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無塵
無塵
也是他們運氣好,走了幾天都沒有碰到大型的野獸,相反還打了幾只野雞烤着吃了。
林子裏的落葉積的很厚,一腳踩下去都能陷進去。他們是走到大山深處了。夏爹估計着他們已經走了一半路,再走一半就能出山了。
幾個人都是走的精疲力竭,除了最小的夏經冬。
“經冬,你有沒有地方不舒服?”夏守成拉着小弟檢查,心裏面納悶力大無窮的二弟都走不動了,老四也被人背了幾回了,怎麽小家夥不要人抱還走的有力氣的很。
夏經冬懵懂的抓抓頭:“沒有啊,就覺得很舒服。”
夏家其他人:……
舒服也好,少個人要背的,趕路也能輕松一點。
雖然他們至今沒遇到什麽危險,但夜晚的大山深處無疑比外圍危險的多。夏爹、夏守成、夏守志三個人輪流守夜。
夏經冬走過去拖着下巴看了看天空,發現什麽都看不到:“爹,你睡一下,我給你看着,有事情我就喊你起來。”
除了夏經冬其他人都是又累又困,但是讓他一個人守夜也沒人放心,讨論了一下就安排夏經冬和夏守志一起看上半夜,後半夜就換成夏守成和夏爹。多了一個夏經冬守夜,就多個人可以多睡半夜。
夏守志開始還好,後來就開始發困了;夏經冬扯着野草編草鞋,一會兒扭頭看看睡着的家人一會兒瞪大眼睛掃視漆黑一片的外面,實在無聊的很。
有條小蛇游過,被夏經冬一把抓住,抛着玩,打結玩,玩了一個晚上,差點口吐白沫一命嗚呼。
夏爹從睡夢裏驚醒,發現一夜都過去了,小兒子精神抖擻的拿着個圈圈往頭上套着玩。再仔細一看哪有什麽圈,是條扭着的蛇,當下什麽也顧不得的飛撲過去一把給那條蛇打飛了,可憐的蛇還堅持在地上扭了兩下才不動了。
夏經冬笑得眼睛都在一塊兒,壓低聲音問道:“爹,你醒了啊?”沒等他爹回答,就蹦跶着給那條蛇撿回來準備繼續玩。
夏爹差點沒被吓出心髒病:“心肝吶,這哪是你能玩的!這深山裏面的蛇,大多數都是有毒的,不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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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經冬給那條翻着白眼馬上要死的蛇舉起來給他爹看:“那能吃掉嗎?”
夏爹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只是想着還是很心酸,傻乎乎的小兒子現在見到什麽都是“能吃嗎”?其實夏經冬自己吃的并不多,幾口餅也就差不多了;主要是家裏面另外四個男人吃的多。
夏母已經醒了,湊過去看了看也不知道這蛇能不能吃,夫妻二人商量了一下覺得還是不吃最好。山林裏面的東西,能不吃就不吃,能少吃就少吃。夏經冬一臉可惜的給蛇放開了,他蹲下來一本正經的跟那條蛇說:“你別跑遠了,我晚上還要守夜的,到時候你再來跟我玩啊。”那條蛇屁滾尿流的游走了。
夏母給每個人都分了一把米,現在剩下的米也很少了;只能路上再摘一些野果子充饑。
路上夏守全要去上大號,夏爹便帶着他到邊上去上,一邊還要□□留意着夏母和其他三個兒子這邊。
一頭花斑老虎在後面探頭探腦,觀察着一大一小。它一直生活在叢林裏面,沒見過人類,是以有些好奇。一邊想着過去看看一邊直覺又有些畏懼。
解手完畢的夏守全無意間瞥見那只老虎,吓得大叫一聲拉了他爹一把轉身就跑:“老虎老虎,有老虎!”
貓科動物都有一個習性,追逐。一看到獵物害怕的跑了,它的本性就上來了,遂長吼一聲跳出草叢撲過去。夏爹和夏守全瑟瑟發抖被它按在腳下,剛想低頭舔一舔,就被夏守志打了一拳,這下子火大了,直接棄了這兩個人去撲夏守志了,夏守成趕忙給父親和弟弟拖過來。
夏守志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左躲右閃,一時還沒奈何。
夏經冬倒騰着兩條小短腿往這邊跑,夏母一時被吓到了也沒拉住,眼睜睜看着小兒子跑過去對着老虎罵了一句:“滾蛋!”
然後那只老虎居然瑟瑟發抖、夾着尾巴真的滾蛋了。
夏守志摸摸夏經冬的頭,又摸摸自己的頭:“看來那只老虎今天是病的不輕。”
真的是死裏逃生!一家人緊緊的趕路,就怕那只老虎又追了上來。直到天昏昏黑的時候才找了個地方準備過夜。
夏爹感覺有點複雜,摸摸小兒子的頭:“經冬今天怕不怕?”
夏經冬不太明白的搖搖頭:“不怕啊!就是腳有點疼!”
夏母脫掉他的鞋襪一看,果然是起了水泡了。其他人的水泡早就起了幾回、又破了幾回了,這小兒子卻是第一回起了兩個小水泡,趕緊拿針出來給他挑了。
夏守全爬過來,兩只星星眼的崇拜:“弟弟,我今天是吓死了。不過你好厲害,你叫了一聲那老虎居然就跑了。”
夏守志攬過夏守全:“這就叫天賦異禀!比如你二哥我,力大無窮。比如小弟,震懾老虎。”
夏守成思索了一會,也附和道:“還真有可能!小弟出生的時候是個夏天,本來天氣非常熱的,但小弟出生那天,比冬天還冷。那一天我本來在外面玩,凍得受不了就跑回去穿棉襖的。”
“對!”夏爹也笑:“當時你奶奶說‘大孫子不禁凍啊,比不了小孫子禁凍’。”
夏母順了一下頭發:“你爺爺就是因為你奶奶的這句話,才給你取名經冬的,諧音就是禁凍。”
幾個人都笑了一會兒,夏守全跟夏經冬也不太懂,看別人笑也就跟着笑。
晚上夏經冬要守夜,被夏母強按了睡了半夜,後半夜起來和夏爹一起守夜。無聊的夏經冬看看爹看看外面,就想着扒石頭找找昨天那條蛇,被夏爹拉回去坐着發呆。
趕路的時候一家人都在一塊兒,便是有人解手也絕對不離開十步遠,果然一路平安無事。期間又遇到一群猴子,夏經冬蹬蹬蹬跑過去伸手要果子,那群猴子有的抛一個有的抛半個的全丢在夏經冬腳下。
夏守全歡呼一聲就過去撿。
夏母拉開布兜,夏爹幫忙給果子都裝進去,準備帶在路上吃。
夏經冬自個兒啃着果子,一邊晃晃蕩蕩蹲下來,從草叢裏面拽出一條無毒幼年蟒蛇出來,那蛇尾巴在夏經冬手裏,頭使勁掙着想要逃走。夏經冬使出吃奶的勁來,一屁股坐到地上對拉,活生生給那條蛇拉了出來。
一直留神關注着弟弟的夏守成吓得果子都掉了:“蛇,蛇……”
夏母立即就要撲上去,好歹被夏爹拉住了。
夏守志嘴裏的果子一吐,撸着袖子就準備上的,但又怕激怒了蛇咬了小弟,只能慢慢靠近。
然後他們就看見夏經冬雙手敏捷的給蛇抱着打了個結,似乎十分滿意的回頭對家人笑了笑。那比他的小腿還要粗不少的蟒蛇癱在地上任他為所欲為。
夏守志一靠近,那條蟒蛇就睜眼龇牙吐信子;夏經冬拍它一下,又立馬開始裝死了。
好吧!果然是天賦異禀!根本不用人救。
夏經冬非要帶着那條蛇趕路,誰勸都沒有用。夏爹都想動手了,看小兒子吭哧吭哧拖着那條被打結的蛇在前頭走,笑的見牙不見眼的又下不去手。
夏經冬就拖了一會兒就覺得蛇太重拖着不劃算了,于是他就給結解開,讓那條倒黴蛇拖着他走。
夏家其他人:……
然而夏經冬一屁股下去,蛇都要被坐扁了,哪裏拖着動。發着抖癱成一張蛇皮。
覺得這條蛇太過無用的夏經冬懵懂的問他爹:“它可以吃嗎?”
将功補過、逃過一命的幼蟒拖過來一只鹿給夏經冬當坐騎,這回夏經冬滿意了,抱着鹿脖子不下來。
夏守全羨慕極了:“弟弟,能給我騎一會鹿嗎?”
于是就變成了兩個人騎着鹿,其他人繼續步行。山路本來就不好走,還堵得厲害。
夏守志嘟囔:“經冬,你能不能弄一個什麽能騎的過來給爹娘歇歇腳啊!”那只小鹿除了兩個孩子,一般人坐上去估計就得垮掉。既然弟弟能弄來一個,應該也就能弄來兩個。
事實證明是可以的。夏經冬直接拖了一只老虎出來,除了夏守全跟夏經冬,無人敢騎。只要不給鹿換成老虎,其他的都好說;幾個人都哄着夏經冬跟夏守全繼續騎鹿玩。
踩到實地的時候,一家人喜極而泣。這意味着很快就能出山了。
深山裏面腐殖質很多,一般的水都有股味道且不能多喝。遇到這條清晰甘甜的小溪的時候,趁機喝了一個痛快,并且将就着全部擦了一個澡。
這溪裏面有好看的小銀魚,夏經冬看的目不轉睛的,直嚷嚷着讓夏守志抓了吃掉。夏守志一撸袖子開抓,概因這裏根本無人抓魚,這些傻魚都呆呆的往手裏面撞,一下子功夫就抓了不少,只是長得太小了。
臨近出山,夏爹和夏母的心情一下子都好了不少。夏母洗完了就生火給這些小魚烤了,一人一條的吃起來了。別說,這魚肉入口即化、鮮香的不得了。
夏守志跟夏守成又下去摸了一回,吃完了才意猶未盡的離開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夏經冬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怎麽了?”晚上是夏爹跟夏守成守夜。
“爹,我肚子疼。”
夏爹以為他要解手,忙給人帶到一旁。之前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點不舒服,他什麽都沒有;夏爹也是沒有想到現在大家夥都沒事,這小家夥反而肚子疼了。
“爹爹,我今天吃的小圓球好像想出來。”
“什麽小圓球?”
夏經冬想了想:“水底下。”今天他們捉小銀魚的時候,他看見水底下有三四顆晶瑩剔透的圓球,就全部撿起來吃了,吃的時候口感還是蠻好的。
夏爹根本不知道他吃的什麽,只當他亂吃了什麽東西,一頓緊張。但夏經冬除了說肚子疼也沒啥狀況了,而且肚子疼的好像也不厲害。折騰了一夜,夏經冬又恢複了活蹦亂跳了。
等到這天晚上的時候,他們已經能隐隐看見山底下的人煙了。約莫在走個兩三日肯定能到。夏母在夏爹懷裏喜極而泣。
這天晚上又發現一件奇事。本來都髒兮兮、烏漆麻黑的,結果夏經冬不停的在變白!真的是一點一點在變白。問他也只道:“小圓球。”
夏爹知道他是吃了什麽東西的,雖然他自己也不說清吃的什麽,但只要人好好的就行。簡單的跟他們幾個解釋了一下,也就不當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