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成婚
溪言大一第一學期的最後一堂體育課上, 她在學校體育館第三次見到了顧文瀾, 那會兒他在跟宿舍裏的人打籃球。
最後一節體育課是考試。
溪言在前半節課考完,走到邊上坐着看人打籃球,一邊等許攸。
現在是上課時間, 體育館裏也有其他院系的班級在上體育課, 隊伍解散之後, 女生三兩成群, 跑到上面的觀衆席去了。
也有和溪言一樣的坐在籃球場的外圈看的。
忽然就聽見上面瓜觀衆席有女生喊:“顧文瀾!你好帥!”
就見場上,顧文瀾沖上邊兒聲音的來源處比了個贊。
旁邊幾個一起打籃球的男生似真似假地表示一下抗議。
“不帶這樣的啊!”
“不拿我們幾個當人啊!”
“輸臉不輸技,哥幾個趕緊把你們的風采都展現出來讓姑娘看看!”
女生都結着伴,只有溪言是一個人, 她怪尴尬的, 正想走的時候, 許攸過來了。
溪言把旁邊的水拿開騰位置讓她坐,“考得怎麽樣?”
許攸跑着過來的, 有點喘,“還行,反正過了,你看什麽呢?”
溪言指了一下,“籃球。”
“你看得懂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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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
“诶!那個挺帥的, ”許攸指着籃球場,“你看,那個學院的?叫什麽?”
“醫學院,大三, 顧文瀾。”溪言一一作答。
許攸驚訝地沖她挑眉,“喲呵。”
溪言說:“上星期六我去圖書館刷學分,他來借書,系統顯示的信息。”
許攸還是一臉意味深長,“你記那麽清楚?”
溪言:“一共也沒多少東西可記,文科生就這點優勢。”
兩人正說着,一顆球滾了過來,停在許攸腳下。
那邊有個男生喊:“同學,麻煩扔過來!”
許攸一記猛腳,球飛過去,那是十分标準的踢足球姿勢,那邊顧文瀾吹了個響哨,許攸踢完單腳跳着回來坐下,面上蒼白又尴尬,說:“有點疼……”
沒幾分鐘,球再次滾了過來,還是停在許攸腳下。
那邊有個男生喊:“同學,麻煩再踢過來!”
溪言聽出調侃。
那會兒許攸脾氣挺爆的,起來就又要踢過去,被溪言攔下了,“算了我來吧。”她抱着球扔過去,是十分不标準的投籃姿勢。
當球第三次滾過來的時候,溪言終于覺得這球的來意叵測了。
許攸看着籃球場笑了一聲,溪言望過去時,那個一直出聲喊讓許攸把球扔回去的男神跑了過來,對許攸說:“同學,腳沒事吧?”
許攸聳聳肩。
那同學說:“要不留個聯系方式吧,你的腳要是有什麽不舒服就找我,我會負責的。”
溪言當時在喝水,差點兒噴出來。
許攸估計也覺得挺無語的,一時找不到應對之詞。
就在這時,一顆排球飛了過來,正中男同學的屁股,男生搓着屁股回頭喊:“嘛呢!”
顧文瀾站在那兒,說:“你他媽打不打了?”
男同學問:“你哪兒來的排球?”
顧文瀾擡擡下巴,“問對面借的。”
男同學看過去,排球場那邊幾個女生沖着這邊直樂,男同學臉有些紅,對許攸說:“我叫路鳴,你叫什麽?”
“許攸。”
“呦呦鹿鳴啊,看來咱倆注定成一對。”
後來路鳴就對許攸展開了熱烈的追求,經常約許攸出去吃飯,久而久之,許攸的态度漸漸有了軟化。
有一次溪言問她怎麽想。
許攸說:“很陽光的一個男孩,其實他挺讨人喜歡的,你沒發現他也長得挺不錯的嘛?”
就在路鳴打算和許攸表白的那一晚,路鳴把他們宿舍的人全約到了一起,許攸其實預感到什麽了,她說有點緊張,于是把溪言也一起叫上。
那晚他們宿舍另外兩個男生也帶了女朋友,就顧文瀾孤身坐着,還有溪言。
這倆都單着,自然而然被安排坐到了一起。
之前路鳴也安排過兩次這樣的聚會,許攸兩次都會把溪言帶上。
那兩次溪言和顧文瀾沒怎麽交流,但因為其他人都是成雙成對,于是很自然地就把他們兩個撇到了一塊兒去。
但是顧文瀾話少,自己喝酒,溪言也不擅長找男生搭話。
不出意外的,路鳴表白成功了,皆大歡喜,每個人都多喝了兩杯。
溪言也是,大家舉杯同慶的時候,她不好掃興,也舉起了酒杯跟大家一塊兒喝。
那晚路鳴高興壞了,吃了飯又要去唱K,溪言感覺自己有點醉,所以跟許攸說自己先回去,許攸不放心,說:“叫個人送你吧。”
溪言想說不用,旁邊顧文瀾開口了,“我送,正好我也回宿舍。”
許攸一聽,更不放心了,兩個都喝醉了,指不定出什麽事呢!
路鳴摟着她的肩膀,“沒事兒,你別看我們老二長得那麽招蜂引蝶,但其實不愛拈花惹草,他是個正人君子。”
曾經。
路鳴在心裏補充。
去女生宿舍會經過一段林蔭小道,顧文瀾就是在那裏,和溪言表白的。
他和身邊這個女孩見過好幾次了,他感覺得出來她的心思,但她的态度一直不緊不慢,既然她不主動,那就他來。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對一個女生表白。
他對誰主動這件事無所謂,他并不被動,只是一直以來女生比他還主動。
當他趕緊旁邊的女孩腳步加緊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他心裏也稍微地跟着急了起來,有句話脫口而出:“做我女朋友。”
溪言猛地一頓,看向他。
小道上幽暗,顧文瀾只覺得眼前這張臉瑩白可愛,白得晃眼。
溪言捏着手心,盡量保持冷靜,“你好像喝醉了,就送到這裏……”
他重複,“做我女朋友。”
在他的注視下,溪言感覺自己的臉應該是紅了,她只好正面問他,“你喜歡我麽?”
顧文瀾眯了下眼,說:“我第一次跟女孩子表白,你說呢?”
當下他覺得自己挺卑鄙的,避重就輕的回答,他鄙視了一下自己。
溪言沉默了良久。
她從沒否認過自己喜歡他,甚至這一刻她的心跳像是在慫恿着她答應下來,她也沒感覺出顧文瀾是不是喜歡自己,但她覺得,自己已經19歲了,可以獨立思考然後獨立決定很多事情,包括要不要跟誰在一起。
所以她答應了,“好。”
顧文瀾挺驚訝的,因為她的表情有些慎重。
女生宿舍就在這條小道的前邊不遠,溪言讓他送到這裏就可以,接着沒什麽話可說,她生硬了道了句晚安,然後就要走。
他卻忽然叫她,“溪言。”
她驚了一下,回頭應:“啊?”
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顧文瀾側身倚着旁邊的燈柱,有些懶散道:“你親我一下。”
溪言愣一下,兩步走回去,扶着他的手臂踮腳親上去,她夠不太着,顧文瀾稍微俯身,她就碰了他的嘴角,然後一臉兩人幹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走了。
那一處尚有餘溫,顧文瀾舔了舔嘴角。
雖然跟他以為的還有些出入,但是還成。
是啊,還成。
當時他要是再用點心,說不定就能從她身上一開始的“還成”逐漸感覺出“很好”了。
顧文瀾看着坐在自己身邊的人,拉拉她的袖口,“溪言。”
溪言回頭看他,“什麽?”
“你親我一下。”
“……”
溪言帶着狐疑的目光,親了他的嘴角一下。
顧文瀾指尖摁着嘴角,說:“李老師,你一點都沒變。”
溪言拿着抹布收拾着茶幾,“說什麽呢?一晚上神神道道的。”
她起身去了書房,書房的桌上攤着各種文獻資料,她一樣樣收拾起來擺好,一邊拿抹布擦着,煙灰缸也積着一層灰和煙屁股。
他跟在她身後,漫不經心地擺弄書桌的地球儀,問:“李老師,你會離開我麽?”
溪言不知道他又琢磨些什麽,看他一眼,說:“你怕我離開麽?”
顧文瀾稍微想了想,說:“目前來說,好像是這樣。”
溪言把煙灰裏的東西倒進底下的垃圾桶,“你不氣我的話我就不走。”
“那時候你就離開了。”他又去翻桌上擺好的資料。
“哪時候?”她有些心不在焉地應着,注意力在清潔上面。
“就那時候。”
“……”
顧文瀾發現她半天沒反應,側臉看向她,發現她正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伸手拿起地球儀,一邊打轉一邊說:“有些人,一不高興說走就走,太沒有責任感。”
溪言拿着抹布愣住了,半天只憋了一句:“我怎麽沒有責任感了?”
顧文瀾的口吻頗有些幽怨的意思:“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我勾搭其他小女生了?我打你罵你了?還是我欺負你了?沒有!那你是不是一不高興就跟我分手了?是!”
溪言:“……”
自問自答可還行了?
顧文瀾:“分手前一晚你還對我做了那樣的事。”
溪言:“……”
顧文瀾:“睡完了就跑,你說你是不是欺負人?”
溪言:“……”
這件事如果要仔細追究起來,還真說不準是誰欺負了誰。
當年他身上發生了太多事,對感情正是迷茫的時候,身邊的女朋友一個接着一個地換,而她答應跟他在一起是打定了主意,他要是好,她就對他好,他要是不好,那她就走。
分手前一晚發生那種事,大概是她心有不甘吧,不想就這麽和他無牽無挂。
只是沒想到那一次居然是兩人互相破戒開葷……
溪言不覺笑了下。
顧文瀾把地球儀放回去,“笑什麽?”
“沒什麽,”她過去把他推離書桌,“好了,你去洗澡,回來到現在一直在琢磨些有的沒的,這兩天受什麽刺激了?”
“你以後對我好一點。”他順勢靠在她身上。
“我對你還不夠好麽?”溪言推他出去。
“不夠,”顧文瀾忽然停下,轉過來抱她,低聲說:“還不夠,我想要更多。”
“你別太貪心。”
“我就是對你貪心了,怎麽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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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可能有錯別字,明天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