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節

一切不感興趣。他當然聽見了邵正的話,開口:“算不上朋友吧。”

邵正聳聳肩。我不知道他們打什麽啞謎,就覺得古怪,心情很有點影響。邵正看我一眼,忽說:“我進去喝點東西。”就走開。

檀誼沉沒有回應。他一直維持安靜,也沒有繼續吸煙。他把煙往旁邊牆臺一放,那煙的味道很嗆,與他上次抽的煙味不同。我并不知道他一直抽的什麽煙。我原來以為他不抽煙。

我想了想,開口:“我以為你不喜歡到這樣的地方來。”

檀誼沉半晌道:“檀家與朱家有生意合作。”

上次在倪家,他也是差不多說詞。我道:“這我知道,但是好幾回朱家請客,我也沒有見過你。”

檀誼沉卻道:“輪不到我,我也不想理這些事。今天本來也不會是我,請的是伯父,他今天不在國內,姑姑也不在,要檀壹文來,檀壹文醫院有事情,拜托我來一趟。”

第一次聽見他提到檀家的長輩,我有點意外,以為聽錯。又解釋這樣多……簡直很有情緒的話。我不禁仔細看他。

檀誼沉皺了皺眉,似乎也感到說了太多。他頓了頓,朝我看來,道:“抱歉。”

我望着他的眼睛,那深黑的眼睛仿佛有着什麽,與平常不同。我只能夠看着他。我道:“哦,不要緊。”

檀誼沉面上好像猶豫什麽。他忽道:“能不能麻煩你幫忙喊邵正回來?”

我頓了頓,微笑一下。我循循善誘:“其實不用舍近求遠,你有事情可以盡管麻煩我,我很樂意。”

檀誼沉看着我,慢慢開口:“要麻煩你站近一點。”

我呆住了。又聽見他道:“不好意思,借你的手扶一把。”

我好像說:“沒有問題。”就覺得那聲音仿佛有一種引誘,身體不自主動了。不過我還沒伸手,他先搭上我的手臂,整個重量忽然靠上來。我差點站不好,另一只手連忙去扶住他。

他輕喘了口氣,仿佛不太舒服。這樣近了,我才發現他面頰隐約有汗。我趕緊帶着他到椅子上坐下。他便松開手,靠在桌子,扶着額,低垂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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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猶豫着,也還是去摸了一摸他的臉。是冷的。大概他真是身體難受,我這樣碰他,他也沒有抵觸。我忙問:“你怎麽了?”

他低聲道:“不要說話,讓我坐一會兒。”

我沒有答應:“我送你去醫院。”

他不理會我。忽然落地門那頭傳來動靜,我便看去,是邵正回來了。我立刻道:“你快過來,他不太舒服。”

邵正馬上兩步過來:“喂,你沒事吧?”

檀誼沉開口:“我沒事。”他擡起頭,神氣還有點疲倦,可是好看許多。他頓了頓,慢慢道:“我是因為喝酒了。”

我愣住:“什麽?”

邵正卻肩膀一松:“哦。那現在你能不能走?”

檀誼沉道:“再一會兒。”

邵正點點頭。他轉過來對我一笑,把我往旁邊一拉:“沒事了,他再一下子會好了。來,我們去拿一杯水來。”

我一時反應不來,就讓他拉着走了。我不明白:“到底怎麽了?”

邵正低聲道:“他不太能喝酒,一喝就這樣,有時不得已喝一點,抽煙能夠緩一緩,大概我的煙太辣,抽了更頭暈。不要說出去,沒什麽人知道。唔,上次在醫院,我看你們應該不只是認識,所以告訴你。”

我還怔著,聽他又道:“而且,他要是不相信你,不會讓你發現不對的。”

宴會結束後,朱銘棣沒有打算回父母家,找了理由回了他私人住處。還是我送他回去,路上他告訴我那曹小姐年紀輕輕卻十分明理的人,他們談開了,相互都沒有結婚的意願。朱銘棣說了很多,我聽着,可在腦海想的全不是那些。我想的是邵正悄悄告訴我的事。

在我跟邵正拿了一杯水又回到陽臺,檀誼沉倒是好了,那淡淡的神氣與前面強撐的鎮定不同。是才發覺到了,極細微的變化,假如我不是一向很注意他,大概半點不會覺得哪裏不一樣。又聽見邵正那樣說,不免很仔細地瞧他。

檀誼沉面對我,完全沒有因為剛才示弱尴尬。他接了我遞過去的水杯,還又道謝。他喝了水,就準備走了。

當時我才好像真正反應過來,簡直想阻止。他這麽走了,下次見面不知道會什麽時候,就算我跟他恢複往來,還是先前的情形,用上許多理由,他同樣不答應出來,在這樣下去,我們之間的關系還是不會突破。好像今天的場合,其實合适談天,我渴望能夠再聽他提起家裏的人事。

但是哪能夠攔住的。我想可以借機送檀誼沉回去,偏偏邵正也要走,他們先前便坐一輛車來的。

這宴會十分自由,客人不必另外向主人告辭,可我并不便向朱家人不告而別。從檀誼沉的話聽起來,朱家其實請的是檀壹文的父親,他本人不到,檀家也不能沒有人露面。推來推去,檀誼沉來了一趟,他不是生意場上的熟人,朱家人最多客套兩句,大概不怎樣留心了。如果檀誼沉為這樣不滿,就推說客人太多,招待不周。

總之,他們離開了。我還又耐煩繼續應酬,等到朱銘棣能夠脫身才一塊走。

現在坐在車裏,整個人沉澱下來,就想回來邵正的話,照着那意思,我在檀誼沉心裏的位子稍微不同了?我有種竊喜的心情。在我所有的主動結交的朋友裏,他是唯一讓我到現在都沒把握的一個,每次靠近,總又怕會隔得比前次更遠。他在我面前,總是淡定,對我任何的提議不感興趣,就算答應,也要我費盡唇舌,今天幾乎沒有猶豫地接受我的幫忙,假如發生在上個禮拜,我一定不相信。

我實在高興,不禁微笑起來。

“……你笑什麽?”

聽見朱銘棣問,我頓了一下,略收了笑,道:“沒什麽。說到哪裏了?”

朱銘棣反而好笑似的:“已經說完了。”他看上去并不怪我不專心,又道:“好了,換你說吧,怎麽了?”

我有點猶豫要不要告訴他詳情。他勸過我不要與檀家人過于接近,後來知道檀誼沉與我家的淵源,再沒有提這方面的話,照着我對他的了解,必定不會沒有意見,大概知道我不會聽,也是白說。但是他并不知道,我對檀誼沉已經追求起來。他們三人之中,也只有周米曉得實情。

我便笑一笑:“我哪有什麽事,可能前兩天身體不适,還沒有恢複過來,有點累。”

朱銘棣訝道:“你沒事嗎?”便好像懊惱:“你早點說,我也不讓你等了。”

我忙道:“等一會兒也沒什麽。”立刻轉口:“那你與曹小姐打算怎麽辦?”

朱銘棣道:“她很快又要出國了,那邊的工作沒有辭掉,她會裝作出去處理,再想幾個理由拖延回來。”

我點點,道:“再怎麽拖延,還是要回來的話,或者你家人讓你去找她,那怎麽辦?”

朱銘棣道:“不會的。唔,現在我先不能說,過不久你會知道的。”

我知道他并不擔心我洩漏出去,他向來習慣一切确定了才公布。我便不多問。送他到住處後,車子往前一開,我也不挂心這個,立刻拿出手機。我打好字句,又斟酌半天才傳出去。

回家收拾了,直到睡前,也沒有收到另一方的回音。我躺上床,翻來覆去,就起來到卧室外面。牆上的時鐘走到兩點半鐘的位子,這最好睡覺的時間,對我倒是不早不晚,可是要睡,閉上眼睛也能夠睡了,不至于今天這樣輾轉不成眠。也沒有不太高興的事情。

上次開的藥還有,我并不敢吃了。我打開酒櫃,取出一瓶酒與杯子,坐到客廳的沙發上,倒一杯喝了一點。我想了想,重回到卧室去拿出手機。我倒回沙發上,打開手機檢閱傳去的內容,還是不覺得不對。我寫着:今天能夠看見你,我覺得很高興,但是沒辦法跟你好好聊天,有點可惜。到家了嗎?好好休息。

我發呆了一下子,忽然畫面跳出新訊息的提示。我吓一跳,仔細看,是一則回複。上面寫:謝謝,在家了。

我又一呆,看看真是檀誼沉傳來的。在這時間?我坐起來,馬上寫:你怎麽還不休息?還會不會頭暈?——就傳出去。我盯着手機,心裏七上八下。邵正說,檀誼沉沾酒會頭暈的事,沒什麽人知道,其實他後來也沒有當面解釋他怎麽了,卻這樣問他,不知道他會不會高興?可是我管不住去試探。

等了有一下子,他回複了,寫着:休息了。我已經沒事。

算是意料之內的簡單回答,也有點料不到——他對我的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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