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成婚

一月中旬, 距離期末考還有10天。

期末考卷的出題工作即将收尾, 溪言卯足最後一股勁,跟同科的幾位老師點燈熬油,終于把黑眼圈一并給熬出了頭, 可喜可賀。

出考卷時除了考慮題型, 還得考慮同學們對知識點的掌握能力, 溪言那幾天心無旁骛地嘔心瀝血, 于是對顧醫生有諸多冷落……

正好她也想治治他,省得他一天到晚地得瑟。

那段時間顧醫生每逢深夜,獨自靠在床頭,望着李老師挑燈奮戰的娉婷身影, 邪火亂竄。

等李老師上床睡覺, 他野狼似的撲上去, 但李老師那一臉的四大皆空,頓時把他給超度……呸, 感化了。

溪言是真的累,基本上腦袋一沾枕頭就睡。

顧文瀾輕輕摁着她眼下的黑眼圈,正覺得自己柔情似水,是難得的有情郎。

李老師忽然一把拍掉他的手,“你把我眼霜給擦掉了。”

顧醫生:“……”

眼霜?有我對你的柔情來得稀罕?

但他不敢說話, 因為最近李老師忙起來,脾氣有些火爆,雖然按照她的性格,再火爆也就是給你兩個憤怒的眼神的事……

可他還是敢怒不敢言。

因為李老師說了, “再惹我我就去你家別墅過夜。”

顧醫生氣得天靈感煙火滾滾,翻身生悶氣。

李老師偷笑半天,心想總算逮着他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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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裏他又腆着臉偷摸着翻回來抱她,蠱毒難捱,唯李老師可解。

那會兒溪言忙,有時候顧文瀾夜班的話她就直接回她父母那裏,但有一次不巧,向醫生跟顧文瀾調了班,所以顧文瀾早早就下班回家。

他一回來發現屋子裏燈都沒開,感覺人應該是沒回來,但還是不死心喊了聲:“李老師?”

沒應。

他往沙發上一坐,給李老師打了個電話。

她接得很快,正好手機就在她手邊,而且平時顧文瀾很少打電話過來,更何況是在他正忙的時候,她怕有什麽事,“喂?”

“你在哪兒?”顧文瀾閉着眼睛,聽她輕柔的聲音。

“我在我爸媽這,你怎麽了?”她隐隐擔憂。

“沒怎麽。”

他說完這句話,手機裏安靜了幾秒。

溪言問:“你吃飯了沒有?”

他心思百轉千回,最後說:“沒有。”

“怎麽不吃飯?”

“……我在家。”

溪言抿着唇沉吟了片刻,問:“那你想要我怎麽樣?”

顧文瀾聽完心裏邊兒就跟貓爪子撓一樣,說:“我過去。”

溪言驚訝,“你過來幹什麽?”

顧文瀾沒答,說了句:“現在就去。”然後挂了電話。

溪言怔了一會兒,她覺得最近顧文瀾表現得就跟個……青春期的少年一樣。

回春了麽這是?

溪言算着他從家裏到這兒來的時間,在他差不多還有15分鐘抵達的時候,去廚房給他煮面。

朱木蘭和老李還在客廳看電視,見她進廚房煮東西,朱木蘭跟了過來,“怎麽了?餓了?行了你別忙了,媽給你弄。”

“不是,”溪言把水煮上,拿了幾段蔥和兩個西紅柿洗幹淨了放案板上切,“顧文瀾要過來,我給他煮點東西吃。”

“是麽?”朱木蘭有些高興,“怎麽這個時間來?”

“他今天下班早,說趁有時間過來看看你們。”溪言覺得自己編話的能力似乎有點出衆。

“這孩子,何必急在這一時?以後有的是時間,”朱木蘭說完腦子裏蹦出個想法,笑着問:“是不是你今天沒回家,他來看你的?”

“看我做什麽?”溪言笑了笑,把面下鍋,“每天都能看到。”

“那倒也是。”朱木蘭又說了兩句就出去了。

顧文瀾來的時候,恰恰面煮好了,溪言端着上桌。

老李一見女婿來了,頓時交流欲望蓬勃,拿了瓶白酒出來也要上桌。

朱木蘭說了他兩句:“人孩子剛下班,累着呢,你別又拉着人家說東侃西的了!”

溪言說:“爸,我給你也盛一碗。”

老李聽了點頭,沖朱木蘭道:“什麽說東侃西?我上這兒吃面來。”

溪言進廚房時顧文瀾在洗手,她盛着面一邊對他說:“你別跟我爸聊太久,早點休息。”

顧文瀾關了水,說:“那他要找我聊天,我也不能不讓啊。”

“就說你明天要上班,你一提醒他就不聊了。”她轉頭去拿筷子。

“行,”顧文瀾笑笑,“我早點回屋陪你。”

“你省省心吧,誰要你陪?”

“……”

溪言去李溪宇的屋裏拿了一套睡衣,給他洗澡的時候換的,她忙完回屋改作業,沒多久顧文瀾就進來了,她指着床上的睡衣說:“給你的,你趕緊去洗澡。”

顧文瀾拿了睡衣,展開一看,滿身小黃雞圖案,“我就穿這個?”

“這個怎麽了?”

“小黃雞?”

“你要大白鵝的也有。”

“……”

顧文瀾聽她安排,洗澡去了。

他洗完澡,挂了一身小黃雞進來,溪言看了偷笑,又見他手裏拿着換下來的襯衫西褲。

“給我。”溪言過去拿他的衣服,然後要出門。

“幹嘛去?”顧文瀾拉住她。

“我洗一洗。”

“不洗了,我沒帶衣服過來。”

“給你烘幹。”

“算了別弄了,你累不累?”

“那你還過來給我找事做?”

“……”

顧文瀾覺得自己被嫌棄了,悻悻地閉了嘴。

溪言出去之後,顧文瀾在她屋裏轉了轉,坐在床邊看見枕頭上又一根發絲,他拿過來往手指頭上繞幾圈,沒多久溪言就回來了。

“這麽快?”他問。

“我媽拿去了。”溪言在桌前坐下,繼續批改作業。

顧文瀾拉了把椅子湊到她旁邊坐下,看她忙,但他自己坐不住,一會兒擺弄桌上的作業本,一會兒拿她的教材和筆記來看,一會兒又去撩她的頭發,繞着手指頭轉圈。

他躁動得像個青春期少年。

“李老師,你什麽時候弄完?”

“你別煩。”

“……”

“趕緊去睡覺。”

顧文瀾側身靠向書桌,手支着腦袋看她。

可能是為了方便他睡覺,她把屋子裏的燈關了,在桌前留了一盞臺燈,燈光只落在桌上,她攏在半明半昧的陰影裏,一臉沉靜。

顧文瀾的注視存在感極強,直白,熱烈。

她側臉看過去,若有所思地對他笑笑,筆杆子敲了敲桌面,說:“我問你個問題。”俨然一副老師對待學生的模樣。

“你怎麽那麽多問題?”他手伸過去,被她擋下,他順勢攥住她的手腕拉過來,“那你問。”

“你高中談過戀愛麽?”她神色自然,就像正常聊天。

顧文瀾琢磨着她這麽問的意圖,“翻舊賬?”

她說:“有得翻麽?”

他撇嘴,“沒有,不過喜歡我的女生挺多,但我一個都不喜歡。”他這麽說時,還有那麽點向她邀功的意思。

“那你初戀是什麽時候?”

“大三那會兒。”

“哦……”她偏頭一想,“那你挺晚熟。”

顧文瀾一愣,萬萬沒想到她會得出這個結論,他故意說:“那你初戀是什麽時候?哦對了,是大一,對像還是我,那時候偷偷垂涎我呢吧?”

溪言:“……”

桌上有潤喉糖,她拿了一顆剝開糖紙,不緊不慢地說:“那時候你身邊人來人往的,有沒有特別喜歡的或者特別認真對待的?”

她問這個,不是想聽他說什麽哄她的話,她就是想知道當時他怎麽想的。

顧文瀾明顯不會拿謊話來哄她,直接說:“沒有,倒是有一個印象最深刻的。”

“哪一個?”

“就那個,”他笑笑,“把我的清白騙走的那個。”

溪言一愣,抿了下唇,淡淡哦一聲,不想再繼續話題。

顧文瀾拽一下她的手,“哦什麽?說的就是你,裝什麽傻?”

——诶?

“我麽?”

“你啊。”

“……”

溪言側着臉笑,把揉成小團的糖紙扔進垃圾桶。

顧文瀾問:“你一直不知道?”

她一張笑臉沖着他,“我不知道。”

雖然把她的長相給忘了,但顧文瀾還記得她的觸感,少女勻稱柔軟的身段……和現在眼前的她差別不大。

記憶調動出來,欲念也就随之而來。

“那時候你為什麽會那樣?”溪言看他往這邊傾身,抱她起來。

“哪樣?”顧文瀾将她放到床邊,自己壓上去,吻落到她的眼角,再到臉頰。

“交那麽多個女朋友。”她感覺顧文瀾頓了一下。

顧文瀾撐起身來,背着光,讓人看不清神色,“那時候我媽剛走,我成了孤身,也許是想找個人待在自己身邊……不知道,那會兒很迷茫,荒唐了一段時間。”他的指尖輕輕劃着她的臉,“那時候你怎麽不堅持一下?”

她說:“堅持了又能怎麽樣?”

他根本就心性不定,不會給任何人機會,不然怎麽等到現在想定下來了,才找了個人待在身邊?他要是願意,早有女朋友了。

這世上有些緣分需要時間和機緣。

溪言的那張床是單人床,床身是木架子,看着挺結實,但動起來還是咿呀響,很細微,但那頻率聽起來實在是暧昧,撩得耳朵癢。

顧文瀾去醫院之前先把溪言送去學校,因為離得近,他就順道送了,溪言下了車以後他才發現她有個紙袋忘了帶走,趕緊下車拿給他。

她推回去,說:“溪宇的睡衣,你昨晚穿的,拿回家吧。”

“我要來幹什麽?”

“誰讓你昨晚穿着它亂來了?”

顧文瀾稍微一沉思,“哪個細節讓你覺得亂來了?”

溪言:“……全程。”

顧文瀾再一次沉思,“所以要拿回去作紀念?你還有這愛好?”

溪言:“再見。”

顧文瀾笑着看她轉身進學校。

周五晚,李溪宇回到家裏,拿衣服洗澡時,翻箱倒櫃找不到自己的睡衣,他跑到廚房喊:“媽!!你是不又拿我衣服當抹布了!!”

朱木蘭吓了一跳,拿着鍋鏟要抽他,“我拿你什麽衣服當抹布了?”

“我的睡衣!”

“好好的我拿你睡衣當抹布幹什麽?”

“那我睡衣呢?好端端怎麽不見了?”

“不見就不見了,你又不是只有一套睡衣。”

“我就要那套!小黃雞!”

“你不是還有大白鵝麽?”

“我就要小黃雞!”

“出去——”

另一邊——

這兩天顧文瀾開始對他們倆過去的感情耿耿于懷。

“那時候你喜歡我什麽?”

“臉。”

“……”

“還有身材。”

“……”

“還有——”

“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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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追妻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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