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酒吧複仇者

韓曉冉趁輪休的間隙溜去診療室,"啪"的聲拍了張請柬,上面龍飛鳳舞地寫着"拉闊酒吧"四個大字,燈紅酒綠的誇張配色與醫院裏的氛圍格格不入。

“記得莊羽吧,現在出息自己開店當老板了。喏,邀請我們參加開業典禮。人特地囑咐,今兒必須騰出空,不帶找借口不去的啊。”

四年本科加三年研究生的同學,對萬檸的脾性了如指掌,根本不給她找借口的機會。

莊羽是他們大學時期的同學,系裏常年霸榜的大神級人物,畢業時各大醫院搶着要,周主任苦口婆心把人搶來,眉開眼笑捧手裏當成寶,樂了好幾天。

然而實習不到三個月,莊羽果斷卷鋪蓋走人,發誓再不踏入精神病院一步。

邀請函末尾标注句話,差點兒把萬檸氣冒煙。

"誠邀您和您的另一半~"

“這家夥,他這是搞單身歧視!"

韓曉冉嘿嘿笑了兩聲,“不,他不歧視單身,他只歧視你,這家夥心眼小,記仇。"

上學時他們的專業是典型的陰盛陽衰,60個學生裏面只有4個女生,僧多粥少,明擺着不夠分。而萬檸本科加碩士創下單身7年的記錄,本就稀缺的女性資源生生又少了個,莊羽因為這事兒沒少擠兌她。

這不,遞請柬都不忘再提一嘴,已經浮現出莊羽那張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醜惡嘴臉。

就他話多!

"我嘛肯定是帶方研去的,怎麽,你打算找誰?"韓曉冉擡起她的下巴,仔細端詳半晌,"模樣哪裏差嘛,你勾勾手指頭又不是沒有單身男士願意。比如我們科的那只花孔雀,我看他就挺積極。"

她可不敢招惹鄧禹,院裏的小女生挺吃他那套,後援團烏央烏央的,這趟渾水還是少摻和為妙。

“算了,大不了我做你們這群散發戀愛腐朽味兒小情侶中的一股清流。姐自信,不怕被人圍觀。”

韓曉冉契而不舍在耳邊念叨,像着急把自己閨女嫁出去的老媽子似的。萬檸佯裝望天,根本不接這茬兒。

結果這一擡眼,瞄見醫院大門口那個無比熟悉的身影。

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翹,正愁沒人陪,人自己送上門來了。

萬檸不由分說把韓曉冉攆出去,理了理白大褂,去挂號出找到小護士,指着門外毫不知情的梁時越,囑咐道:"一會兒直接把他挂我號上,如果問起,就說其他醫生的號滿了。"

圓臉小姑娘頭都沒擡,"老規矩嘛,懂。"

五分鐘後,梁時越出現在萬檸的診療室裏,表情跟吞了蒼蠅似的。

估計他自己也想不通,為何每次來醫院挂號都會分到萬檸手裏,挂號處永遠告訴他其他醫生沒時間。

“熟識的醫生了解你的病情,節約時間。”萬檸刷刷幾筆寫好了病歷,仍是老樣子,主訴症狀:失眠、多夢,半夜驚厥。

"你把眼睛閉上。"

梁時越有些抗拒,生怕她又搞幺蛾子。

"我是醫生,你是病人,理應聽我的。"

梁時越沒法子,依了她的意思,緩緩閉上眼睛。

纖長濃密的睫毛投下片陰影,映襯得下颚線越發的幹淨利落,理應拿去做素描的好模子,偏偏被粗粝的眼鏡框從中阻斷。

這破玩意兒撐死一百度,着實無法理解有何存在的必要。

"有結論了嗎?”許是等得太久,梁時越覺察氣氛古怪,擅自睜開眼睛。

萬檸收回視線,又恢複身為醫生的正經模樣。

"我不建議你服用安眠類藥物,你失眠主要是因為生活狀态太緊繃,缺少娛樂活動。腦子24小時的工作,能睡着覺嘛。用我們私下的說法,純給自己累的,适當放松比藥物的效果好。"

大筆一揮,直接給他開了處方。

“就找上面的辦,越早越快見效。”

梁時越接過“處方”,額頭處青筋直跳。"這就是你們醫院的治療方式?"

處方上寫的是:今晚8點,拉闊酒吧開懷暢飲,主治醫生需全程陪同。

萬檸眨眨眼睛,像個陰謀得逞假裝無辜的小屁孩。"僅限我的私人建議,不正規,但有效果,而且熟人免費,給你省藥費了,夠意思吧。"

"就診第一原則,遵醫囑~"

拉闊酒吧門口,聚集着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們。莊羽身穿松松垮垮的大罩衫,略長的頭發挑染幾根藍毛。

這家夥上學時成天念叨向往不羁放蕩愛自由,今兒算是實現了他的願望。

他倆上學時稱兄道弟,莊羽習慣性的要去摟她肩膀,見她旁邊多了個的男子,趕忙把手收回來,欣慰地說,"有長進,終于不是一個人來的。"

“別誤……”

梁時越剛蹦出兩個字,只覺得後腰一陣疼,萬檸的爪子正興風作浪,狠狠掐了把。

“配合……”

“哈哈,挺好挺好,沒白等哈。”莊羽自覺了然,朝她擠眉弄眼,“到時候別忘了我就成。”

他要招呼其他客人,沒給梁時越再解釋的機會,萬檸拽着人找韓小冉他們,去吧臺小酌幾杯。

"一杯黑俄羅斯。"

酒杯沒到手,梁時越搶先奪過,吩咐服務生給她換杯度數低的。

萬檸扁扁嘴,他們來酒吧是為了喝酒的,又不是喝飲料。時時刻刻強行要求自己保持清醒的毛病不改,他這失眠症好不了的。

此時,酒吧的大門突然被人撞開,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沖入,周圍接二連三響起陣陣尖叫。

那人的手裏拿着把七尺長的刀,閃着駭人寒光。

門口的人群亂作一團,中年男子推開擋着的人,直奔萬檸他們所在的吧臺。

"小心!"

梁時越下意識拽開萬檸,将人護在自己身後。

那人卻是奔着旁邊的中年女人去的,他揪住那名中年女人的衣領,對着她的腹部狠狠捅了下去。

一刀……兩刀……

有溫熱的液體濺到萬檸的臉頰。

"殺人啦!殺人啦!"吧臺瞬間陷入混亂,客人們紛紛逃散。

梁時越安頓好萬檸,逆着人流沖過去搶奪那人的刀。

那人力量極大,與梁時越相互抓着對方的手腕,刀子失控得胡亂擺動,沒人敢再近身。

對方窮兇極惡,明顯梁時越吃虧。

萬檸焦急尋找趁手的東西,抄起酒瓶子要去幫忙。

"你待着別動。"莊羽将她推開,自己帶着幾名年輕人沖了上去。

幾個小夥子十分勇猛,趁其不備給他個背摔,然後其他人聯手摁住那人的手腳。

莊羽解了腰帶熟練地将人捆結實,那人拼命掙紮也沒給掙脫開,發出如困獸般的嘶吼。

莊羽離開精神科多年,綁人的手藝倒是沒丢。

"趕緊叫救護車!"莊羽大吼。

被他捅傷的中年女子奄奄一息,身下壓着大攤血漬,更多的血液源源不斷流淌。

地上中年男子放棄掙紮,臉上露出抹詭異的笑容。

"親愛的,我終于給你報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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