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節

不覺得會怕他不高興了,還又對他微笑。電梯門開了,他掉頭走進去,伸手按下樓層。我走在後面,正準備按鍵,一看,霎時吃驚。

我脫口而出:“你住在十五樓?”

檀誼沉聲音十分冷靜:“難道你也住十五樓?”

我轉過去看他,差點忍不住激動:“是啊。”

他也看着我,沒有說話。我對他笑了笑,道:“原來是你買下查爾斯的屋子。我還在想,我還沒有看過的新鄰居會是誰,想不到是你。”

檀誼沉道:“……我也沒有想到是你。”

我忍不住感嘆:“你已經搬來半年了,我們一直也沒有機會碰見,倒是在另外的地方認識了。”

檀誼沉不答腔。

到了樓層,我先走出去,走到長廊前,等了一等他。他站住了,我看看他的臉色,猶豫着道:“跟我做鄰居,你覺得很困擾嗎?”

檀誼沉看着我:“為什麽這樣問?”

我道:“我希望你不會因為這個關系,又不願意與我來往。”

檀誼沉安靜了一下子。他道:“我不覺得需要擔心,這不是問題。我搬過來之前,并不知道你住在這裏,也不知道你跟我有什麽關系。”

我思考了一下,反正認定了他沒有因此又抵觸我們的來往。我試探道:“這表示我可以繼續給你打電話?”

檀誼沉仿佛嘆氣,他默默點頭。我又問:“那我也可以去找你?”

檀誼沉道:“以後沒有什麽事不要常常到診所去。”

我便一笑,道:“我也覺得去那裏很打擾你做事,我是說,到你家去……”

Advertisement

檀誼沉沒有說話。我有些失落道:“好吧。”

檀誼沉看看我,忽道:“不要突然過來。”

我怔了一下,馬上振作。我連連點頭。他便道:“很晚了,再見。”

我對他微笑:“好,再見。”又補一句:“晚安。”

檀誼沉正要走開了,略停了停。他向我看來,道:“晚安。”

這天下竟能夠有這樣湊巧的事,偏偏買下查爾斯屋子的人是檀誼沉,大半年過去,我與他一次不曾在這公寓大樓打過照面。雖然從前我碰見查爾斯先生的機會也算微乎其微。在他面前勉強維持了鎮定,關起門後,簡直亢奮得不行,我感覺追求的前景非常明朗起來。這樣的想法,絕對不便在檀誼沉面前顯露出來,就連丁點的蛛絲馬跡也不行。能夠感覺檀誼沉現在待我很算友好,但是我很清楚,這份友好的前提絕對不能越線。

可是我也向來不愛講規矩。

我反正睡了一個好覺。隔天起來,我并不馬上找檀誼沉,也沒有給他傳訊息。在這個地步,倒不要操之過急了。談戀愛都要尊重彼此的生活空間,況且我跟他連開始談的眉目也沒有。

他有他的事,我也有我的。下午的時候,我前往周米家開的藝文會所,在西區的一條路上,那附近有許多的藝廊,以及私人博物館。場地選在會所最好的一個房間,一面正對庭園,這庭園是周米父親最為得意的,特地請來大師設計,處處禪味。另外三面的白牆挂了好幾幅名畫,經過一番布置,場中氣氛高雅,每個人站在這裏,氣質仿佛也脫俗起來。

今天這是大姐兒子為幫忙傅思耘拓展在藝文圈人脈的茶會,主要請的大多清流一類的人物,未免這些人物不精于談天,倒又請上一些陪客,除了幾個行內的商人,還有交際圈常見的面孔。

我在這裏也是一個盡責的陪客,拉上周米。他可以免去幫文家絹提包包的機會,哪裏不願意。他對我抱怨一通,又一次感嘆結婚的痛苦——根本他也還不算結婚人士。

周米道:“一只腳踩進去沼澤裏,等于整個人都進去了。”

我拍拍他的肩,給他拿一杯香槟。大姐的兒子正帶着傅思耘來打招呼,我與大姐兒子平常在事業的交集幾乎沒有,外人并不太知道我們是親人。又不相像,解釋起來麻煩,幹脆不談這方面的交情,便一般的打招呼。

傅思耘對着我與周米帶笑點點頭。看不出她知不知道周米是誰。章祈沒有來,周米暗暗調侃,她還是十分風度。

等他們走開,我笑道:“你不怕她回頭向章祈告狀?”

周米哼了哼,道:“我正等着章祈來解釋!”

說着兩句話,我忽然瞧見陳懋盛的太太,陪着她一塊的還有陳嘩。只是陳嘩也把鞏令聞帶來了。遠遠看去,陳太太的臉色仿佛有點僵,誰過去搭讪,問到了鞏令聞,又僵得不行。

大概陳太太實在受不了,讓陳嘩他們走開。近來陳嘩開始四處走動,結識不少人,場內也有認識的,馬上被叫住。倒是鞏令聞并不相随,走到了另一邊看畫,他掉過頭,便朝着我這邊看了來,眼眉微微一擡。

我隔空朝他微笑,擎着手上的香槟杯。他也端着一杯酒,輕輕地抿了一口,那目光仿佛含笑,直直遞過來。

周米道:“你認識?”

我笑道:“上次見過。”就告訴他緣由。

周米道:“……葉子樵,你真要改改你的毛病。”

我不以為然:“我有什麽毛病?”

周米白我一眼。我不理他了,拿着香槟打算朝鞏令聞走過去,倒想不到一位女孩子過來說話,是林家的二小姐,文家絹的好姐妹。周米拖着我一塊應付。

等到我回過頭,鞏令聞已經不在場內。

陳嘩還在,鞏令聞不會單獨走了。雖然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上次在陳家的派對,他也不管陳嘩,便與我一塊出去。我倒沒有非要找到他不可,不看見便算了。

我又應酬一會兒,認得一個新進的女畫家,不太通常畫家的印象,長相漂亮,倒不是交際那一類的風姿,很有氣質。我與她談得愉快,眼見茶會将告終,便要邀她共進晚餐。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我看一看,是謝安蕾。我抱歉地一笑,一面接聽,一面朝外出去。前陣子因為許覓在渡假旅館被找麻煩的事,過後我請謝安蕾查了一些事,令她随時有消息便報告。

謝安蕾道:“葉總,您猜得不錯,那位确實是于家剛剛回國的小公子,今年二十七歲,跟許覓同年,他們在……”

我正在聽,經過拐角,忽然有只手橫出來。我不及吓一跳,那只手已經把我的手臂一拖,我靠到牆上,一個身體便貼上來,兩只手勾住我的脖子,一張臉仰起來,笑容盈盈。

鞏令聞道:“葉先生,一陣子不見,你想過我嗎?”

我一只手摟到他的腰上,微笑道:“當然,剛剛到現在就想過一遍了。”

鞏令聞望着我,卻有點委屈似的:“你現在才想我?你曉不曉得,我從那天分別到現在就想了你好幾遍。”就湊上來。

我看着他,低下頭去給他一個吻。

很快分開了,他先向後讓了,兩只眼睛還看着我,垂下一只手,把什麽放到我的衣袋裏。他輕聲道:“今天晚上我沒有什麽事,陪你喝兩杯,怎麽樣?”

我笑了笑,道:“你不用陪着陳嘩?”

鞏令聞嗤笑了一聲,對我道:“管他幹什麽,周末是家庭日,他要陪他媽咪爹地吃飯呢。”

我不禁笑了。

遠遠聽見有腳步聲過來,鞏令聞立刻松開我,後退幾步。他整整衣服,對我眨眨眼,便一副沒事的樣子走開了。我看着他的身影不見,重聽起電話:“你繼續說。”

謝安蕾咳了一聲,便又繼續報告。

我一面聽,一面一只手伸到衣袋裏,倒是摸到一個冰涼的硬物,似乎還夾着什麽。我拿出來,是一只手表,皮革的表帶繞住了一張小卡片。我對這只表不陌生,是上次以為丢掉的。原來讓他拿去了。

卡片上有號碼,是一家酒店的房號。

這家酒店倒也是我家裏開的其中一家,服務定位在某些階層人士,具有高的隐私性,普通人不容易去住的酒店,去年十月開張,到現在每月的住房率維持在九成。這圈子從不怕花不起錢,只怕無處消費。那裏的房間都會準備這樣的卡片。我看了看,把它連同手表又放回衣袋裏。

重回頭,茶會散了差不多,陳太太早已經離開,不曉得陳嘩是不是也一塊離開,場上也看不見鞏令聞。我也并沒有特地挂住他的人,迎面與幾位人士道別。

大姐兒子要請傅思耘晚飯,又叫上兩三位朋友,我推辭不去,周米也不去,他要去接文家絹。我跟周米一面談話,一面往外走,會所的服務生走過來,呈給我一張紙條。一看,字跡娟秀,寫着一串數字,是手機號碼,屬名方水晶。

周米湊上來看,道:“嚄,這又是誰?”

我把紙條湊近一聞,果然有一縷淡淡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