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成婚
是你,是花,是夢,打這兒過,此刻像風在搖動着我。
——《靈感》
周二那天,溪言跟學校請了一天假。
行李昨天就收拾好了,不多,幾套冬天的衣服,一些教材,一臺筆記本,再有就是女孩子護膚用的瓶瓶罐罐。
不過現在冬天,衣服厚,尤其是外套,所以也裝了滿滿兩個行李箱。
但是顧文瀾見了之後,還是覺得少,“你這是打算上哪兒旅游?”
溪言只好打開衣櫃再看一眼,說:“我就這麽多東西,以後缺什麽再回來拿就是了。”
他想了想也是,然後推着兩個箱子就出來。
外邊朱木蘭馬峰見人出來了,趕緊站起來,媽媽說:“唉,這就要走了?”話說到這兒,心裏萬般不舍,眼眶先紅了。
先前卻總盼着女兒早點兒找個好人家。
老李抱着老婆的肩膀算是給她安慰,“行了行了,小兩口住的又不遠,回來就一趟車的事兒,咱們有空也可以去看看他們。”
溪言看着心裏也難受,從小到大,她只有讀大學那幾年離開過家裏,其餘都是跟家裏人住一塊兒,她過去跟爸媽說了兩句,也不好耽擱時間,朱木蘭擦擦眼淚,送兩個孩子下樓。
但這車一走,朱木蘭眼淚刷刷地又下來了。
老李趕忙一通安慰。
溪言坐在車裏,情緒也不高漲,想着家裏,以及對今後生活的不确定,她轉頭看了顧文瀾一眼。
顧文瀾感受到她的情緒,一邊看着路況一邊說:“我第一次當人老公,可能一開始做得不是那麽合格,你多擔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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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言:“……”
誰不是?
她笑了笑。
他也跟着一笑。
顧文瀾先帶着人到民政局把證拿了,然後開車回他的住處。
這小區明顯就比她家那一片高檔許多了,上樓還有電梯,一層就兩戶,對面那家人的防盜門虛掩着,透過防盜門的玻璃,看見裏頭的門關着的。
溪言随着他進屋來,經過玄關處,站在客廳裏,忽生一股初來乍到的不适感。
這屋子的擺設十分簡潔,整體以灰和白為主色調,連他的卧室也是,一張床,一個嵌壁式的白色大衣櫥,一張大書桌,一個落地窗……
是挺寬敞的,但什麽裝飾都沒有,看起來特別冷清。
顧文瀾把東西放下就說:“走吧,去見見我家裏人,東西等你回來再收拾,我還得趕回醫院。”
溪言:“……”
顧文瀾走到卧室門口,見她沒跟上來,回頭問:“怎麽了?”
她搖搖頭,跟了上去。
她在想,下午估計得把屋子裏裏外外做個大掃除,這地方看着整齊幹淨,卻又似乎到處蒙着一層灰,應該很久沒有做清潔了,
他卻忽然站着不動了,看着她笑,“怎麽?你的表情好像不是特別滿意?”
她不置可否,眼珠子四處繞了繞,說:“這屋子裏,有沒有什麽東西是我不能碰的?”
“這屋子裏,任何東西你都能碰。”完了他還補了一句:“顧太太。”
“哦。”她應。
兩人下了樓,一上車她又問:“對了,你家裏有沒有清掃工具?”畢竟他好像不做家務活,有沒有這些東西還真不好說。
直到把車開出小區,他才慢慢道:“哪個家?”
溪言看過去,會意過來,說:“咱們家。”
他說:“有,在玄關那裏有個壁櫥,東西都在裏頭。”
顧宅的位置在市郊的一塊兒別墅區裏,臨着江,環境特別好,一排別墅幾乎長一個樣,區別就是鐵門邊上的門牌號。
顧文瀾把車開進院子裏停下,然後帶着她進屋。
來之前他就說了,過來就是走過程序,不會待太久。
來了之後她發現,他的不會待太久,完全是客氣的說法。
她人剛進來,見到沙發上的男人,慈眉善目,威儀十足,溪言猜想這應該就是她公公了,心裏忽然對這位公公感到一陣肅然起敬。
顧院長站起來,似乎心情不錯,正打算開口時,就被他兒子打斷了。
顧文瀾:“李溪言,我太太。”
她正想跟公公打招呼,被他拉走了……
走了……
身後的顧院長黑着張臉目送他們,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然後,上車,離開這裏。
溪言愣了半晌,看向他,他抿着薄唇,神色十分冷淡,不言不語。
這對父子的關系似乎不那麽融洽?
顧文瀾把她送到家樓下,摁了摁眉心。
她默了片刻,問:“……你還好麽?”
他看了眼腕表的時間,對她說:“我不送你上去了,醫院裏還有事。”
溪言點點頭,解開安全帶下車,車門關上之後,她忽然回頭看一眼車窗,顧文瀾發現她沒走,把車窗搖下來。
她彎腰說:“你注意休息。”
他一臉疲憊,明顯就是休息不夠的樣子。
顧文瀾輕擡眉峰,“嗯。”
一個下午,溪言把屋子裏裏外外收拾得窗明幾淨,頓時就煥然一新了,她見還有時間,又出門去了一趟超市買菜,買完菜路過水族館,拐進去買了兩條小金魚和一個玻璃魚缸。
回到家門前,她站在門口頓了頓,嘴巴一抿眉頭一皺——沒有鑰匙。
現在是晚上……7點半,醫院裏還沒有下班,就算到時間了,他也不一定能準點下班。
溪言想了想,還是給他打了個電話。
沒接,估計在上手術。
她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決定去一趟醫院跟他拿鑰匙。
從這裏到醫院,坐出租車就10來分鐘,離得很近,估計是特意挑的這個地方,方便他接到急診電話能及時趕到醫院。
溪言直奔住院部,到前臺問護士心外科的位置,然後坐扶梯上樓,到了心外科的護士站再問顧醫生在不在。
那護士打量她兩眼,說:“我們科室有兩位姓顧的醫生,您找哪位?”
溪言說:“顧文瀾。”
那護士又打量了她兩眼,問:“您是和顧醫生預約了看診麽?”
溪言猶豫了一下,點頭。
護士笑了笑,“顧醫生在上手術,麻煩您稍等,那邊有椅子,顧醫生做完手術我會叫您的。”
溪言想了想,又問:“顧醫生大概還有多久做完手術?”
護士遲疑了一會兒,說:“順利的話,應該還有20分鐘。”
既然如此,溪言只得乖乖到旁邊的排椅上坐着等。
那護士看她手裏提着大袋小袋的,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猜想不會是來送禮的吧?是不是太明目張膽了點?看着也不像什麽貴重物品。
呀,還有兩條金魚是什麽操作?
溪言今天幹了一下午的活,渾身乏累,精神更是不濟,坐下來沒多久困意就上來了,她兩只手撐着椅子沿,垂着臉,用意志力和困意進行對抗。
顧文瀾做完手術回來,注意力放在了手術記錄上,眼看着就要經過。
邊上的護士叫了他一聲,指着那邊說:“顧醫生,那邊有個和您預約了看診的病人。”
她腦袋一點一點地強撐着,意志力逐漸薄弱,意識裏掙紮的瞬間,她感覺有人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溪言瞬間清醒過來,擡頭。
顧文瀾居高臨下,問:“李老師來探班?”
她一回神就站起來,伸手道:“……鑰匙。”
他垂眼,拿着手術記錄往她掌心一敲,說:“過來。”
她彎腰把椅子上的東西拿齊了,跟他進了他的辦公室。
顧文瀾把門關上,回頭見她一臉困頓,過去倒了杯水給她,“我怎麽看你比我還累?”
溪言拿着水杯,心不在焉道:“是呢。”
她喝完水又等不及跟他拿鑰匙。
“先坐一會兒,我查個房就下班了。”他走出辦公室之前指着她一直提在手裏的東西問:“那是什麽?金魚?”
“嗯,”她似乎特別喜歡這兩條小家夥,“可愛吧?你家裏太冷清了,養兩條金魚,活躍一下氣氛。”
顧文瀾:“誰家?”
溪言:“咱們家。”
顧文瀾查房很快,沒多久就回來,拿過她提過來的那些東西,說:“走了。”
他腿長步子大,看他步履從容的樣子,其實她跟得挺勉強的,還好出來的時候穿的是小白板鞋,她跟着跟着發現鞋帶松了,趕緊蹲下來系鞋帶,一邊看他。
而他正好停下,似乎打算跟旁邊經過的護士交代些什麽,只是那護士冷着一張高傲的漂亮臉蛋,看也不要看他一眼,走了。
顧文瀾:“……”
溪言:“……”
前邊兒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女人走過來,清麗眉目之間滿是幸災樂禍的意味。
顧文瀾頗覺得好笑,對她道:“這是什麽意思?”
女人在他邊上站定,說:“誰讓你以前撩人家來着?撩完就跑你是不是不厚道,頭也不回還結婚了,你是不是作孽?換誰誰理你?”
顧文瀾下意識回頭找自己老婆的身影,發現某位李姓老師就站在離他兩米遠的位置,興致勃勃地當圍觀群衆。
他尴尬地清清嗓子,低聲說道:“行,我錯了。”
圍觀群衆李老師:“……”
倪梓見他一臉快窒息的表情,笑道:“不過我挺驚訝的,你居然願意就這麽結婚,很幹脆嘛,但本性難移,你确定你可以——”
“什麽本性?”未免她越扯越離譜,他趕緊打斷她,“我的本性只有我老婆清楚,是不是?李老師?”他扭頭看過去,提醒她,“切莫聽信讒言。”
倪梓:“……”
溪言走過來時沖她笑了笑,“你好。”
倪梓懵了數秒,意識到某個問題後她臉上微讪,趕緊更改口供,“嫂子你好,剛才我的那些言論純屬造謠……呃不,調侃成分居多,不能盡信。”
這小兩口正當新婚,要因為她一張嘴壞了好事,那就真造孽了!
溪言說:“我心裏有數。”
顧文瀾:“……”
倪梓:“那麽,再見。”
她已經忘了自己跑來心外科是為了什麽,這會兒只想回自己的陣營,正巧檢易從病房出來,她沖上去抓着他的衣領,一臉悔恨:“檢醫生,我錯了。”
檢醫生不明所以,沉吟幾許,道:“善莫大焉。”
倪梓:“……”
回家的路上,溪言望着車窗安靜了一路,期間顧文瀾瞟過去好幾眼,只能看見她秀氣的側臉,一直回到家裏她也沒吭一聲。
不過有件事轉移了顧文瀾的注意力,他發現家裏……亮了很多,看來她一個下午盡忙活着收拾屋子了,難怪這麽累。
她不聲不響地進了廚房,這一通折騰她也懶得做菜了,打算随便煮個挂面填肚子。
顧文瀾進來的時候,發現她盯着電爐上的鍋出神,他從她背後摟住她,“真生氣了?都是一些前塵往事,我發誓以後不會了。”
她扭過頭來,睜着困頓的雙眼,以及一臉茫然,道:“什麽?生什麽氣?”
顧文瀾:“……”
“你來得正好,我累死了,你看着火,我去洗澡。”
“嗯……”
溪言洗澡之前,把兩只小金魚放進魚缸裏,擺在茶幾上,扔了一些魚食進去,小金魚浮上水面争先恐後地張嘴搶魚食吃。
她頗有興致地看了一會兒,起來又四處轉了轉,餐桌應該擺束花上去,她溜跶到陽臺,覺得這裏也得擺幾顆盆栽才行,顯得有生機……
她轉完陽臺一回身,被身後忽然出現的高大身影猛地吓了一跳,臉都刷白了,她氣得朝他的胸口拍了一下,“你吓到我了!”一下不解氣又拍一下。
他笑笑地湊過去吻她,把她抱起來就往浴室走。
溪言被他親得心煩意亂,推了推他,“你能不能不這麽……”
他說:“不能。”
糾纏的唇齒之間參夾着淋下來的溫水,溪言背抵着牆,冰涼與潮濕慢慢沁入她的肌膚,她才打了個冷顫,他就莽莽撞了進來。
性感的喘息聲自耳邊響起,随之而來的是他猛烈的碰撞。
她心髒跳得厲害,眼前似乎氤氲着水霧,她上上下下,唇瓣擦過他的鎖骨。
被他抱着回房間的時候,溪言已經處于又累又困的狀态,腦子裏一陣發脹,想睡又沒辦法安然入睡,因為他還不消停。
溪言的鼻梁一下一下蹭着他的肩窩,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氣,混合着他的體味,她的神情再次陷入迷離狀态,松開牙關,“煩死了你……”
過程中他一直是沉默的,只剩粗喘,做到極興之處才會從喉嚨深處緩緩地發出一絲低沉的聲響,敲擊着她的心髒。
他說今天是新婚夜,縱情一下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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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依然忘了要說什麽,那就祝大家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