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過不少硬照,和許多大牌攝影師設計師合作過。”

聞則道:“看上去似乎很年輕。”

“那是自然”,子陽聳聳肩,“十□歲就出道,現下不過二十三。”

“有名字嗎?”

“叫Adrian,不是真名。像這樣的當紅模特,經濟公司對身份背景護得很嚴,即便知道真名也查不出什麽。”

聞則覺得有理地點點頭。

秦遠在門口的位置拍下手,“既然什麽都查不出,又不是同一人,看熱鬧的是不是可以散了?”

聞則回過頭去,道:“你什麽時候來的?”

秦遠挑挑眉毛,“有一會兒了,看你們聊得專注,沒好意思打擾。”

聞則抱起胳膊,“偶爾也要了解一下最新趨勢,別人都說我只知道酒吧酒吧,多沒面子。”

秦遠道:“好好,你最有面子,趕快回去,改日再吹捧你。”

聞則一邊笑一邊去拉子陽,“一起走!”子陽一臉不情願,然而力氣不足以抗衡,還是被拖出去。

秦遠将掉落在地的雜志拾起,打開頁面細細翻看。

雜志上的人物與安忻的确十分相像,但還是能看出并非同一個人。

雜志是當月最新一期,那個叫Adrian的模特完成拍攝後就去了挪威滑雪度假,從時間上來說也不可能是安忻。

秦遠放下雜志。

已經過去一個月了,他對安忻的來歷依舊一無所知。安忻也沒有任何吐露實情的意思。

他不知道安忻究竟是誰。

心中卻隐隐地,希望自己永遠不要知道。

就一直維持目前的狀态吧,讓安忻在這個城市,在這間酒吧留下吧。

秦遠不想從安忻口中聽到關于他的過往。

他有一種奇怪的預感,當安忻對他坦白一切的時候,就是要永遠離開的時刻。

第二日,安忻很早就抵達酒吧。

他一個人在屋裏呆久了,心中發慌。

四周是慘白的牆壁,屋外是刺目的積雪,太安靜,太冷清了。

有一種恐懼和壓迫感從腳底升騰,沿着肢體慢慢向上攀爬。暖氣開得再強,仍覺得寒冷滲人。

索性提前到酒吧收拾打掃。

他如往常般進了更衣室,脫下外套挂起。

目光不經意掠過放在椅子上的一本雜志,身體頓時猛地釘住了。

無法移動,呼吸因情緒起伏而紊亂得不成樣子,腦海中湧起亂糟糟的聲響,連耳朵裏也充斥尖銳的鳴聲。他拼命張大口呼吸,雙手握得緊緊的,指甲陷入掌心,掐得通紅。

門口由遠及近響起腳步聲。

已經到了晚班時間,陸續有侍應生抵達酒吧。

安忻受驚地飛快從椅子上拾起雜志,扔進儲物櫃,鎖上櫃門。手顫抖得厲害,費了好大勁才将鑰匙插入鎖孔。

更衣室大門被推開。

來者卻不是侍應生,而是秦遠。

見安忻站在櫃前,道:“這麽早來了?”

安忻簡短地,“嗯。”

秦遠點點頭,囑咐幾句,離開了。

安忻在原地立了半晌,重新打開儲物櫃的門。

他将雜志塞入懷中,用衣服裹起,小心出了酒吧,走回宅子。直到房間的門落了鎖,才長長呼出一口氣,心髒在胸腔內怦怦作響,手心已經濕透了。

他從懷中将雜志取出,靜靜端詳那副與自己相似的容顏。

以為再也不會看見這張臉了。

安忻自嘲地笑了一下,“沒想到,還是陰魂不散啊。”

翻了翻,那個叫Adrian的模特事業當紅,業內口碑極佳,與戀人感情穩定,真是任何一樣都叫人欽羨。

“去滑雪度假了啊……”安忻将雜志扔到地上,喃喃地,“還真是悠閑。”

他仰面躺倒在床上,眼睛望着天花板,心裏有幾分黯然。

那個人一直說,結束今年的工作,就給自己放個長假,陪陪家人,享受普通人的生活。

容貌上等,事業如日中天,又懂生活,怎麽可能不受歡迎。

哪怕他搶走了原本屬于自己的東西,名聲,地位,金錢,甚至喜歡的人。

又有誰會知道呢。

又有誰會在乎呢。

他仍舊可以坐擁一切,絲毫無損。

安忻冷笑一下,撇過臉去。

心口疼得厲害,仿佛被尖銳的利器插入,狠狠翻攪。

他張開嘴,大口大口喘氣。忍在眼眶裏的淚滑落下來,沿着面頰,滴在床單上。

以為自己已經不恨了。

以為已經将過去丢在身後。

終究還是無法釋懷。

憑什麽,憑什麽……

拾遺 四

夜幕降臨,酒吧內客來客往,逐漸變得熱鬧。

安忻松松垮垮地披件開衫,坐在吧臺裏面,面目冷清。也不幹活,只盯着桌面發呆。

周遭的熱鬧喧嚣似乎與他絕緣,玻璃杯碰撞的清脆聲響也不能将他拉回現實。

怔坐了會,打開身旁的酒櫃,徑自取了酒,拔去木塞,注入杯子,仰頭一飲而盡。

辛辣的酒液順着喉嚨直沖入腹。

難受,卻又說不出地暢快。

忍不住喝了一杯又一杯。

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頭頂的光影變幻出奇怪的形狀,耳邊響起雜亂而又毫無意義的嗡鳴。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握住酒瓶,搖搖晃晃倒了酒,面上的表情不知是哭還是笑,将滿滿一杯液體灌入口中。

聞則立在酒吧一角,拉住路過的侍應生,指指他手裏的托盤,“怎麽用紅酒杯裝香槟送給客人?”

侍應生急忙解釋:“不是我們不用香槟杯,是吧臺一直沒把洗好的杯子送過來,今天點香槟的人特別多,一下子不夠用,只好拿別的杯子替。”

聞則皺眉,“怎麽會沒有洗好的杯子送過來?”

子陽湊過去,慢悠悠道:“哪裏是沒有洗好的杯子送來,是根本就沒有洗好的杯子。”說着朝吧臺的方向努努嘴,“你去看看呗。”

聞則快步走過去,隔着吧臺朝裏面一探,半晌沒說出話。

秦遠将桌上的文件收拾好,出了辦公室,下樓去酒吧。

站在樓梯口就見吧臺圍了一圈侍應生。

不由皺眉,幾步走過去:“怎麽了?”

見是他到來,圍着的人群打開一個缺口,聞則立在最裏面。

秦遠走進去,沉聲道:”怎麽都站在這裏?”

聞則頓了頓,“安忻喝醉了。”

不僅如此,還打碎了酒瓶,弄得十幾份酒單都是髒污痕跡,滿地碎玻璃,腿也被劃破了。

秦遠沒有多問,上前扶起醉得不省人事的安忻,抱着他出了酒吧。

回到房間才意識到安忻醉得多厲害。

渾身酒氣,衣服沾滿褐色酒漬,頭發粘在一處,腳踝也在淌血。

秦遠費了不少力氣把衣服從安忻身上剝除,抱起他放入注滿熱水的浴缸。安忻喪失意識,仿佛布偶般任人擺弄。

秦遠空出雙手去擠沐浴露,回頭就見安忻的腦袋一點點栽入水面以下,趕緊過去把他托起來。即便嗆了水,仍是無法蘇醒。

秦遠面色不豫,怎麽喝成這個樣子。

清洗了頭和身體,擦淨,披上浴袍,貼了止血貼,才将他抱上床。

安忻已經陷入深沉的睡眠。

蒼白的面頰被水蒸氣熏出些許血色,嘴唇也變得潤澤,透着微微的粉,十分好看。

秦遠心內一嘆,熄了燈。

第二日晌午,安忻醒來,頭疼欲裂。

掙紮着下了床,抓起毛衣一套,身形不穩地跌回床上。

腦袋暈沉沉,無法完全清醒,迷糊中又睡過去。不知過了多久,猛然驚醒,身體不受控制,只覺得頭暈眼重,再次昏睡過去。

這般折騰到晚上。

聞則正在吧臺調酒,擡頭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來。

也不問他為何遲到,側着身子讓他進來。

安忻在椅子上坐下,一聲不吭地洗酒杯。

手有些抖,眼睛微微發紅。

身上的酒氣已經完全沒了,積聚在身體裏的酒精卻仍舊散發餘威。

安忻下意識揉揉太陽穴。

深夜臨近下班的時候,侍應生匆匆推開辦公室的門,“不好了,安忻又喝醉了。”

秦遠一愣:“什麽?”立即起身去酒吧。

果然看見安忻倒在桌前,人事不知。不由隐隐有怒氣,“怎麽又這樣。”

聞則抿了下唇,“晚上一直好好的,我方才出去忙了一陣,沒看着他,回來時半瓶酒已經空了。”

秦遠不再多言,抱起安忻就朝宅子走。進了屋,将人狠狠扔到床上。

突如其來的撞擊讓安忻痛呼出聲。

秦遠聲音低沉,從牙縫裏擠出:“你玩夠了沒有。”

安忻痛苦地捂住腦袋,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

“把自己灌醉,能解決什麽問題?”

“你沒有長嘴,不會說話?”

“別人待你好,你還當成理所當然了?”

安軒皺起眉,喃喃道:“你管我做什麽……”又道:“我喝多少是我的事,你管我……”頭暈得厲害,說不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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