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小施懲戒

後者定住,黑影如同液體一樣抖啊抖。

滿意的溜達到無臉鬼面前,九嬰笑了,“這才乖嘛,要不你就當我的小寵物吧!”

屋內忽然又一陣鬼風,一本冊子從桌上飛過砸在桌上,冊子無風自動,最後停在一頁。

九嬰靠過去,冊子上一個“你”字被茶水點了點。

繼續往下看,“你”後面,很快一個“的”也被圈出來。

“對啊,反正你也寄居在我的物品上,那自然是我的東西咯。”

冊子平息了好一會才重新翻起,又停下,用茶水圈了一個“好”字。

她想去拿酒壺,鬼風一掃,酒壺挪了地方,問:“不想我喝酒?”

鬼影抖啊抖。

“算了,反正這東西也沒什麽好喝的。”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冊子翻了三次,她念出聲,“李司.......最後那個字怎麽讀來着?”

茶水翻動,桌子上逐漸顯現出一個字,她看了半響,“就算你重新寫出來我也看不懂啊,算了,看你秀才打扮,便叫你秀才好了。”

黑影靜默,冊子呼啦啦的翻,就是不停下。

“不滿意?”

無臉鬼默默的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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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無臉鬼忽的消失,很快就聽到腳步聲。

江樓推開門,頓了頓,森然的目光掃了一眼屋內。

“哼!”九嬰背過身去。

身後荷葉清香靠近,江樓在她身後帶着笑意,“管家說你在唱曲?”眼睛掃了酒壺一眼,“我竟然不知道,娘子也會喝酒。”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九嬰跳起來把他往門外推。

江樓猝不及防,又擔心她會摔倒,只好順着她的意思往後退,退到門框無路可退,索性扣住九嬰雙手手腕,“別鬧,傷口還沒長好,小心裂開。”

“哼,裂開算了。”九嬰氣呼呼的,有些話不擇機。

手腕一痛,面前的人臉色也變得難看,扣着她的手腕一拉,兩人調換了位置。

将人壓在門上,江樓一字一句,“裂開算了?恩?”

九嬰有些怕他這樣子,掙紮,“你幹嘛啊,弄痛我了。”

手腕的力道沒有放松,江樓樣子像要吃人,“我日夜擔心你的傷口,知曉那女人手裏有治療刀傷的好藥,違心赴約為你拿藥,結果你說裂開算了?”

“才不是!”九嬰低聲咆哮,眼淚跟着掉,“你邀請她游湖,我都看到了。”

江樓愣怔,放開手,“你果然躲在樹上?那麽高的樹你怎麽爬上去的?不對,那麽高的樹,你怎麽就爬上去了!摔下來怎麽辦?!”

九嬰拉門想跑,門板被啪的壓實,江樓牽着她往屋內走,一邊嘆氣,“當時我察覺有人躲在樹上,模模糊糊的覺得那人輪廓與你很像,便有意把那女人往別處引,不然你怎麽下來?”

啊?九嬰順從的被他抱着坐大腿,“被發現了。”

“你啊,想知道什麽和我說就是了,還爬什麽樹,吃什麽飛醋。”最後一句話江樓是帶着笑說出來的,一邊從懷裏摸出個陶瓷瓶,就要動手去拆白布。

九嬰忽然抱着手臂彈起,站在一邊護着手臂。

“又怎麽了,快讓我看看傷口裂開沒有?”

九嬰額頭冷汗直冒,鲛人是妖人,自愈能力很好,傷口其實早就愈合了,但偏偏壞就壞在這裏,普通凡人的話現在傷口估計還在淌血,沒好這麽快的,一旦被看到傷口,夫君立刻就會察覺到異常。

她身後冷汗直冒,“我自己來,你趕快去沐浴吧,以前不是一回來就要去沐浴的麽?”

“我先弄好你傷口再去。”江樓打開瓷瓶。

忽的一陣風打開了窗戶,直接打落了一旁的花瓶。

江樓停下手裏的動作,淡淡望着窗外,燭光中看不清神色。

他又把瓷瓶蓋上,去關了窗,“罷了,今日你喝了酒,唯恐影響藥效,明日也可。”

九嬰松了口氣,“是啊是啊,你去哪裏?”

江樓笑笑,摸摸她的面頰,“不是總催着我沐浴麽?順便讓廚房給你煮完醒酒湯。”

他出門,喚來了管家,吩咐廚房煮碗醒酒湯,接着回書房,門剛一關上,一陣清風吹過,書房哪裏有人的影子?

山林中,鳥獸齊飛,土地公匍匐在地上,“聽星君天令,小仙來遲。”

江樓面色冷厲,“你身為土地公,保一方平安,竟然縱容鬼怪邪魅入百姓家中作祟,是故無作為到此地步!”

“冤枉啊,小仙自從上任後一直兢兢業業守護百姓,沒聽過有百姓被邪魅纏身的啊。”

“那跟着娘子的鬼是怎麽回事?”

土地公愣住,道了聲稍等之後就遁入土地,好一會才出來,抹着冷汗,“神君的吩咐小仙不敢怠慢,特地問了那地藏菩薩。

星君您還記得初來桐城縣是不是路過一個用不枯竭的水坑。”

“确有其事。”

“那水坑裏是個秀才的鬼魂,那秀才死了幾十多年了,因為死法頗為詭異,所以一直被人嘲笑念叨,他的鬼魂散步去,一直在水坑裏徘徊,導致水坑裏的水無論喜下雨幹旱一直都能保持不枯竭不溢滿。

後來又有衆多人被他拉入水坑裏溺死,他吸取了衆多魂魄,逐漸超脫了地府的管轄,而這秀才命裏本該有丞相之命,命格太正,所以連鬼差都奈何不了。”

江樓冷笑,“區區孤魂野鬼,竟敢與我作對?”

寬大的袖袍無風自動,土地公結結巴巴,“神君,難道您是打算.......?”

江樓劃破了手腕,大股鮮血蜿蜒留下,本是寸草不生的突然接觸鮮血後土壤泛紅,接着被頂開,若幹嫩芽抽土而出,很快便是一片綠意。

“神君不可啊,您現在是肉體凡身,強行恢複真身的話肉體會受不起的,只是區區一個無名小鬼。”

一陣狂風直朝着他面門打來,土地公不敢再說。

江樓舉起鮮血直流的手腕,冷笑着湊近舔了舔,再放下時,發冠被頂掉,一頭烏發已經長到腳踝。

他每走一步,腳下便是綠意一片,山裏所有小仙全部都趕來朝拜土地更是匍匐在地上不敢動。

清冷的眼神望向山外江家的方向,手指一勾,一道黑影便滑坡夜色飛來,重重砸在地上。

黑影抖動,被強大的仙力震在地上無法動彈,化身為清秀秀才的模樣。

江樓俯身,袖長的手挑起秀才的下颌,烏發順着他的動作垂到地上。

秀才的喉嚨裏和骨骼都發出錯位的咯吱聲,眼神驚恐。

江樓扣着他的脖子,一使勁,一團黑氣立刻被捏散,朝着四周散去。

“想逃麽?”他輕笑,四周被風吹得搖擺不定的樹葉忽的靜止,萬物寂靜無聲,散在空中的黑色煙霧如同定格般。

“神君冷靜啊。”土地公沖上去抱住他大腿,“仙家以慈悲為懷,再怎麽說他也只是一只鬼而已,您如果打得他魂飛魄散的話,您自己也會有了業障,劃不來的。”

江樓低頭,似是好奇,“你在怕我?為何?”

土地公趕緊松手趴在地上,不敢再說。

江樓挪開視線,心中郁結之氣卻還是繞得滿滿的。确實,身為凡胎的時候有□□怒氣再正常不過,不過已經化了真身,卻還是如此動怒,想把靠近娘子的鬼打得魂飛魄散。

彈指間,那黑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江樓身影一晃,分秒之間便來到城裏水坑邊上,那水坑依舊不滿不溢。

揮袖間,水坑已經不複存在。

江家,喝了醒酒湯的人此時抱着被子睡得正香,連門被推開都沒發覺。

江樓湊近,身上已經一片清爽,他輕輕扯開一角錦被滑了進去,剛躺好錦被就被抽走。

“你啊,好歹分我一點。”他無奈的又扯過來一小片蓋在身上。

九嬰一個翻身,把那一小片也卷走,把自己卷成麻花。

江樓翻身對着她,靜靜的看着她,卻是覺得娘子越看越好看。也覺得十分困頓,凡人的身體承受仙力确實太過勉強,一閉眼卻是昏睡過去。

半夜,九嬰驚醒,一動胳膊發現動不了,低頭一看,什麽時候卷成麻花狀睡着了她也不知道。

幫夫君蓋好被子,她輕聲念叨:“夫君?”

沉睡的人像是沒有知覺般,她放心了,蹑手蹑腳爬起來跑出去。

下半夜露氣重,冷得她直打噴嚏,走得離卧室夠遠了,她才悄悄撸開袖子,露出已經光潔無瑕的皮膚。

從懷裏掏出刀子,想了想當初刀傷的走向和紋路,伸手毫不猶豫的劃下去。

鮮血順着手臂往下流,她口手并用,趕緊用布包紮好,然後又悄悄回了房。

床上的人還未醒來,她蹑手蹑腳的爬到床裏躺下,一動就疼得淚流不止,心裏确是安穩放心。

側躺着看着夫君的側臉,她咬着牙忍受着手臂的疼痛,淚卻是沾濕了半邊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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