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節
時光荏苒，和美術部的女生們一同渾渾噩噩地過着日子，不知不覺藍山她們就熬過了初一的期末考，眨眼來到了結業式。
正值三月，濕潤的泥土香彌漫在空氣間，帝光中學兩旁的花樹都含苞待放，藍山趴在美術部的窗戶俯瞰校門的人潮——畢業的三年級生都擠在校門前拍照留影，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讓她看得怔怔出神。
「小藍，你在看什麽？」一條見她心不在焉的，就學她那樣趴在窗戶旁問她。
「我們假期後就是初二生了呢……」藍山嘟囔道，有些苦惱地皺起眉頭。旁邊的雪城聽到，就噗嗤地笑了：「那是因為小藍你遲入學了，對我來說初一還是挺漫長的。」
「說起來，我會和誰同班呢…」白原幫忙打掃着美術部的部室，拿着兩瓶亞克力顏料，有些苦惱地想…不知道能不能和紫原繼續同班呢？不不不，為什麽她要想起紫原啊…
少女們聽見這個話題，也不自禁地幻想了起來，剛剛陷入沉思，就被某人的尖叫聲扯回現實。
「欸欸——！？啊啊啊——」
還沒來得及弄清楚是誰發出的尖叫聲，緊接着就是 「砰——」的一聲巨響，然後就是很多東西摔一地的聲音，被吓一跳的少女們馬上看向聲音來源——
果然，是意外制造者千秋繪裏。
只見她一臉快哭出來的樣子坐在一片廢墟之中——準确來說，是她剛剛制造出來的廢墟之中，在她身旁，有幾個紙皮箱倒翻在地，裏面的畫框和顏料瓶都從紙皮箱內悉數滾出來了，伴随着剛才的一起意外，剛剛打掃好的美術部又一地塵埃了。
「咳咳…繪裏，你沒事吧？」
雪城無奈地走近，打算伸手扶起她，脫線的千秋卻完全沒注意到雪城的邀請，只一直淚眼汪汪的看着她們。
「繪裏！怎麽了，哪裏痛嗎？」一條三步拼兩步跑到千秋的面前檢查着她的手腳，千秋聞言只是搖了搖頭：「不不不不不，不痛Q口Q…」
藍山和白原也過去把東西仔細地撿起來，千秋繼續備受打擊地坐在地上，出神了一會兒，才擡起頭揪住白原的衣袖：「我我我…我忘記升班要分班了Q口Q…完全忘了…」
在場的人都滿頭問號地看着千秋…這件事和她剛才制造騷動有任何關系嗎？
…………
Advertisement
……
只見千秋一臉慌張地揉了揉自己的臉，然後就求救一般看着自己的部員，用哭腔問道：「如果、如果…如果如果如果我我我我下年不能和黑子同班怎麽辦……？啊！好痛！Q口Q！」
——這次的手刀不是來自雪城。
少女們都看着這個攻擊千秋的罪魁禍首：一個擁有冰藍色頭發的少年。他是千秋繪裏的青梅竹馬，黑子哲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美術部的部室內，并且出現在千秋的背後，再适時地給了她一記手刀。
全場的少女都被這個特殊的展開吓得倒抽一口冷氣。
黑子哲也這個人總是攻其不備地出現，每一次都能把人吓個半死，不過衆人也有一點點習慣了，就閉上嘴不吐槽了。千秋委屈地揉着頭頂，再看向後面的黑子，可憐兮兮地朝他求救：「黑、黑子君。」
「繪裏總是這樣，就算是我也不能陪你多久啊。」少年不悅地蹙眉，并用說教的口吻教訓這個極度怕生的千秋，千秋還是一臉委屈地看着黑子，想開口說些反駁，又想到什麽，馬上好奇地問黑子：「為、為什麽黑子君會在這裏？」
「……我是想告訴你今天籃球部沒有訓練，可以早點回家。」想到來這裏的真正目的，黑子的眼神變得柔和：「就想問你要不要一起回家。」
千秋一愣，馬上點頭如搗蒜，但又想起自己剛剛才弄出個爛攤子，就又馬上搖頭。
「…繪裏你還是和黑子君先回去吧，我們四個人也能收拾好的。」明白千秋在顧慮什麽，白原就推了推千秋的肩膀，讓她不用擔心，在一旁的藍山也點了點頭。
千秋感動：「小司Q口Q……」
「不如說你不在我們收拾的進程可能會快一點……」雪城。
千秋：「……ORZ」
「說笑的啦，快去吧。」
藍山微笑，把千秋的手提包遞給她，千秋感恩地點頭，就打算站起來，黑子也伸手扶她一把，怎麽料站起來後，千秋腳步一個踉跄就又要往前裁——黑子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正想開口質問，就被千秋打斷了，她再次用快要哭出來的樣子看向自己的友人：「好、好像是扭到了…剛才……」
全場：……The·意外制造者：千秋繪裏。
最後，由黑子攙扶着千秋，美術部終于回歸本來的平靜。雪城無奈地看着千秋遠去的身影，再一次恨鐵不成鋼。
…………
……
假期前最後一次收拾結束，少女們就把美術部的鑰匙交還到美術部的負責老師手上，就一起回家了。藍山依依不舍地看着帝光中學，一副想走不走的樣子。
「美琴，我…我不想走Q口Q…」藍山揪住雪城的手臂：「下次和大家見面就是假期後了，而且還會分班。」
「你還得了繪裏病嗎？」雪城嫌棄地看着藍山，然後就把她從帝光中學的校門拉走，一條和白原也好笑地看着藍山：「沒事啦，假期也可以見面，而且下年我們也會在美術部見面啊。」
「啊——！」
就在藍山稍微被安慰呢以後，就輪到一條的抱頭尖叫，三人一臉「又怎麽了」的樣子看向一條，總感覺已經有什麽不好的預感：「不、不過！假期就完全沒辦法見到小真真了——！」
和預感如出一撤。
藍山，雪城和白原默默地看着得了單相思病的一條，因為這一學期已經看了同樣的情節發生無數次的三人，選擇不發一語地繼續走路，一條也沒有任何自己被嫌棄的自覺，開始喋喋不休地說起綠間的事情來。
…………
……
吵吵鬧鬧的，藍山終于在車站和好友們分別了，雖然有點依依不舍，但已經約好了假期會出來玩，就安撫了她害怕寂寞的心。
坐在車廂內，黑子說「今天籃球部沒有訓練」的這句話忽然從她的腦袋裏閃現，她的腦海裏不自禁地浮現那個赤發少年拿着籃球的優雅的身姿。藍山捂住微燙的臉頰，故作自然地挺直腰板，再探頭再車廂裏找尋某個紅發的身影。
……無果。
她有些好笑地嘆了口氣，再一次靠在椅背上。
——為什麽自己會有這種心虛的心情？
啊啊，真想在假期前和他見上一面啊。
不過既然是那個優秀的赤司，鐵定是有很多需要處理的事情吧。
藍山微笑着合上眼簾稍作休息。
…………
……
離開地下鐵車站，藍山就保持者那良好的心情回家。
四月開學的時候，就會有一班新同學嗎？
那樣的話，她有點想和赤司同一班呢……這樣的願望，會不會有點貪心呢？
——
藍山宅。
按了門鈴，來應門的一如既往是管家折山，懷端着好心情的藍山笑眯眯地和折山打招呼，注意到自家大小姐心情不錯，折山也微微颔首，再接過她手上的手提包。
藍山彎腰把鞋子脫下，但才脫了一半，就感覺到府邸裏與平日不太一樣的氣氛。
家裏貌似比往常熱鬧了一點點。
——傭人們貌似比平日更忙，仔細聽空氣間還夾雜着一點聊天讨論的聲音，就好像是有客人來了一樣。
藍山看了看身上的校服，那應該算得上是得體的服飾，最少不是居家服裝，她脫下皮鞋後，就穿上了家裏穿的平底鞋，也下意識整理了一下穿着的校服，畢了，就仰頭問折山：「折山先生，我們今天有客人嗎？」
折山也知道敏銳的藍山不會沒發現家裏的變化，就面無表情地把手提包再一次交到藍山的手上，畢恭畢敬地回答：「并不是客人，只是少爺提前歸國了。」
聽到「少爺」這個稱呼，藍山險些沒拿穩自己的手提包，面上的笑容僵住，她很快就換上一個比較凝重的表情。
折山口中的「少爺」，是比她年長八年的哥哥，藍山未輝。
藍山未輝只在很小的時候和她相處過，因為在她讀小學的時候，哥哥就被送到國外讀書了，雖然偶然會回家，但相處的時間也是少之又少。
她與哥哥小時候的關系并不是特別好，而且相處時間又非常少，所以哥哥的歸國，實際上她的內心是無喜又無悲的，只感覺哥哥的突然到來為她平淡的家庭生活帶來了一點波瀾。
不過根據以往的經驗，哥哥每次歸國也不常地留在家中，因為基本上每一次歸國他都會和跟随父親外出工作應酬，所以大概歸國的事情也不會對她有太大的影響吧。
藍山這樣告訴自己之後，就靜下心來走向他們家的客廳——那些談話聲音的來源，果不其然，她見到了哥哥和父親正在聊天。
「是未陽啊。」
注意到聲音，藍山未輝也看向客廳的門——那是穿着帝光中學校服的藍山未陽，只見她故作冷靜地站門邊朝他們微笑，但她下意識保持距離的行為已經将生疏的關系表露無遺，他不發一語地看着已長大了一些的藍山，她雖然掩飾得不錯，但他還是能感受到她對于自己歸國的困擾。
藍山勾起一個禮貌的弧度，點頭打招呼：「哥哥大人，父親大人。」
「看起來氣色不錯呢。」藍山未輝看着她說，藍山聞言也點了下頭。
「先上去換衣服再下來吧。」藍山的父親見到她剛剛回家，便吩咐道。
「好的。」
藍山暗自松了口氣，然後轉身離開。
再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誰來救救她啊……
——
-017Fin-
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本文還完全沒進入正題的我決定要加快速度！
求留言和收藏QUQ！ 給予作者碼字的動力麽麽噠?
☆、CH.1.18「回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