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3【修】

千手扉間覺得十分頭疼。

兄長千手柱間身為一族之長,那是妥妥的要和外族聯姻的。不管他喜不喜歡,他都會娶上一位友族的公主。不是姓漩渦,就是姓猿飛。再不濟,那也是千手一族族內的姑娘。現在柱間竟然在外邊偷偷藏了一個女人,這讓扉間這個做弟弟的也有些尴尬。

小時候的柱間還只是打打水漂、掏掏鳥蛋,少年時代則是酗酒賭博,賭到褲子都不剩,被父親從村子裏的賭坊中抓回來;而現在,則幹脆玩起了金屋藏嬌這一套。

怎麽他大哥看起來土裏土氣的,結果什麽都會玩?

因為柱間是個很好猜、耿直到有些單純的人,扉間向來不吝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那些接近柱間的人——比如宇智波斑,又比如現在這個女人。他認為,接近柱間的女人必然是別有所謀。

不就是因為柱間看上去很傻白甜嗎?!

短短一個下午,扉間就考慮了無數可能,比如那女人只是為了騙點錢,又比如那女人是外族的間諜,再比如那個女人是大名安插的眼線。

他詳細詢問了柱間救下那個女人時的情況,斟酌再三,還是決定親自去看一眼。在必要的情況下,他就直接替柱間做決定,手起刀落,解決煩惱。

當年柱間和宇智波斑偷偷好上(不是)的時候,扉間和父親就是這麽做的。

誰讓柱間沒千手權呢。

但是,對于千手扉間來說,“親自去看一眼那個女人”可能是他人生中最錯誤的一個決定。

千手柱間還算有良知,對得起自己背後偌大一族,沒有鋪張奢靡地把佐藤泉供起來,只是把她安置在一個簡陋狹隘的小屋裏。那屋子面朝山野,正對坡道,遠遠能眺望到一線村莊,位置有些荒僻。

扉間看到佐藤泉的時候,這個據說“可憐無比、沒有去處”的姑娘,正坐在小矮凳上,陪着兩個中年婦女摘豆角。她顯然不習慣做這種手工活,動作笨拙無比。

初夏的陽光已經有些曬了,佐藤泉的額頭亮晶晶的。她掰斷一截截的豆角,堆在腳邊的籮筐裏。雖然掰的手勁和姿勢都奇奇怪怪的,不過好歹算完成了。那兩個中年婦女遞給她幾枚錢幣算作報酬,便拿起豆角下山了。

佐藤泉收好錢幣,便擡起了頭。那張臉一落入扉間的視野裏,他就在心底暗啧一聲——這下糟了,看看這家夥的長相,他那位傻大哥八成是已經被迷得神魂颠倒,不知道宇智波斑是誰了。

她确實美麗絕倫,有着讓路人為她停下腳步駐足旁觀的魅力。單單是形容的美麗纖殊就算了,她還有優雅溫婉的氣度。就算穿着破破落落的男式舊衣,也遮不住那股渾然天成的高雅貴氣。

【這樣的女人,何至于淪落到現在的境地?】

佐藤泉看到一個穿着甚平的銀發男人站在路上。她不知道這個銀發男人是什麽時候來的,因為她完全沒聽到腳步聲,只覺得這個男人看起來來意不善。

他的頭發是細細碎碎的銀白色,膚色也很白,沒有一點曬印,跟村子裏的男人不一樣,像是貴族家的孩子。臉上有三道紅痕,左右頰各一劃,下巴上再一劃,不像疤痕,反像是胎記。這些紅色的紋路,讓他的面孔看起來有些兇巴巴的。

佐藤泉被他打量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便笑盈盈地朝他點了下頭,然後轉身躲回去。

千手扉間堵住她的去路,雙手橫疊,蹙着眉閃到了她的面前。他的速度真的只能用“閃”來形容,刷的一聲,就變成了一道殘影,下一秒就出現在了另一個位置。

佐藤泉微微一驚,後退一步,有禮地問:“請問有什麽事嗎?”

扉間的眉頭越來越緊。

他看着這個女人,只覺得眼睛都要被她的美色晃暈了。看她笑一下,都覺得四下無光。所幸,扉間是個對異性十分淡薄的人,對他來說,和女人相處還不如多研究幾卷忍法。所以他冷了冷思緒,對泉說:“我已經調查過你了。”

“……咦?”她有些茫然:“調查?……是那……不。沒什麽”

“調查”這個詞語,讓她有了微微的警覺。她試圖将心底的緊張掩蓋起來,但在這個男人的面前,似乎什麽都藏不住。她用手指撩一下耳邊的長發,微側過面頰,聲音軟軟地說:“……您調查了我什麽呢?”

這輕巧的一撩一轉,便展現出一股柔弱嬌媚的姿态來,好像在懇求着什麽。

扉間喉嚨裏的話就這樣硬生生地噎住了,紅色的眼眸斂起來,透着一股淺淡的殺意——因為她那別有用心的誘惑。

佐藤泉微微張開口,一副想要說什麽的模樣。扉間便沉默下來,等着她說話。可眼前這女人朝他笑一下,然後二話不說,轉身便跑。

佐藤泉挑錯了對手。

放眼整個五大國,論速度,千手扉間說自己第二,那可沒人敢稱自己第一。他那出神入化的時空間忍術,讓他可以在瞬間抵達十分遙遠的位置。

不過跑了七八分鐘,佐藤泉就在蟬鳴不休的山野裏被他追上了。一個不小心,她還被石子絆了一跤,摔坐下來,腳踝上割開了一道紅通通的口子。

“你跑什麽?”

千手扉間出現在了她的背後,幹脆地拽住了她的手腕,免得她再繼續跑。

四下綠幽幽的葉片晃悠着,一串一串的光落在鋪滿葉片的土上。她揉着自己的腳踝,還想掙紮着誘惑一下他,結果那銀發男人皺着眉,嫌棄地說:“美人計對我可沒有用,我和大哥不一樣,對女人沒有興趣。”

佐藤泉愣了。

習慣了靠自己的臉蛋獲得一切的佐藤泉,頭一次遇到這種狀況。她思索了一下,很誠實地說出了自己心底的真實想法:“我不想死。”

她的回答,讓扉間流露出不悅之色:“我什麽時候說過要殺死你?”

——他像是那種随便殺女人的人嗎?!

泉眨了眨眼睛,疑惑着說:“您不是……那位大名的……”

“不是。”扉間還是捏着她的手,說:“我是千手一族的忍者。我們的族長違抗族人的意願,接濟一個來歷不明的外族女子,這實在太不像話了。今天我就是來解決這件事的。”

“……咦。”

泉在心底淺淺地舒了一口氣。

一旦從緊張中松懈下來,她那容貌的魅力便又複蘇了。她又可以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一颦一蹙、一舉一動上,讓自己的每一個動作都顯露出恰到好處的誘人。

“您誤會柱間大人了。”她不掙紮了,模樣乖順柔軟:“其實,他只是在教習我忍術而已。柱間大人說,等我擁有自保能力後,便讓我自行離開。”

她的這句話,讓扉間心底郁結的怒氣漸漸消失了。

佐藤泉揣摩着他的神情,試探着說:“……柱間大人是一位十分優秀仁厚的男人,他對我有恩,所以我願意為柱間大人做任何事。不過,等他不需要我的時候,我肯定會立刻離開。”

這一波吹柱間,讓扉間很受用。

扉間覺得她好像順眼起來了。

雖然她的覺悟和識時務,讓扉間很受用,但這不代表扉間認同柱間的做法。

他習慣性地先損一下自己的兄長:“仁厚優秀的男人?只不過是一個太過寬容的笨蛋罷了。”

他松開了佐藤泉的手,讓她把手掌縮了回去。

扉間紅眸一動,目光落到了她的腳踝上。細瘦雪白的小腿,肌膚光潔瑩白,只可惜一道傷口破壞了其完整的美感。他蹲下來,捉過她的腳,從随身攜帶的忍具袋裏摸出一小團紗布,用白膠布裹在了她的腳踝處。

“……謝謝。”泉說

扉間聽到這個聲音,整個人頓時死機。

他這是在幹什麽來着?他怎麽就摸上了她的腿,給她包紮起了傷口?他被柱間附體了?

他擡起頭,看到那少女的面頰泛着微微的緋色。雖然笑容柔雅,但那股羞窘之色用腳趾頭都能看出來。

被男人摸到了腳,她肯定覺得很不自在吧——扉間是這麽想的。

其實佐藤泉完全沒這麽想。

別說被男人摸一下腳了,就是看到十個大男人在她面前裸奔她也不會有反應,還能笑意自如、從容不迫地贊揚他們好魄力。

她只是習慣性地把那副表情當做自己的保護色而已——清純、優雅、不谙世事,才更能激起人的憐憫,不是麽?

扉間皺着眉,因為剛才的自己做出了有違常理的事情,因而他現在的面色更為冷酷了。

他不想看她那漂亮得不像話的臉,便把視線轉向原處。他的目光落在泉身上的舊衣服上,心裏咯噔一聲響,瞬間便把千手柱間從頭到腳問候了一頓。

——這姑娘身上穿的是他十五六歲時的舊衣服。怪不得兄長前些時間翻箱倒櫃地在家裏找壓箱底的舊衣服,這是拿他扉間的衣服來接濟別人了。

這可尴尬了。

一想到自己的衣服正貼着那姑娘,他就覺得渾身不自在,仿佛自己背叛了家裏獨守空閨的忍術卷軸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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