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你爸是我的omega
白易掬了捧水潑到缪子奇的肚子上,問:“學長,你說之前你們出事真的是有內鬼?”
他不太理解。
在白易的學習生涯裏,警校給予的絕不僅僅是專業知識,還有信仰,他能口頭抱怨學校不好,三天兩頭要考試,隔三差五還有體能測試,但這不代表他不熱愛自己的專業,不熱愛自己的職業。
而且白易覺得所有的學員都和自己一樣,包括缪子奇。
事實的确如此,又不那麽盡如人意。
就拿王才德之前的猜測來說,倘若背叛者當真是因為想進城郊校區而選擇了不歸路,邏輯上可以理解。之前白易沒能去城郊校區時,也消沉了一段時間,但他終究不是alpha。
作為一個omega,即使白易沒能去城郊校區,也沒人會因此責備于他。
說句不太好聽的,因為他是omega。白易以身為O為榮,不代表別人不以身為A卻進不了城郊校區為恥。
一切因為性別而産生不平等評定标準都是耍流氓,奈何叛徒自己卻搞不清這個道理,為了一個所謂的“城郊校區的學生”的身份,摒棄了理想與信念。
這是他自己的損失,也是自己的悲哀。
總之白易是越想越不能理解。
“你不理解就對了。”缪子奇幫他把眼角的泡沫抹去,“城郊校區學生的身份不是一個标簽,而是一份責任,我們之所以看重它,不是因為進了城郊校區有多光榮,而是能更好的磨砺自己。”
白易仰起頭,用牙齒磕磕學長的肚子:“我不要聽大道理。”
缪子奇:“……”
缪子奇嘆了口氣:“行吧,不談大道理,如果真的有叛徒,那個人絕對是人渣。”
“對嘛,就是個人渣。”白易揉着鼻子,嘀咕,“崇海學長那麽好的人,怎麽就……”
他的聲音低下去:“或許也是好事,起碼他能跟自己的omega永遠在一起了。”
提到犧牲的事情,話題瞬間變得很沉重,其實白易一點也不想談這個話題,但是要是回帝都,無論多麽慘痛的結果,都是要面對的。
逃避解決不了問題,白易很小的時候就明白這個道理。
缪子奇把花灑關了,把omega抱起來裹在浴巾裏,順手揉了揉他挺起的小腹。
“學長,你是不是已經有懷疑的人了?”白易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為什麽這麽問?”
“直覺。”白易坦言,“我進校時悲劇已經發生了,參與行動的學長們我基本不認識,稍微熟悉一點的只有佟夏和崇海,但是學長你不一樣,你和他們的熟悉程度甚至可能在我之上。”他頓了頓,“在和談戀愛以前的我之上。”
“……就算沒有确切的證據,認識了四五年的人,誰有問題,你心裏也應該有數。”
缪子奇輕輕嘆了口氣:“還有呢?”
“我猜佟夏學長也是。”白易披着浴巾在alpha的懷裏念念叨叨,“之前你們或許還沒有感覺,但是崇海的事情之後,肯定心裏都有了類似的猜測,只是苦于沒有證據,且不忍心同室操戈。”
床上鋪着柔軟的毯子,缪子奇把白易放上去,坐在他身後用幹淨的毛巾擦拭他濕漉漉的發梢:“你說得對,也不對。”
白易不滿地反問:“哪裏不對?”他對自己的推理有信心。
缪子奇卻溫和地指正他:“有類似的猜測是對的,但是你說我們不忍心,這是不可能的。”
alpha的嗓音微微提高:“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我們還沒傻到敵我不分的地步。”
“那到底是誰?”
“不好說,不過只有一種可能,叛徒并不是我帶的固定組員。”缪子奇平靜地解釋,“每次行動的人員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流動的,這很好理解吧?不同的任務對警員的需求不同,總不能強求同一波人什麽都幹。崇海和佟夏跟着我的時間久,幾乎所有的行動都參與了,但是別的隊員不一樣,有些是警局特意分配來的,有些是主動申請,只要條件合适情況允許,一般都會批準。”
“這樣啊……”只在假期勉強“實習”過的白易皺了皺眉,“豈不是很危險?”
“嚴格來說并不危險。”缪子奇擦完他的頭發,又拿出了吹風機,“畢竟文件審核非常嚴格,大部分情況下你參與什麽行動,不參與什麽行動不是自己能說了算的。據我所知,九成的申請都會被駁回,所以我認識的警員除了自己帶隊,基本上都在等任務分配下來,而不是去強行争取。”
因為沒用。
“那這麽說……犧牲的警員只是倒黴?”白易騰地坐起,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因為和叛徒分配在了一組,所以運氣不好犧牲了?”
他難以置信:“怎麽有這樣的人?都是在警校裏上學的同學,他……他忍心?”
“和犯罪分子哪裏能談忍不忍心的問題。”缪子奇點醒他,“別瞎想了,快把衣服穿上。”
“學長不幫我嗎?”
缪子奇當然會幫他。alpha把寬松的襯衫從衣櫃裏拿出來,白易懷孕以後喜歡穿缪子奇的衣服,那上面有薄荷味的信息素,會讓他精神一些,甚至能嘚瑟好一會兒。
“別想東想西的了。”缪子奇幫白易把衣服穿好以後,擡手打開了暖氣片,“與其操這份心,不如想想小青梅出生以後怎麽教育。”
“這有什麽好想的?”白易毫不在乎地擺手,“順其自然,多好。”
缪子奇失笑:“我看你的順其自然就長歪了。”
然而alpha自己更不明白如何教育孩子。缪子奇的成長過程中,父母同樣意味着痛苦,他不信任自己能勝任“父親”一職,間接表現為家裏越來越多的育兒方面的圖書。白易經常跑着跑着差點被書絆倒,缪子奇撞見幾次惱了,提溜着白易去讀《omega孕期護養守則》。
白易仿佛重回大學校園,讀得嘴皮子發抖,眼皮打顫,心不甘情不願地放慢了腳步,再也不敢在家裏橫沖直撞了。
于是鬧鬧騰騰的日子過了沒多久,小青梅誕生了,過程比所有人想得都要順利,白易在床上躺了兩周,跟個沒事人似的活蹦亂跳,而小青梅果然如老白的願,跟白易小時候一模一樣,出生伊始踹了缪子奇一腳。
有道是三歲看老,缪子奇抱着小青梅愉快又痛苦地煩惱,家裏要有兩個鬧騰鬼了。
小青梅的鬧騰比起白易小時候,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最令缪子奇無奈的是孩子不喜歡他,只喜歡白易。
路都不會走的孩子只要被缪子奇抱起來就哇哇大哭,但是白易稍稍靠近一點兒,他就閉上嘴,瞪着圓溜溜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omega父親。
白易的爸媽來看過幾回,樂了,說alpha小時候真有意思,本能裏排斥任何A的靠近。
缪子奇自然知道這是本能,只是沒人能告訴他,他小時候是不是這樣。
倒是白易查了好多資料,又帶着小青梅去醫院,結果被告知alpha小時候全這樣。
“欠揍。”白易嘴裏抱怨,卻抱着小青梅往缪子奇懷裏湊,看着孩子用小拳頭捶學長的肩膀然後哈哈大笑。
“你小時候是什麽樣?”缪子奇捏捏小青梅的臉頰,好笑地問,“也這樣?”
“我又不是alpha……”白易輕哼,“最多用腳丫踢踢我爸。”
白易說的當然不是實話,也不是他故意隐瞞,畢竟那段記憶早就在消失在成長的長河裏,他不過是習慣性地逞口舌之快罷了。
在小城市的生活遠離是是非非,加上小青梅剛出生,原本的回帝都的計劃幾度擱淺,一直到小青梅上幼兒園的年紀,他們才真正意義上有了離開的打算。
彼時範小田家的孩子已經會跑了,因為荊戈信息素是白茶的緣故,大家都戲稱他們的孩子叫小茶葉片子。小青梅見了人家一次就有了追着滿世界亂跑的架勢。
白易無所謂,缪子奇卻有點看不下去。
他暗搓搓地笑:“學長,alpha保護omega那叫本能,本能!”
缪子奇不解:“我小時候怎麽沒這種本能?”
“可能是你沒遇見我?”白易笑嘻嘻地打趣,“沒關系的啦,小朋友之間的友誼,你不用擔心太多。”
他說着趴到缪子奇的肩頭晃晃:“學長,你就是心思太重。”
缪子奇拗不過他,哪怕相處多年,在鬥嘴上依舊不是白易的對手:“行吧,我就怕小青梅欺負人。”
他們的孩子可不是省油的燈,缪子奇沒少被他折騰。
白易假裝沒聽見alpha的顧慮,忽然轉移話題:“不對啊,學長,咱倆還沒扯證呢。”
小青梅來得太突然,打得他們措手不及,等孩子出生又有一系列的事情,等白易反應過來,才意識到他和缪子奇竟然連結婚證都沒辦。
這可真的急死個O了。
白易當即扯着缪子奇出門,直奔民政局,可謂是行動派的代表人物。
談戀愛難,扯證卻容易,拍照簽字登記,不過十來分鐘的功夫,他們的婚姻已經具有了法律效應。
可惜一切溫情都在白易風風火火趕時間接放學的小青梅時,消失得一幹二淨。
生活哪裏需要那麽多浪漫?
或者說缪子奇和白易的浪漫已經融在了柴米油鹽裏。
浪漫完了,正事兒也跟着來了。
九月的一天,缪子奇接到佟夏的電話,說案情有了進展,另一頭白易也從王才德那裏得知了最新的情況,就在兩人收拾妥當準備回帝都時,小青梅卻成了家裏反應最強烈的那一個。
“我們要去別的城市了。”吃晚飯的時候,白易給小青梅夾了一根油汪汪的雞腿,“記得跟小朋友們告別。”
小青梅叼着雞腿愣愣地擡起頭:“去……哪兒?”
“帝都。”白易耐心地回答,“爸爸們曾經上學的城市。”
“小茶葉片子……”
“他不去。”omega實話實說,“只有我們一家人去。”
啃着雞腿的小alpha反應了幾秒鐘,終于意識到自己要和小茶葉片子分別了,登時哭出一個鼻涕泡。
白易吓了一跳:“你幹嘛呀?”
小青梅抽抽噎噎:“不要……不要走!”
“可是爸爸們有工作啊。”他苦惱地把小alpha碗裏的雞腿撥到一邊,“我們以後還會回來的。”
“小茶葉片子!”可惜小朋友的注意力完全在分別上,一頭紮進白易的懷裏嚎啕大哭。
白易有點傻眼,求助似的看着缪子奇。
alpha擱下筷子,把小崽子拎到自己懷裏。小青梅果然不哭了,轉而憤憤地盯着自己的爸爸。
“你倆什麽時候才能親近一點?”白易扒拉着米飯好奇不已。
缪子奇想想:“睡覺的時候吧。”
只有晚上,小青梅睡着了,才會老老實實地趴在爸爸的懷裏。
當然自從會跑以後,小alpha已經不和爸爸們睡在一起,而是有了單獨的小房間,就是之前白易的卧室,如今他和學長搬到了隔壁有飄窗的房間。
晚上白易睡前給範小田打了個電話,告訴omega明天要帶孩子去拜訪,範小田自然高興,還邀請缪子奇一起來。
“其實是小青梅。”白易嘆了口氣,把事情簡單地跟範小田解釋了一通。
“你們要走了?”範小田先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天哪!”
他笑笑:“工作需要。”
範小田也沒追着問,而是難過地嘆了口氣。
白易一下子笑了:“你跟我大學時候的室友有點像。”
“是嗎?”範小田的興致又高漲了幾分,“警校也有我這樣的O?”
“警校什麽人都有。”
“真好啊。”範小田羨慕地吸吸鼻子,“哎,荊哥回來了,我先挂電話啦。”
白易和他道了聲再見,擡眼發現小青梅趴在門縫那兒往裏瞧。
他眉毛一挑:“幹嘛呢?”
小朋友啪嗒啪嗒跑進來,像顆小炮彈,咚,撞進白易懷裏,剛洗完澡的缪子奇見了,立刻走過來把孩子拉開。
小青梅撲騰着小短腿,氣鼓鼓地喊:“我要爸爸!”
“你爸是我的。”缪子奇臉不紅心不跳地和兒子扯淡。
小青梅不服氣:“爸爸也是我的。”
“他是我的omega。”缪子奇微微一笑,“你是他的alpha嗎?”
小朋友哪裏理解“誰是誰的”這麽深奧的問題,但是本能上聞得出來信息素上的差別,登時啞口無言,一張小臉憋得通紅,最後抱住缪子奇的手嗷嗚咬了一口。
小奶牙磕在缪子奇的手臂上,一點也不疼,alpha故作嚴肅,把小青梅抱回卧室。
只有兩個人的時候,小崽子不太乖,缪子奇幫他掖被角,他的腳立刻從被子裏伸出來,缪子奇再幫他把腳塞回去,小胳膊又丢出來了。
“嗯?”缪子奇整理被子的手微微頓住。
小青梅的氣勢瞬間弱下去:“爸爸……”
“不想走?”缪子奇坐在床邊,揉了揉兒子的腦袋,“爸爸也不想走。”
“那不走了!”小青梅眼前一亮。
缪子奇卻搖頭:“但是爸爸們有必須要做的事情,就像你必須要去上幼兒園,必須要見到小茶葉片子一樣。”
“嗚。”
“不許哭,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缪子奇忍笑捏捏小alpha的鼻尖,“你難道不想以後也像爸爸這樣有自己的omega嗎?”
“……想!”
“想,就得有擔當。”缪子奇循循善誘,“不能因為一段時間看不到小茶葉片子瞎胡鬧。”
“……好!”
安慰完兒子,缪子奇從房間走出來,關門時看見白易光腳站在走廊裏憋笑。
缪子奇用眼神傳達了疑問。
白易把學長拉到房間裏:“你剛剛說的話算什麽,坑蒙拐騙嗎?”
缪子奇坦坦蕩蕩地承認:“我不太會教育孩子。”
“我也不會。”他爬到缪子奇的懷裏,“不過咱倆可以一起學。”
提到學的事,缪子奇忍不住嘆氣:“我買的那些書,你好好看過嗎?”
答案自然是沒有。
白易怎麽可能好好看書呢?當初在學校裏,要不是缪子奇去當了教員,說不準早就和王才德鬧翻了天,如今到了小青梅成長的關鍵時期,他自然也關心孩子,某天看到社會新聞,說現在有些小alpha從小就開始無法無天,長大以後更是胡作非為。白易聯想到自己小時候,立刻擔憂得不行,把學長買回來的書全部搬到床邊,信誓旦旦地說每晚睡前看半個小時。
白易究竟有沒有看半個小時,缪子奇不知道,但是alpha知道,自己已經快把那摞書全看完了。
不過小青梅雖然咋咋呼呼,原則性的錯誤不常犯,如果犯了,爸爸們嚴肅地教育一下,他就記住了,當然這個“記住了”
也有範圍,就跟白易小時候一模一樣,在學校裏讓老師又愛又恨。你說他調皮吧,小朋友們都服他,你說他頑劣吧,次次考試名列前茅。
果然是第二個白小易。
不過也有像缪子奇的地方,比如做事一絲不茍,小青梅剛上幼兒園沒兩天就學會了自己整理書包,從不要家長煩神,而且面對自己看得順眼的小朋友時,和缪子奇一樣,永遠是溫和的。
說難聽點就是雙标。
雙标的小青梅其實有個挺好聽的大名,叫白若風,叫起來特別有武俠小說男主角的感覺。他本來不跟白易姓,但是去登記戶口前,缪子奇突然說,如果孩子以後被取亂七八糟的外號怎麽辦。
白易眼皮一跳:“學長,你以前被取過外號?”
“誰沒被取過外號?”缪子奇失笑,“再說我這個姓氏念起來諧音的确挺好玩的,沒有外號才奇怪。”
于是他倆把不同的姓氏寫好放在小小的alpha身前,讓孩子自己選,小青梅果斷選擇了“白”,當然也有可能是單純地想拱到oemga懷裏。
不論如何,孩子的名字就這麽看似輕率地定了下來。
臨行那天,白易的爸媽來機場送他們。跟所有的離別一樣,大家情緒不高,小青梅抽搭搭地跟在爸爸身後啪嗒啪嗒跑,拖着個沒比自己矮多少的行李箱,箱子上面貼着範小田家的小omega送的貼畫,真是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老白拍着小青梅的肩膀樂呵呵地和白易說話:“咱若風的幼兒園已經安排好了,你回去安頓好以後直接帶着他去報道就行。”
“走後門啊?”白易吸吸鼻子,拉着缪子奇的手看大屏幕上的時刻表。
老白上去對着他的後腦勺來了一下:“當着孩子的面怎麽說話呢?”
“……那是老同學主動幫忙!”老白得意地輕哼,“再說了,內部福利,懂不懂?”
“懂懂懂。”白易心不在焉地點頭,心思全在飛機什麽時候起飛上。
老白氣得翻白眼,轉頭跟老婆訴苦,結果白易他媽蹲着和小青梅說話,根本沒空搭理人。
老白終于得出一個心酸的結論——自己在家裏的地位無論何時都處于最底層。
聚散終有時,當廣播裏通知乘客盡快登機時,缪子奇把小青梅抱了起來,白易順手接過行李箱,笑嘻嘻地和爸媽揮手:“回去吧,過年我們還會回來的。”
“臭小子。”老白的語氣略有些哽咽,摟着妻子的肩故作灑脫地轉身。
白易盯着他們的背影看了會兒,紅着眼眶拽住了學長的衣擺。
“有我呢。”缪子奇輕聲安慰他。
他難過了幾分鐘,忽然笑起來:“我知道啊。”
就是因為有你,我才能表現得更堅強。
這還是小青梅第一次坐飛機,小alpha趴在窗戶邊好奇地張望,很快就把離別的苦悶忘記了,而白易生來樂天派,難過了幾分鐘便靠在缪子奇的肩頭睡着了。
于是他們這一排只剩alpha翻動報紙的輕微聲響。
缪子奇邊看邊想,原來自己已經有了“家”,曾經以為再也不會擁有的東西,因為遇見白易不可思議地出現,以前不屑于說的“一輩子”,現在已經可以挂在嘴邊了。
不是空談,而是對未來的篤定。
飛機平穩降落,缪子奇把白易吻醒,omega迷迷糊糊地站起來拿行李,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缪子奇頭疼地提醒:“小青梅!”
白易腳步一頓,急急忙忙跑回來:“哎呀,忘記自己還有個孩子了。”
缪子奇:“……”
連孩子都能忘,這可如何是好啊。
深秋的帝都風裏帶着冬日的凜冽氣息,白易幫小青梅裹上圍巾,走出機場的候機大廳時,看見了蹲在路牙子上啃玉米的佟夏。
作者有話說:
咦,仔細想了想在隔壁有沒有給小青梅取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