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章

史如風翻身下馬,與辛六娘兩人一先一後走到上官逸陽面前。

史如風拱手道:“上官家主!”側過頭又見到了呂天一,他笑道:“呂大少爺也來了。”

呂天一微一點頭。

上官逸陽道:“史如風史莊主?你我二人認識麽?”

史如風笑道:“即便從前不認識,現下也認識了。”

上官逸陽眼角餘光瞥向辛六娘,他很想問問她:你是不是我六姐?你怎麽會到史家莊來的?洛哥去哪兒了?他猶豫着,就要問出口。

木槿右手藏在他身後,輕輕拽着他衣衫,示意他什麽也不要問,什麽也不要說。

史如風看向木槿,又道:“久聞程女俠劍法卓絕,想不到還是個絕世佳人。”

木槿笑道:“史莊主手眼通天,即便不曾親眼見過我夫婦二人,恐怕……也該見過畫像?”

史如風笑着點了點頭,暗道程木槿果然是個厲害角色。他側轉過身,伸手做請。

“史莊主。”上官逸陽卻不肯就範:“有些話,未入莊前,我們該說個明白。”

史如風劍眉輕挑,問道:“上官家主想說什麽?”

上官逸陽直言問道:“是你派人抓了我兒子?”

史如風微躬身道:“史某不敢。”

木槿掏出那張信紙,展了開來,展在史如風眼前,問道:“這封信難道不是史莊主所寫?”

史如風瞟了一眼那信紙,道:“史某是個男人,這字跡未免也太過清秀了。”

木槿秀眉輕蹙。

史如風又道:“這是舍妹的字跡。可舍妹現下并不在莊中。三位若是想等舍妹回來,還是要随史某進莊。”

上官逸陽與木槿二人四目相對。

呂天一擡起右手,捂住嘴,打了個哈欠,道:“既然史莊主一番好意,咱們就不要推拒。何況……”他微轉過頭,看了那片‘爛樹林’一眼,又道:“進來不易,總不好再原路走出去。”

史如風道:“還是呂大少爺爽快!”

史如風和呂天一走在最先,辛六娘跟在史如風身邊,上官逸陽和木槿二人走在後面。

只聽呂天一道:“我早不是什麽大少爺了。”

史如風道:“叫呂公子總不會錯。”

呂天一含着笑點了點頭,随即問道:“我的人,被你扣下了?”

史如風道:“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呂天一哼笑一聲,不再多說。

史如風又道:“若是誤闖進我這五行陣中,走不出來,也怪不得我罷。”

呂天一微微一愣,不得不點了點頭。

史如風低首一笑,道:“不過……那人既然是呂公子府上的,晚些時候,我派人找了他出來,再送回府上就是。”

呂天一拱手道:“如此,有勞。”

史家莊不大,勝在山環水抱,風景絕佳。比起安陽,比起蘇城,這更南的南面四季常青,別有一番滋味。

高高大大的榕樹直聳入雲,呂天一拍着粗壯的樹幹,道:“我家中怎麽就養不出這樣的古樹。”

史如風但笑不語,将三人引入花廳。

仆人奉了茶後,躬身退下。

上官逸陽端起茶杯,又放下,道:“史莊主,不知令妹幾時能回到莊上?”

“舍妹性子野,幾時能回,我也并不清楚。”

上官逸陽輕哼一聲,問道:“強擄人家孩子這樣的大事,莊主也不清楚麽?”

史如風稍有猶豫,道:“既然三位已經進莊,史某也沒有必要再瞞下去。上官家小少爺被我妹妹擄走是真。可是,路上,那位姑娘帶着你家小少爺逃走了。”

史如風的目光中有一抹難以置信:“想不到,這世上還能有人從如玉的手下逃走。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帶着個奶娃娃。”

木槿那顆心終于真真正正放了下來,她溫柔一笑,望向史如風,道:“我家白姐姐雖然手無縛雞之力,卻是個絕頂聰明的人。”

史如風卻道:“恐怕是我那妹子太過大意了。又或者,是她心思未全在你兒子身上。”

木槿微微一怔,未置可否。她總覺着,史如風這句話是話中有話。

“六娘!”史如風朝着裏間高聲一喚。

辛六娘已換了一件新衫,斜斜靠在門板上,懷抱雙臂,道:“史爺有事吩咐?”那嬌俏的聲音一如往昔。

史如風看着辛六娘,目光中滿是柔情:“幾位貴客怕是要在咱們莊上待些日子,客房可備好了?”

辛六娘走了出來,側身坐在史如風腿上,右臂環住他脖頸,左手食指輕點他鼻尖,道:“闖進你那五行陣的是貴客?史如風你是在逗我麽?”

“乖!”史如風竟也摟住辛六娘的纖纖細腰,旁若無人一般:“安頓好他們三個,晚上你想喝什麽,爺就陪你喝什麽。”

上官逸陽右手緊握成拳,目光中滿是寒意。

木槿怕他胡來,左手緊緊握在他右腕上。

漆黑的夜。

将入冬,南方的夜比北方要難過一些。

上官逸陽與木槿所住的那間客房裏,盈滿了藍色的光。

上官逸陽披着披風坐在圓桌旁,屋子裏很冷,他的心更冷。

他已沒有心思去想,史如風請他到史家莊來到底是為了什麽?

他滿腦子都是辛六娘嘴角那抹妖嬈的笑,是她側身坐在史如風腿上,史如風攬着她腰的龌/龊情景。

良久良久,上官逸陽長長嘆了口氣。

“逸陽。”木槿坐到他身邊,握住他冰塊一樣涼的手,道:“你又不聽話。”

上官逸陽道:“我不想被人監視。”

木槿道:“六姐和洛哥不會想見到你這個樣子。”

“她是六姐麽?”上官逸陽冷哼一聲,苦笑道:“除了洛哥外,六姐不會對別的男人投懷送抱!她不是六姐!”

“不要武斷。”木槿的目光中滿是堅定:“你比我更加了解六姐。你也知道,六姐這輩子只喜歡洛哥一個人。你想沒想過,如果那個人是六姐,她為什麽要跟在史如風身邊?”

上官逸陽原本緊鎖的眉頭蹙的更緊了:“你是說,她被逼無奈?”

木槿道:“你總該相信,她有苦衷。我想……”

“是為了洛哥?”上官逸陽的一顆心突然定了下來,聰明人只要心靜下來,許多事情便能捋的清清楚楚。

木槿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只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她溫柔地笑着,道:“無論如何,我們該找機會單獨見一見六姐。避開史如風。”

“上官逸陽!”窗子猛地被打開,又突然被關上。辛六娘就這樣站在上官逸陽和木槿面前。

室內的藍光漸漸消散,又被粉光盈滿,辛六娘靠在圓桌上,自行倒了一杯酒,握在手裏。

“你真的是我六姐?”上官逸陽心中仍有疑惑。

辛六娘冷哼一聲,道:“臭小子!六姐白白救了你,白白浪費了我苦修多年的真元。”

再沒有疑惑,可上官逸陽的眉心仍舊緊緊鎖着:“你本該在安陽。”

“誰說不是呢?”辛六娘坐了下來,喝下一口酒:“我本該在安陽,本該混跡在一堆男人中間,給那個姓洛的掙銀子!”

上官逸陽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辛六娘長長嘆了一口氣,秀眉緊鎖,眼睛有些紅,她說:“那個姓洛的不見了!”

木槿道:“呂天一說,前陣子有個人夜探史家莊,後來音信全無……”

辛六娘輕輕點了點頭:“音信全無的那個人,是洛雲栖。”

上官逸陽問道:“洛哥怎麽會到史家莊來?難道史如風和史如玉是……”他突然住了口,他相信,他想到的事,木槿和六姐也一定想到了。

辛六娘道:“我沒有那個心思想那麽多事。我只想知道,洛雲栖到底被他們關在哪兒。”

上官逸陽問:“所以,你不惜委身史如風?”

“委身?”辛六娘叉着雙臂,道:“史如風那副鬼樣子值得你六姐我委身?上官逸陽你未免也太小看你六姐了。”

上官逸陽拱手道:“逸陽知錯。”

辛六娘冷哼一聲:“你們男人見了美色便如丢了魂兒一般,那個史如風更是色中惡魔。請他入局,并不難。只可惜……”

上官逸陽道:“精明如六姐,也套不出他的話?”

辛六娘點了點頭。史家銀庫的鑰匙已握在她手裏,可那個失蹤人的下落,她卻無論如何也打探不出。

上官逸陽站起身來,背對着木槿和辛六娘,緩緩道:“洛哥精通五行八卦,尋常的陣法困不住他。所以,他一定沒有被困在那個爛樹林陣裏。”

辛六娘不反對,也并不認同。現在她不能下任何否定的結論,在找到洛雲栖之前,她不能随随便便放棄任何一條路。

上官逸陽轉過身來,看着辛六娘,道:“有沒有可能,他不在史家莊。我的意思是,史如風把他送到別的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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