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我笑道:“是又怎麽樣,但是我今天晚上可不只有收到他倪家的邀請。”
範為邦沒好氣似的:“知道你受歡迎!”立刻又說:“其實我也有一份邀請,不然一塊去?”
我奇怪道:“倪家你也不是不熟,怎麽一定要找我作陪?”
範為邦頓了頓,道:“我老實說吧,那邊請了你幾次沒到,今天怕你還是不去,讓我來問一問。”
我好笑起來:“你還真的問,這麽聽話,好像你忘記了吧,我才是你老板。”
範為邦道:“記得記得!反正你去不去?”
我想了想,道:“可以去吧。”
範為邦道:“那我幫你回答了。”
我聳了聳肩。範為邦又說:“回頭見。”就出去了。
我向後靠着椅背,發呆了一下子。這陣子真是很少出去玩,倒不是沒有約會,然而感到不很起勁,通常去了一會兒想走,可不容易走掉,幹脆不去了。每天往我媽家裏跑,我媽快看不下去,又找羅妮替我介紹朋友。
昨天羅妮打電話過來,告訴我今天有個專業人士聯誼會,有幾個人非常合适我開出的條件。她舌燦蓮花,我差點招架不住,嘴上敷衍過去。
我拿起手機,又不少邀約的消息,果然看見倪賓組織的場子。我略過去,看了看幾則舊訊息,忍不住又給檀誼沉傳訊息。上次在倪賓的酒會上見到他,雖然他代替別人去的,但是說不定這次倪賓會特地請他。
半天不見回複,我看一看時間,大概他還在看診。
吃過一次飯,後面再找他,又沒有空,我背着他問到診所那邊的門診時間,一看,他真是很忙,那邊只有他和另一個蔡醫師,兩人輪流,可是一個禮拜五天都要看診,這之間假如有人突然休息,另一個人就要看一整天,根本也沒有時間吃飯。
我叫吃的送過去,不具名,結果那邊拒收。我想了想,最後還是打消親自送去的念頭,怕他不高興。我讓人再送去,另外寫訊息告訴他。
之後沒有拒收了,檀誼沉回了謝謝,又寫:以後不要破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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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樣會沒有許多說服他的話,但是當時什麽也不會回答,只能夠回答了好。
我真正苦惱起來,送吃的已經不行,更不用說送花,或者小東西,普通追人的手段完全不能用在他身上。上次他肯收下鋼筆,或者因為我前面那樣說,拒絕不掉。
當然我不會這樣放棄。之前我特地找一天檀誼沉上午沒有看診,又問他。事前我找好了診所附近的另一家中餐廳,氣氛比較好的,中等價位,最重要是可以訂位。萬事周全,讓他怎樣也沒有借口了。
然而傳出邀請,我也還是十分忐忑,看見他答應,差點反應不過來。
我早到了一會兒,在餐廳裏等。等了一下子,外面突然陰雲密布,下雨了。并不算大,可是我看看時間,檀誼沉不遲到的話,一定已經出門,不免擔心他會淋濕。
果然檀誼沉十分準時,倒是他沒有淋濕,他帶了傘。他在我對面坐下,我不禁問:“你怎麽知道要帶傘?”之前天氣那樣好。
檀誼沉卻道:“同事開車順路送我過來,傘是他的。”
我道:“噢。”後面我忍住了,沒有問是哪個同事。
之後檀誼沉打開菜單。這餐廳我沒有來過,但是事前打聽過,先叫了兩三道菜。他聽見,立刻放下菜單。我注意到,問他意見,他搖頭。
我想了想,又問:“你到過這裏吃飯沒有?”
檀誼沉道:“沒有。”
再之後的過程,現在想起來,還是有點恍恍惚惚。檀誼沉用飯完全不說話,使我好像也不便說話,白費當時餐廳裏的好氣氛。吃完以後,剛剛談兩句,他又要走,我感到失落,可是根本也沒辦法不肯。
當時出去還是下雨,他有傘,問我車子停在哪裏,就送我過去。我挨着他走着,隐約聞見淡淡的香氣,是他衣服沾上的。這樣一幕不陌生,可是情形卻沒有兩樣,到現在與他的交情說深不深,然而心情完全不同,
過後不久,我又約會他,沒有一次有空。
第一次我感到追求人這樣難。
離開公司前,檀誼沉回複了,他寫:沒有。晚上有事。
我看見,突然沒有興致到倪賓那裏了,失約不去,不見得倪賓會注意到,那樣的場子,誰來誰去,向來非常自由。只是對範為邦要有點不好意思。
我正要吩咐成叔開車回家,手機響起來。是羅妮。
她道:“葉子樵,你來不來?”
我馬上想起她昨天說的事情。我道:“我也不是什麽專業人士,去了怕大家掃興。”
羅妮笑了聲,道:“你不用謙虛,你當然足夠專業。好了,不要找借口,阿姨開口了,你也不要讓我不好做,至少應付一趟!”
我無話可說,就去了。
那地址是一處私人會館,這邊十分隐`私,大概今天的活動沒有邀請函進不去,我到的時候,羅妮那邊的一個顧問特地等在門口,把一只精致的別針交給我。
那顧問說:“葉總,今天來的貴賓都需要別上這個。”
我拿過去,笑一笑:“就連我也要?”
那顧問道:“這個……”
我不為難她,別上了,随口問:“今天參加的都是什麽人?”
那顧問走在前面,一面答道:“有法界人士,以及一部分的醫界人士。”
我剛剛想說話,已經走到會場,裏面是采取雞尾酒會的形式,有不少人,氣氛不錯,也不用顧問們特地穿針引線,大家各自搭讪起來。我走進去,望了望四周,就看見一個熟面孔,是個律師,向來幫忙我大哥做事的。
對方同樣看見我了,露出一點訝異。我朝他走去,經過擺酒水的桌子取了一杯酒。我對他笑道:“洪律師,你在這裏?”
洪桓道:“我才要說,葉總到這裏做什麽?”
我只道:“難道不是跟你一樣?”
洪桓一笑,道:“葉總認識朋友還不容易,哪裏要依靠這樣的活動。”
我道:“母命難為,沒有辦法。”
洪桓便舉杯:“敬您了。”
我笑笑,喝起一口酒。
洪桓本來跟人聊天,因我過來打斷了,那人也沒有走,對着我們看。洪桓便道:“哦,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千堂娛樂公司的葉總,葉子樵。這位是蔡至谖。”
也不知道為什麽對這名字有點熟悉,我怎樣都想不起來。那叫作蔡至谖的人露出笑容,看上去有點緊張似的。
我微笑起來:“你好。”
他道:“你好你好。”
洪桓在旁邊說:“他是醫師。”
我看一看蔡至谖:“哦,不知道在哪家醫院高就?”
蔡至谖道:“這個,我現在不在醫院做事了,自己出來開業。”
我笑道:“獨當一面,這更不簡單了。對了,不知道你是什麽科別的醫師?”
洪桓突然笑了一聲,蔡至谖卻咳了咳,仿佛有點窘。他還是拿出一張名片:“不好意思。”
我拿來一看,名片上寫着蔡至谖三字,還有診所的名字。我看見那谖字,嘴裏說:“原來是這個谖字。”
蔡至谖笑着說:“是啊是啊。”
我把名片往後翻,背後有地址,以及診療的項目——各類精神方面的症狀評估與治療。我呆住,主要因為那地址,怎樣會不熟悉?可不是檀誼沉做事的診所。我立刻朝蔡至谖看去,難怪對這名字熟悉,是診所裏另一位醫師。
我便道:“好巧,我應該認識你。”
洪桓看看我跟蔡至谖,一副不明白的樣子。蔡至谖神情同樣迷惑。我笑道:“是這樣子,我認識你診所裏另一位醫師。”
蔡至谖怔了一下。我又道:“我跟檀誼沉醫師是朋友。”
蔡至谖道:“哦!”
洪桓道:“那是誰?”
蔡至谖便告訴他:“我的同事,唔,一個不知道怎麽形容的人。”
我聽見,馬上有個主意。聽到洪桓又問:“他姓檀?”就瞧一瞧我:“不會是那個檀家的人吧?”
不用我回答,蔡至谖便道:“是,不過他不管他們家裏的事情。”
我盤算幾下,對着蔡至谖舉杯:“之前一直沒有當面見到你,今天總算一見,趁着今天難得,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聊一會兒話。”就跟他碰杯。
蔡至谖連忙道:“這是當然當然!”
洪桓看我一眼,我便道:“洪律師願意的話,當然也方便加入。”
蔡至谖馬上朝我洪桓看去。我這才注意到他們似乎本來是認識的。聽見洪桓笑了笑:“不,我就不打擾了。”
走前,也不知道為什麽他拍一拍蔡至谖的肩膀,又嘆氣似的道:“加油吧。”
我與蔡至谖站着說話,旁邊一座窗臺正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