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牌局結束後,莫柏青打了個電話給林謹言。
此時林謹言已經到別墅樓下了。
“我找了家政幫你收拾好了,你直接住進去就行。”
林謹言道:“行,謝了。”
“房間密碼要我告訴你嗎?”
“不用,我輸入指紋就行了。”
幾年前,當房子一套套多起來的時候,林謹言就把每一處房子的密碼都加了指紋鎖,這樣他不管去哪,輸入指紋就可以進房間。不可謂不英明了。
莫柏青:“好,那休息好就過來吧,別錯過時間了。”
林謹言打開了鐵門,剛要進去,就瞥見一輛跑車咆哮着沖過來。
他差點以為是莫柏青他們來找他了,結果車急剎,在隔壁停了下來。
一個穿着打扮都跟一般人很不一樣的男人從車上下來。
這人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風衣就跟床單一樣罩住了整個人,戴着墨鏡口罩,看不清模樣。
他下車後就一臉煩躁地開始打電話,幾個電話都沒通之後,突然摘了墨鏡口罩,沖着樓上喊:“顧旭,我知道你在家,你別裝縮頭烏龜,老子今天就算鬧到全國人民人盡皆知我都要見到你。”
“你他娘的出來啊,顧旭,你是不是個男人,你個孬種,人渣敗類,畜生,畜生不如!”
……
林謹言越聽越覺得奇怪,這怎麽聽着像在控訴出軌對象。
他要沒聽錯,顧旭是個男人名字吧。
男男,啧……
那人喊了半天沒得到回應,氣急敗壞,左看右看,好像要翻牆,結果終于注意到林謹言站在這看戲了。
“你看什麽看?”
他那張臉轉過來,林謹言一陣頭暈目眩。
這他媽竟然還是他偶像呢,新晉影帝,白栩。
白栩現在已經完全顧不上自己的形象了,不知道林謹言看戲了多久,沖過來,怒氣沖沖道:“你誰啊?”
他語氣暴躁,鼻孔朝天。
林謹言前不久看了他拿獎的那部電影,對他的演技還是很贊許的,後來還去找了不少他的老片子,看過幾部後,對他印象頗好,結果今天見到真人,一切都幻滅了。
他還沒說話,白栩又語氣很沖地道:“你不會就是顧旭最近包養的那小玩意吧?”
什麽玩意兒,林謹言張了張嘴。
白栩根本沒耐心聽他解釋:“行了,他回來了你讓他聯系我。”
他轉身要走,想起什麽又道:“還有,我警告你,今天的事不要說出去。”
他全程沒給林謹言反應的時間,戴上墨鏡,上了車,又匆匆離開。
林謹言心裏罵了句fu、ck,什麽偶像啊,收拾收拾滾犢子吧!
要不是白栩走得快,他可能會忍不住動手,還沒人在他面前這麽嚣張過。
林謹言壓着火,進屋休息去了。
要是莫柏青不給他收拾這房子,他大概也只是來看一眼,确定自己的房子還好好地在這就行。現在既然都收拾幹淨了,他打算這幾天就住這了。住酒店哪有住家裏舒服自在。
不得不說莫柏青了解他,家裏不但打掃得幹幹淨淨,卧室也給他把床鋪好了,該有的也有。
他一般不在家裏吃,有個能睡覺的地方就行。
一覺睡到晚上八點多,塗分耐不住性子又催請了一次。
林謹言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門。
莫柏青來接的他,車子直接開到他家門口,林謹言困意未消,趴在窗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莫柏青從副駕抽了個盒子扔給他:“塗分的禮物你還沒準備吧?”
林謹言接了扔在一邊,懶洋洋,目光落在隔壁院子裏。
“準備了。”
莫柏青有點意外,從後視鏡掃他一眼,沒說話了。
院子裏那人明顯剛回來,車子停在一旁,下車倚在車邊抽煙,被樹冠擋了看不見臉,身形倒是高大。
另一邊一個看起來纖瘦但明顯是男人身形的人下車,繞過來後依偎在男人肩頭,露出一節白皙精致的下巴。
林謹言不自覺腦補了一下男人和男人撒嬌,手一甩嬌嗔讨厭的畫面,不禁惡寒。
好好的一個大男人,做什麽不好要做基佬,他要是有這麽個兒子,腿都打斷!
、
塗分也确實能折騰,過生日非要千裏迢迢跑到深市來。他也不為別的,就為了蘭海酒店的地下賭場,還有人妖。
人妖又不是沒見過,當初幾個狐朋狗友天南海北地跑着玩,什麽稀奇的沒玩過沒見識過。
但塗分心儀那奪了選美冠軍的人妖已久,那人妖既然來了蘭海酒店,他自然也跟了來。過生日,非把人請到魚缸裏表演美人魚。別說,人妖身段凹凸有致,穿上美人魚服裝,化好妝,從水裏望過來,還真讓人有如夢似幻被魅惑的感覺。
當然,生日宴,除了懷抱美人,品嘗美酒佳釀,來了蘭海,自然少不了去牌室賭上一賭。
大家基本都是半醉了。
荷官穿着一身禁欲黑制服,領口系到脖子底下,裹得嚴嚴實實,一節細筍似的脖頸卻白得發光。一個個酒鬼醉眼朦胧反而更想借着酒勁兒扒了這些假正經的人的衣服。
林謹言仗着好皮相,身邊總是少不了女人圍繞,陪酒的人妖、女侍一個個都眼紅他身邊的位置。
實在是他周圍的都瞧着像老油條,就他一個還跟童子雞似的,被女人一靠,還會耳根泛紅,那手也規矩得很。
林謹言本來就不太會玩牌,喝醉了酒,腦子更不清醒,抱着軟乎乎一個小美人,一手爛牌,卻不知不覺跟了一棟房子出去。
又發了一輪牌,莫柏青笑道:“看來言言牌不錯,不如就把深市這套房子跟了。”
塗分大着舌頭:“柏青不厚道啊,哪有送出去的房子還有再收回來的。”
莫柏青修長手指點着桌子,不經意一笑:“我又未必能贏,我壓了另一套,言言要是贏了,那最後所有的房子還不都是他的。言言要是贏不了,那也有可能是你的啊。”
林謹言眯着眼又看了眼自己的底牌,雜七雜八的幾張牌,沒什麽看頭,被莫柏青打岔,他清醒了點,把牌全推了出去,棄了。
他起身要走,小美人抱着他的胳臂卻不肯撒手,嬌嬌軟軟撒嬌:“林少,這就不玩了嗎?”
林謹言掐了掐她的臉:“不玩了,玩你。”
他借着酒勁,語調輕浮風流,小美人唰地臉紅了,竟純情得很。
林謹言有些稀罕,又拍拍她的臉,抽出手來,還是走了。
游歷早棄了牌,坐在外間的休息室醒酒,林謹言坐到他對面,手癢癢剛想抽煙,就見他遞過來一根。
倆人挨頭點上,一起吞雲吐霧。
游歷含着煙,笑道:“聽說你這次回去被你爸抓去相親了?”
林謹言含糊嗯了一聲:“誰說的?”
游歷:“圈子裏都知道了,還要誰說嗎?你爸這是想聯姻吧,不過蔣家之前就和你家關系比較近。”
林謹言沒吭聲,目光落在包間門口的綠植上。
游歷又道:“說真的,咱們這些人,玩歸玩,早晚還是要回歸家庭的。就拿柏青來說,他是咱們幾個中年紀最大的,聽說家裏已經幫他物色了未婚妻,半個月後就辦訂婚宴。你現在相親雖然早了點,但你爸應該還是為你考慮了,蔣家那姑娘挺适合你的,聽說文靜又脾氣好。”
文靜又脾氣好,想起那句操和你他娘的,林謹言嗤笑了一聲。
游歷不解:“怎麽,我說的不對嗎?”
林謹言語調懶散:“我不會結婚的。”
“你現在是這樣說,将來還不是會妥協。”
“你們會妥協,不代表我會。”林謹言坐直了點,把煙掐滅在煙灰缸裏。
游歷不着痕跡地皺了皺眉,也沒再繼續說下去,想的卻是,就嘴硬吧。
能這麽玩世不恭,還不是要靠家裏那個老子爹,等哪一天你老子不想讓你玩了,還不是随手就能把你拈回去。他們這些人裏,真正做到獨立的,只有莫柏青,但莫柏青一樣要聽從家裏的安排,回去結婚。
不過林謹言還年輕,還玩得起,他老子也還等得起。
喝了酒,包間裏那些玩牌的又在興頭上,林謹言頭重腳輕,也沒打招呼,出了門,随手邀了個車就走了。
很快到了逸雲別墅區。
林謹言下車,深一步淺一步地往家裏走,到了門前,鐵門輕輕一推就開了,他詫異心想,他出門難道沒鎖門嗎?
就在他擡手開別墅門的時候,門自己開了。
他瞪大眼:“你是誰?你怎麽在我家?”
他喝得粉面泛紅,眼睛瞪大了,濕漉漉還沾着水汽,舌頭一大,本該氣勢洶洶的質問也綿軟了下來。
顧旭一身休閑裝,手裏拿着車鑰匙,正打算出門,聞言低了低頭,對上林謹言小狼般的視線。
他明明什麽也沒說,就把林謹言這擅長窩裏橫的紙老虎的氣勢比了下去。
林謹言發現自己比對方矮了小半頭,得仰着頭看人,就有些不痛快,不自覺挺胸擡頭。
“你他媽到底誰啊,你再不說話我報警了……”
他下意識逼近一步,不願意讓自己落于下風,卻一腳踩空,沒想到門前還有個小臺階,以致他直接撲進了顧旭懷裏。
顧旭也有點意外,不自覺舔了舔唇,手虛僞地舉高。
現在的小寶貝兒都愛玩這樣的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