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月紅煜說得暖床, 那便當真是暖床了。

他脫的光溜溜的在被子裏, 真是一絲不挂。

江梓念忙從榻上起身。

他不動聲色地別過眼去。

月紅煜見他驟然離自己那般遠, 心中也有些不高興。

江梓念微微蹙眉,道:“快把衣服穿上。”

江梓念等了半晌才聽得後頭傳來“哦”地一聲。

江梓念正心中疑惑,這人怎麽這麽聽他的話了。

往常這種時候,月紅煜好容易尋到了這種機會,他總是要好好地纏着他許久的。

江梓念正如此想着,他便忽而聽得月紅煜在身後說道:“我換好了。”

江梓念回頭一看,眼裏卻是呆住了。

月紅煜确實把衣裳給穿上了沒錯。

只是...

他這衣裳穿了卻并不必不穿好多少。

只見如今月紅煜不着寸縷的身上僅穿着一件紗衣。

那紗衣近乎透明, 在燭火搖曳之下, 那燭光照在月紅煜的紗衣身上更顯得朦胧而誘惑。

月紅煜如今從被子裏出來了。

他斜斜依靠在床欄上。

長長的墨發肆意散落,有的從床沿上垂落到了地上。

他肌膚如玉, 在這燭光之下蕩漾出些許別樣的瑩潤光澤。

柳眉杏眼, 雙眸若水。

此刻正面露微羞地看着他,顯然月紅煜也應當是頭一次這般大膽地伺候誰。

雖說天狗一族一向對風月之事頗為精通。

但月紅煜現在也不過是個剛剛離開族群的小天狗, 他到底心智單純,并未經歷過人事,這般大膽地将自己送到誰床上,想起之後可能要發生的事, 他其實也并不似他想象中的那般淡定,心中甚至還生起了些許的緊張和忐忑。

江梓念一看他這樣,目光當真是落在哪裏也不是。

天狗皆是媚骨天成之輩,月紅煜此刻那一身媚态,直叫人看一眼便覺得面上發熱。

江梓念忙別過了眼。

他道:“你這成什麽樣子!”

月紅煜眼中一怔, 他有些不解。

“主人不是讓我把衣服穿上麽?”

月紅煜說罷還看了看自己的裝扮,只覺得并無不妥。

莫非...主人還想弄些什麽其他的情趣...

月紅煜知道有些人私下裏玩弄天狗的手段十分殘忍。

月紅煜看了江梓念一眼,頓時心中生出了些緊張。

若是這般都不能讓主人滿意...

不知主人待會兒會如何對待他....

江梓念看了他一眼,面對月紅煜此等神态,他心中哪裏還不明白他在想什麽。

他略略瞪了他一眼,頗有些很鐵不成鋼的樣子。

江梓念記起來了。

在原來的時候,月紅煜最開始跟了他也是如此。

他幾乎日日勾引他。

江梓念後來引導了他許久,才将他腦海裏根深蒂固的天狗族觀念給挪除掉。

在月紅煜觀念裏,天狗便是伺候主人的,而他的那種伺候,顯然尋常意思。

歷來,所有天狗都是如此與主人相處的。

江梓念看了一眼一旁的衣架。

他看見了散落一旁的月紅煜的衣裳,那衣裳才可蔽體。

他道:“穿上你來時的衣裳。”

月紅煜頓時心中一緊,江梓念這話卻比江梓念說些用什麽厲害的疼痛的器具更叫他覺得難受。

月紅煜只以為江梓念要他穿上來時的衣裳叫他離去。

他看了看江梓念,眼中浮現出些許迷茫。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

是他哪裏做的不好麽...

月紅煜眼眸中流露出些許低落...

月紅煜本能地想要服從江梓念的意思。

在主仆契約中,奴仆對主人本來就一種本能的服從。

但月紅煜轉眼卻就想到了這些天環繞在江梓念身邊的莺莺燕燕,還有那個今早得了江梓念稱贊的水妖。

今早,有幾個水妖上來與江梓念打招呼,還給江梓念送了一籃子這裏特別的水産。

江梓念給人氣度不凡,但是為人卻沒有什麽架子,與這裏許多的小妖相處都很融洽。

江梓念想着收了人家的東西怎麽也得說聲謝吧,他請幾人進屋喝了茶,連帶着也順口誇贊了他們幾句。

月紅煜想到這些,他緩緩擡眸看着江梓念的側臉,眼眸微微一定。

不行,這樣怎麽能行呢!

江梓念心中正想着上次是如何把月紅煜這個觀念給糾正過來的,忽而他只覺得腰間一緊。

月紅煜的手竟不知何時從身後摟住了他的腰。

月紅煜的手剛一摟住他的腰,月紅煜心中便不由得微微一動。

他竟不料,主人的腰比他的還要細。

月紅煜頓時又生出一股危機。

他記得族中的長老曾告訴過他們,主人大多喜歡纖弱的少年。

莫不是最近來此,他每日進食過多,使得他身型發了福,而他竟現在才知道。

月紅煜一面如此想着,他心中略略有些發慌,但另一方面,他還是緊緊地從後頭樓着江梓念的腰,面上不動聲色。

心中只想着,這些時日太過懶怠,他只以為有了主人,一切便都安定下來了,卻忘了要保持身段與容貌,只有這樣才能永遠留住主人的心。回去之後定不能再如這些時日這般了。

僅僅這一個舉動,卻已然叫月紅煜想了這許多。

而江梓念感受着身後那人緊緊貼上來的柔軟的身子。

那溫熱的觸感直叫江梓念心中一怔。

他當即想要掙脫,卻又在下一刻被月紅煜一把拉在了床榻之上。

也不知月紅煜究竟是如何動作的,江梓念反應過來的時候,月紅煜已然将他壓在了身下。

從江梓念這個角度,恰好可以看見他小巧精致的下颔。月紅煜衣領大敞,紗衣內的旖旎風光幾乎是一覽無餘。

縱使是江梓念也還是不由得面上一紅。

月紅煜微微擡起身,那薄薄的紗衣滑至白皙肩膀,半遮半露,更叫人覺得遐想無限。

美麗的少年,烏發披散着,他一雙眼睛潋滟着微光,仿佛只要江梓念想,他便可以對他獻上一切。

他貼上了江梓念的唇,雙唇相接的那一刻,月紅煜只覺得靈魂深處有一個聲音在發出滿足的喟嘆。

這就是接吻麽...

月紅煜之前從不知道一個吻居然也可以這般美妙。

他心中所存有關風月的技巧知識自是不少,此番這一吻到似是将他所有的羞怯和矜持全然抛卻。

月紅煜越吻越深,他看着江梓念的眸色也越發幽暗。

明明江梓念有千萬個機會掙脫他的束縛,但那一刻,面對江梓念的掙紮,近乎是出于本能,月紅煜死死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的手壓制于頭頂。

江梓念對上了月紅煜微微垂眸的雙目,那琥珀色的雙眸中不再是一貫的純澈,此刻幽深地宛如一潭深不見的潭水,雙睫間潋滟着攝魂奪魄的微光,那其間的欲念直将人燙的心頭一熱。

他只是附身深深地吻着他。

他身上還穿着為了勾引他而特別準備的紗衣。

他分明不過是供主人取樂的一條狗,但這一刻,月紅煜卻忽然想要不顧一切地和這人再近一點,想要從他唇間瘋狂汲取他想要的東西。

那一刻,月紅煜心底冒出了太多太過于熾熱和瘋狂的感情。

那洶湧的欲念和情感幾乎将月紅煜瞬間淹沒。

他自己也不明白,他此刻心底的酸澀究竟是從何而來。

就好似,他等了這一刻,等了太久,竟好似是等了幾輩子一般。

月紅煜朦胧地看着江梓念,他恍惚覺得,或許,他大概上輩子,或是上上輩輩見過主人。

或許,那時他也是主人身邊的一條狗。

月紅煜之前分明不過是為了尋求庇護,這才找到了這人簽訂了主仆契約,但這時,他朦朦胧胧看着江梓念,心中卻忽而生出一股虔誠之感。

他的親吻漸漸變成了舔砥。

他就好似當真如同一只出生的幼犬一般。

他碰了碰江梓念的鼻尖,毫無章法地吮着他唇間的一點甘甜。

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他心中好似有什麽不同了。

太多沉重而酸澀地感情堆積在心間,那感情漸漸融化在他了心底。

但是他又說不出來那是什麽。

他只是覺得,江梓念不再單純是他的主人了。

或許說,主人這兩個字,對他而言,意義不再那麽簡單了。

月紅煜腦海中一面是這個一面卻又浮現出長老跟他們說過的話。

都是服侍主人會很痛..

月紅煜開始有點不明白了,這又怎麽會痛呢....

分明是..

分明是...喜悅的。

喜悅得連他自己都不明白,他為何要哭。

月紅煜只是覺得心中酸澀極了。

他如今越是覺得唇間泛甜,他心底卻越發酸澀。

月紅煜恍恍惚惚地,他自己都還沒有太明白他自己此刻心底這複雜的感情。

下一瞬,他覺得覺得身下一空。

江梓念不知何時早已回過神來。

月紅煜擡眼,卻只見江梓念已然正襟危坐出現在了桌邊。

江梓念理了理衣襟,但是他眉目間一片冰冷,但月紅煜分明見他唇間留着些的水澤。

月紅煜笑了笑。

江梓念一側臉看向月紅煜,他便見他這幅又哭又笑的模樣。

他分明流着淚,但面上的神色卻那般欣喜,喜悅地連眉眼都是帶笑的樣子。

但不知為何,他卻又是那般靜默地流着眼淚。

江梓念并非沒有見過月紅煜流淚。

但此刻,江梓念看着在床邊這般哭笑着的月紅煜,他眉眼間尚且有些純稚,似是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他卻是在流着淚。

他眼中的疑惑之色好似在說,我在哭什麽呢?

為何要流淚呢?

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看着江梓念唇角微彎,分明是一個笑,但眼淚卻順着面頰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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