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成婚

溪言不知道顧文瀾平時的笑, 賴皮, 不正經等等,是不是他真實的表現, 這人是個矛盾體……

不,幾何體。

醫院裏正經嚴肅,家人眼裏冷淡內斂, 女孩跟前風度翩翩,在她這臭不要臉,床上深沉且浪……這變幻莫測都快趕上細胞分裂了。

他剝她睡衣的時候, 溪言問:“你不累麽?”

醫院裏剛做完手術回來, 洗了個澡, 正常人下一個步驟一定是先睡一覺,但他不一樣, 他被精蟲支配了。

顧文瀾說:“好主意。”

溪言不知道他又繞哪兒去了, 問:“什麽好主意?”

“你來出力, ”他抱着她換了個位置,“我累了。”

“……你能不能行了?”她明明很認真地在關心他。

“我能不能行?”他動了下腰,“你不應該深有體會麽?”

這種時候, 溪言只好選擇放棄溝通, “我不想跟你說話。”

他笑笑, “有些人, 一到要出力的時候就裝聾作啞,”他啧一聲,“人心叵測。”

溪言:“……”

顧文瀾就着她上的姿勢, 問:“說吧,要我用幾分力?”

溪言:“……煎牛排麽?幾分熟?”

顧文瀾認真地沉默了兩秒,說:“不,我在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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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言選擇漠視他。

顧文瀾繼續道:“或者你奸我。”

溪言繼續漠視他。

顧文瀾再三道:“或者……”

溪言忍無可忍,直接堵住他的嘴,顧文瀾含住她軟膩的舌尖,釀出一聲輕笑來,奸計得逞。

累,怎麽不累?

但這是他的發洩渠道,也是他的放松方式。

……

周日,顧文瀾就在家待了一上午,午飯才吃了兩口就又去醫院了,他臨出門前,溪言急忙忙給他打包了飯菜放在保溫盒裏,讓他有空了吃。

他接保溫盒的時候順勢拉了她的手靠過來,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勾着她的下巴說:“家裏有個女人就是不一樣。”

溪言立馬再讓他享受一回家裏有個女人的不一樣體驗,笑盈盈道:“老公,路上小心,我在家裏等你。”

顧文瀾似笑非笑,說:“有本事在床上也這麽喊。”

溪言:“……”

顧文瀾一趕到醫院就被請到了放射科,CT室裏召集了一屋子人,以顧院長為首,身後圍着各科室主任,聲勢浩大,一群人對着CT研究半天。

檢易就靠在門邊,有點事不關己的意思。

顧文瀾問:“什麽情況?”

他以為這麽大陣仗的會診,估計是個棘手的問題,問話時神色還有些凝重。

檢易倒是神色頗淡,甚至腔調還帶着揶揄,“一個局裏的領導,急性胃炎。”

顧文瀾當即翻了個白眼,心裏邊兒罵娘,拿了領導的病例過來掃了一眼,發現這領導病史豐富,他曾經做過心髒搭橋術,讓顧文瀾過來是以防萬一。

其實原本來的應該是心外科的陸主任,但碰巧陸主任和李主任一塊兒跑院外會診去了,因着李主任也不在院裏,所以檢易被叫了過來。

以防這領導的腦部二次創傷。

腦部創傷?

顧文瀾挑眉,仔細一看,輕微腦震蕩……

他心裏舒坦了,估計檢易心裏邊兒也罵着娘。

一屋子院級領導,就顧文瀾和檢易兩個小輩,兩人也懶得摻和,站在CT室門口當門神,閑聊。

顧文瀾忽然說:“聽說你有過人格障礙方面的病史?”

檢易還是那副冷淡的模樣,“妮子告訴你的?”

顧文瀾默認,又問:“怎麽好起來的?”

檢易細數,“正确認識自己的病情,心态正面,積極配合治療……”

顧文瀾打斷,“少說點兒廢話。”

檢易勾唇淡笑,“心裏邊兒有個人,她能拉着你往前,往上,讓你不得不好起來。”

顧文瀾聽完,沒再吭聲。

顧院長和主各科室任确診以後,把手術交給了普外科的項主任,顧院長不知道打什麽主意,指着門口的門神說:“讓文瀾或者檢易給你當一助?”

項主任嗓子沉且穩,說:“小手術,我自己的人上就可以。”

他所謂的自己人指的是他的愛徒,衆所周知,項主任無論大小手術只要是需要他親自上的他都會帶上自己愛徒。

剛才他這話倒不是針對誰,本身就是這麽個人,業務能力十分強悍,脾氣硬,不看誰臉色,專寵愛徒也是明目張膽。

一則,确實是個雷聲大雨點小的小手術,哪敢勞煩太子爺?

再者顧太子業務能力十分可觀,所謂技高一籌,平時謙虛那是因着教養使然,其實骨子裏不知道存了多少精度的傲氣,也是臭脾氣,兩人硬碰硬,合不來。

先前會診會議上,兩人因為診斷治療意見出現分歧,于是各執一詞,誰也不讓誰,醫院裏敢和項主任争個高下的只有李主任那個老狐貍,沒想到他的學生也是這副德行,他一下子脾氣就上來了,管他是太子還是儲君!

臭石頭一旦碰上臭石頭,會議室裏演了一出烽火狼煙。

還有那個檢易,不能算李主任的學生,但他是老李那位女學生的老公,也得歸到老李那邊,脾氣也是硬,冷硬。

總之,老李那邊的人沒一個是省油省心的!

所以,為保我院的文明和諧之風青春永駐,顧文瀾和項主任一向能少同框就盡量少同框,否則怕你們受不了那灼人的火花。

顧文瀾倒樂得輕松,端着一副随時準備走人的架勢,等着手術順利結束,回家抱老婆。

……

下午溪言出了趟門,她去了許攸那裏,去之前溪言給她打了個電話,她好像在睡午覺,含糊應了兩句,也不知道聽清楚沒有。

溪言坐出租車過去,很快。

為了方便她進出,許攸給了她公寓裏的鑰匙,一般過來之後她會直接開門進去,不過她經常會忘了帶,被許攸說了幾次。

今天她記得帶鑰匙了,但卻有點後悔帶上,因為給她一進屋就猶如親臨大型有辱斯文現場……

确切地說,是聽見。

就從許攸卧室裏傳來的聲音,不太真切,但……她很熟悉,那個調調。

溪言在客廳裏猶豫了一陣,盤算着樓下有什麽咖啡廳或者奶茶店之類的地方讓她坐着等,給他們一個小時夠了吧?

就在她打定主意準備走人的時候,卧室的門開了……

溪言就近找了面前牆,把臉埋進去。

所以她并沒有看見卧室裏出來的正在系皮帶的男人,男人一見客廳裏有人,默默退了回去,對床上的人說:“你屋子裏有人。”

許攸一臉“你在說什麽廢話”的表情看着他。

他說:“在客廳。”

許攸這才一下子坐起來,被單滑下來,露出胸前的波濤,吸引着男人的目光,她抓起床頭的小布偶扔過去,說:“那你趕緊走。”

男人說:“又趕我走?”

許攸說:“你本來就要走。”

男人聽了沉默須臾,問:“她有你家的鑰匙?”

許攸拉着被單,“她是我朋友。”

他又問:“那我是什麽?”

許攸:“……”

男人:“我也要鑰匙。”

許攸:“人都給你了還想怎麽樣!”

男人沉默,權衡之下覺得她的身體和她的鑰匙之間,還是身體重要得多,于是心理平衡了。

兩人出來的時候,溪言還老實地在牆裏埋着,聽見許攸的聲音她才回頭,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不,男孩……不,男……性。

溪言還沒看清這位介于男人與男孩之間的男性長什麽模樣,他已經拎着背包走了。

許攸一臉讪笑,說:“你怎麽來了?”

溪言幾番欲言又止,嘴巴張張合合,最後才說:“他就是孩子的爸?”

“沒懷孕!”許攸沒好氣道:“上次那不是搞了個烏龍麽?”

“我說真懷上的話。”溪言道。

許攸選擇默認。

溪言往沙發上一坐,“我看他年紀不大,大學生?”

許攸還是沉默中承認。

溪言學着顧文瀾的調侃臉,啧了一聲。

許攸說:“我們是正當的……男女關系。”

溪言點頭,“看出來了。”

上次許攸以為自己懷孕她陪着上醫院,那會兒她正被顧文瀾攪和地心煩意亂,也就沒去跟進許攸懷孕烏龍事件。

許攸平時挺潔身自好的,不亂搞男女關系,最後居然被一個男孩給搞定了?

“你怎麽這會兒過來?”許攸到冰箱裏拿了她的枸杞水出來,“怎麽不在家裏陪老公?最近你沒怎麽聯系我,如膠似漆吧?”

“他去醫院了。”溪言在沙發上躺下來,忽然想到這倆不知道有沒有在沙發上幹菜烈火地翻滾過,吓得趕緊坐起來。

許攸看出她的想法,紅着臉吼一句:“沒有!!”

溪言笑出了聲,躺了下去。

許攸坐過來,說:“真如膠似漆啊?厲害啊,他是不偷摸着早看上你了?”

溪言一臉不盡然地搖搖頭,“我覺得他跟任何一個他看得順眼的女人都能如膠似漆。”

許攸一臉吃驚,“顧文瀾有那麽百搭麽?我怎麽記得他挺挑剔的?”

溪言不置可否,剛才那話是她亂猜的,她總是把顧文瀾對她的溫柔盡量往最壞的方向去歸結,這是她保護自己的方式。

她參不透顧文瀾,相處的這段時間裏,她只看見些淺表的東西。

……

按照平時,顧文瀾最早也是晚上10點才會到家,所以溪言直接在許攸這裏吃了晚飯,那會兒是晚上7點鐘,沒想到顧文瀾給她打了電話。

她急急忙忙要走的時候,許攸一臉揶揄,目送她出門。

顧文瀾沒讓她回家,他給她手機裏發了個地址,那是一個清吧的地址,為什麽讓她這個時候去清吧他在電話裏沒說,只讓她現在趕過去。

溪言到了之後,看見門口擺着兩排花籃,紅帶子上寫的是開張大吉。

她直接進門,裏頭氣氛清幽,燈光暧昧,臺上有樂隊彈唱。

裏面還挺寬敞,布局相當有格調,幾乎滿座,溪言轉了半天也沒找到顧文瀾的具體位置,倒是讓她在半路上撞見個熟人。

就是之前和她相親的那位高中老師,叫那琨。

那琨一臉意外和驚喜,“李老師跟朋友過來的?”

溪言只得站着和他客套兩句,“是啊。”

“這清吧我朋友的,我讓他給你打個折。”他這話說得好像這清吧是他自己開的一樣。

“那謝謝你了那老師。”溪言現在只想趕緊找到顧文瀾,所以有些心不在焉。

這位那老師平時也不見怎麽聯系她,但每次一見到她都特別熱情,上一次碰見就找她散了會兒步,就是許攸懷孕烏龍那天,雖然距離現在還不到一個月。

而這回他居然有了新的想法。

那琨說:“李老師要是不着急,到我那一桌去坐坐怎麽樣?”

溪言原本想婉拒,但那琨往一個方向指了指,說就是那裏,她一眼望過去,終于發現了顧文瀾……也在看着自己。

她剛才經過那一桌了的,怎麽沒發現他也在?

那琨笑了笑,“怎麽樣?李老師,要不要過去坐坐?我們那一桌人挺多的,大家可以聊聊。”

溪言也笑,但笑得尴尬,點點頭。

她本來就在找那一桌的某個人。

只是她到了那裏,顧文瀾還是坐着,眼風掃過來一眼,沒上來認領老婆,自己端着一杯不知道什麽內容的飲品喝着。

溪言不知道他打什麽主意,也不敢冒然認親,要他不認的話,多尴尬。

還有,他跟那琨是認識的?

那琨對她十分慇勤,帶她過來時還跟衆人介紹她,“這位是我朋友,姓李,也是一名老師,跟我一樣。”說完就笑了。

溪言震驚地看着他,你笑得那麽……包藏禍心幹什麽?

成年人之間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似乎很容易互相領會,于是大家心知肚明地哄笑着,“嘿,朋友麽?這稱呼是不是太客氣了?”

除了顧文瀾,嘴邊的笑意不冷不熱,不鹹不淡,不陰不陽……總之很奇怪。

旁邊的邱南撞撞他,“幹什麽呢?這一副憋尿臉,剛不是去洗手間了麽?唉,你不是打電話叫你家那位過來麽?怎麽還沒到?”

顧文瀾沒搭理,忽然揚聲道:“李老師,過來坐,咱們聊聊人生哲學。”

周圍一下安靜。

溪言幹笑着解釋:“我和顧醫生,認識。”

認識?

顧文瀾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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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可能有錯別字,明天再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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