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情緒】
晚上的聚會是司昭廉和莫凡一起去的,他們訓練結束後,莫凡開車準備離開,副駕駛的門被打開,司昭廉坐上來說衛末霖也叫了他。
莫凡見怪不怪,從衛末霖說了今晚聚會的目的,他就猜到肯定會有司昭廉。
項目是他們一起拿下來的,怎麽可能只叫他,不叫司昭廉的道理。
莫凡沒說什麽,把車子開出停車場。
一路上的氣氛有些壓抑,平時健談的男人此刻一句話都不說,要麽低頭回信息,要麽看向窗外的景色,沒有主動搭話。
事實上,今天訓練的氣氛也有點僵硬,司昭廉收斂了平時笑吟吟的态度,沒有在休息的空當插科打诨、嬉笑調情,頭一次回到了教練該有的位子上,除了教莫凡打拳沒再涉及其他。
莫凡知道司昭廉有氣,Birght的少總,那麽光鮮、優秀又驕傲,馳騁情場,從不缺人的海王被他這麽說,面子上肯定挂不住。
可莫凡不屑司昭廉那些調情手段,感覺成了他魚塘裏等待投喂的魚兒之一, 這種感覺令他非常不爽,也不會跟着司昭廉的節奏走。
他們之間睡覺就圖一個爽,用不着那些彎彎繞繞的心思。
莫凡不缺調情的人,但不想和司昭廉調情。
不為別的,只因他們是同類,骨子裏的強欲和強占令他們不會輕易向對方低頭,只有撕得遍體鱗傷又頭破血流,才能勉強決出勝負。
強烈的勝負欲是他們的天性,在你來我往的進退之中,稍有不慎就會讓好勝心跑偏,生出迷亂心神的情愫。
這一次是衣服內褲,下一次司昭廉又要拿什麽耍花樣?
莫凡已經在這段關系裏暫且退讓,筆直的1生生掰了一圈兒變成了個0,他不會讓自己再被司昭廉牽着走,這是他清明的理智還有底線。
同時也是一場征服與被征服的擂臺。
車裏誰也沒有說話,司昭廉回了幾條信息之後就收起手機,一直看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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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關得嚴實,外面刺耳的鳴笛聲一陣陣傳來,天色濃墨,厚厚的雲層擋住了零散的碎星,只有眼前的霓虹燈堪比銀河。
莫凡的手搭在方向盤上,手指一下下輕敲着,瞧着氣氛過于沉悶,主動說:“明天我把你的東西洗幹淨還給你。”
司昭廉沒接話。
“我不習慣穿別人的衣服,”莫凡又說,“如果一開始就告訴我這些是你的,我壓根兒就不會穿。”
他把話說到死角,一點情面不留,本以為司昭廉會惱羞成怒,沒想到男人笑了兩聲。
“莫凡,一套衣服而已,就讓你這樣方寸大亂?”司昭廉轉過頭,身上隐隐的沉悶随着不達眼底的笑意化為散漫和輕佻。
莫凡對上他的目光,覺得好笑:“我方寸大亂?司昭廉,因為我的話一下午都在甩臉色、不說話的人是誰?”
“一套衣服、一條內褲而已,就讓你迫不及待的和我劃清界限,”司昭廉眼裏透出幾分玩味,“我知道你只約炮不談戀愛,可我真的沒想到你居然這麽純情。”
“純情?”莫凡反問,“你的目的不純,這點兒認不認?”
司昭廉坦然道:“我認,可是我很好奇,你覺得我的目的是什麽?”
紅燈變綠燈,莫凡啓動車子,“我又不是你肚子裏蛔蟲,怎麽知道你的目的?”
他只是察覺到了不妙,發出警告。
司昭廉盯着莫凡鋒利又帥氣的側臉,嘴角勾起一抹譏諷,“莫凡,你該不會以為我想和你談戀愛吧?”
前方的車子驟停,莫凡只能跟踩下剎車,一個急剎車胎在地面滑出刺耳的摩擦聲,二人的身體因為慣性朝前沖去, 又被安全帶狠狠拉回來。
幸好莫凡反應快沒有造成追尾,神經瞬間緊繃後又松懈下來,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抹了把臉,轉頭看向司昭廉:“你他媽在說什麽屁話?”
這個小插曲沒有影響司昭廉,四平安穩地說:“難道不是?”
“知道衣服和內褲是我的後急于撇清關系、劃清界限,你難道不是在害怕?”
莫凡好似聽到什麽天方夜譚,音調都高出一截:“我怕?我莫凡字典裏就沒有怕這個字。司昭廉,你能不能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所以你就這麽急于把衣服還給我?”司昭廉問。
“我那是不想看着膈應!”莫凡說,“我有潔癖行不行?我一想到自己穿過你的東西就惡心行不行?”
司昭廉嘴角的笑意褪去,點了點頭,“可以,那你直接扔了吧,我也不會穿別人穿過的。”
“操,那你他媽還給老子穿?!”
司昭廉沉默幾秒,漠然地反問:“那我就想讓你惡心行不行?”
這句話讓莫凡挺意外的,司昭廉永遠都笑吟吟的,哪怕在床上做着惡劣的事,也是嘴角含笑、口裏調情。
認識這些日子以來,還是第一次見他用這麽冷淡的語氣說話,像是在賭氣。
———更好笑了,他們也就算個炮友而已,用得為件衣服賭氣?
不過意外歸意外,這話依然讓莫凡生氣,後面一路都沒理司昭廉。
司昭廉也有情緒,雙手環胸,目不斜視,也沒開口搭腔。
二人就這麽沉默着到了酒吧,一到門口莫凡就迫不及待開門出去,讓門口的保安幫他停車,沒管副駕駛的人,頭也不回地進去找兄弟。
細算起來,莫凡确實很久沒來過了,前段時間忙着練拳,有規律的生活和穩定的炮友,每天的精力揮霍的一絲不剩,又被司昭廉伺候好了,沒有多餘的想法再來找人。
這是他近一個月以來第一次踏入這裏,畢竟是他自己的場子,閉眼都能摸清,熟門熟路地找到包廂卡座。
雖然酒吧裏光線很暗,但莫凡人高馬大的,又是這種聲色犬馬場所裏的常客,從他進門到包廂,不少人給他打招呼,短短幾百米的距離,好多以前約過的小0眼睛放光地貼上來,見他就問為什麽這麽久沒來。
莫凡像是回到了海裏的魚,在這種場合裏游刃有餘,從不吝啬給擁抱和親吻,他纨绔又潇灑,在燈紅酒綠中片葉不沾身。
莫凡一邊回答熟人的問題,一邊在人群中尋找某位面孔,沒多久,右臂被人親昵的腕上,緊接着臉頰被親了一口。
“莫哥。”顧謹甜甜地喊他。
莫凡嗯了一聲,摟着人朝卡座走去,“好久不見了,保養得不錯?臉又嫩了。”
顧謹是他答應衛末霖來玩兒後約好的,莫凡對每任固定的床伴的新鮮感差不多是半個月到一個月,這段時間只會和這一個人睡。
但是顧謹和他只有過一次,之後就和司昭廉糾纏在一起了,顧謹不清楚情況,只知道和莫凡有過一次後就被扔在一邊兒了。
他不樂意也不甘心,這段時間一直在給莫凡發消息,問能不能再約一下。
莫凡瞧着顧謹可憐巴巴的語氣,想着确實冷淡了人家很久,答應讓他今晚過來作陪。
“知道今晚要見莫哥,特意敷了面膜呢,”顧謹拉着莫凡的手放在自己的臀上,“我最近在健身,練臀肌,等會兒莫哥要不要體驗一下?”
莫凡的手剛放上去,他感覺到背後傳來一陣緊迫感,短短一瞬,快得像是錯覺。
他知道後面跟的是誰,那一聲聲“司少”喊得比“莫哥”還甜膩巴結。
他們都是酒吧裏的常客,圈子就這麽大,有錢又有顏、器大還活好的就那麽幾個,當然是小0之間的香饽饽,只是出現就會被追着捧着。
莫凡捏了捏顧謹的臀,帶着熟稔的技巧和調情的手段,一下子就把人捏軟了,靠在他的懷裏哼哼唧唧地叫莫哥。
“喲,是緊了不少。”莫凡笑着說,“那會兒我好好體驗一下是不是裏面也緊了。”
顧謹面紅耳赤,“讨厭啦。”
酒吧裏的包廂是半開放式的,太過私密就沒有混跡酒場的刺激感,莫凡到的時候紀陽和衛末霖已經喝上了,一人懷裏摟了一個,其他幾個朋友正在劃拳,場面很熱鬧,一人手裏拿着一瓶酒,直接對瓶吹。
紀陽的人就不用說,找來作陪的鴨子,衛末霖懷裏的可就不一樣了。
莫凡沖哥倆點了個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後沖衛末霖懷裏的人笑了笑,“嫂子好啊。”
衛末霖的愛人叫何薰冉,長得斯文白淨,穿着簡約幹淨,不太像常年泡在酒吧裏的人。
可是莫凡和紀陽都知道,何薰冉很能喝,具體能喝多少不清楚,反正比衛末霖的酒量高,有時候應酬衛末霖會把何薰冉帶着一起陪客戶喝酒,據說某次一桌人都喝趴下,何薰冉還站着,幫他們叫人、叫車,安排客戶回去,然後把衛末霖扛回家。
何薰冉回以笑容,點了點頭,“莫哥,好久不見了。”
“就是!莫凡,你自己說說多久沒和哥幾個出來喝酒了?”有人借着酒勁兒叫嚣,“知道的呢,你在忙大項目,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浪子回頭,跟衛末霖一樣過居家小日子了呢!”
“得了吧,你還不知道我嗎?我怎麽可能為了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啊?”莫凡開了一瓶酒,“就是最近太忙了,行了,都是出來高興的,別揪着我不放,我幹三瓶賠罪怎麽樣?”
說話間,司昭廉也進來了,一米九的個子一出現就讓空間變得有些狹窄起來。
在場的他都認識,朝大家打了個招呼,随便找了空位坐下來。
“哎哎哎,司昭廉也是啊,你小子也是整天不知道忙什麽,大半個月都不見人影了。聽說你和莫凡一起拿下了B市的項目?這他媽不得走一個?”
司昭廉笑了一下,“行啊,反正今天就是來喝酒的,喝呗。”
他也不矯情,直接拿着瓶子往嘴裏灌。
這邊喝起來,朋友們都在叫嚣,場面頓時變得更熱,莫凡也不甘示弱連幹三瓶,才讓他們勉強放過他。
莫凡喝得急,來不及咽下的酒順着嘴角流下,打濕了領口,喉結線條鋒利,不斷地上下滾動, 脖子上的水光在明明暗暗的燈光下散發着性感的光澤。
相比之下,司昭廉就喝得比較慢,混血立體的臉讓他擁有幾分異域風情,眉眼深刻,不笑的時候居然強烈的攻擊感。
他喝着酒,餘光卻在看一旁的莫凡,将對方不羁又性感的模樣盡收眼底,眸光一轉,看到顧謹欽慕的眼神,握着酒瓶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收緊幾分。
喝酒堵住了衆人的嘴,幹掉三瓶後莫凡擦了擦嘴,摟着顧謹坐下來,手臂搭在顧謹的肩上,一邊和紀陽說話,一邊解開顧謹領口的扣子,手掌伸進去摸着光滑的皮膚。
今天在場的除了司昭廉都有伴兒,他這一個“單身漢”自然成了別人攻擊的對象。
“哎,怎麽回事啊?今天司少居然沒帶人嗎?多新鮮的事兒啊?”
“不是吧,司昭廉,你不是一向不缺人的嗎?剛才你進來的時候我還看到外面不少人朝你貼過來,怎麽?一個看不上眼的都沒有啊?”
司昭廉懶洋洋地笑了一下,端起桌上花花綠綠的雞尾酒喝了一杯,手指摩挲着光滑冰冷的杯壁,“最近遇上一個辣的,口味被養挑了,一時間不太有看得上眼的人。”
“……”莫凡眼角微跳,頭也沒回,摟着顧謹繼續紀陽聊天。
“哎喲,能讓你看入眼還不接受別人的程度啊?”男人笑道,“什麽時候帶過來看看啊?是什麽樣的絕色,迷得司少爺神魂颠倒。”
“神魂颠倒不至于,”司昭廉揉了一把頭發,微微眯起眼,目光在莫凡的脖子上來回打量,“和以前遇到的都不一樣。”
衛末霖來了興趣,給老婆拿了一片西瓜,把話接過來,“哦?什麽樣兒的?”
“挺高的,一米八将近一米九,身材很好,胸肌、腹肌練得恰到好處,又有韌勁兒,”司昭廉看着莫凡漸漸僵硬的身影,嘴角的笑意擴大了幾分,“特別是臀肌,每次把我夾得特別緊, 他最喜歡騎乘,在床上辣得我都不一定hold得住。”
衆人樂了,有人問:“你不是一向喜歡白瘦嫩嗎?怎麽突然換口味了?”
“是啊,突然換了,”司昭廉又喝一杯,郁結的心情好了幾分,“但感覺還不錯。”
紀陽雖然一直在莫凡說話,但這些八卦一個都沒落下,“哎,我怎麽覺得你說的這種壯0這麽熟悉?”
說着,他轉頭問:“是不是啊?莫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