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穩固】
此話一出,莫凡嘴角露出譏诮,拿過毛巾擦了擦臉,“司少,睡一覺睡傻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司昭廉身上的水汽未散,一身腱子肉,緊實有力,坦然道:“我當然知道,還能有比早上更清醒的時候?”
莫凡自始至終都沒回頭,看着鏡子裏的男人沒有說話。
對于習慣穩定關系的司昭廉,建立固定炮友對他來說是一件無傷大雅的小事,他們各方面都很契合,還能省去不少麻煩。
但是對于莫凡這種自由自在慣了的人,卻是一道枷鎖。
在他們圈子裏有一個不成文的默認規定,一旦建立起固定炮友的關系,那麽打炮這種事自然不能再找別人。
重點不在于打炮,在于“固定”。
他們之間本來只是睡一睡的關系,司昭廉卻要更進一步,甚至要保留穩定性。
這是一步險棋,莫凡的不可控因素太多,這個度一旦沒有把握好,可就不是拉黑一個月不見的程度了。
莫凡把臉上的水擦幹淨,拿出面霜往臉上抹,“你憑什麽認為我會答應?”
“我們在床上很契合,”司昭廉認出這個面霜牌子很貴,伸出手指挖了一小坨,“我爽你也爽,對吧?”
莫凡冷冷看着他塗臉,“你這一坨至少五百塊。”
司昭廉笑着露出一口白牙,“用用,別這麽小氣。”
“小氣?”莫凡冷哼,“你他媽上次用手指玩兒老子的事情還沒過呢!就想讓老子答應固定炮友?!”
“你都拉黑我一個月了,也對我避而不見。”司昭廉說,“還要怎麽過?”
莫凡也沒想好,但就是不想讓司昭廉好過,也不想輕而易舉答應他這個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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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混蛋說什麽就是什麽,哪兒有這麽好的事?把他的臉面往哪兒放?
“而且我昨晚不是身體力行地道歉了嗎?”司昭廉的目光落在莫凡的吻痕上,“我看你很樂意接受的樣子。”
“操,那他媽根本不是一回事!少混為一談,”莫凡惱火道,“而且老子一向……”
“莫哥,固定炮友而已,又不是談戀愛。”司昭廉打斷莫凡的話,嘴角含笑,“你在害怕什麽?”
莫凡眯了眯眼,終于轉過頭,拿正眼瞧他,“害怕?”
“你不正面回答,一直在扯開話題逃避,難道不是害怕?”司昭廉懶懶地說,“不過是固定炮友而已,又不是談戀愛,床上爽過了就完事兒,各取所需,不幹涉對方生活,有什麽不好?”
“你少激我,”莫凡說,“我字典裏就沒有害怕這倆字兒。”
司昭廉問:“那有'固定炮友'這四個字嗎?”
莫凡:“……”
“你不是一直想操我嗎?”司昭廉又抛出誘餌,“你不應該把我看管起來,等着你變強的那一天?”
莫凡:“老子一直很強。”
“是,那就等着你更強到能操我那一天。”
莫凡靜靜地盯了他幾秒,轉眸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滿是吻痕的樣子,一臉煩躁,轉身離開洗浴室,“滾去給老子拿衣服。”
司昭廉勾了勾唇,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好嘞。”
他們在洗手間裏耽擱這麽久,出來已經八點過了,莫凡收到了衛末霖的微信,他們四個去就近的觀景臺看日出了,正在回來的路上,讓他和司昭廉點好早餐,回來之後吃了就去爬山。
莫凡發個微信問他們回來要多久。
衛末霖的語音回過來:“我們已經到餐廳了!等你這個懶貨點早餐我們恐怕早就餓死了。要吃什麽?紀陽正在點,有粥、豆漿、面條和馄饨,品種還挺多的。趕緊起來,好不容易出來玩兒睡什麽懶覺?平時還沒睡夠?”
天地良心,淩晨三點司昭廉那混蛋才鳴金收兵,就睡了四個多小時,他沒有說不去,在房間裏補覺已經很給面子了,腰酸腿軟,能不能爬山都是個未知數。
莫凡性格好強,絕對不可能在這種事上表現出體力不濟的樣子———賣力氣的大部分都是司昭廉,他先表示出疲憊的話,豈不是會被笑話躺着享受還累着。
司昭廉穿戴整齊,拿着衣服走進房間時,莫凡正坐在床上臭着臉盯着手機。
“怎麽了?”司昭廉問,“衛哥他們在催了?”
“你拿個衣服拿這麽久?”莫凡看着這罪魁禍首就不爽。
司昭廉衣冠楚楚地站在一旁,欣賞莫凡換衣服,“你帶來的那位,幫你處理了一下。”
莫凡擰眉:“他們是我的人,你憑什麽幫着處理?”
“你只是出了錢而已,什麽就是你的人了?”司昭廉說,“現在你的固定床伴是我,你要真覺得自己的占有欲得不到滿足的話,可以往我身上使,我不介意。”
不知道司昭廉在衣服上弄了些什麽, 衛衣上有一股淡淡的熏香味,沉谧淡雅,類似某種木質的香氣。
莫凡和他近距離說話,接吻或者上床時都會聞到,已經成了司昭廉的一種“标志”, 這會兒屬于司昭廉的氣息頓時将他包裹着,逐漸熟悉的味道在無形中侵入莫凡的領地。
“我有說答應?”莫凡把衛衣穿好,不自在地扯了扯領口,“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司昭廉走近幫他整理,“你都穿我衣服了, 還不算答應?”
“笑話,穿個衣服就是炮友了?”莫凡說,“我還穿過紀陽和衛末霖的衣服呢,他們都是我炮友?! 而且你這審美也太拉胯了,這是什麽麻袋上的布料?醜死。”
莫凡衣櫃裏的衣服很多,休閑裝也不少, 但是獨獨沒有衛衣,他覺得這樣類似運動裝的衣服襯不出他的矜貴氣質。
這會兒也是沒得選了才穿上,渾身不自在,明明他和司昭廉的體型差不多,可衣服好像大了一個號,穿在身上很寬松,有種……
有種被司昭廉抱着的感覺。
操了。
司昭廉笑道:“莫少真是金貴,我這件衣服一萬三。”
“很貴?”莫凡反問。
“行,不貴, 莫少不喜歡回去就扔了。”司昭廉微微湊近,在莫凡耳邊接上剛才的另一個話題,“穿衣服算不算炮友确實不知道,但是莫凡,你是我第一個上床不帶套的人。”
“……”莫凡開口相怼,可是想到什麽,又把話吞下去。
他們離得近,司昭廉自然将莫凡的遲疑看在眼裏,揶揄道:“你不會忘了吧?我們的第一次,是你不顧戴 套,強行騎在我身上……“
“閉嘴!”莫凡惱道,“老子記性沒那麽差!”
那會兒他也是氣急了,被*過一次之後,只想用自己的方式壓他,哪裏還想得起戴套。
“我當時可是提醒你了的,”司昭廉繼續說,“可你根本不聽,只想睡我。現在是不是得對我負責?”
這麽一說倒全成了莫凡的不是, 可這些又是事實, 莫凡無力反駁,只能發脾氣,“我他媽讓閉……”
司昭廉把圍巾套在莫凡脖子上,用力一拉,把人往自己跟前帶,然後吻住那張欲罵人的嘴。
“唔……”莫凡的嘴唇被咬住,他正要回咬時候司昭廉已經松開了。
二人近在咫尺,能清晰地看到彼此臉上細小的絨毛,呼吸交融,身體相貼,透着幾分親昵。
“莫哥,你不會玩兒不起吧?”司昭廉問。
莫凡覺得好笑,“玩兒不起?司昭廉誰給你的膽子說這話?”
司昭廉不緊不慢地幫他束圍巾,“那就是玩兒得了?玩兒得起一直拒絕我幹什麽?炮友而已,對吧?”
話落,圍巾也束好了,是一個簡約但不簡單的結。
莫凡睥睨道:“那你給我聽好了,做我的固定炮友,不能再睡別人,老子嫌髒。還有,我要是想上床了得随叫随到,就算你在天南地北也得趕過來。”
司昭廉笑了,“莫哥挺重欲啊,上趕着讓我操?”
“滾!”莫凡瞪眼道,“你少在我面前得意,你知道我學拳的目的,你這個人我遲早要操!”
“行,”司昭廉尾音拉得有點長,漫不經心地說,“我人就在這,又不會跑。只要你別二話不說避着我不見就行,微信是不是得把我放出來了?”
莫凡:“看老子心情。”
司昭廉的電話響了,是他們在催去吃飯。
二人并肩走出房間,山裏早晨的空氣清爽宜人,泥土的腥氣都加上了濾鏡,冷氣進入肺腑,身上的污濁得到了淨化一般。
陽光鋪滿山林,腳下綠植的露水未散,放眼望去綠浪中鍍上一層柔光。
莫凡穿着司昭廉的衣服确實暖和不少,他看了一眼隔壁,說話時帶出一點哈氣,“你怎麽處理他們倆的?”
“讓他們安心睡,睡醒了自行離開。”司昭廉說,“你剛剛給我說那麽一大堆要求,也同樣适用于你吧?”
哪裏一大堆?明明就三句話。
莫凡無語,“是,信不過我?我做得肯定比你好。”
“萬一有人在這固定期間找別人了怎麽辦?”司昭廉說,“是不是得有一個約定?”
莫凡睨了他一眼,“你想有什麽約定?”
“如果你睡別人,我就公開我們的關系。”司昭廉眉梢微挑,帶了點兒痞氣,“就說我們是情侶。”
“別他媽搞笑了,我這人一向說到做到。”莫凡說,“你要是睡了別人,別等我把拳學成了,直接躺下讓我操。”
司昭廉莞爾:“成交。”
說話間走到了早餐店,因為是淡季,沒多少人,就只有紀陽他們一桌。
“你們來了?”衛末霖正嘬面,聽到腳步回頭,“我剛剛讓老板給你們下了碗………”
話聲戛然而止,他把嘴裏的面咬斷,視線在莫凡和司昭廉之間打轉。
其他人也不約而同看過來,然後都略微愣了愣。
莫凡覺得奇怪,按理說他把痕跡遮得嚴實,不應該看出什麽才對。
他順着紀陽的視線看向司昭廉———他們在房間裏耗了這麽長時間,現在才看清楚司昭廉穿得是什麽。
莫凡操了一聲,臉色也變了。
這混蛋絕逼是故意的,拿給莫凡的衛衣和他自己身上的是同款,只是顏色不一樣。
一看………就是情侶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