她的雙眼。
聽到趙允提自己的父母,安倫的目光開始疏淡。
朦胧的月色下他從她的眼神裏看不清任何東西,也摸不清楚她心裏在想什麽。
安倫閉上了眼睛,聲音細微得幾乎聽不見,“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我原來叫馮安倫,後來随母姓叫安倫......”
過去那段往事,她無意多談。
就算時隔這麽多年,就算是自己最親密的人,也不想說。
她很快就在月色下睡去。
......
見她不想說,他也沒有多問,父母離異這肯定是一個悲傷的故事,他心中開始有些疼痛。
他撐起身子斜看着身邊的女孩,她已經睡着了,面上神情一片寧靜,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憂傷。
想着她往日對自己的種種,他開始明白過來,這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女人。
他把她的頭放在自己的臂彎,就這樣靜靜地看着她,聽着她淺淺的呼吸聲。
她睡着後一動不動,十分安靜。
也不知道他這樣看了她多久,直到感覺到夜風開始寒涼才有所察覺。
“安倫?安倫?醒醒!”怕她在河邊睡着了着涼,趙允只好打破這份美麗的寧靜。
安倫睜開睡眼惺忪的雙眼迷茫地看着他,沒想到才閉了一會兒眼睛就睡着了,這會兒只覺得全身軟軟的不想動彈。
身下的石頭有些冷,她往他的懷裏又縮了幾分,“恩?”
“回去了,在河邊睡覺會着涼的。”
“不想動。”女人的聲音懶懶的,很少這樣傲嬌。
要不是怕她會生病,趙允真想就這樣在月光下抱着她睡一晚。
“我背你回去。”趙允跳下石頭在旁邊微微彎起身體,示意她上來。
安倫順勢趴在他身上,他的背寬闊而結實,她舒服地又閉上了眼睛。
夜色下,兩個合在一起的身影慢慢走遠,都覺得無比安心。
“別睡着了,等下回到營地換了幹衣服再睡。”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