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另易新主

午膳過後,本該小憩的皇帝躺在自己的龍榻上,閉了眼,卻遲遲入不了夢,他動了動嘴皮子,對着搖扇的人:“貴妃的事算是了了,流施也騰的出手去靜修容那邊了。”

這話一出,搖扇的力道越發大了些,新初閉着眼什麽都沒說,享得倒是很樂意,耳邊此時傳來動靜:“修容娘娘能肯嗎?”

“塞個人在那兒沒多大問題,估摸着靜修容正無趣着,流施年輕小姑娘,和她的脾氣應該合得來。”

劉何邑聽着這才放下心來,他老早覺着劉施在徐貴妃那兒受委屈的了,能早點離就趕緊離,省得日後劉施在那遭罪。可回頭心疼起來,才離了一處,又得去另一處忙活,沒得個安閑,聽說她那日手臂都被抓流血了,臨的沒睡過幾個安穩覺,她在那些地方受人差使受人氣,而他在這兒安安穩穩地伺候主子,翻來覆去想總是愧疚,巴不得自己去替劉施受這些罪。

于是他又問:“修容娘娘那兒陛下還沒去知會一聲呢,不要緊麽?”

像是沒什麽閑心扯下去了,胡新初問他:“擔心那麽多?”

“奴才知罪。”之後何邑噤了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眼一睜,新初目光游蕩不知所見為何物,唯有耳裏的處處蛙鳴,鼻中百花将謝的香氣,掐着時間也差不多了,他深吸一口氣,悠悠說:“去替朕關照關照弦月宮的許昭儀,曠這麽久了,也該用用了。”

“奴才明白了。”

月挂重霄,鸾舞宮多了個小皇子,就添了十分熱鬧,人一多起來就熱乎,正殿更是熱得不行,人來人往的,劉施真想回去自己那太醫院裏偏僻處去,不行的話,去她在鸾舞宮裏的屋子也行,少有人,清涼些,而她如今只能站在奶娘身後,眼皮子不停打架着。

座上是徐貴妃和胡新初聊着話兒,她白天可沒怎麽睡,如今卻要直挺挺立奶娘後不能瞌睡,誰讓徐貴妃和他一直朝她的方向看呢!

“靜修容那邊缺把手,朕只好從愛妃這兒把流施給讨走了。”

這麽那麽快就要把那賤丫頭調走?她還沒來得及教訓流施呢!徐貴妃詫異問道:“怎的這麽急?臣妾還未出月子呢,靜妹妹可是得了什麽厲害的病症?”

“她啊?愛妃又不是不知,整日蹦跳不已,病症哪會找上她?”新初笑眯眯望着徐貴妃,很得意似的,“不過是和愛妃同喜罷了。”

“陛下是什麽意思……臣妾不明白……”

“愛妃也是過來人,剛開始都是難受,朕就讓流施去照看照看,反正她也有了經驗。”提到劉施,新初眼睛又往奶娘身後探一探,見她又被他的目光震抖擻了幾分,嘴角也露了暖意。

“如此說……還要恭賀陛下,恭賀靜妹妹了……”徐貴妃強展笑顏,摸不着頭腦來了,他送這賤丫頭來她這兒個把月,是為了時刻能探這賤人?還是為了那瘋瘋癫癫的靜修容呢?揣測起聖意來,左想右想,只明白,她怎樣都沒被他放在心上!

“那流施明日就搬去尋樂宮,朕才好對靜修容放心。”

“那就等靜妹妹那邊差人來接了,不然臣妾還得多留流太醫在身邊說說話。”

胡新初斂了眼底的精光,擺出笑面虎的模樣:“珍惜點,也好。”

第二日大早,徐貴妃才起身洗漱完,尋樂宮就派姑姑過來接劉施,劉施昨個兒夜裏就收拾好東西了,聽人已經來接了,半是擔憂半是欣喜。

喜的是就要離徐貴妃遠遠的了,憂的不知新主子怎麽樣,會不會是比徐貴妃更難纏的角色,因而人姑姑找上她時,劉施面沉如水,做得滴水不漏。

來接人的李姑姑瞧着劉施那作态,還算是滿意的,年紀輕做事還算穩妥,只是看起來不怎麽活潑,只怕靜修容不喜歡呢……但她覺得,這小女醫不惹事就好,不然在尋樂宮,一晚都呆不下去的。

一直等到徐貴妃用膳後,李姑姑才敢上前開口:“想必陛下也是同貴妃娘娘提及過的,奴婢此次來,就是來帶走流太醫的。”

徐貴妃懷裏抱着小皇子,小心地颠着不讓他哭,像是沒聽見李姑姑說什麽,晃了好幾圈才擡頭:“這麽早就去做什麽,去了也不在,靜妹妹不用去給皇後娘娘和太後請安嗎?”

“皇後娘娘和太後一視同仁,得知喜訊後,免了修容娘娘的請安。”

徐貴妃未畫的淡眉跳了下,岔開話:“靜妹妹醒了嗎這會兒?”

“謝貴妃娘娘挂心,修容娘娘向來早醒,早就等着流太醫過去了。”

站在一側的劉施擡頭看了眼徐貴妃,又低下頭去,素淨面龐上沒什麽顏色,徐貴妃也知道她的小動作,笑而不語。

幾人默默了一會兒,徐貴妃想着用個由頭把人先給扣下,要先給靜修容個下馬威看看,話醞釀好後才要出口,懷裏的孩子像是讀懂她的心思一般,忽地扁嘴號啕起來,徐貴妃一慌神,心疼地不停哄着搖着兒子,可孩子就是不依不饒,哭得她都想落淚了。懷裏的小祖宗盡會折騰她,她還有什麽心情去折騰別人呢,于是忙中出聲:“算了,人本宮也不留了,就随李姑姑去吧,小皇子才出世不久,本宮騰不出空來,李姑姑記得替本宮向靜妹妹問好。”

“奴婢遵命。”李姑姑行過禮,退到一旁等劉施。

終是要走了,劉施深吸了口氣,緩緩拜倒:“流施告退,謝娘娘幾月照拂。”

“你能記着,就是本宮的福分。”

徐貴妃冷不丁地冒出這麽一句話,惹得劉施和李姑姑都擡起頭來,兩人又同時低下去,再拜一禮,雙雙退離鸾舞宮。

去尋樂宮的路還長着呢,李姑姑耐不住一路無趣,就先打聽起劉施來,無非是問問來宮中做着什麽差事,見過什麽人,問起為什麽在徐貴妃手下做事時,劉施則是一臉無奈:“陛下吩咐我過來,把脈後就讓我留在鸾舞宮,待到徐貴妃生子後又召我去尋樂宮,估摸是想把我練成禦用穩婆吧。”

“醫者,救死扶傷之職,囿于此處,不知是幸或不幸。”

劉施輕笑出來,眼神缥缈許多:“只要能算得上救人,于我來說都是一樣,無論是醫術,還是其他。”

聽來還是有自己的主見的,李姑姑放心不少,點頭慈笑:“真是不錯。”

劉施見李姑姑溫柔以待的,也就大膽起來,在她背後小聲問道:“靜修容……修容娘娘很文靜嗎?”

李姑姑這會兒真笑出聲來了,忙捂住嘴,眼梢眉梢都是笑意,回過頭來看她好奇的模樣,說“這個?你見了就自會明白。”

這說了等同于沒說啊!不過據劉施的觀察,估計這靜修容應該不是……不是特別文靜的人,難道她很嚴肅?跟個孤老頭似的?一路上擒着這問題,劉施就不停地在腦子裏尋思出各種靜修容的形象,越想越是彪悍,仿佛靜修容就真是個臉拉得老長老長,眼放兇光的深宮老嬷……

在劉施還淪陷在奇幻的臆想中時,兩人已經來到了尋樂宮,她趕忙低下頭,怕待會因沒禮數而被責罵,跟着李姑姑邁過紅檻,聽着李姑姑禀報:“修容娘娘,人我給您帶來了。”

前頭熱鬧得很,方才還嘻嘻笑笑,聽着人來了才收斂了些,靜下來的那一刻,有個脆聲響起:“身後那姑娘,走前上來。”

劉施往前大邁開一步,不敢擡頭,只顧行禮:“臣流施參見修容娘娘……”

“哎哎你別跪啊,本宮都看不見了!”

劉施彎了一半的腿聽到命令又給直了起來,站定在那兒,只覺身上有目光掃來掃去,哪哪都覺得瘆人。

過會兒,那聲音又響起來了,聽起來像氣急敗壞的:“李姑姑,你沒事給我找什麽奶娘啊,這孩子還沒生出來急什麽急啊!”不過劉施總覺着,這話不僅怪,還有幾分嬌嗔的意味在其中。

不對!怎麽說起了奶娘?劉施小心翼翼地擡頭,往前那麽一張望,跟前盤坐着的是名少女……年紀大致比她略長些,小巧的鵝蛋臉有着靈動的五官,被那美人嫌棄地瞥了一眼,于是劉施移開了目光。

李姑姑淡淡應答:“娘娘,這是女醫。”

“什麽?!女醫?”鵝蛋臉的美人直勾勾盯着劉施的胸口,又低頭觑了觑自己的,手上還不停畫着圈比劃,“那麽大……那麽小!”

幾番比對過後,終于确認李姑姑口裏的女醫,某個優勢比自己的明顯之後,頓時就不淡定了:“你這裏找的哪是女醫啊?胸脯比我這懷了孩子的都大!這是奶娘啊奶娘!”

李姑姑來回都觑了,心裏暗自比較了下,點頭應道:“主子,那是你沒胸。”

作者有話要說: 逗比娘娘已上線,中秋快樂,還有廈門小夥伴挺住!

大家所期盼的中秋

胡新初:攜着後宮衆佳麗在湖邊賞月,從陰晴圓缺暢談到詩詞歌賦嗎?

并不!

他要讓心上人光明正大站到他身側,讓他摟着她共倚在欄杆上,喁喁私語,身後衆人去豔慕。就是放肆秀恩愛得到各種羨慕嫉妒恨!

劉何邑:他只想同他可愛的堂妹坐在小院子裏頭品茶飲酒,望望比往年每個月亮都圓美的中秋月,配上禦膳房小許子特供的精致小月餅,再來一壺茶,和小堂妹談談人生。

劉施:表示沒啥可看的還沒月餅好吃……

靜修容:和自己的孩子們在皇宮裏最高的宮殿屋頂上排排坐,掰着月餅共吃,同孩子聊聊傻嫦娥和呆吳剛的故事,順便……在上頭大喊“抓刺客”,看一群蠢貨團團出動。

皇後:坐在馬背上,夜色無邊,馬兒低首啃着溪邊青翠的嫩草,自己則同心上人相視一笑,并肩賞月。

莫今棄:站在覃城最高的塔頂上,懷裏摟着那個她,迎着狂風而屹立不倒,枝葉簌簌,她被他裹在懷裏,看星星看月亮,擡手就能觸到他能給的遼闊星辰。下暴雨的話,那就一起淋濕得風寒吧……

(好像只有莫小哥的中秋遇上了臺風……)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