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旁觀者
與此同時,在小路右側的樹林中,有兩個中年人正站在一棵梧桐樹的枝頭上,目視着這一切。
這棵梧桐樹高大挺秀,在這片樹林裏也算是高的了,足有五六丈高,兩人竟聳立在樹的最高處,衣袖随風飄動,氣宇非凡。
年齡稍大些的中年人,身軀凜凜,相貌堂堂,眉宇間還帶有幾分書卷氣。他雙手正交叉在胸前,幽暗深邃的眼睛望着遠處的成銘、蕭勁二人,對另一中年人說道:“謝賢弟,那個孩子就是阡墨一族唯一的幸存者了吧。”
“不錯,好像是叫阡墨成銘來着。”姓謝的中年人依附在樹枝上點了點頭,随即又嘆道:“王兄啊,真是沒想到,這江湖上的第一宇控望族竟然在一夜間被滅門,整個江湖誰有這樣的實力,想想就令人膽寒吶!”
那姓謝的中年人也是相貌不凡,銳利的雙眼注視着那一老一少與錦衣衛的厮殺。
“此事絕對不簡單。”年齡稍長的那位姓王的中年人淡然道。
“你是說,可能牽扯到‘游龍使命’的事情了吧?”姓謝的中年人看了他一眼,猜測道。
“聽說這孩子再過幾日便滿十六周歲,按阡墨家的規矩他将肩負起游龍使命。阡墨家在這個檔口被滅門,難道只是巧合?”
“也許阡墨雄早就預感這次阡墨成銘的成人禮不會很順利,所以才會讓我們四大世家和蕭家提前做好準備,只是沒想到,這股神秘勢力會在此之前動手。”
“在沒有搞清楚具體情況之前,我們四大世家先不要公開與阡墨一族的關系,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近期江湖還會有大動蕩。”姓王的中年人嘆了口氣,有點無奈的說道,“現在最要緊的就是保護這個孩子的安全,他可是阡墨一族惟一的血脈了。”
姓謝的中年人皺了皺眉頭,道:“聽說這孩子從小就懶惰成性,膽小怕事,從來都是足不出戶,整日窩在家裏偷懶睡大覺。”
“恩,他從未外出過,即使生在阡墨這樣的大家族,江湖上也沒有他的半點痕跡。現在想想看,這也許恰恰是他能夠幸存的原因吧。”
“哈,這麽說他的懶惰還救了他的命喽。”姓謝的中年人邊揉着手裏樹葉,邊笑着說道,樣子有幾分滑稽,倒更像是個孩子。
“等等,”姓王的中年人忽然幹笑一聲,“有點意思。”
“什麽?”姓謝的中年人愕然問道。
“你看,那小子雖然一直被蕭勁護着,但他自始至終并沒有半點的恐慌之色,反而一臉的平靜。這一點,倒是與傳聞不符。”姓王的中年人幽深的目光看着遠處的成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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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還真是嘛,看來傳聞也不能全信。”姓謝那人笑嘻嘻的嘆道。
此刻,蕭勁正抵擋着數名錦衣衛的攻擊,在他熟練的操控下,一根根木枝猶如有了生命一般,在他和成銘的周圍飛旋,全方位的護着兩人的四周,不給對手一點靠近的機會。
成銘依然平靜的站在蕭勁的一旁,但他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觀察着四周敵人,不時給蕭勁提醒:“蕭伯,左後方有敵人,左肩,豎刀!右前方,下腹,橫刀!”
“好!”蕭勁左手迅速前後一揮,兩只利箭般木枝,直向兩位敵人的要害襲來。
只聽兩聲慘叫,兩名攻過來的錦衣衛應聲倒地。
成銘心裏訝道:這些錦衣衛雖然各個武藝高強,卻并不會宇能控術,僅憑這點人手就想來抓我,豈不是螳臂當車自取滅亡,那個所謂的蔣指揮使到底是怎麽想的?
為首的那個錦衣衛,見到這個場景,大怒道:“給我一起上,誰敢退縮,我先殺了誰!”
十幾名錦衣衛硬着頭皮,咬着牙一起沖了過來。
成銘敏銳的觀察着每一個錦衣衛,還沒來到他和蕭勁的身旁,成銘就已經大體猜測出了每一個人的動向:先是左側有兩名斜砍蕭伯的左肩,然後正前方有三名直撲過來,接着斜後方和自己右側的五名錦衣衛差不多會同時出招……成銘在心裏思索着,但是已經來不及告訴蕭伯了。
面對來勢兇猛的攻擊,蕭勁并未感到絲毫的驚慌,依然用右手緊緊的握着成銘,現在對于他來說,最重要的還是成銘的安全。
即使自己受傷也不能讓銘兒有任何的閃失,這是蕭勁此時此刻唯一的念頭。
蕭勁手疾眼快,紛紛擊中了左側和正前方的敵人,但其餘的敵人也已經沖了過來,境況對蕭勁很不利。
成銘也暗暗開啓了宇能,已經做好了随時出手的準備。
由于成銘先前從來就沒有好好的修煉過宇能,即便他五歲那年就開啓了天樞穴,可如今仍然是天樞穴初期實力。但成銘掌握着他們阡墨一族宗家的秘傳控術:氣控術——“游龍旋”。
這游龍旋可是江湖上少有的七星大控術。
五行控術根據運用難度及其威力大小,分為一星控術、兩星控術、三星控術、四星控術、五星控術、六星控術、七星大控術、八星大控術、九星大控術和超星大控術。
其中最常見的是六星及六星以下的控術,像游龍旋這樣的七星大控術,是寥寥無幾的,只有一些大的家族或大門派才可能會有。
而八星、九星大控術更是鳳毛麟角。至于超星大控術嘛,就直接是傳說中的存在了,相傳只有“宇控鼻祖”姬宇的“控天訣”是超星大控術,但現在早已失傳了。
忽然,只聽“哐”的一聲悶響,在成銘的右前方猝然間出現了一個由數十條樹枝組成的木盾,牢牢地擋住了成銘那一邊的敵人。
成銘知道這是蕭伯運用的木系控術,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全,所以先擋住了他這邊敵人。
但另一邊的敵人看到了蕭勁左側的空隙,見機揮刀砍去。
蕭勁快速一側身,躲過了兩名錦衣衛的攻擊,但還是被一把繡春刀割到了肩頭。
同時又有一名錦衣衛趁機反轉刀鋒,直擊蕭勁的咽喉而去。
眼看那把鋒利的繡春刀就要碰到蕭勁的喉嚨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成銘右手的中指食指迅速一勾。
瞬間,一股無形氣流圍在了那把繡春刀之上,随即成銘右手用力一握,圍繞在刀上的氣流驟然一震,那把利刀竟突然改變了方向,直接從那名錦衣衛的手中脫飛出去。
只聽“啪”一聲,繡春刀猛地插在了一旁的地面上,不停的擺動着明晃晃的刀身。
這一幕讓那名錦衣衛看傻了眼,不明白自己的刀為什麽會突然脫手,有些愣愣的站在那裏。
這名錦衣衛自然不知道剛才是因為成銘使用了游龍旋的緣故,游龍旋是氣控術,也就是通過宇能的力量直接控制無形氣流的控術。
雖然以成銘目前的宇控水平還發揮不出游龍旋的真正實力,但從一名毫無宇控實力的錦衣衛手中聚氣奪刃還是可以做到的。
蕭勁反應極快,一腳将那名錦衣衛踹飛了一丈多遠。
就這樣,剛才的十幾名錦衣衛幾乎是在眨眼間便被撂倒了。
現在那三四十名錦衣衛,還能站着的已經不到一半了,一個個膽戰心驚的看着成銘和蕭勁兩人。
為首的那個錦衣衛也有些戰栗起來,但這是上級下令緝拿的重要人物,如果任務失敗,同樣也是難逃一死,現如今也只能拼死一搏了。
于是咬了咬牙,狠狠的對自己的手下道:“全給我上!今日咱們的任務要是完不成,誰都別想活着離開!”
看着又一波敵人沖了過來,蕭勁毫無懼色,牢牢地抓着成銘的手,準備着接下來的戰鬥……
“成銘在蕭黑胖子手裏沒有問題嗎?咱們需不需要出手幫他一把?”樹枝上,那姓謝的中年人将一片樹葉叼在嘴裏,看着遠處的蕭勁,一邊護着成銘,一邊與數名錦衣衛奮力拼殺,不由有些擔心的問道。
姓王的中年人則是一臉的肅然,修長的身材穩穩地肅立在枝頭上,幽深地眼神望着那一老一少,沉聲說道:“不用,蕭勁是蕭家的大長老,實力不弱,對付一群錦衣衛還是不成問題的。我只是想不明白,朝廷的人為什麽也插手了,現在的變數實在太多,咱們還是靜觀其變為妙。”
“好吧。”姓謝的中年人緩緩的點了點頭,随即又問道:“是要先把成銘隐藏在蕭家嗎?”
“嗯,”姓王那人沉聲道,“蕭家與阡墨一族是多年的世交了,蕭勁還是可以信任的,而且蕭家位于後河山區,位置極為隐蔽,短期內絕不會被黑暗勢力察覺,先把成銘隐藏在蕭家一段時間是目前最好的選擇,我想……阡墨雄之所以讓蕭勁救走成銘,也是出于這方面的考慮吧。”
姓王那人稍微頓了頓,嘆了口氣,續道:“這個孩子突然受到如此巨大的變故,就先讓他安頓下來,好好适應适應,剩下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看來,也只有這樣了,”姓謝那人依附在枝幹上聳了聳肩,随意道,“一路上就由我暗中跟着吧。”
“好,這一趟就有勞謝賢弟了。”姓王那人向姓謝那人微微一拱手,鄭重的說道。
“好說,好說。”姓謝那人撓了撓頭發,嘿嘿笑道。
“咦?”姓王那人幽暗深邃的雙眸猛然一縮,忽的驚咦了一聲。
“怎麽了?”姓謝那人臉色一緊,愕然問道。
姓王那人輕嘆一聲:“看來對這孩子感興趣的人還真不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