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要她做女盆友

李大記者特派俊男一枚迎接奸商妞,奸商妞重利輕色,岩垛納穆英挺的外形、詩人的氣質招來她大打差評。

鐘靓靓倒是興致勃勃,問帥小哥:“草原上有沒有你心愛的姑娘?”

岩垛納穆嘴咧耳邊:“她的眼睛像星星一樣明亮,牧羊的鞭子在風中脆響!”

孫雪心道不會是“村裏的小芳”吧?可憐的必定被抛棄的姑娘!

說話間四人上了車,非名牌車,是一輛不到二十萬的越野車。

孫雪感覺略好些,又想此車應不是岩垛納穆自己的,工作才一年能買上車?應該是記者站的,又或是李明借的,接什麽人用什麽車大有講究,岩垛納穆不像有這份成算。

那頭岩垛納穆潇灑地腳踩油門手按鍵,奘族愛愛歌曲在車中悠然飄蕩,小書顏搖頭晃腦跟着哼哼。孫雪翻白眼,暗罵帶壞我弟!

知女莫如母,鐘靓靓拍了一下她的手,用廣南方言道:“街頭情歌天天飄,顏顏哪天聽不到?”又轉成普通話扯淡:“這歌一聽就讓人心胸遼闊。”

扯着閑話車抵目的地。得說窮地方有窮地方的好,一個記者站圈了大大的院子,漂亮的兩層青磚樓長長,能開客棧。

随着一聲脆亮的奘語招呼聲,一個女孩子從二樓奔下來。岩垛納穆胸一挺:“我的阿佳拉,迷人的吉瑪!央金吉瑪!”

“阿佳拉”即妻子,孫雪差點一跟頭跌倒,天殺的,有這麽老牛吃嫩草的?!

岩垛納穆不過草齡二十三,“嫩草”嫩到什麽程度?

那位“阿佳拉”腳蹬氈靴,一身五顏六色的奘族服,頭紮無數小辮,雙眸純淨如水,粉可愛的蘋果臉還帶點嬰兒肥,約摸十三四!

孫雪一時以為自己穿越到古代,心道奘女法定婚齡是十八歲吧?

鐘靓靓也驚訝,但她認為少數民族地區一切皆有可能,別觸着人家的忌諱,于是用腳尖踢了下女兒。她兒子發揚淡定情神,倍兒禮貌揚聲:“吉瑪姐姐!”

吉瑪撈起四齡童打轉:“尕娃子!達雪尕娃!德吉尕娃……”

小包子興奮咋呼,吉瑪咯咯笑,忽地将小包子抛老高,吓的鐘靓靓尖叫一聲。孫雪躍起接弟弟,差點和同步行動的岩垛納穆撞上。

這時從屋裏走出一位五十多歲的精瘦大媽,大着嗓門笑罵:“看把客人吓着!鐘護士、小雪,別理人來瘋,趕緊喝口茶洗把臉。哎喲,好得意的寶寶,給我做孫女婿。”

不用說大媽準是李母,五官和李明有些像。她的個頭在女性中不算矮,有一米六三,大約李父個頭抱歉比較胖,要麽就是李明基因突變。

鐘靓靓、孫雪趕着寒暄,她們尚未漱洗,不便去探嬰兒和坐月子的甄美麗,客随主便進了一間客房:标準客房,只有洗廁間沒廚房。

央金吉瑪、岩垛納穆手拉手跑去廚房下面條,李母趕着斟茶。鐘靓靓示意兒子叫人,小包子卻鬧別扭,湊着姐姐的耳朵嘀咕:“我不要早戀!除非MM漂亮,我要自己看過。”

孫雪險些被口水嗆着,辛苦養大的居然是只色包子!

李母沒注意小包子說悄悄話,快言快語介紹站長普拉巴是當地人,不住在這裏,記者站只住了李家和兩個單身的實習記者,這會都出外“跑新聞”了,靠晚才回來。又說初到高原要适應一陣,不敢空腹洗澡,必須吃過熱食歇一會再洗。

母女倆連聲道謝,鐘靓靓難抑八卦心,小聲問:“央金吉瑪多大了?”

李母也換成小小聲:“十四歲,作孽哦,剛讀完初二!奘族新娘結婚不落屋,住娘家,生下孩子後才領證歸夫家,好些女孩子十四五就走婚。聽說奘族姑娘讀完小學的都不多,央金吉瑪算文化人,是學校小記者BLaBLa……”

原來央金吉瑪和站長家有彎彎繞的親戚關系。吉瑪是正宗牧民女孩,原本家裏沒條件讓她讀初中,某次她随父兄來青奘市,往站長家走親戚,普拉巴太太喜她機靈,留她在青奘讀書。吉瑪是勤快姑娘,記者站以前只有男記者,做飯夠嗆,她經常幫着做。

普拉巴站長很高興,說只要央金吉瑪能讀,只管一路讀下去。不幸遇上壞小子,小姑娘的讀書生涯大概就此夭折:岩垛納穆是大學畢業生,央金吉瑪的父母和站長夫妻挺滿意。

李母又道:“鐘護士,有個事兒請你幫忙。幫我勸勸美麗,生了小囡竟犯上心病,非要給我孫女起名‘招弟’!他們又不是少數民族,頂天了生兩胎,難不成再懷上,照B~超是女孩就流了?作孽!對自己也不好,流來流去身體非搞垮,合家不得安!小明又是記者,要注意影響,別搞不好沒法調回廣南市!真是的,女孩有什麽不好?小明他妹事事省心,小明倒是打小就煩人BLaBLa……”

孫雪失笑——老李家不在意生男生女,孩子媽倒計較!難不成甄美人是正經想和李明過日子,沒打算将來赴廣南飛掉矮挫李?倒是可喜可賀。

女孩子不好摻和人家夫妻生幾個娃的事,再則有李明前女友那檔陰影,她對李明的愛愛很難看好,決定由母親挑重擔。

洗漱後,母子三只換了幹淨衣衫,隆重往月子房探看。

對“傾城妖姬”,某丫多少有點好奇,結果打眼一瞧,沒照片出色!倒不是照片做了修飾,這不是美人在坐月子嘛,衣着不大講究,體重略超标,長發油膩膩……不過如畫眉眼擺在那兒,聲音柔柔能勾魂,出了月子減減肥,又是妖姬一枚。

書顏童鞋頭回消受月子房氣味,兩只小胖爪毫無禮貌地捂鼻,把某丫心疼壞了,草草說了幾句場面話,很快扔下母親攜弟逃走。

對只知呼呼睡的奶娃,顏包子很有意見,一出門便唬着臉宣布:“李招弟不理我,不要她做女盆友!”

孫雪舉雙手雙腳贊成,教唆:“以後誰纏你,告訴她要滿法定婚齡才考慮。”

時間一晃到了傍晚,李明帶着兩個實習記者回來了,大呼小叫“媳婦”,把睡的正香的三位客人吵醒。

孫雪從窗口往外一瞧,驚的兩眼鼓凸:李明筒子瘦下來了!

這回不光是娃娃臉拉長,整個人瘦成條形。哇擦,愛愛的力量太偉大了!依稀宣布結婚時還是圓潤的,她曾想過是不是施展減肥神功幫一下李明,又想減下來也是矮挫貨,再說人家自己都沒申請,還是別去戳李大記者的肺管子為妙。

一時李母來喚吃飯,孫雪打聽李明的減肥秘訣。

李母唏噓:“莫說他,我都瘦了二十多斤!吃不好啊!”

??孫雪使勁回憶先前吃的面條,不難吃嘛……呃,好像是速食面。但李明戀愛那會怎麽沒瘦下來?莫非真的是閃電戀,未及瘦身已有娃?好個渣男!

小餐廳菜已上桌,一色奘菜盡是肉食,燒烤剪炸香味撲鼻。

孫雪未嘗先開誇,吉瑪小廚娘喜的一張俏臉越發紅撲撲。

李明敲着碗致歡迎辭:“有朋萬裏來相會,淚飛頓做傾盆酒!吉瑪倒酒!”

鐘靓靓忙攔:“我不會喝酒,阿雪也不會,未成年呢。”

衆人皆不依,說酒是高原必需品,不喝才有礙健康。末了連小書顏也就着李明的酒碗喝了一口青稞酒,嗆的淚花花。

飲罷品菜……啊啊啊!肉質粗到磨嗓,與北方大草原出品的牛羊肉沒法比,不怪西戎發展不起來,北方畜肉美味,交通還便利。

說起來這是自然環境造成的,孫雪估計牲畜皮毛也不怎樣。一問,果然只能本地消費,省ZF指望興戎打開廣闊銷路創造奇跡。

李明深知不可能,忽悠孫雪引進“優良品種”開創畜牧新時代。

孫雪懶理他,柑橘移地還變種,何況動物?如果引種就能解決問題,能拖到現在?

書顏包子嗓嫩不肯吃肉,鐘靓靓只好用菜汁給他拌飯。大米是內地運來的,和廣南吃的米差不多。青稞做的糌粑也不錯,面磨的很細,鹹甜皆有。

孫雪誇贊:“純天然,營養不錯,和咱們那兒化肥、激素催養的不可同日而語。”

李母搖頭:“激素不激素,人都喜歡好吃的。”說着話橫了李明一眼以示不滿:你說你關系那麽多,給媳婦在廣南找個工作有什麽難?壞小子竟将媳婦的肚子先弄大,坐胎不穩走不了,吓的她苦巴巴上高原照應兒媳。所幸她年過半百退休了有空閑,如果早兩年,由着P不懂的小夫妻折騰,寶貝孫女還不知能不能平安來到這世上。

兩位實習記者剛從青奘大學新聞系畢業,去過內地,一疊聲附和李母,把內地的飲食誇成花,鼓勵央金吉瑪挺進內地,說憑她的手藝用內地食材,能成特級廚師。

神侃間孫雪獲知,青奘記者站向來留不住人(或者說西戎留不住人),這兩位或許在實習期結束前就會跳槽。誰讓記者接觸的人多?一個個找到機會便趁年輕往內地跑。站長普拉巴幹的時間破紀錄,長達五年,是《廣南晚報》從青奘電臺挖來的本地人。

普拉巴正當采編人員的黃金年紀,草齡三十四,想挖走他的本地媒體及別的單位多着。李明來自總部,挂了副站長頭銜,随時可能變成站長:普拉巴一跳槽,肯定由他頂上,除非他能搶在這之前調走。李母為此天天唠叨,要知道當上站長沒那麽容易調回內地。

央金吉瑪恰是五年前到青奘市的,牧民家的姑娘小小年紀便幫手幹活,她又勤快,看到記者站有雜事便搶着做,很快榮任廚娘。

孫雪不厚道地腹诽:什麽普拉巴太太喜愛吉瑪、留小姑娘在青奘“讀書”,肯定是站長大人替記者站逮個小保姆。

幾位內地人因嗓子細,沒吃幾口菜,桌上菜被當地小夥子和吉瑪包圓了。

于是孫雪又暗自編排:選擇是雙向性的,央金吉瑪願意當廚娘,說不定和肚子有關,半大孩子吃窮老子,在記者站可以敞開肚皮吃。

仿佛佐證她的看法,吉瑪吃飽,摸摸肚皮便起身告辭,把洗碗的活留給李母。

岩垛納穆P颠颠送佳人,一唱一和的情歌聲從院子飄向長街。

鐘靓靓估計女兒與整餐飯都在打機鋒的李明要“談生意”,拉着小包子回房休息。

兩位實習記者識眼色,茶都沒喝便回了自己房間。

李明泡的是普餌茶,這種茶耐放,越陳越好,總部發了兩大箱,能喝幾年。

孫雪呷口茶,直截了當道:“我覺得搞個小型種植園可以考慮,高原種不出水果樹,咱們可以大棚培植草黴類草本水果,成本有限,不愁銷路。”

李明搖頭:“高原啊!恐怕成本比你估計的高多了,岩垛納穆做了個預算,明天讓他給你看看。畜牧是高原本業,牲畜有興戎包圓,穩賺不賠。”

孫雪似笑非笑道:“那哥們是畜醫,對畜牧業感情深厚能理解。話說畜醫也會做成本預算嗎?多面手啊!”

李明一臉神氣道:“這有什麽難?我是事太多,不然我自己做了。岩垛納穆在他二舅手下也沒做本行,派他搞銷售。他一直是萬金油、呃,這兒的孩子和內地不同,少有家裏倒了油瓶不扶只管埋頭讀書的,都會幫着幹活,等同半工半讀。所以岩垛納穆筒子不能算只工作了一年,而是幹了十多年。”

孫雪随口感嘆:“窮地方的孩子能幹,苦水中泡大。”

李明笑道:“不能這麽說,人家好歹算富二代!就是正宗牧民,生活也不差。西戎的牧民活的很自在,天生地養。就拿吃飯睡覺來說,他們不存在一日三餐、夜裏安歇之說,是餓了吃、困了睡,才不管白天黑夜,悠閑的叫人嫉妒,也就青奘市和現代節奏搭些邊。這裏的人很難适應內地生活,少有往內地跑的。只有接受了現代觀念,富有闖蕩精神的大學畢業生才有那心思。”

孫雪道:“岩垛納穆不也是大學生?”

李明辯駁:“大專!他愛的姑娘在高原,不會走。他不想在他二舅那兒混日子,也是因為央金吉瑪。牧民自在慣了,不習慣現代化企業管理,大多是一家或幾家關系好的在一塊放牧。他二舅能做大,和家族、親族人口多有直接關系。有幾家這麽多人口?像吉瑪家,只有父母兄嫂,加上她剛會走路的小外甥,需要岩垛納穆充當勞力。”

孫雪納悶:“即如此,要我們投什麽資?”

李明手一揮:“草場啊!好的草場要交點租金,意思意思。正因為很便宜,私底下肯定要送些禮走走門路。我可以幫他們走門路,送禮你也搭把手吧,要不了多少錢。加上獸藥帳篷牧欄……這些岩垛納穆都做了預算,真心不高!看看哈,孫大Boss。”

那請問收益在何處、利潤幾成?孫雪明智地沒追問——反駁意味着感興趣,淡然以對才是王道,反正看看資料不用掏腰包。

李明抱拳道:“親奈滴,給點心思,哥絕對不會害你打水漂。岩垛納穆特地請了假,央金吉瑪正好放暑假,等你們參加完興戎剪彩,讓他們陪着轉轉,去看看豐美的草場、壯麗的山川,即來了好好考察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本炮灰對牧民生活不熟,道聽途說的。一個畫畫的朋友從青海回來,可勁吹噓……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