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乘客陸續登機, 空姐溫柔提示即将關閉艙門。

梁潇找到自己座位,放好行李,眼罩都準備好, 不再胡思亂想,睡一覺醒來就是一片新天地。

“不好意思,這位乘客。”漂亮空姐突然過來, 後頭還跟着個帥哥,白色制服四條金色條紋,肩章也是醒目的四條杠。

“有事嗎?”梁潇一臉疑惑。

漂亮空姐側一側身,介紹道:“這位是我們機長。”

梁潇微微點頭, “有什麽問題嗎?”

帥哥五官深刻,眼睛尤為迷人, 筆挺的制服,锃亮的皮鞋, 酷炫的墨鏡,難怪現在小姑娘都癡迷機長。

“您的座位不對,請您下去核對一下。”

梁潇拿出機票, 對着座位號碼看了又看,“對的啊,沒錯, 我就是這個座位。”

機長依舊堅持請她下機,“我們的系統顯示你的座位是錯的, 請您下去核對一下。”

梁潇好無奈, 沒辦法只能下機, 艙口有地勤專門給她引路。

梁潇捏着機票看了又看,确實沒錯啊。

機場vip室,男人背對她,雙手交握在身後,挺拔如松。只是看一眼背影,梁潇已經認出他,站在原地不動。戰川回一回身,室內柔和的燈光描繪他側顏,下巴有短短青色胡茬,瘦了,臉頰棱角越發分明。

梁潇站在門口,怔了幾秒,轉身就要走。戰川已經近身,手臂一抻就抓住她,“要走,連句再見也不願說嗎?”

梁潇背對着不看他,“不想再見怎麽說再見?”

戰川轉過她身體,一貫的強勢,“不想聽我說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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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說得很清楚,我也聽得很清楚了。”她冷漠看他。

他喉結動了動,“罪犯都有勞改的機會,你一槍就把我斃了?”

“你在策劃‘犯罪’的時候不就該想到?”

她的冷漠讓戰川有些無措,他一直是那個玩情玩心掌控全局的人,現在也嘗到患得患失的滋味。

“不是你想的那樣。”他的聲音漏了些許挫敗。

“我什麽也沒想,只相信自己親耳聽到的。你放手。”梁潇拎緊行李箱要甩開他的手。

“飛機已經起飛了,你現在回去也沒用。”戰川将她按在胸口。

梁潇怒瞪,“說我坐錯位子逐我下飛機也是你安排的吧?連機長都請動了,面子真不小。”

“為了你,我把這輩子的臉都用完了。”

梁潇推他,“你還有臉嗎?”

戰川一個轉身将她拉進vip室,空蕩蕩的房間就他們兩個人,梁潇被他抵在門板上。他黑色瞳孔映出她影像,專注虔誠,“我,曾經,确實動過利用你的念頭。那念頭在你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的時候就已經打碎。我警告過不要讓我再遇到你,因為我不會放你走兩次。我們還是遇上,如約而至的阻礙、誤會、傷害,全中。不管你信不信,我來這裏,只是為了讓我媽見陳博林最後一面。”他忍耐了這麽多天,等她平複,等她消氣,等她能夠心平氣和聽他說真話。

梁潇眼中盈盈有光流動,她不知該不該相信他。

兩人的手機同時響起來,這是第二次,擔心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奇跡往往只是自欺欺人的安慰。

戰美齡自殺!

“什麽!”梁潇睜大眼睛,捏緊手機,“現在情況怎麽樣?”

戰川同樣震驚,一輩子愛惜自己,一輩子只愛自己的人,為了一個男人竟然這麽狠。

“我馬上來。”

戰川松開梁潇,“你還是要走,我不攔你。”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她行李箱也沒要,抓起戰川的手就往機場外跑。那一刻,戰川眼眶一熱,從外公去世他已經很久很久不曾有這種感覺。都說他冷血絕情,他只是沒有遇到那個讓他暖的人。現在他遇到了,平凡人的喜怒哀樂,悲傷恐慌感動都回來了。這才叫活着。

車上,梁潇握住戰川的手,十指相扣,人命跟前,什麽事不是小事?

吳亮在醫院門口等他倆,焦急萬分。

車還沒停穩,兩人已經下來。

“情況不好,你們趕緊跟我來。”吳亮一臉凝重,恐怕這次是真兇多吉少。

戰川什麽都沒問,大步流星。

梁潇邊走邊細細問了情況,戰美齡說最近睡不着跟護士要安眠藥,趁護士不注意用事先準備裝維生素的安眠藥瓶換了整瓶安眠藥。早上起來還好好的,她讓護士給她盤了頭,換上最漂亮的那件衣服,又說了好一會兒話。一直在回憶小時候,因為母親走得早,父親特別疼愛她,把她當掌上明珠半點委屈都舍不得她受。她說累了,想睡會兒,讓護士出去。護士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她已經失了意識。

“送急救室多久了?”梁潇問吳亮。

“一個小時。”

“誰負責搶救?”

“我爸,不是,是吳主任。”

梁潇快速換上無菌服,戰川進不去搶救室。梁潇不知該跟他說什麽,只說了句,“放心。”

醫生正在給戰美齡洗胃,梁潇戴好口罩進來,“情況怎麽樣?”

吳海辛眉頭都揪在一起,“中毒引起多個并發症,她的腦部腫瘤必須要馬上做開顱手術。”

“現在家屬簽字有用嗎?”

“病人處在昏迷狀态,家屬簽字有效。”

“馬上手術。”梁潇接過手術同意書就跑出去,戰川沒有猶豫,立刻簽了。

這一場手術做了五個小時,戰川就在外面等了五個小時,不吃不喝。

急救室頂上的燈熄滅,最先出來的是吳海辛。戰川一下站直身子,他還沒開口,吳海辛看着他,一臉遺憾惋惜,“太晚了,這個手術實在是做得太晚了。”

梁潇跟在後面出來,無力拉下口罩,看戰川,“戰先生,我們已經盡力了。”

護士推着移動病床出來,白布将戰美齡整個蓋住。

戰川只是看着那塊白布,沒有悲傷,激動的情緒都沒有。

“戰川。”梁潇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

對戰美齡,他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卻從沒想過她真的突然一下就這樣離開。

“她還沒有見到陳博林最後一面。”戰川的腳步梁潇小跑都跟不上。

“戰川——你要去哪裏,千萬不要做傻事。”梁潇追出醫院,戰川已經上了出租車,她知道他要去陳家,她好怕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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