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決賽

膩膩歪歪的度過了三天假期,皎皎倒真的有認真學畫畫,至少是比練字認真的,陸成良現在也不再要求皎皎再學什麽,畢竟以前讓她學,是怕她嫁進別人家之後會因為不會這些而吃虧,現在已經沒有擔心的必要了,但不管是什麽,只要是皎皎願意學的,他會的,他還是會盡心教的。

三天也培養不出一個大師,但最後比賽的日子卻是終于到了。

三場比賽分成上午場和下午場。上午先比駕車,這個比較耗體力,時間也長一些。仍舊是書院統一準備的馬車,只是這次不再是空車,裏面放置了一些瓷器,誰能最快到達終點,并且保持車裏的瓷器完好無損,誰就能勝出。因為不用再返回終點,所以路程比起前兩輪比賽是短了許多的,但是路上卻零星的散布者一些大大小小的石塊,比賽的學生既要保持速度,又要小心的避開這些障礙,還要保證車內物品的完好,總之,難度是不只提高了一點點。

因為上午只有這麽一場比賽,所以比賽開始的時間就設置的稍晚一些。皎皎到的時候太陽已經斜斜的挂在東方的天幕上。

當日晷上的刻度指向巳時的時候,敲鑼聲響起,原本嚴陣以待的十匹馬車一下子沖出。

大家因為要顧忌車上的瓷器,馬車跑起來的速度顯然比不上上一次,有人求穩,甚至慢出了一股悠閑的味道,當然也有人求快的,不過一會兒就把其他人綴在了身後,只是皎皎看到那馬車有好幾次都沒有避開小石頭,她仿佛已經看見了車內碎成渣的瓷器。

比賽結果的區分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時間的快慢,一部分是瓷器的完整度,同一段時間範圍內以瓷器的完整度判斷輸贏,當然若是破碎瓷器超過一半,是直接被淘汰的,畢竟,駕車還是舒适為主,速度其次。

皎皎發現陸叔叔看好的那個程烨這次沒有打頭,十個人,他的速度一直維持在四五名左右,和前面幾名隔了些距離,卻又是一個能趕超的範圍,不過他的車保持的很穩,從頭到尾都沒有撞到過石頭,可是卻也沒有趕超的意思。

終于,等還剩了最後一段路的時候,皎皎明白了他的意圖,前面幾個人的馬車竟然互相撞到了一起。

這種比賽是只取第一名的,一直排在第三名的人眼見着按這速度趕不上第一名了,于是便舍棄了穩妥,直接用鞭子打上馬屁股,讓他跑到最快速度,想放手一搏,這樣的結果是跑起來的時候也帶動了第二名,兩輛馬車加速向前沖着,突然第二名為了避開前面的一塊大石頭,把馬車向旁邊歪了歪,這一下直接被沖上來的第二名撞開了,也正好撞到了就隔着不遠的第一名,三輛馬車撞成了一團,就在此時,程烨抓住時機,勒緊了缰繩,向終點沖了過去。

程烨第一個到達,而且車內的瓷器一個未碎,當之無愧的第一名。

皎皎看的刺激,有些感嘆道,“這個程烨運氣真好。”

“不是運氣。”陸成良解釋道,“每年都是這樣,因為前幾名趕得急,都會出一些事,不是瓷器雖太多,就是翻車,或者撞到一起,其實維持在四五名左右才是最穩妥的。”

皎皎瞪大了眼睛,有些不解的問,“那這樣,大家都維持在四五名,不就沒有人是前幾名了?”

“總有一些人沉不住氣,或者覺得自己技術好不會出事的,也不是沒有一直領先的人,最後奪冠的,只是少,而且能讓自己保持在四五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哦。”皎皎懂了,看來這個比賽不僅考的是駕車的能力,還有對對手的掌握,既要了解對手的水平,也要了解他們的性格,看來這個程烨不僅有能力,也有腦子,挺不錯的一個人。

“這裏的大部分都是官家子弟,洞察人心是他們從小就要學的東西,區別只在于有些人願意學且學的好,有些則還是和一般人沒什麽區別。”

皇帝今天也百忙之中抽空過來了,此刻正坐在看臺正中央,左右是随侍的人員,和他們隔開了一段距離,陸成良礙于此,今天連捏捏手的動作都沒有了,只是每每在皎皎困惑的時候,向她低聲解釋一些情況。

結果出來,程烨上臺,跪到皇帝面前,領獎謝恩,早上的一切便算是結束了,皇帝起身,沒有擺駕回宮,而是找了間酒樓吃飯,休息,等待觀看下午的比賽。

臨走前,他吩咐了身邊的太監一句,那太監便朝他們走過來,滿面笑容的跟他們傳達皇上的口谕,即讓他們和他一起去吃飯。

陸成良是他的外甥,這頓飯是一定會和他一起吃的,奇怪的是他還特意叫上了皎皎,看來是已經知道他們的事了,只是這态度不知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皎皎有些緊張,陸成良跟在皇帝的身後,悄悄握了握皎皎的手,低聲道,“不要怕。”

“嗯。”皎皎點了點頭,還是有些害怕。

這時,剛才那個說過話的太監又過來了,說皇上想讓他陪着說說話。

陸成良只能放開了皎皎的手,跟着太監走到了皇上的身邊。

皇上已經讓身邊随侍的官員都退到了身後,陸成良站在他的身邊。

成康帝看着陸成良,面容是長輩對晚輩的慈祥,“成良,這些年書院在你面前越來越好了。”

大梁沒有設官學,但颍川書院的院長向來都是由皇帝任命的,朝廷中的多半官員年輕時也曾在這裏求學,所以颍川書院一定意義上也算是大梁的官學了。當初,他是想提拔這個外甥,讓他在朝廷上站穩腳跟的,誰知他卻不願意走仕途,他看他喜歡讀書,文采又好,剛好老院長要退休,他便幹脆讓他接管了這個書院。

“都是書院裏的先生們在打理,我并沒有出什麽力。”陸成良恭敬道。

成康帝看着他恭恭敬敬的樣子,嘆了一口氣,“你我甥舅倆現在是越發生疏了,你也許多年不曾叫過我舅舅了吧。”

“外甥不敢,只是君臣之別,萬不敢忘。”陸成良彎腰躬身,行了個揖,算是見禮。

“罷了,你年紀也不小了,原本我也不該管你了,只是你一直不肯娶妻,現在卻又和一個小姑娘鬧成那樣。”成康帝皺了皺眉,等着陸成良解釋。

成康帝當年在宮裏受欺負的時候,也就只有當時的長公主會時常照顧他,所以雖然他們并非一母同胞,但登上皇位後也是一直敬重感激這位姐姐。如今長公主已逝,只剩這個唯一的兒子,他一直都想着給他這個外甥最好的,他多年不娶,他也不逼他,只讓他慢慢選合自己心意的,誰知道最後竟然選了個還沒長大的小丫頭,成康帝說不上多麽不高興,但也絕不是很滿意就是了。

“舅舅。”陸成良對着成康帝認真叫了一聲,說道,“我從前不願意娶,是覺得與其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放在家裏,不如自己一個人,但現在,我卻是第一次覺得以後的生活多一個人,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成康帝的眉頭依然皺着,顯然不滿意他這樣的解釋,陸成良也知道兒女情長對一位執掌江山的帝王來說,是完全不能打動他的,于是他語氣有些唏噓地繼續說道,“我這樣的身份,肯嫁給我的也是一些趨炎附勢之輩,這樣的人家,我娶了,以後帶來的只有無盡的麻煩,說不定還會給您添麻煩,皎皎家世簡單,和我也算是門當戶對,再合适不過了。”

成康帝雖然不喜歡他說的話,但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事實,雖然按他的想法,什麽颍川的第一才女,第一美女,只要這位侄兒開口,他定是會讓他娶到的,只是這樣的人家,通常是想把女兒嫁給皇家的,而這位外甥實際上已經不大能算得上是皇室中人了。

“罷了,待我看看那個姑娘再說吧,對了她叫什麽名字,皎皎?就是關宏十年前帶去西北那個女兒?”

成康帝今年四十有餘,登上皇位也有快二十年了,關家幾代都為大梁鎮守邊關,死傷無數,成康帝是敬重的,他提起關宏的語氣也是帶着欣賞的,只是這份欣賞卻和他的女兒要不要嫁給他的外甥沒有關系,而且以他對關宏那個倔驢的了解,他願不願意自己嬌滴滴剛長成的女兒嫁給一個比她大十歲有餘的男人還是兩說呢。

想到這兒,成康帝覺得,就算他不反對,他們這樁親事也不一定能成,關宏那脾氣,一旦發作起來,可是連他這個一國之君都有些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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