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沒有很感動（接着賣萌） (3)
一句，我家椅子穿旗袍都你比穿的好看。這句話乖乖不得了，莫韓英當場就爆了，牌也不打了指着游婉就開始罵。游婉哪裏罵的過她，三兩句下來就嘤嘤的哭了起來。
在她身邊周青杉覺得莫韓英沒事找事，完全是剛才那場架沒吵夠，到這邊還想找回場子，立刻就當起了護花使者。
然後華顏從樓上下來。一看游婉，果斷站到到了好友這邊。
最後就成了現在這幅局面，2V2，周圍一群勸架看好戲的。
了解了事情真相，溫禾就朝莫韓英看了過去。
一雙美目盯着她看，卻不說話。
她這副姿态，還是頗有威儀的。
溫家家世在那，這又是被從小寵大的孩子，對上其他人……即便是對上他們家的那些大人，她都是該說什麽就說什麽，對上他們，那還用的着留什麽顏面？
莫韓英剛才罵的盡興，現在被溫禾用這樣的目光盯着，心裏也不由的有些發虛。
她不像華顏把溫禾當作眼中釘。她其實……還是挺服氣她的。
她家世比不過她，吵架吵不過她，就連打架……她都打不過她。
所以現在，只好低下頭去，嗫嚅的解釋：“……誰讓她一個勁的撒嬌惡心人。”
她也不是那麽愛挑事的人，要不是看游婉跟周青杉說說笑笑的……
游婉站在溫禾身後，哭是不哭了只低着頭不說話，也不解釋。
大家都熟人，對她多少都有點了解，她平時說話就那麽個腔調，細細軟軟的，不妖也不媚，但跟莫韓英的嗓門比起來……那的确也算得上是在撒嬌了。
“你神經病啊！”溫禾還沒說話，周青杉首先不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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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跟游婉說了幾句話而已，撒嬌……撒她妹啊！
溫禾涼涼看了周青杉一眼，把他看的又縮了回去。
人家都說紅顏禍水，他一男的，也怪會來事。
目光再次落到莫韓英身上，溫禾淡淡的開了口：“你看不慣，你就別看。你爸媽說起來也都是頭有臉的人物，你這什麽髒字都往嘴上挂，還有沒有點教養，有沒有點女孩樣？”
她們之間，看不順眼見面互怼那是常有的事，整的潑婦罵街似的讓別人看笑話，這成何體統？
女孩樣……衆人偷偷朝莫韓英看去。
真沒看出什麽女孩樣，不管是外在還是內在。圈子這麽小，以後要是哪個娶了她，那可真算得上是一個不小的挑戰了。
華顏站在一旁，咬着嘴唇說不出話來。剛莫韓英罵的的确難聽，她這邊是有些理虧。
真是的，她心裏也有些怨念，她的生日啊，搞的這麽烏煙瘴氣的，還把話柄遞到溫禾手裏，等着她發落……她會不護着游婉才怪。
正這麽想着，就聽溫禾說：“道歉。”
她看着莫韓英，聲音仍舊淡淡的，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堅定：“我們家婉婉的爸媽同樣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是爹生父母養，她可不能就這麽被你罵。你剛是怎麽當大夥面罵的，現在就怎麽當大夥面給她道歉。”
爹生父母養……莫韓英看了游婉一眼，心裏不服又不屑，她游婉可是出了名的有人生沒人教。她家她爸媽各玩各的都沒空管她，這事在圈裏，還有哪個能不知道？
溫禾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心裏是怎麽想的。
“今天大家都喝了一點酒，”她于是接着說道，聲音裏還隐隐帶上了一些嘲諷，“情緒激動，那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也用不着上門去賠禮道歉，能在這解決的，就在這解決吧。”
這話說的看似柔和，但不論是她的語氣，還是她用的那些詞句底下的意思，其實都是在提醒并且警告她們，這歉，是必須要道的，趁她心情好的時候好好解決，別逼着她把事情鬧大。
莫韓英聞言又重新緊張起來。他們家跟游家的關系其實還不錯的，她剛罵的難聽，被家裏知道了恐怕得吃點家法。
緊張兮兮的朝華顏看去。
華顏那對漂亮的眉毛緊緊的攏着，四目相對，萬般不情願的沖她點了點頭。
莫韓英于是頭一低：“對不起。”
這三個字裏的敷衍誰都可以聽的出來。
游婉仍舊低着頭不說話，半點反應不給。
溫禾也沒有再說什麽。她下巴微揚，目光向下，就那麽看着莫韓英。
莫韓英擡起頭，看着她的表情，知道她在不滿，腦門有些冒汗。
“婉婉，”她重新低下頭，“剛才是我不好，不該那麽說你，對不起，你別跟我計較。”
不管心裏服氣不服氣，聽上去起碼是比剛才要誠懇了不少。
溫禾面色稍霁，朝游婉看去。
游婉也擡起頭來，眼睛仍舊是紅紅的，可愛可憐的招人疼的模樣。
“沒關系，”她柔柔的說道，“我沒有放在心上的，而且剛才我也有不對，阿英你穿旗袍，比起我們家的椅子還是要好看許多的。”
“噗……”周圍有人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所以個人形象要管理好啊。
看上去無理取鬧的，她認真說話也不大能讓人相信。
看上去知書達禮的，胡說八道都能讓人覺得很有道理。
游婉這軟刀子，戳的莫韓英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默默在心裏，把剛才的那些髒話又輪番的罵了一遍。
反正聽不到，那就随她去。
“讓大家掃興了。”溫禾朝四周掃了一眼，拉起游婉的手，對華顏說道，“大家接着玩吧，我們就先告辭了。”
說着這句話，卻沒朝主人看上一眼，心裏也壓根沒指望華顏會出言挽留。
對面華顏果然只是冷冷哼了一聲，冷眼看她，直到看她面向賀之初，心裏才開始有些着急。
“喂，”她對溫禾說道，“你要走就自己走……”
後面半句話沒說，溫禾卻也清楚的很，不就是不讓她把賀之初也帶走嗎。
她溫禾自負，卻不輕敵。有了剛才的那一場告白，她又怎麽會放任他們倆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相處。
房間裏兩個最漂亮的女生的目光，一時間都落在了賀之初的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游婉呢~~其實我挺喜歡的 哈哈哈~~~
☆、Chapter 10
賀之初首先看向華顏：“生日快樂。”
這麽對她說着，又看向了周圍的大家：“先走了，大家玩開心點。”
果然他還是要跟溫禾走，華顏失望的看着他，心裏有些憤憤不平。
憑什麽？憑什麽他對溫禾這麽好，憑什麽他這麽聽溫禾的話？
溫禾此時此刻心裏當然是很滿意的。
她朝賀之初露出了一個漂亮的笑容，正要走，又被周青杉喊住。
“禾苗。”他往前走了兩步，“我跟你們一起走。”
“你留着吧。”溫禾制止他，“你要走了大家都玩不開心了。”
一邊說着一邊在心裏嘆了口氣。
這熊孩子，姐姐在這過生日呢，他倒跟着她宿敵走了。
從小到大的不懂事，要是她哥溫錦麟敢這麽幹，看她恁不死他。
周青杉被溫禾拒絕，又吃了自己姐姐的幾個眼刀，心裏有點不情願，但還是留了下來。
三人走到了門口。
停下腳步，溫禾賀之初對視一眼。
“我送婉婉。”溫禾說道。
賀之初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明天……”溫禾接着說道，“我去爺爺那，你也來嗎？”
賀之初嗯了一聲：“一起。”
溫禾彎起嘴角：“那明早你來接我。”
賀之初又嗯了一聲：“知道了。”
說完了這一番話，三人道別，分別上了兩部車回家。
車子啓動，溫禾打開了後排的燈，從随身的荷包裏拿出了一面鏡子，遞給游婉。
游婉接過來，對着鏡子，把鏡子裏的自己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的檢查了一遍。
淚水已經幹了，皮膚發緊有些難受，但這張臉還是那麽楚楚可憐。
妝化的淡，哭一場也沒什麽。
她拿着紙巾，往臉上随便擦了擦，然後把鏡子還給了溫禾。
這是面純銀打造，雕了月季花花式，嵌了藍寶石，帶手柄的鏡子。
看上去精致古樸，倒不是為了今天特別打造的。
這是溫禾的收藏品。
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喜愛收藏鏡子。
長的好看的人當然是會跟鏡子成為好朋友的。她愛收藏手鏡。小巧，方便随身攜帶使用，當然設計和工藝那也是越精良越細致越好的。
她接過鏡子，習慣性的朝自己照了一照。
她知道自己漂亮，也喜愛自己的美貌。
鏡子裏那明媚無暇的容顏，不論何時，不論何地，只要那麽一看，都立刻讓人放松愉悅。
所以平時她不論有多生氣，只要一照鏡子，就會立刻平靜。
這主要是因為，在她看來，樣貌和氣質是會挂鈎的。
臉長的再美，露出猙獰的表情，那也還是醜的。
所以要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才行。
鏡子裏的美人粉唇輕啓。
“你氣她了？”溫禾一邊随意的問，一邊把鏡子放回到荷包裏。
這個她沒點名，但游婉顯然也心中有數，
“沒事找事，”她哼了一聲，“坐對面一個勁沖我翻白眼，糟心那樣，不怼她臣妾可真是做不到。”
溫禾笑起來，随手關了車裏的燈。
她就知道，要沒有游婉扇風點火，莫韓英也不至于那麽上火。
這人其實簡單的很，要惹她不高興那可不是什麽難事。
她越煩游婉那模樣，游婉就越是做作給她看。
雖然游婉是哭了一場，可最後大獲全勝的是誰那也是一目了然。
莫韓英惹的所有人讨厭，最後還乖乖道了歉。
其實游婉不是很樂意算計她的。
智商相差的太大，對上莫韓英，游婉都覺得自己是在欺負人。
可是這家夥有時候就是這麽煩人讨厭，偏偏要到她的面前來現眼。那她又不是聖母，總要順手還回去的咯。
她雖然長的是文弱了些，但要看着她的模樣就把她當成是朵無害的小白花，那可就得要當心了。
溫禾當然是十分了解游婉的，因此只是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麽。
小事一樁，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的必要。
冬天的夜格外的黑，盡管道路的兩邊都有明亮的路燈，但沿路的那些凋零了樹葉的樹木，還是讓這街景顯得格外蕭瑟。
溫禾收回目光，朝游婉看去：“今天你爸媽在家嗎？要不直接去我家睡？”
游婉想也不想的拒絕：“明天你不是要起早去看你爺爺？我還是在家睡懶覺吧。”
“那明天……”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對着溫禾幽怨的眼神，游婉彎了彎嘴角。
今天是正月初五。年還沒有過完。
她的爸媽分別在大年三十還有正月初一那天出現過。
一個帶她去吃了年夜飯，一個帶她出去買買買。給她包了大大的紅包，然後就又消失不見。
其實游婉還是挺想去溫禾家的。
以前不住校的時候，一年裏總有些日子，她都是住在溫禾家的。
她喜歡溫家的溫暖，喜歡溫禾明朗明媚。
可那畢竟不是她的家，不是她的人生，她也不能太過沉溺了是不是。
溫禾也沒再強求。反正後天就能再見面的。
在她的記憶裏，情人節那天，雙胞胎回來了，然後邀請了他們去他們家的滑雪場滑雪，當時大家玩的還挺開心的……
她正這麽回憶着，又聽游婉問道：“你剛去樓上找賀之初了？你們倆在樓上幹嘛了？”
“……”溫禾瞥了她一眼，“能幹嘛？”
游婉嘿嘿笑了兩聲。
溫禾想了想，還是沒瞞她：“我一個不小心，撞見華顏跟阿初告白了。”
“我靠，華顏能耐了……”游婉又是詫異又是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這句話問到了溫禾心裏。
怎麽辦……她也不知道啊。
要是怕失去什麽，應該把他牢牢的放在身邊才對吧。
可是她在幹什麽呢。
明明游婉并不脆弱，并不需要她來送她回家的。
明明剛剛應該讓賀之初來送自己的……可是在四目相對的時候，不由自主的就說了那句話。
明明阿初哥哥還是她的阿初哥哥，明明她還是喜歡他。
就只是少了一年的記憶而已。
可對于少掉一年記憶的他，她到底是不敢面對，還是不想面對呢？
“不知道……”她喃喃的回答，“就先這樣吧。”
“安心啦，”游婉看出了她的一點發愁，朝她安慰道，“你跟賀之初的關系，哪是別人想插就能插的進去的。”
希望如此吧。溫禾想着，只希望能給點時間，讓她好好的把她和賀之初之間的那點事給理理清楚，在那之前，最好不要有別的人或者事來打攪。
夜愈加的深了。
華顏的派對開到了深夜，也差不多結束了。
人稀稀落落的告辭，莫韓英是最後一個。
此時此刻，偌大的客廳裏就只剩下華顏和周青杉姐弟倆，
留聲機不唱了，茶幾邊幾上的酒杯或空着，或還殘留了一些，牌桌上麻将壘的亂七八糟，椅子凳子也橫七豎八……
全然一副喧鬧過後，人去樓空的場面。
華顏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的斜了周青杉一眼。
“姐，”周青杉讨好的笑道，“還不回家啊？我送你呗？”
華顏冷冷看了他一會，站起身來。
周青杉趕緊把皮草的外套拿過來給她披上。
其實他姐對他挺好的。他姐拿冷冷的眼神掃他時，他也是有點怕怕的。
可誰讓他是溫禾粉絲後援會成員呢。有溫禾在的時候，他都很難控制住自己的啊。
華顏一邊讓他伺候着穿衣服，一邊問道：“之前我誇了句溫禾的胸針，這事你告訴她了？”
“好像……”周青杉回憶了一把，“是有這事吧。”
“你個胳膊肘往外拐的豬腦子！”華顏頓時又來了氣，拿手指往他的腦袋上狠狠一戳，“你前腳跟她說，死丫頭後腳就把胸針送過來嘲諷我來了。”
瞧瞧，她弄不到的限量版，她卻根本沒放眼裏，說送人就送人了。
“嘲諷？”周青杉對女生之間的這種勾心鬥角還真不大明白，“人家多好多大方啊，見你喜歡就立馬送你了。”
所以吧，周青杉覺得，雖然姐姐也是個美人，但比溫禾啊，的确還差了不少。
首先這個胸襟啊，這個氣度啊……
華顏差點要被他氣死。穿好衣服扯過他手裏提着的她的包就往外走。
“車我都讓他們開走，”她惡狠狠的說道，“今晚你給我自己走回去！”
周青杉立刻腿軟的跟上前：“不要啊老姐！”
作者有話要說： 阿絡之前太女強 為了禾苗萌萌噠戀愛感……我覺得我需要補一點韓劇……
☆、Chapter 11
派對餘韻，在手機上，在大家的朋友圈裏。
熱鬧的派對，當然也離不開各種合照，自拍以及偷拍。
溫禾洗完澡出來，爬上床開始玩手機。
發現在派對上她都沒怎麽拍照片，好在別人的手機裏拍了她不少。
随便挑了一張，又保存了賀之初的一張，最後還有她和游婉，她們倆在養身館裏，剛打扮好時的合照，一共三張，都用不着修圖，直接發到了朋友圈。
發完照片她接着又往下刷了刷。
從朋友圈的照片來看，今天大家似乎都還是玩的挺開心的。
照片拍的也挺好看，挺有年代感。
賀之初喻長歌兩人都沒有發朋友圈，出鏡率卻都十分的高。
溫禾刷了那麽一會，突然感覺少了點什麽。
她想了想，想起來了。現在她的圈子裏，還沒有宋穎的身影。
作為同屆的同學，她跟宋穎的關系一直挺一般。
她們現在念的高中叫做榮華高中，是全國最好也最出名的私立高中。學費昂貴，一年僅僅只招收一百名學生。
能被榮華錄取的學生，要不有權，要不有錢，大部分都家世極好。
當然，也會有幾個例外。
每一年，榮華一百人中，都會留五個位置給特招生。送上獎學金，特招成績最為優異的平民。
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留下來的傳統，他們在學校裏被戲稱為5%。
宋穎就是5%。去年她是以第一名的成績入學的。
又不同班，圈子也不一樣，同學一年多也說不上幾句話。
溫禾記得，大概在上學期學生會考試的時候，她們之間曾經有過幾次交談，但說了些什麽，她已經不大記得。
不過在一年後，華顏的生日派對有邀請她。
她站在宋穎的身邊，看向自己的眼神有那麽一點複雜。好像是有那麽點怨恨。
溫禾現在也沒搞明白，她幹嘛那麽看自己，以及她和華顏的交情是什時候變的那麽好的。
仔細想想，這件事其實挺不尋常。
華顏那麽眼高于頂的一個人，要她跟一個平民交朋友，這根本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
溫禾當時的确沒太關注這個方面，所以現在也想不大明白。
既然想不明白，她覺得，那就先放着再說吧，等到開學多留意留意，有些事情自然而然的就能知道了。
她手機往上滑了滑，回到了自己剛才發的那條朋友圈。
點贊留言都刷的很快。看到賀之初也點了贊，她心滿意足的退了出來。
六人微信群裏雙胞胎兄弟被熱鬧的照片刺激的不行，抱怨了一陣之後果然又興致勃勃的邀他們去滑雪。
并沒有在十人學生會的群聊裏說，立場也是很分明。
她先回了個好字，其他幾人也紛紛答應，這件事就這麽定了下來。
重生過來的第一個夜晚。
大概因為白天想了太多，所以晚上睡着，并沒有再做什麽夢。
隔天一早，溫禾起床。
洗漱完畢換好衣服，走下樓，發現賀之初已經坐在了客廳裏，坐在沙發上，跟她的爸爸溫遠君聊天。
賀之初因為寄養在溫禾的大伯家，跟溫家一大家子人的關系都非常親近。溫禾的爸爸媽媽，都是把他當作一家人看待的。
“阿初哥哥！”溫禾加快了腳步，興沖沖的從樓上下來。
不管她顧及着什麽或者介懷着什麽，看到賀之初就會開心，這就像是她看到鏡子裏的自己一樣，已經差不多成為本能了。
“你看看她，”溫遠君笑起來，“眼睛裏只看的見阿初哥哥……真是女大不中留。”
“爸爸……”溫禾撒着嬌朝她爸爸的懷裏粘去。
“好了。”溫遠君拍了拍她的背，“先去吃早飯吧。”
“嗯……”溫禾朝賀之初看了一眼，見他朝自己笑了一笑，這才轉身朝餐廳走去。
吃完了早飯，兩個人一起，坐着車去看望溫禾的爺爺。
溫禾的爺爺溫行儒是開國功臣，現在靠國家養老。
自己住着四合院，有警衛，有司機，有護工。
溫禾跟爺爺感情極好。
她坐在車上，想着上一世，在得知自己發生了意外的消息之後，她爺爺也不知道該有多麽的傷心難過，這麽一想，她自己的心裏就也不好受起來。
賀之初看到她的表情似乎有些沉重，便開口問了一句：“在想什麽？”
“……嗯，”溫禾收回思緒，勉強扯出一個笑，“沒什麽。”
賀之初笑了笑，沒再追問。
溫禾不敢看他，偏頭看向車外。
車廂裏沒人說話，又重新的安靜下來。
溫禾腦子裏仍然有事，不過想的人，已經轉到了賀之初的身上。
剛才見到他的開心慢慢消失不見。
人還是一樣的人，但她分明覺得，他們之間已經有點不大一樣了。
是她的緣故還是說僅僅是心理作用？
以前，對她來說，是沒有不能對他說的事情的。
而他呢，他其實也并不是像她想的那樣，有什麽事都會告訴她的。
所以就成了現在這樣。
明明那麽熟悉，卻出現了陌生感。
些許隔閡，讓她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以前溫禾從沒想過，他們兩個之間，會有像現在這樣，這樣尴尬的局面出現。
這樣的沉默讓人覺得有些難捱。
溫禾于是開口道：“我們要去買滑雪服嗎？”
賀之初偏過頭去看她：“過年前不是剛買了一套新的？”
“……好像是哦。”溫禾想起來了。
她愛好滑雪，家裏其實從來都不會缺滑雪服的。
包括賀之初也從來不缺，因為她買的時候，向來會買上一對，兩套。
“雙胞胎也真夠無聊的，”她接着說道，“從瑞士回來，竟然還想着要滑雪。”
“學會了什麽新技巧想要顯擺也不一定。”賀之初笑着回答。
“那婉婉的心情大概會好一點了……昨天莫韓英實在是有些讨厭。”
溫禾手臂支在車窗上，撐着下巴看窗外。
她說了這句話，等了半天，都沒等到賀之初的回應。
有些納悶的回過頭去，對上了他帶着笑目光。
“小禾，”他看着她，對她說道，“在我面前，不想說話的時候，不用特意找話題來說的。”
溫禾：“……”
這就是青梅竹馬的可怕之處了。
賀之初……有的時候，好像比她自己還要了解自己。
她于是就沒再繼續說話了，好在這路程也并不十分的漫長，沒一會，他們就到達了目的地。
四合院裏的紅梅到了花期，一簇一簇開的正旺盛。
老爺子精神矍铄，在院子裏放了案幾，正對着梅花作畫。
“爺爺。”溫禾小鳥一樣，叽叽喳喳的飛進院子，到了溫行儒身邊，抱住他的手臂不放。
“誠心不想讓爺爺畫畫是吧？”溫行儒一只手握着毛筆，另一只手被溫禾抱着，又是寵溺又是無奈，只好朝慢慢跟着進來的賀之初看去，“之初，還不快過來把熊孩子拽開。”
“小禾，”賀之初淡定的很，開口只說了一句話，“小心臉上落下墨點。”
溫禾那麽愛漂亮，這句威脅極其有效。
聞言立刻松開手，朝他扮了個大大的鬼臉。
賀之初笑了笑，走到了溫行儒身邊。
畫作已将近到了尾聲，滿目繁花密蕊，生機勃勃。
賀之初低頭看了會兒畫，又擡頭去看溫禾。
她正舉着手機，站在紅梅樹下拍照。
如何将美景留住，這一古一今的做法面對面的做着對比，倒也讓人覺得有趣。
作者有話要說： 溫禾：為什麽我在想什麽你都知道？
賀之初：因為你傻。
溫禾：……
☆、Chapter 12
“怎麽樣？”溫行儒擱了筆，朝賀之初問道。
賀之初回答：“枝條柔韌挺健，花朵繁缛熱烈，欣欣向榮，天真爛漫。”
溫行儒朗聲大笑起來：“欣欣向榮，天真爛漫，說的好啊，說的好！”
早先他畫梅花，寥寥幾筆，簡略得很，如今越是上了年紀，也越是喜歡熱鬧了。
“天真爛漫？”溫禾照片拍的差不多，又過來湊熱鬧，“爺爺，你天真爛漫？”
“滑頭，”溫行儒笑着瞪她一眼，“你看看這幅畫怎麽樣？”
“我？”溫禾聽話的看了一眼，“挺好呀，天真爛漫。”
剛聽了三言兩語，知道這個詞肯定沒錯，但要她再說點別的，她可就說不出來了。
溫行儒哼了一聲：“不學無術！”
“哪有？”溫禾趕緊反駁，“我只是不會畫畫而已，阿初會畫不就好啦？”
“嗯？”溫行儒反問，“阿初會畫，跟你有什麽關系？”
“……”一句話把溫禾給問到了。
在以前，她覺得，賀之初的，就是她的。
可是現在，她也明白了 ，他們兩個就算再好，那也是兩個不同的個體。
畢竟是兩個個體，各自有各自的意識，所以又有誰能确定，他們兩個能永遠不分開？
算起來，他們兩個其實已經算分開了吧，她把之前的那個他，已經給弄丢了。
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她站在那裏，看上去有些失落和沮喪。
“你看看，你看看，”溫行儒指着溫禾，對賀之初說，“還不讓人說了。”
“就不讓人說！”溫禾嘟囔。
“你呀……”溫行儒的手指換了方向，“你進屋去，讓你福伯找人把案收了，今天天兒好，讓他們把茶具擺出來，我們爺孫倆再嘗嘗你的泡茶的手藝。”
“好。”溫禾應了一個字，朝屋子裏跑去。
院子裏一時間只剩下兩個人。
溫行儒收回了目光，朝賀之初看去。
那個氣質卓然的男孩子，微微帶着笑，站在那裏，就像是那一株紅梅，開得再熱鬧，卻還是有幾分清冷在裏面。
“我聽說，”他轉過身來，面對着他，“你從老大家搬出去了？”
“是。”賀之初收了笑，低下頭，站得更直了一些。
“這是做什麽？”溫行儒笑起來，“以為我要訓你？”
“……”不會嗎？賀之初擡起頭，本以為，多少都會被說上兩句的。
年裏搬家，他現在想想，自己做的的确不夠妥當。
生恩大，養恩同樣也大。
他從小在溫家被養大，衣食住行從來沒有被苛待過，所以雖然他有自己的理由在，但那樣的舉動，或許仍然會讓外人覺得，他很沒有良心。
他并非沒有良心，只是在當時，情緒有些激動，沒能控制住自己。
“過了年就十八歲了，”老爺子接着說道，“到了該對自己人生負責的年紀了，你是我看着長大的孩子，我相信不管你做什麽選擇，都有你自己的理由。”
“……”賀之初沒有答話，他知道老爺子說一不二，既然這麽說了，心裏就一定不會怪他。
他一向來公允又正直，從他住進溫家，就沒有把他當過外人。不管對溫禾，溫錦麟，還是對他，嚴厲又慈祥，完全一視同仁。
“小禾那個孩子，也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溫行儒又道，“因為是女孩，往日裏難免驕縱了一些。我聽說之前因為你搬出去，她還鬧了點小脾氣。你不要生她氣，那個孩子啊……主要還是舍不得你，怕你搬了，心也就遠了。”
“不會的。”賀之初回答。
他不會因為這種事就去生她的氣。
“時間過得可真快，”溫行儒望着那株紅梅輕嘆，“一個個的，都到了有心事的年紀了。”
心事……賀之初心裏想着，是有些無可奈何，力不從心的事。
“你們在說什麽？”溫禾又從屋裏跑了出來。
“唉，”溫行儒看着她，搖了搖頭，“這麽大了，還是這麽風風火火的！”
賀之初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朝她彎出了一個笑容。
溫禾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朝身後看去。
福伯領着保姆，搬出矮桌，板凳，還有一整套的茶具。
把這些都安置在了梅樹下。三人在桌邊落坐。
溫禾是茶道高手，去年學生會才藝考，她在這一項上拿了滿分。
完全是因為爺爺喜歡，才去學習練習的。
時不時的就為爺爺服務一把，所以這一手也從來不見生疏。
她的凳子格外寬大，上面還鋪着軟墊。她人跪坐在上面，溫行儒賀之初坐在她的對面。
爐上水微沸，泛着水泡。
溫禾提起壺，将水注入紫砂的壺和青花瓷的杯子裏為壺和杯子升溫。
她坐的很端正，手勢又準又穩。
挺直的背脊，天鵝一樣的脖頸，白皙的皮膚，瑰麗的容顏，另外還有從天而降，零星的紅梅花瓣。
賀之初目光緊盯着她，一瞬也沒有移開。
他喜歡她。
他很早就明了了這個事實。
并不是家人一樣的喜歡。是很明确，有一些想要獨占的情緒。
為什麽會喜歡，這倒是不怎麽能說的明白了。
作為同學或者作為家人的朝夕相處，想要不喜歡上她，那才會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她性格可愛，更何況她還這麽漂亮。
她還在成長，時不時的都會讓人感到更驚豔。
他覺得，現在的她，就比昨夜的她要美的多。
盡管她現在并沒有化妝打扮，完全都是素顏。
可是她很專注，并且這是極少展示給別人看的專注。
他喜歡她，喜歡着招人喜歡的她，但在喜歡當中……也有點讨厭。
溫禾有感覺到賀之初在看他。
常常會有，他以前就沒怎麽收斂過他的目光。
可是現在她的心情變了，感受也就有點不一樣。
從前，都是坦然的，你看看我，我也看看你，相視一笑，沒什麽大不了的。
但是現在呢……緊張不安，又有點雀躍，她的心髒，好像都快要跳出來了。
一個步驟一個步驟，她努力的按捺，直到把茶壺裏的茶水分到杯裏，又把茶杯遞到了他的面前，這才擡頭看他。
祁門紅茶，茶香濃郁高長，賀之初端起茶杯，首先輕嗅茶香。
他的手指修長，茶杯在他的手中顯得格外小巧玲珑。
其實他的皮膚也很白啊，然後他的頭發，因為她說喜歡有劉海的男孩子，所以他的劉海略長，垂在額前。
她看着他，有些期待，但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
聞茶香，觀湯色，然後他小啜一口。
“怎麽樣？”她問道。
賀之初擡眸，黑曜石的眸子朝她望去，漾出了笑意：“很好。”
溫禾也笑起來，又沖了第二泡茶，分別遞給他們。
溫行儒喝了第二杯，放下了杯子，慢悠悠的站起身來：“老頭子有些乏力，進屋去休息一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