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氣死個人 ...
初墨這晚睡得很好, 一覺睡到天亮。
先前都要擔心團子會不會半夜餓醒, 存着要喂奶的心思,睡得并不安穩,時不時就會掙紮着醒來一下,而這會兒居然整整一晚都沒有醒過。
有些不可思議。
猛地睜開眼時, 映入眼簾的是秦臻放大的臉,長長的睫毛乖順地貼在下眼簾上, 呼吸平穩濃重。
更是有點懵。
她不是睡在嬰兒房了麽, 什麽時候到了主卧了。
就這會兒發愣的功夫, 腦袋底下的胳膊無意識往前貼近勾了勾,手臂微用力,初墨的額頭便被壓在了他的胸膛上。
“......”
隔着層薄薄的皮膚,甚至能感覺到某人的胸膛淺淡震動着。
手肘撐着床,小心翼翼往後挪遠了些距離, 擡眼打量秦臻。
天還只是蒙蒙亮,昏沉淡藍的光線透過半掩的百葉窗滲透進來, 落在男人的面上, 深邃精致的五官比平時多了些柔和, 有點兒孩子氣。
唇角向上勾着,揚着一個小小的弧度。
睡得很沉的樣子。
初墨忍不住放輕了呼吸,視線順着面部輪廓描摹着。
大致團子長大了, 也是這個樣子吧。
很招女孩子喜歡的模樣。
想到這裏,初墨心裏莫名的咯吱了一下,難以言喻的情緒湧動的。
道不明, 理不清。
幹脆懶得理了。
印象中昨天晚上在嬰兒房守着團子,一開始只是想打個盹,沒想到睡着了。
這些天都是宿在嬰兒房裏,即便是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到了卧室,但床側一般都是空的,像這樣縮在某人懷裏睡得正香的,還是第一次。
偏生在這個懷抱裏睡得正香。
倒也不是不喜歡,只是有些不習慣。
停了會兒,初墨把秦臻壓在自己腦袋上的胳膊挪開,剛擡起,便聽到秦臻發出兩聲不滿的哼。
很輕。
初墨手上動作立刻就頓住了。
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她屏着氣,細細聽了一會兒,秦臻卻沒有下一步動作了。
好吧,那應該就是聽錯了。
初墨繼續挪胳膊的大工程,正瞅着差不多能從秦臻懷裏鑽出來的時候,秦臻伸胳膊,下一秒人就又到了秦臻的懷裏。
距離較方才還要再近一些。
秦臻睜開眼,瞥着懷中的小女人。語調裏還透着幾分因為剛睡醒而滲出來的不爽,聲音微啞:“醒了?”
“嗯,你松開,我去看看小團子。”
說完,初墨見秦臻醒了,這會兒便大大方方地掙開秦臻的胳膊,打算起身。
秦臻懶散看着初墨起身準備離開,在她準備走的時候伸胳膊用力一拽——
初墨猝不及防,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又到了秦臻懷裏。
“我要去看團子了。”初墨伸手推他,沒推動。
秦臻宛若一只八爪魚,膝蓋壓着她的腿,纏了過來。
“不許去。”
“???”
“你好好睡覺。”
“我已經睡醒了!”
“瞎說,媽說你昨天一直沒睡。”秦臻低晲了初墨一眼,語調壓着,“要是熬壞了身體,那才是得不償失的事情。”
聞言,初墨的手指屈了屈,嘴唇翕動,卻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團子有月嫂看着呢,你別擔心。”秦臻輕笑了聲,慢悠悠道,“睡吧。”
手臂收緊。
還真被秦臻說對了,真困了。
直到天色全部亮了,身上那只八爪魚才松開她。
初墨無奈,悶聲問:“有你這麽當爸的麽?”
按理說不應該是緊張團子緊張得很,這肆倒好,不緊張也就算了,還不許她去。
秦臻阖着眼,聲音懶散緩慢:“我是怎麽當的?”
“團子一見你就哭。”初墨低聲控訴,“你還問我你是怎麽當爸的?你是不是嫌棄團子。”
“是,甚至想過這團子不存在該多好。”秦臻直白應了,這就沒人和他争媳婦了。
嫌棄得很。
這團子戲越來越多了。
和他單獨相處的時候不哭也不鬧,別提感情多好,但要是初墨進來了,就一副委屈得打緊的模樣。
聽了秦臻的回答,初墨眉心皺着。
“但是如果他不存在,你也不會在這裏。”秦臻笑了聲,淡淡補了句,“所以,我還是很喜歡他的。”
初墨微微愣住,指尖微蜷,看着他沒說話。
有句古話說得好,先動心者滿盤皆輸,在初墨面前,他一向是低到了塵埃裏的那一方。
也是因此,在剛加上微信的那段時間裏,變着法子找話題以拉進彼此的距離,如果不是那次酒醉,這應該就是他們之間最近的距離了。
秦臻突然起身,站在床邊深深看着初墨。
一個人站着一個人坐着,初墨莫名緊張了。
停頓片刻,她斟酌着開口:“你原來是這麽想的啊?”
“如果沒有團子,你不會答應結婚的,不是麽?”他垂下眼,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冷靜。
“诶。”
她擡眼盯着他,似乎從那清俊的眉眼裏看出了些挫敗。
挫敗?
怎麽可能?
這個想法剛剛成型,初墨便否定了。
他可是秦臻。
初墨輕輕咳了聲,正想說點什麽,房門便被輕輕叩了叩。
“阿臻,小墨起床了噢,你們老同學來了。”
是秦母,說完就走了。
老同學?什麽老同學???
而再擡頭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半晌找回原本想說的話,“其實”
話還沒說完,秦臻突然張開雙臂。
初墨糾結的神情頓時成了疑問,“你幹嘛?”
“要抱抱。”男人彎着眼角,偏偏語氣很正經,“每次團子擡手,你就會抱他。”
“。。。。。。”
“我也要抱抱。”
初墨頓時覺得自己也跟着智商下降了十幾歲的模樣,沒好氣地拿起一個枕頭往秦臻身上丢了去。
随即去廁所洗漱去了。
秦臻看着初墨的背影,唇角笑容更濃,但未到眼底。
其實他還是擔心的。
擔心初墨那句其實後面,是他不想聽到的話。
縱然用團子孩子一個人的手段過于卑劣,也敵不過心底深處那份歡喜和渴望-
初墨沒想到見到的人會是莊羽羽。
莊羽羽一臉的不情願,迫于旁邊中年男人的眼神威脅,不得不在見到初墨和秦臻之後起身問好,“阿臻,小墨,早上好。”
初墨驚得一哆嗦。
沒記錯的話,莊羽羽即使是被他們威脅的時候,也都沒有用過這麽軟的語氣。
今天莊羽羽是吃錯藥了???還是因為她打算壓下證據,莊羽羽感動極了,決定和她做好姐妹???
惹。
還是別了別了。
初墨腦補她和莊羽羽手牽手去逛街的場景,頓時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好在莊羽羽打了聲招呼之後就沒下文了,倒是她旁邊的中年男人熱情得很。
“阿臻啊,羽羽之前在外地趕通告,沒來得及參加團子的滿月酒,這不,一回來就趕緊過來了。”中年男人熱絡道,大步走到初墨面前,“這是小墨吧,羽羽經常提起你呢。”
“提起什麽?”初墨懵。
“說你們感情很好啊。”
“.......”怕是還在夢裏沒睡醒,她和莊羽羽??
秦臻不動聲色地把初墨護在身後,開門見山道:“莊叔,有什麽事情嗎?”
“就剛剛說的那樣啊,羽羽說要來恭喜你們,我就帶她來了”莊成慶笑着,停了幾秒讪讪說,“順便,有個大項目想問問秦氏做不做”
沒了秦氏的股份以後,莊成慶變得被動很多,生意進入了僵局。
秦臻颔首,“什麽項目?”
“來來來,我們去書房說,絕對是好項目。”莊成慶擡手想拍拍秦臻的肩膀,“正好讓羽羽和小墨交流一下感情。”
莊羽羽扶額,總算明白她爸一大清早為什麽要把她從被窩挖出來了,“爸!”
莊成慶沒搭理她,笑着繼續和秦臻談生意。
“莊叔,現在在家,不談這個。”秦臻側身避開,莊成慶的手落了空。
莊成慶微愣,很快的又笑着說:“我這不帶羽羽過來,想着順便嘛。”
“羽羽,你和小墨兩姐妹好好聊啊。”莊成慶趁機給莊羽羽使了個眼色。
初墨/莊羽羽:“......”
“來,阿臻,我們繼續說”叮囑完自家女兒,莊成慶拿出文件,繼續說着。
秦臻暗暗掐了初墨手心一下,示意她放心,人往書房走去。
帶上門,莊成慶翻開文件繼續介紹:“這個項目是”
“莊叔,已經夠了。”秦臻打斷了莊成慶,到淡淡道,“讓您來書房,是想留點面子,大家都好說。”
“您是明白人,管理層是不會通過您的方案,即便我同意了也沒用。”
莊成慶笑容一僵。
“如果您是為了這件事來的,還是請回吧。”秦臻客客氣氣下了逐客令。
“還有您女兒和我妻子,稱不上什麽好姐妹,您找錯人了。”秦臻頓了片刻,語氣無波無瀾,“甚至,還有點過節。”
“。。。。。。”
莊成慶一愣,定定看着面前的年輕人-
書房外。
初墨觑了莊羽羽眼,雖然嫌棄得很,但到底來者是客,便問了句,“要喝茶嗎?”
“得了吧,我還怕你把我毒死。”莊成慶不在,莊羽羽迅速變了臉,語調乖戾,又帶着酸,“我說呢,原來是爬上了床,母憑子貴呢。”
初墨無語,幾個月不見,這人還更傻了些。
“去泡茶給莊小姐。”初墨吩咐傭人,随後對莊羽羽淡淡道,“莊小姐,請自便。”
“喲,被人說中心思,就跑了?”莊羽羽冷笑,話裏極盡諷刺。
“也虧你手段好,憑着你的家庭,接近阿臻不容易吧,要不然為了孩子,阿臻會和你結婚?”莊羽羽輕哂。
初墨腳步頓住。
回頭對上莊羽羽的眼。
“我該說你思想龌龊,還是說你過得龌龊。”初墨聲音壓着,又陰又柔,“婚姻是一件很神聖的事。”
“不是相愛的人,不該沾。”
兩人的對話正好落在秦臻耳中,他正好從書房出來微微揚眉。
走過來,牽起初墨的手。
“對。”他應得幹脆。
“也虧我手段好,才能用團子綁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