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看到你了，不用躲
“靠！老娘我都洗了半個月澡了今天才發現浴室的玻璃原來在外面是看得到的，我一直都不拉上百葉窗簾，他奶奶的，我的胴體豈不是被對面男生樓的那幫野狼都看光了？”莊曉只穿着內衣褲披頭散發奔出浴室。
黃毛毛笑得很猥瑣：“嘿嘿，村長你太落後了竟然現在才知道，老子天天趴在陽臺上用望遠鏡看男生樓的浴室，我早就知道那茶色玻璃是不靠譜的。”
“為毛沒有人告訴我？為毛？為毛？”莊曉還在糾結地用頭撞床板。
龐小波看不下去：“村長，就你那胸，平得刷層油漆能當鏡子照，那些男生就是大白天開燈瞅着都費勁，何況浴室裏水汽朦胧，你當他們是千裏眼加放大鏡啊！”
莊曉一聽就不幹了，站起來仰頭悲憤地說：“胸平怎麽了？胸平怎麽了？再平的胸那也是胸，俺擠擠還是有溝的。”
“是是是，人家的是小水溝，你那是阿裏亞納海溝，都能在裏頭開航空母艦了。”
莊曉五指握成爪嗷嗷叫着突襲龐小波的胸前，随即羨慕妒忌地說：“媽的你這也能叫小波？你應該改名為龐大波，大波大波大波…..”
對于寝室裏的吵鬧韓貞靈充耳不聞，她縮在被單裏努力鑽研手機，到目前為止她只會接聽電話發短信，其他功能都還不會用。
早上上課前班裏女生正在瞎聊，聊着聊着話題又輾轉到了方奕辰的身上，莊曉說：“聽說計科學院那個很帥的方奕辰被校籃球隊收了，是不是真的啊？不是說校隊不收大一新生的嗎？”
龐小波扶了扶眼鏡：“是這樣沒錯，我有個老鄉學長也是校隊的，他說外國語學院的周茜茜經常在校隊集訓時去看他訓練，好像對他挺有意思的。據說兩人以前是同學，你們說會不會近水樓臺先得月？”
“切！對他有意思的人多了去了！我黃毛毛對他也很有意思啊。就周茜茜那妖精，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鳥。”
“對！我也覺得那周茜茜不怎麽樣，不就是長得好看一點成績好一點，可我們A大還缺成績好的學生嗎？再說我看她的屁股就不舒服，老是扭得那麽風騷。我覺得中文學院的那個程瑤瑤希望比較大，聽說又會彈鋼琴又會吹長笛，還在晚報上發表過幾篇文章，實打實的才女啊。雖說外貌比周茜茜差點，可長得也算是眉清目秀，方奕辰總不至于以貌取人吧。”
“就程瑤瑤一張大餅臉也算眉清目秀？那我還不得閉花羞月了？我倒是聽說一個大三師姐向他表白了，也不知道結果如何？”
“不是吧？！師姐比我們高兩屆啊，竟然也來老牛吃嫩草！太不要臉了吧。”
…….
韓貞靈聽着這些議論，眼神不由自主地飄到了窗外那棵高大的梧桐樹上。她想起了幾年前有個很紅的韓國男明星長得很帥，不管跟哪個女星傳緋聞，那個女明星都會遭到他的粉絲的攻擊。一個人站得太高，大家就習慣他的高高在上，覺得任何凡人都配不上他。
她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他們在一起，別人又會是如何議論她的？
上第一堂散打課韓貞靈就後悔了，五十個人的班裏就她一個女生，就連散打老師都驚奇地說她是幾年來第一個選修他的散打項目的女學生。
沒辦法也只能硬着頭皮趕鴨子上架。第一堂課，散打老師先是大大地侃了一頓大山，說自己曾經以一敵四從持刀歹徒手中救下被挾持的市民，後來還因為見義勇為上了人民日報，大家也只當他吹吹水配合着聽。後來老師表演了一套散打動作後，立即将班裏每個人都鎮住了，胖乎乎像企鵝一樣憨态可掬的老師每一個動作都标準得好像電影裏演的，舉手投足都帶着力度的美，動作敏捷，身體矯健，完全不像是四十多歲的人。
韓貞靈也激動了，要是能學到一點皮毛，說不定真的能防狼呢。
方奕辰因為學過跆拳道，被選為散打班的班長。第一堂課沒有教什麽新內容，先是拉着大家到操場上慢跑熱身，然後便是壓腿拉筋。
跑步時韓貞靈氣喘籲籲，畢竟是男生班，她使出吃奶的力氣還是落後了其他同學大半圈。她看着前面輕松的身影怨憤地想不是慢跑嗎？怎麽一個個都趕着去投胎似的狂奔？
感覺到有人跟在身後，韓貞靈回頭去看，方奕辰正看着她似笑非笑：“你打架時溜得挺快，怎麽跑起步來有氣無力？”
韓貞靈又氣又惱，她一直都認為自己算是個淑女的，可是在他面前她什麽形象都沒有了。方奕辰陪着她跑了一程就加大步伐跑在她前面，也不跑遠，似乎是在等她。她想了想還是提起精神跟着他跑，其他男生早跑完了三圈，席地而坐在樹蔭下看他們兩人的身影一前一後在跑道上移動。
跑完後回到集合地點，老師表揚了一把方奕辰說他剛上任就發揮了集體團結精神，積極主動地幫助班裏的落後分子。韓貞靈這個落後分子看他面無愧色地接受了老師的表揚，心裏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看着方奕辰，她又慶幸自己選對了項目，能多看他幾眼，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下課時有個男生擠過來對着韓貞靈瞧了又瞧說：“你就是傳說中的韓貞靈？”
傳中中的？韓貞靈囧了，她還沒有那麽出名吧？
方奕辰走過來将那男生往身後一推，警告地瞪他一眼，轉頭對她說：“管理學院的葉知暢，葉知心的孿生哥哥。”
葉知暢假裝谄媚地說：“久仰大名，久仰大名。”邊說還邊伸手要跟韓貞靈握手。
方奕辰眼疾手快将韓貞靈往自己身旁一扯離他遠點。
葉知暢無所謂地攤攤手，臉上還是笑得賊兮兮的，韓貞靈卻不争氣地被他笑得臉上浮起兩朵紅雲。
第一次社團活動時韓貞靈遇到了周茜茜，想到兩人從小在同一個少年宮學舞蹈，現在又都進了舞蹈社，從陳諾回來那一次之後兩人就沒有見過面，如今見到她就覺得心裏很高興。
韓貞靈興奮地跑過去跟正和幾個男生說話的周茜茜打招呼，卻發現她的回應有點冷淡，一時有點摸不着頭腦。後來有幾次走在校園裏兩人相遇也是打個招呼就走，周茜茜總是行色匆匆不作停留，幾次下來韓貞靈感覺到周茜茜似乎不是很想見到她，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麽。
“精英杯”籃球賽在秋日中拉開了序幕，韓貞靈對籃球是不太感興趣的，但拗不過黃毛毛的軟磨硬泡也陪着去看了。雖然她們班男多女少，但就整個學院來說，還是絕對的陽盛陰衰，她所在的食品學院和外國語學院就因為男少女多，在這場雄性争霸賽上輸得很慘，總共十個學院，連八強都進不了，被打得落花流水，根本沒看頭。
第二天黃毛毛又鬧着要去看籃球賽，韓貞靈奇怪地說本學院才第一場不是已經被淘汰了嗎？黃毛毛激動得上蹿下跳：“你真以為我是給我們學院那幫三等殘廢加油？我是在看帥哥，你還記得計科學院那個極品沒有？尼瑪的場下是牛郎，上場跟吃了興奮劑似的，下手又準又狠，這男人一看就是個攻，絕對的強攻，太對老子胃口了！”
聽到她提牛郎，再想到方奕辰，韓貞靈心裏笑噴了。剛好莊曉提着褲頭從廁所裏奔出來，黃毛毛上前一把拽着她說：“一起一起，都跟姐去瞻仰一下俺男人的風采。”
韓貞靈囧了，還未等她說話，黃毛毛又順手将剛走進寝室的龐小波也捎上了。
到了體育館才發現裏面氣氛很火爆，男生的起哄喝彩聲，女生的尖叫聲不絕于耳。根本找不到座位，黃毛毛拽着三個室友非常勇猛地在人群裏鑽，招來叫罵聲無數後總算鑽入了包圍圈。
韓貞靈看了看比分牌，是計科學院和藝術學院正在争四強，目前比分計科學院領先。
球賽進行得如火如荼，黃毛毛嚎叫的聲音力壓計科學院和藝術學院的女生，頗有點傲視群雄的味道，招來白眼球無數。
記不清看過方奕辰打過多少次球了，這一次對于韓貞靈來說并沒有什麽特別，他的實力她是清楚的，計科學院整體也不弱，打起來還算輕松。在黃毛毛的嗷嗷叫和室友的尖叫中她只是很淡定地坐着，目光一如既往地追随着他。
沒過多久，中場休息的哨聲響起，藝術學院略微領先，莊曉和龐小波興奮地向左右打聽方奕辰的情況，黃毛毛一直在爆粗口罵裁判眼睛瞎了，竟然對計科學院罰球。
聽到黃毛毛越罵越不堪入耳，領教過她的猥瑣功力的韓貞靈扯了扯她的衣擺正想提醒她适可而止時，黃毛毛突然暴跳起來，指着場下一個女生大叫：“那騷貨是誰？竟敢觊觎我的男人？”
韓貞靈轉頭去看，看到周茜茜拿着一瓶水一條毛巾輕盈地跑到方奕辰面前擡頭對他說着什麽，旁邊的男生起哄着推了推方奕辰。
有人大叫着那是外國語學院的院花。從韓貞靈的角度看去，背對着方奕辰的她看不到他是什麽表情，只看到周茜茜含羞帶怯，看着他的翦水秋瞳盈盈欲訴。
看到他接過周茜茜遞過來的水，韓貞靈的心頓時揪起來了，手指無意識地揪緊了衣服的下角。整個場子一下子安靜下來，大家眼神複雜地看着這對外表出色的金童玉女，猜想着下一步方奕辰會做什麽反應。
方奕辰巧妙地避開周茜茜遞過來的毛巾，用護腕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将水丢給身後的隊友，對周茜茜：“謝謝！還有沒有？大家都渴了。”
人群裏一陣詭異的沉默。周茜茜的臉色有點僵冷，背脊挺得很直。
雖然聽不到他們說什麽，但看到周茜茜的表情，這一刻韓貞靈感覺自己很不厚道地爽歪歪了。
黃毛毛幸災樂禍地說：“哈哈，瞧這娘們那一臉被爆菊花的表情，真是太搞笑了。”她的聲音很大，在寂靜的場子裏很突兀，引得很多人往這邊看。周茜茜被她的話氣得眼眶泛紅，在幾個男生的護送下拂袖而去。
韓貞靈看到方奕辰的眼光也看向這邊，條件反射地往莊曉的身後一躲，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她。
過了一會兒感覺到手機在兜裏震動，她出來一看，短信裏寫着：看到你了，不用躲。
她忍不住笑了，心裏湧起一陣莫名的甜蜜，回複了過去：累不累？
一擡頭，發現三個室友都瞪着她看，龐小波奇怪地問：“四姑娘你幹嘛對着手機笑得這麽□□？”
“我也覺得，這表情怎麽看怎麽覺得正在經歷□□疊起啊！”黃毛毛虛摸着下巴做出一副撫胡須的樣子。
生怕她再說出什麽驚人的話，韓貞靈趕緊将手機往口袋裏一塞，正襟危坐假裝認真地看球賽。
下半場方奕辰上場不多，黃毛毛幾個人失望得直嚷，韓貞靈樂得躲在一旁和他發短信。
球賽的最後結果如何韓貞靈根本不知道，她全部的心思都被最後一條短信擄去了：七點一起去清荷園吃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