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在郭瑩磨着小艾，想要想方設法的留在她的小出租屋時。在龍城的薛淼淼, 猶豫了很久。打算在離開龍城去上學之前, 再去周家一趟。

半年前, 因為周小艾一次意外的上門, 因為當時她稀裏糊塗送的那個手鏈。之後好長一段時間內, 她的哥哥和父親都對她較為冷淡。她的母親甚至經常性的打電話給她，美其名曰找她談心, 實則是勸她不要總是盯着周家和周小艾, 要過自己的生活，要把自己的生活過好。

因為那次的事情，确實弄的爸爸對她較為失望，确實讓哥哥看她的眼神都有了變化。所以薛淼淼只能忍住, 只能打住。她整整大半年都沒有提起周家的人，整整大半年都沒有打聽周小艾和周家人的現狀。

但現在大半年都要過去了, 再過兩天她就要再次去冰市了。所以在家裏想了整整一個多月, 最後薛淼淼終于打算背着父母再去周家一次了。現在的她，經濟完全獨立，身上的零花錢多的說不清。現在的她，再也不像以前高中的時候那樣經濟受限，再也不用從家裏拿東西，再也不用買東西都要經過自己的母親了。所以她不認為，自己去周家的事情會被她的父母知道。而且即便知道了，她也有辯解的借口。畢竟她在這個家庭生活了整整十二年，她在半年後在剛剛過完年後去探望一下他們, 好像也不過分。

提着兩盒補品，三套衣服的薛淼淼在心裏自我建設着，然後慢慢的走進了那片她整整生活了十二年的破舊小區。

“吆，那是周家的那個淼淼吧”

“我感覺像，好像就是她！”

“就是那個抱錯了的，然後又換回去的小姑娘”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畢竟好久沒見了，我也忍不出來了。”

“好像就是她，等她過來，我問問！”

周家的事情當時鬧得太大了，雖然因為薛家的原因，這件事情沒有上報紙。但因為這件事情太戲劇性了，所以在這個小區常住的人，幾乎都知道這件事情。

“淼淼吧”燙着長卷發，穿着名貴的長大衣，踩着高長靴的薛淼淼剛剛走近，就有人立馬問了起來。

“薛姨是我，好久不見，你們在聊天啊。”薛淼淼其實老遠就看見她們了，整個小區裏，這群沒有工作的女人，總是喜歡聚在這裏，總是喜歡八卦這個打聽那個。以前的她，每次走進這個小區，每次看見這些站在這裏的女人就會突然頭皮發麻。因為這些人是她的鄰居，因為這些女人，每次看到他們都露出笑眯眯的樣子，等着她的問候。如果她不問或者開口慢了，對方就會在她母親面前甚至在她的面前，諷刺她沒有禮貌。所以薛淼淼一直都煩這些人。但那是以前，如今的她，在對上這些人時，心裏已經沒感覺了。如果真的要找一點點感覺的話，那就是不屑一顧和無所謂吧。畢竟這裏的人，都是可憐人，都已經跟她無關了，她們跟她已經是不同世界的人了。

“還真的是你，瞧這個模樣，瞧着身段。這才幾年的功夫，薛姨都不敢認你了。怎麽樣你在薛家的日子還好嗎瞧我說的，你現在的爸爸可是我們市裏有名的大企業家，你的生活怎麽可能會不好呢。你今天是來看你以前的爸媽的吧，你可真孝順！”

薛姨嘴巴不停的說着，薛淼淼一動不動的站着，但笑不語。

“确實，現在的人一發達那就沒影了。像你這樣，離開了還經常過來的确實不多。你手上拿的這個是阿膠吧，我在電視上看過這個牌子，這可是名牌貨！”

Advertisement

“是名牌貨，這件衣服的牌子，我好像也聽過。我雖然不講究這個，但我女兒喜歡，我聽她說過，好像也蠻貴的。”

“哎呀，真是好孩子。這幾樣東西，至少都要好幾千吧，這可真是不得了。”

“周大山以前對你也不好，孩子難為你到現在還想着他們。你可真是菩薩心腸，真是不忘本的好姑娘。”

幾個多話的女人圍着薛淼淼叽叽喳喳着，薛淼淼帶笑聽着，偶爾禮貌性的點點頭。

就在她感覺夠了，想禮貌性的告辭時。被身邊一群女人搶了風頭，好久都沒插上話的薛姨突然大聲道：“可淼淼你現在去周家，周家一人都不在啊。你現在上去，恐怕要撲空了。”

“怎麽會他們都出去了嗎”現在都下午五點了，這個時間是周媽媽平時換班回家的時間。聽到他們可能不在，薛淼淼一下子失望了起來。

“你不知道他們家出事了嗎你爸——你以前的爸，他被你哥打了，鼻子都被打斷了！”知道事情經過的薛姨表情誇張起來，她一邊說着一邊還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鼻子。

“怎麽可能，我，我完全不知道。”

薛淼淼的臉色全變了，跟她一個姓，就住在周家樓下的薛姨得意了。立馬把周家的事情又說了一遍，最後還熱情的送上周大山現在住院的具體醫院，以及具體的病房號。

“我昨天剛好在樓下碰到你媽，你媽她是回來給你爸拿一件換洗內衣的。因為擔心你爸，也因為我也想抽時間去看看你爸。所以我就跟你媽多聊了幾句，就把他在什麽醫院住哪個病房的事情都問上了。”

薛姨滔滔不絕着，鄰居都開始議論周爸爸的情況，都在薛淼淼面前說起，她們最近也會抽時間去醫院看看周爸爸的事情。薛淼淼知道大家都在說場面話，在說了幾句感謝後，她立馬提着東西出了小區。

“要去醫院嗎”時間有點晚了，這一來一回，等晚上回來一定會有點晚，一定趕不上家裏的晚飯時間。薛淼淼在路上猶豫着，最後突然反應過來，然後立馬攔了一輛出租車。

“媽媽，我剛才在逛街時，碰到了以前的老鄰居。對方告訴我，說周家出事了。說周哥哥打傷了周爸爸，說我爸現在住院了。這樣的情況下，我不得不過去看看。很抱歉沒有聽你們的話，但那邊出事，我要是不知道了那就不知道了。但如今我都知道了，我就沒法當做不知道了。所以很抱歉，我必須要去醫院看看。我現在就去醫院，晚上晚飯你們不用等我，等回來時，我會在外面随便吃一點的。”

薛淼淼認真的斟酌着，然後把編輯好的信息立即發給了母親。她的母親沒有立即回複，但此刻的薛淼淼卻已經不再慌張了。如果說剛才偷偷買東西偷偷來周家，她心裏還是有一點點忐忑的話。那麽現在，她就完全不怕了。

薛淼淼收起手機，在後排認真的考慮周哥哥會打傷周爸爸的事情。想到這個哥哥別別扭扭的性格，想到周大山暴躁粗魯的樣子。在想了一下後，薛淼淼竟然也不覺得奇怪了。畢竟周大哥小的時候，那時周大山對他不好，他只能忍着。但對方現在都大了，這個時候周大山要是再碰他，在對他不好，他會出手反抗，好像也不奇怪。

“周家出這麽大的事情，周小艾她會怎麽想她肯定非常頭疼，肯定想不通她為什麽會是這家人的孩子幸虧我離開了，要不然今天該頭疼的就是我了。”

即便知道自己這樣想，肯定有點不對。但薛淼淼總是控制不住，每次在她超級幸福，每次在她聽到周家的各種煩心事時，她總是忍不住想想周小艾。總是忍不住慶幸，總是忍不住想分析一下周小艾的具體想法。

時間在一點點的過着，坐在車裏的薛淼淼一會笑笑，一會沉思。很快她就到了醫院，提着東西的她，在走進住院部時，慢慢開始控制自己的情緒。在靠近周爸爸的病房時，她臉色再也沒有一絲的笑容，再也沒有放松慶幸的表情，有的只是擔心和難過。

她從房門的小玻璃窗上确定了自己沒有走錯，然後便悄悄的推開了病房門。

“爸，媽！”

“淼淼”

“你怎麽過來了”

周大山跟楊曉慧驚訝的望着她，因為沒想到她能過來，周媽媽又驚又喜，連忙走了過去。而坐在病床上的周大山，看着她手上提着的一大堆東西，眼神也有了變化。

“我想在開學前看看你們的，結果一到小區就聽到你們出事了，所以我就過來了。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你們怎麽就不給我打打電話啊。”

薛淼淼一臉擔心着，她上前仔細的看着周大山，以及周大山貼着紗布的鼻子。

周大山住醫院住了将近一星期，也就他那個改嫁的老娘過來看了他一眼，也就大舅子提着東西過來了一次，再後面就沒有人了。想到打了自己然後就跑的沒影的死小子，想到那個從上大學後，就從來沒有主動聯系過他，現在還把他拉黑的不孝女兒。此刻就連周大山都感慨起來，都在心裏有了養的一雙兒女豬狗不如，完全比不上薛淼淼的想法。

“也不是什麽大病，過兩天就出院了，幹嘛還打擾你。”粗魯的周大山罕見的文質彬彬起來。

“我太忙了，完全沒想到。”楊曉慧把她提着東西放下，也解釋了起來。

“幸虧我過去了一趟，不然你們出事了，我都不知道，那事後我該多難過。”

薛淼淼期期艾艾着，周大山聽着舒服，然後立馬吼着讓老婆給薛淼淼倒水。

“紙杯剛好用完了，我去買一個。淼淼你先坐着，我立馬去買。”最近周大山的脾氣很壞，周媽媽不敢不聽他的，立馬拿着手機向外走。

“媽不用了，我不渴的。”

“別管她，讓她去買。紙杯沒了一整天了，就不知道提前買好，什麽人那！”

薛淼淼在她身後客氣着，周大山在她身後埋怨着。周媽媽感覺沒臉，但還是很快就跑了出去。

她匆匆去了樓下，匆匆在醫院的小超市裏買了一包紙杯。就在她匆匆跑上樓，匆匆去接熱水時。在病房裏的薛淼淼，小心的問起周小年跟周小艾來。

“那個臭丫頭和死小子，眼裏完全沒有我。那死小子他明明去了冰市，但卻一直告訴我們說他在南邊的廠子裏。還有那個小賤蹄子，明明是她鼓動她哥哥留在冰市的，她卻不承認，還一直跟我們撒謊。幸虧她沒回家，她要是現在回家了，我一定打斷她的狗腿。淼淼你知道我的人的，你說句實話，你說你在我們家十二年，我打過你一下嗎我對你哥哥，也只是氣不過時，才會碰他一下，我有放開了使勁打他嗎”

“我知道的，爸就是脾氣暴躁一點，但人不壞的。”薛淼淼刻意的忽視以前被他舉着拳頭吓得夠嗆，罵來罵去的事情。她順着他的話，安慰着他。其實要不是他以前經常罵她是沒臉的小野種，她也不會懷疑自己的身世，那也就沒有可能有現在的幸福生活了。

周大山被她安慰了，慢慢的就把家裏的事情都告訴了薛淼淼，慢慢的就向她訴起委屈來。

他講着他的不容易，講着周小年的忤逆，講着周小艾的狼心狗肺。楊曉慧端着水杯走了進來，聽他把家裏的所有事情都講給薛淼淼聽，心裏立即不舒服起來。

她是很疼薛淼淼，自從兩個孩子換回來，她确實很長一段時間都不适應。确實一度覺得，家裏換回來的小艾，完全沒有自己養了十二年的女兒懂事孝順。

但時間一久，她也接受了事實，也明白誰才是自己親生的女兒。加上女兒慢慢的懂事，加上女兒總是為她着想，所以她現在也完全接受小艾是她女兒的事實了。小艾現在的脾氣确實又變糟糕了，但她對自己的擔心，她也能感受到。所以即便現在的小艾動不動沖她發脾氣，動不動拉黑她。但在楊曉慧的心裏，她還是明白女兒是心疼她的。

兩個女兒，一個只要來了，就給她講自己的幸福生活，給她誇這個說那個。一個卻帶着她，真正的帶她做頭發，享受生活，替她抱不平，覺得她的日子不應該這麽苦。這一切的一切，她都看在眼裏。此刻見丈夫，在自己的面前一口一個賤蹄子，一個一個壞小子。看着在丈夫身邊坐着，乖乖附和着，小心打聽着的薛淼淼。周媽媽怎麽看，怎麽不舒服。

“幸虧我早早給我們老兩口攢了一點點辛苦錢，不然出了這樣的事情。兒子跑掉，女兒拉黑，我們可怎麽辦。幸虧我早有準備，不然要是指望那兩個狼心狗肺的，我早就餓死了。”可能是感覺到妻子的臉色不對，這兩天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提一句私房錢的周大山，乘機說着。

三萬多錢，全部被老公要回去的楊曉慧默默的聽着，一句話都沒有說。

周大山看着她沉默的樣子，心裏就來氣，然後繼續在薛淼淼面前說落着不聽話的兒子跟女兒。

“我哥他會不會又去找小艾了”薛淼淼聽了許久，最後忍不住猜測了起來。

“他說他不會再去找小艾的，讓我們不要再去煩小艾。”一直沒說話的周媽媽，這次終于立馬道。

“可上次他不是說他去南方了嗎到後來他還是在小艾那邊啊！”薛淼淼低聲補充着，低聲說着自己的猜測：“哥這次會不會又是騙人。”

“……”周媽媽無話可說，想到女兒的态度，她覺得有點不可能。但還不等她開口，周大山就生氣的開口了。

“很有可能，你哥現在完全被那死丫頭帶壞了。很可能這次也是在故意打啞謎，故意騙我們。”

周大山猜測着，在擡頭看見一直乖乖坐着的薛淼淼後。他突然靈機一閃，立即道：“淼淼你在我們家那麽多年，我雖然對你不是特別的好，但也沒虧待過你吧?”

“是這樣沒錯，爸，你怎麽突然說這個了”乖乖坐着的薛淼淼心裏一跳，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一邊的周媽媽。

“是這樣的，淼淼你也知道我們家的狀況。冰市那麽遠，我們不可能一下子就跑到冰市去找那個死丫頭的，也不可能親自去确認你哥在不在那邊。你的學校不是離冰市理工很近嗎要不你辛苦一點，去接近一下小艾，偷偷查查，看你哥哥在不在她的身邊。如果在了，你立馬打電話給我們，到時我們一定趕去冰市，親自把那死小子揪回來。也乘機，好好的教育一下那個完全不着家的死丫頭。”

“偷偷”薛淼淼驚訝了起來。

“他爸這樣不行的，淼淼有自己的學習，你怎麽能讓她幹這個。而且讓她因為這件事情刻意接近小艾，這算什麽事兒！”周媽媽感覺不對，立馬反對了起來。

“怎麽不行，兩個小的不聽話，難道我們就真的不管了，就真的讓他們扔下我們逍遙快活”

被反對的周大山吹胡子瞪眼起來，他大聲的解釋了起來：“而且我也沒讓淼淼做什麽壞事，我只是讓淼淼有時間的時候多關注一下小艾，然後偷偷的注意一下那邊。那小子之前在那裏生活肯定是租房子住了，他們不是經常一起在網上賣東西嗎那他住的地方肯定離理工大學很近。淼淼我也不是讓你天天的跟着她，我就是讓你在學校裏多關心一下小艾，勸她不要總是把我們拉黑。然後你私底下查清楚她哥以前住在什麽地方，看現在還有沒有人就行。如果沒人，那我們就不過去。如果有人，我們是一定要把你哥揪回來的。你哥這樣，我們一定要好好的管管。他這樣今天敢出手打爹娘老子，明天在外面就有可能沖別人揮刀子動棍子。所以我們必要要早點把他找回來，好好的教育好好的開導。不然以後等他出事了，那時候再想教育問題，那就晚了！”

周大山不停的勸着，不停着說着。薛淼淼推辭了一番，沉默了一會，表情為難了好一陣子。最後在感覺周大山都要生氣時，薛淼淼也就不再推脫，順理成章的答應了。

“爸，你放心。哥的事情我現在不敢立即保證一定會幫你辦好。但去見見小艾，勸勸她，讓她不把你們拉黑我還是能辦到的。我過兩天就去學校了，等到了那裏，我找時間立馬去勸小艾。至于哥的事情，我會慢慢來的。如果能找到他，我立馬給你們打電話。”

“行，你不要太着急，慢慢打聽。反正只要最後，能給我一個準信就行。”周大山知道他現在這個樣子，鼻子最起碼還要養很久。所以他也不着急，只是囑咐薛淼淼千萬要記住這件事情。

“那行，就這樣吧。爸今天實在太晚了，我也不打擾你們休息了。你的事情我會記住的，還有我買的那些營養品，你現在就可以拆開吃，正好補一下身子。媽，我給你們都帶了一份禮物，都是外套，等會你們也試一下。我把收據都放裏面了，要是不合适，三天之內可以調換的，你去換就行了。”感覺太晚了，薛淼淼便起身說起再見。

“确實很晚了，那回去吧。讓你媽媽送送你，晚上路上黑，一個小姑娘也挺不安全的。”今天的周大山看薛淼淼格外的順眼，他自己不方便下床送入，就讓一邊待着的老婆送。

“嗯！”周媽媽正好有話對她說，所以也就跟薛淼淼一起走了出來。

“媽，最近辛苦你了。我給你和爸，還有大哥的外套，你們等會就看一下。要是感覺不合适，你們就早點去換。”等兩人走出病房，薛淼淼才終于有時間跟她單獨的說話。所以立馬下意識像往常一樣的安慰起她來，然後又重點說起自己買的衣服。

“小艾以後再來就不要買東西了，你買的東西太好了，媽穿着不合适的。而且你買東西的錢都是你爸爸媽媽辛辛苦苦掙來的，這樣不好。”一出病房，楊曉慧就開始老生常談。

“沒事，這都是我的零花錢，我爸媽不知道的。”她買的東西雖然都是牌子，但價格其實并不是很貴。兩三千的東西對周家，對曾經的她來說都是巨款，覺得很多很多。但對現在的她來說，就是一條圍巾，一雙鞋子的錢，所以薛淼淼不以為然。

楊曉慧看着的表情，就知道她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這個話題他們都說了好幾次了，楊曉慧也沒再說。等兩人出了醫院，她想了想，便直接道：“淼淼，等去了冰市。要是你忙，小艾那邊你可以不管的。剛才你爸爸說的，你就當做沒聽到。他讓你一個姑娘家，天天去打聽這個打聽那個，明顯不合适。所以他的話，你別管。”

以前的楊曉慧希望女兒跟薛淼淼在冰市還能有聯絡，這其實是她的私心。她想兩個女兒關系一直都很好，能在外面互相照顧着。而且淼淼的現在的生活條件很好，她也存着淼淼能偶爾救濟一下小艾的心思。

但從小艾自己賺學費的事情，從淼淼一直以來的反常表現，她還是感覺出了不妥。

“淼淼，人的日子都要朝前看，都要自己過自己的。小艾現在過的很好，你現在過的也很好。所以不要再管我們家的事情了，你自己把自己的生活過好就行了。你現在畢竟姓薛，所以周家的事情已經跟你沒關系了。你不需要擔心這邊，不需要再摻和到我們的事情當中了。”楊曉慧忍不住伸手摸着薛淼淼的長卷發輕聲建議着，情真意切着。

她說的話有點過分有點難聽，言語當中完全就把薛淼淼當成了徹徹底底的外人。

薛淼淼有點生氣，但因為她的聲音很溫柔，因為她的動作很親昵。所以薛淼淼一時也發不出脾氣，這半年來她家裏的母親其實經常說這樣的話。這話，剛開始的時候薛淼淼确實是聽進去的。但漸漸的，等聽多了，她卻有些不耐煩了。

“媽你沒聽到我剛才是怎麽給我爸說的嗎我說我不一定會管我哥的事情。我肯定不會因為這麽點事情，就做出跟蹤周小艾的事情。但我和小艾畢竟這樣有緣，我們一起讀的幼兒園，一起上的小學，連初中我們都在同一個學校裏。我們還是這樣的關系，難道你真的不想我跟小艾關系好難道我爸媽，就真的不想她以後偶爾來我們家嗎我知道你們在顧慮什麽，但媽我真的沒有惡意。我只是擔心她，只是因為我現在過的很好，所以有時在想起她的時候，不知道怎麽回事，心裏會有一點點的內疚。我也放不下你和我爸，還有我哥。所以我才答應爸的，而且不管我和小艾的關系到最後到底變成什麽樣。我确實不想看到她經常性的拉黑你們，無視你們，完全不管這個家，所以這事情我必須要管的。媽對不起，這事我沒法聽你的。”

看到前面有一輛空着的出租車，薛淼淼立即就伸出了手。她沒有再過多的解釋，等車子來了就立即上了車。

車子向看開了起來，轉頭看着因為自己的話，一下子沉默了起來的母親，薛淼淼的心情一下子就變得特別的糟糕。

“為什麽所有人都向着周小艾，我明明什麽都沒做。即便剛才的事情，我也只是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周爸爸而已。可為什麽所有人都認為她不懷好意，為什麽不管是她，還是家裏的媽媽都一再的叮囑她，讓她不要去接近周小艾。為什麽都是一副，她會傷害周小艾的表情。可她真的什麽都沒做啊，她只是想讓兩個家裏的父母，都能對她好一點，都把她當做他們的女兒對她公平一點，好一點。難道，這樣也算錯了嗎”

薛淼淼心裏不舒服着，因為周媽媽後面的話，因為母親之前的一再叮囑。此刻她反倒決定，等到了冰市，她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周小艾。一定要讓她們知道，她其實能真心對她，其實也能跟她和平共處的。

作者有話要說：  答應的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