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成婚
期末考試最後一天, 周禹沒來。
溪言給他打了一個上午的電話, 最後上午考試結束時,周禹終于回複她信息。
——老師,我不考了。
溪言馬上給他回電話, “周禹, 你在哪?”
周禹說:“我今天不去學校考試了, 別再打過來了。”
溪言聽了有些着急, “你自己算算,這段時間你曠了多少節課?現在連考試都放棄了麽?周禹,你到底想怎麽樣?”
周禹不說話。
“周禹,告訴老師你在哪, 為什麽不來考試了?”溪言緩下語氣。
“不為什麽, ”挂電話之前周禹說:“老師, 我很安全,也很好, 所以別管我了。”
這天是星期六,高二年級第一學期期末考試結束,個個交了試卷,開始迎接寒假,迎接春節。
溪言抱着一塌期末試卷以及成績空表回家。
做飯的時候, 溪言還給周禹打了個電話,發現他已經關機了,而他父母那邊就跟銷聲匿跡了一樣,一直聯系不上。
她着急起來一不留神就把碗給砸了, 碗倒是沒碎,因為掉下來時正好砸她腳背上。溪言扶着桌子,疼得攢起眉頭,等陣痛過去,她把碗撿起來放好,自己拐着腳去拿藥油擦一擦。
晚上顧文瀾回來的時候,電視正在放電視劇,還是那部清宮劇,而她卻躺在沙發上睡着了,整個人蜷縮着,手裏拿着手機。
顧文瀾脫了外套,彎腰抱她起來。
她靠在他身上,迷迷糊糊半醒半睡時,咕哝了一句:“周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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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頓,說:“你剛才在我面前叫了另外一個男人的名字?”
溪言稍微清醒了些,摁着他的胸口起來,睡眼惺忪地對着眼前這張臉辨認了半天,皺着眉說:“你怎麽回來了?”
顧文瀾面無表情地擡眉,問:“這話是什麽意思?”
溪言一愣,這才算徹底回過神來,“我睡糊塗了……”
“又欺負人了呗,”顧文瀾說:“周禹是誰?”
“嗯?”她怔了一下,“什麽周禹?”
顧文瀾眯着眼看她,擺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你這是真忘了還是裝傻?剛才你躺在我懷裏說過的名字。”
溪言一臉莫名,“我剛才說過麽?
“周禹是誰?”
“那看來我是真的想他,睡着了都……”
“李溪言!”
“幹什麽?”
顧文瀾恨不得咬她一口,“你說你想誰?”
溪言笑笑說:“開玩笑的,周禹是我們班的學生,我睡着之前在想他的事情,你不是知道他麽?上次你替他還了3000塊錢。”
“他?”顧文瀾抱着她坐下來,“他又怎麽了?”
“今天他沒來考試,手機關機,父母也聯系不上,”溪言說起周禹開始滔滔不絕,“你說他們怎麽這樣?連自己孩子都不管了?他也真是的,遲到逃課就算了,怎麽連考試都不來?他到底怎麽想的?他家裏……”
“你怎麽愛操心?”顧文瀾把她摁在自己懷裏,下巴擱在她頭頂上,聞她的發香,又說:“你怎麽不操心操心我?”
“……”
顧文瀾擡起她的下巴,發現她剛才走神了,“你還在想他?”
溪言說:“你說他不來考試,會去幹什麽?”
顧文瀾:“……”
溪言說:“他在手機裏說讓我別管他了,他這是什麽意思?他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可是他說自己很安全,那他到底去做什麽了?”
顧文瀾:“……”
溪言說着說着有些生氣,捶了他一下,“你們這些男生到底想怎麽樣?為什麽不讓我省心?你們莫名其妙!”
顧文瀾:“……你才莫名其妙,這跟我有什麽關系?”
溪言不想跟他說話,拿手機又給周禹打過去,還是關機。
她是他的班主任,得對他的人身安全負責,等于他半個監護人,他現在就跟神隐了一樣毫無音信,讓她怎麽放心得下?
之前他逃課,她也給他打過電話,并沒有出現過這樣一整天手機關機的情況。
——
半夜,顧文瀾忽然醒了,醒過來發現懷裏時空的,他摸了摸床鋪,一睜眼發下李老師不見了,接着就聽見卧室外面隐隐約約傳來她說話的聲音。
像是在打電話。
“你到家了?那就好。”
“你能不能和老師說說今天你去幹什麽了?”
“對不起老師不想打探你的私事,但你有什麽事一定要跟我說好麽?”
“還有,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能關機……”
顧文瀾躺在床上等了半天,翻來覆去睡不着。
這個女人!
顧文瀾坐起來,不疾不徐地拉着長音:“李老師,我肚子疼——”
溪言趕緊斷了通話從屋外閃進來,“怎麽了?為什麽會肚子疼?”她跑上了床,“為什麽會肚子疼?是不是又胃痛了?”
顧文瀾拉她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沒有,就是有點不舒服,你摸摸。”
溪言有些懵,在他腹上摸了摸,摁了摁,“哪裏疼?這裏麽?要不要吃點什麽藥?”
“不用,”他拍拍床鋪,“你躺下。”
“很疼麽?”她有些擔心,根本不想躺下。
“多摁摁就不疼了,這叫穴位按摩。”他拉着她的手到處游走。
“可是我不懂穴位。”
“很簡單的,我教你。”
按着摸着,溪言就感覺不對勁了,他拉着她的手往下面去時,溪言抽回了手,剛要往他肚子拍,又怕他是真的不舒服,于是換了地方,往他手臂輕拍了一下,“你是不是騙我?”
顧文瀾一臉虛弱,“真的疼……”
溪言不太相信他,拉着被子背對着他躺下去。
身後的人靠過來,“李老師。”
她嗯了一聲。
顧文瀾說:“明天給我送飯怎麽樣?”
溪言想起上一次給他送飯,她看見他和徐園說說笑笑的畫面,她說:“不送。”
“送呗。”
“看情況吧。”
“不看情況了,給我送,你不送我不吃飯。”
溪言忍不住說他,“你幼不幼稚?”
他海納百川一般,“幼稚。”
她頓了片刻,“你讨不讨厭啊!”
他依然海納,“讨厭。”
溪言不想說話了,她覺得顧文瀾就是個臭無賴,一天不鬧她就渾身不對勁。
那天晚上顧文瀾說,對她貪心了,沒說明貪心是什麽意思。
她也沒問。
不過她能猜到是什麽,要麽是依賴,要麽是喜歡。
——
第二天顧文瀾天還沒亮就起來了,溪言發現他醒了,趁他在洗手間洗漱的時候去廚房給他熱牛奶。
他的胃不太好,以前就經常不吃早餐直接去醫院,有時候一上手術就是一個上午,現在溪言不想他落下一次早餐。
顧文瀾刷完牙洗完臉,回屋換衣服時發現老婆不見了,趕緊跑出去喊:“李老師?”
喊完就見她端着牛奶出來,遞給他,“煮粥來不及了,喝了牛奶再去,我給你稍微加了熱,以後我提前一晚把粥做好。”
顧文瀾沉默接過牛奶,一把将她摟近懷裏,“李老師,你就不怕有一天把我寵壞了?”說這話時,他的嗓音稍微變了調。
溪言吓了一跳,之前偶爾也會一早起來給他弄早餐,也沒見他反應這麽大,“好了,你時間要趕不及了,趕緊把牛奶喝了。”
顧文瀾到了醫院還在回味李老師的寵愛,進手術室時嘴邊還噙着笑意。
旁邊的二助覺得十分詭異,偷偷對一助說:“顧醫生怎麽笑得陰森森的?他受刺激了?估計是正好和李老師溫存被打擾了。”
一助說:“用你那個與腳指頭并肩的腦子想一想,現在是淩晨5點半,顧醫生在家的時候估計也就5點鐘,淩晨5點鐘你說他倆在溫存?”
二助無辜,“半夜忽然有了激情不行?顧醫生血氣方剛,常規操作了。”
顧醫生這時開口:“要不我給二位搭個戲臺,你倆上去給病患來一段相聲?”
半麻的病患:“……心領了,謝謝。”
一助二助趕緊正色起來。
手術出來,二助實在按捺不住八卦,跑過來問:“主治,這兩天你心情不錯,是不是跟李老師有關?你倆感情不錯哈。”
顧醫生笑笑,說:“今天早上她給我準備了一杯熱牛奶。”
說完走了,趕下一場手術。
二助:“你看,我就說嘛,顧醫生受刺激了。”
一助:“用你那個與腳指甲并肩的腦子想一想,顧醫生是淩晨5點鐘起來的,也就是說李老師特意淩晨5點鐘起來給他準備了牛奶。”
二助沉思半晌,說:“不是腳指頭麽?怎麽變成腳指甲了?”
一助說:“恭喜你,現在連腳指甲你都高攀不上了。”
溪言一整天待在家裏批改試卷,下午4點出門買菜,回來給顧文瀾做了糖醋裏脊和蒜蓉菜心,又炖了雞湯,做完菜是6點半。
她打了出租車過去,不到7點抵達醫院門口。
溪言進住院部大樓,正巧的是他在大廳裏看見顧文瀾了,他旁邊的人是徐園,兩人從另外一邊往大樓門口走去,不知道聊什麽這麽投入,沒發現她,溪言站着看了一會兒,轉身上樓去心外科。
護士站的護士還是那個面包片小護士,她一見溪言就笑,“李老師,來給顧醫生送飯的?”
溪言挺吃驚的,為什麽要喊她李老師?
她的名號已經遠近馳名到這個地步了麽?
護士站前面站着的男醫生聞言趕緊回頭,一臉感慨,“您就是李老師啊!久仰大名,傳說中能讓我們顧醫生的心情在天堂與地獄之間來回折騰的巾帼!”
溪言聽得心驚肉跳,顧文瀾在醫院裏究竟給她安排了什麽人設?
怎麽就讓他再天堂與地獄之間來回折騰的巾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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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章太匆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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