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兇手是哪位(中)
“江公子,這屠夫太過于狡詐,想着拖延不認罪我們就無計可施,不過本官為官多年,這些事也見得多了,假以時日,一定讓兇手伏法!”
回去的路上,青竹問:“公子,兇手已經抓到了應該高興才對,怎麽您看起來悶悶不樂的樣子?”
江樓并未搭話,只是腳步一轉,往集市走去。
今天集市的人都去府衙了,所以人不多,不過來來往往的還是十分熱鬧。衆人看一身華服,面貌白淨的富貴公子走過,都目不轉睛的盯着,心裏也奇怪,這種公子哥來這裏做什麽?
“公子,小心,這裏髒。”青竹在前面帶路,他也不懂公子為什麽要跑來這裏。
江樓站在魚攤前,雙手搭在身後,盯着案板上的鲈魚。
“公子哥,來條鲈魚,這鲈魚是今天早上剛出水的,回去炖湯做菜都好吃。”
江樓只是點點頭,但是不買,在市場上繞了一圈後吩咐青竹先回宅院,自己反而往郊外走。
郊外有一處頗大的湖,此時因為天氣寒冷,湖面結冰,四周雜草枯萎,寒風呼嘯。
他咬破食指,鮮血接觸冰面逐漸散開,冰面依舊,但是那抹血跡卻完全消失。
只是片刻時間,湖面晃動,很快出現一條長長的裂縫,一股白色的冷氣從裂縫裏飄出來,轉眼就成了一個風度翩翩的少年。
“參見星君。”少年慌不疊的跪下。
“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請星君明示。”
“要一條鲈魚。”
水神詫異擡頭,不過還是很聽話的點頭,又化成一股冷氣飄進冰面,再出來的時候,手裏提着一條活蹦亂跳的鲈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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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提着鲈魚而去的神君,水神感慨,現在下凡歷練的神仙太接地氣了。
宅院裏,管家早就吩咐人把竈房打掃得幹幹淨淨,除了在門口徘徊等吃的少夫人,其餘下人一概不許接近竈房。
面對拿着菜刀的夫君,九嬰探頭,“可以嗎?”
江樓點頭,轉身對着那條活蹦亂跳的鲈魚,皺着眉思考鲈魚應該怎麽做。
片刻之後,水神又被人從湖面上召喚出來,“神君?”
江樓很淡定,“再來條鲈魚。”
連續三四次後,水神悄悄問,“神君,您是不是想吃鲈魚。”
見神君不語,他殷勤道:“傳聞天上酒仙是燒鲈魚一把好手,如果你真的想吃的話,可以找找酒仙,就不用自己動手了。”
江樓眼中精光一閃,“他有這手藝?”
後者道:“當然有,傳聞這酒仙喝酒行,做的鲈魚飄香千裏,連已經辟谷的仙人都抵擋不住這美味。”
話落,他便見神君魂魄脫離了凡胎,化作一縷紫煙往天上而去。
神君肉身還在這呢,他一邊感慨現在下凡歷劫的神仙生活太苦,一邊蹲在地上守護神君肉身,要是被狼叼走了,那可就壞事了。
九天
酒仙正在獨自飲酒,大殿空蕩蕩的,他卻喚仙娥将好酒拿出來,只道有貴賓要來,片刻之後果然迎來了星宿神君。
兩人都是仙友,自然唏噓一陣,酒仙往着神君手上提着的鲈魚,笑道:“來都來了,還帶什麽禮物,不過我做鲈魚頗有心得,難得神君居然舍下凡胎到我這,今日一定要好好留下來共飲,嘗嘗我的手藝。”
星宿神君把鲈魚遞過去,“改日,今日太急。”
酒仙不解:“為何?難道有什麽要事?”天上最不缺的就是時間,面對形色匆匆的神君,酒仙好奇。
星宿神君點頭:“媳婦等吃飯。”
“...........”
酒仙撫掌大笑,“都說星宿神君要下凡體驗人間情愛,沒想到真的陷進去,那今日我便不留你了,改日再聚。”
“也不行。”星宿神君道:“拙荊喜愛吃魚,你烹饪了得,特來求學。”
言下之意,我媳婦兒喜歡吃魚,但偏偏我不會煮,又在媳婦面前誇下海口,你趕緊來教教我!
酒仙:“..........”
宅院裏,看着竈房已經一個時辰都沒動靜,九嬰把大家召集起來,叮囑道:“我夫君從小吟詩作對行,可是廚藝可能有點欠缺,人之常情,大家等下看到什麽都不要表露出來。”
衆人都應了,又等了一會,九嬰吃了小半碗白米飯,嗅見魚香,有些不确定,“這香味是我們家的嗎?”
下人點頭,“是了,不過這香味從未聞過,只是嗅了嗅就覺得腹中□□。”
青竹端着魚一路小跑,樣子比誰都激動,“公子做的魚!”
江樓跟在後頭,身上錦服不亂不髒,還是一派貴公子的氣派。
那鲈魚雖然樣子看着和普通清蒸鲈魚沒什麽不同,但那味就是纏人,讓人聞了一口就想聞第二口,吃了一口就想再吃一口。
九嬰伴着這道菜吃了整整一碗白米飯,下人把殘羹撤下去的時候還引來一群野貓,繞着宅院喵喵叫了一晚上,隔天早上傭人打掃院門,發現那些野貓居然醉倒在牆角。
第二天,九嬰還想吃鲈魚,江樓欣然下廚,連續吃了一星期,有一天九嬰突發奇想,夫君做這鲈魚技術如此了得,那做其他魚是不是同樣厲害?
江樓道可以試一試,然後進了竈房,一個時辰後還是端出鲈魚一碟。
星宿神君他......只會做鲈魚!
自從張家13口滅門慘案捉到屠夫之後,該事成了百姓茶餘飯後的閑談,出門拐個彎都能聽到不同版本。
屠夫不認罪,一直說自己是冤枉的,但出了說冤枉之外,也道不出個所以然來,更是沒辦法交代那些金子都是從哪裏拿來的,所以案件推遲了好久都沒有任何進展。
這天,連日來的飄搖的小雪終于消停了,難得有半天豔陽,九嬰吃完午飯後貼着宅院牆角溜達。
她從街頭溜達到街尾,遠遠的看見那邊小橋上,一些孩子朝着一個小童扔石頭,那孩子本來還抵抗,可是被扔得狠了也只好抱着頭蹲在橋面上。
那群孩子便扔邊嘴裏還罵罵咧咧的,小童不反抗還好,一反抗就會被打得更狠。
九嬰喝退那些孩子,跑上橋拉起小童,看到對方鼻青臉腫的樣子倒吸了一口氣。
那小童忽然發力,狠狠的推了她一把,跑下橋去,很快拐進一跳小巷裏不見了蹤影。
回去的時候,九嬰把那孩子的相貌描述了一番,不過沒有人認識那孩子,她也只好作罷。
隔天她又去小橋那溜達,再也沒遇見那孩子。
幾天之後,桐城縣有一件大事,縣令認定趙善人無罪,決定要将人釋放。
趙善人出獄那天,桐城縣比過年還要熱鬧,大家自發的站在府衙面前,手裏提着不少吃食,一路跟着趙善人,直到趙善人回到府邸。
九嬰沒有去湊熱鬧,因為夫君不讓,而江樓也對該事置若罔聞,在書房內看了一天的書。
這天傍晚,她順着牆角溜達的時候很多百姓都往一個方向走,一問才知道趙善人回家後第一件事就是請了法師給張家人超度,他們都是去看熱鬧的。
她想起在張家院子裏還有停屍房看到的無臉鬼,正好喝她說話的大姐是個熱心腸,幹脆把她也一起拉去。
張家宅院外都是人,因為還是覺得不吉利,所以沒人進屋去,只是紮堆說話。
住在張家隔壁的李阿嫂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音,“你們是不知道啊,這些天太陽都照不到張家,我看是怨氣太沖,連陽光都到不了,昨天我家老頭晚上去茅房的時候,還看見小玲坐在牆頭哭呢,那哭聲就好像捏住老貓脖子一樣,可滲人了。”
九嬰混在人群裏,一扭頭就發現無臉男躲在張家大院的門後,黑色的面龐輪廓正對着她的方向。
下意識的,她在百姓的驚慌聲中推門而入,那無臉男卻已經不見,擡頭一看到了拐角處。
她追過去,前廳好幾個道士在唱唱跳跳,桃木劍在糯米堆裏一挑,再拿到燭火下燒,無臉鬼影掃過的時候,燭火只是微微晃動。
九嬰顧着追,撞到了施法的道士,道士的黃袍被燭火燒出了一個大窟窿,其他道士趕緊上來幫忙撲火,門外百姓只聽裏面亂糟糟的,以為是張家的冤魂大白天出來作祟,更是不敢進入。
拉着九嬰的大姐看到江府的青竹也過來看熱鬧,趕緊把人拉了,說裏面鬧鬼,結果九嬰跑進去了,到現在還沒出來呢。
青竹這一聽心裏發慌,可是他又不敢進去,趕緊撒腿往回跑。
張家院子裏,九嬰追着無臉鬼,不知不覺到了陌生的地方,看這裏雖然衰敗,但和其他建築還是有不同指出,地上散落着剪子以及未完成的繡品,而桌上茶壺茶杯傾倒着,已經潮濕發黴的茶葉上生着白色黴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