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賭注】

莫凡再次踏入拳擊館時有些恍惚,因為司昭廉手上的事兒,已經大半個月沒練過了,在家時偶爾司昭廉會幫他複習一下基礎動作和招式,但畢竟不及在拳擊館練的系統。

他去的時候司昭廉在練拳,穿着運動背心,戴着拳擊手套,對着沙包袋出拳。

莫凡對司昭廉大汗淋漓的樣子很熟悉,上床也是運動,但是打拳時的男人明顯不一樣,眼神淩厲,濕汗的身體散發着滾燙的荷爾蒙,精悍健美的身軀充滿力量型的美感。

司昭廉聽見身後的動靜,動作沒停,喘着氣說:“來了?”

莫凡走近倚着牆,視線不着痕跡地在司昭廉手臂上的疤痕上停了一瞬,回到他的臉上,“之前就想問,為什麽剪頭發?”

“想剪就剪了,沒有為什麽。”司昭廉停下來,呼吸有些重,用手臂擦了一下臉上的汗,“但不是有種說法嗎?剪斷青絲重新開始。”

“那是出家的說法,你能舍棄紅塵去當和尚?莫凡嘲弄道。

司昭廉去拿水喝,無奈道:“莫哥,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換一種相處模式?”

莫凡:“你想要什麽相處模式?”

“比如對我稍微友善一點,”司昭廉說,“別每次見面就是怼我。”

“這不是你的榮幸?換做別人說不定我連怼都懶得怼。”

司昭廉捕捉到隐藏含義,挑眉道:“那你的意思,我是特殊的那個?”

“少他媽往自己臉上貼金,”莫凡道,“在我這特殊的炮友多了去了,有你什麽事兒?。”

司昭廉笑了一下,用毛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湊過去吻莫凡。

“你他媽……唔……”莫凡蹙眉抗拒,手剛碰上司昭廉的胸膛就被偏高的體溫燙了一下,蓬勃的肌肉充滿力量,“一身臭汗……嗯……別他媽親老子……”

司昭廉的汗味是挺重的,但并不難聞,帶着一股男性荷爾蒙的味道,猶如零散的星火,尋找枯枝一碰即燃。

Advertisement

莫凡沒有認真反抗,反正一個吻而已,又不會掉一塊肉。

司昭廉吻了一會兒,分開後用指腹撚了撚被他親得濕潤紅豔的唇,“嘴巴親着這麽軟,怎麽每次的話這麽硬?”

莫凡不耐煩地拍開他的手,“少發 騷,我今天來着可不是跟你在這浪費時間的。”

“去換衣服吧。”司昭廉漫不經心地說,“今天能不能幹上我,就看你學得如何了。”

其實莫凡對于能打贏他并不抱希望,司昭廉從小就學拳,不論是經驗和技術都是他這個初學者比不了的,況且他才學了幾個月。

本來莫凡想的是學了一年半載後再去挑戰司昭廉,他被壓這件事已經成了事實,用不着急于一時,反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但司昭廉不知道怎麽想的,突然提出來讓他挑戰。

連莫凡自己都清楚這場對戰自己毫無勝算,司昭廉不可能不知道,這只是一個借口而已。

莫凡在更衣室裏脫下衣服,滿臉不屑地罵了一句廢物。

想約他就直說,拐彎抹角,支支吾吾,算什麽男人?

莫凡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被吻熱的嘴唇還留着紅,司昭廉深邃又深情的眉眼頻頻在腦中閃過,讓他不爽地将衣服扔到椅子上。

莫凡換好衣服出去先對着沙包熱身,司昭廉坐在地上抽煙等他,一點沒有教練的覺悟,不指正動作标不标準,拿着手機不知道和誰聊得熱火朝天,手指靈活又快速地敲着屏幕。

“要來趕緊的。”莫凡轉動着手臂,身體完全熱絡起來,出了一層薄汗,不耐煩道,“我一會兒還有事。”

“不是說今天整天都有空?”司昭廉問。

莫凡走到場地中央,戴着拳擊手套的手頗有氣勢地互相撞了一下,“我現在說有事不行?”

司昭廉不知道莫凡怎麽熱個身火氣這麽大,無奈地笑了笑,慢條斯理地戴上拳擊手套,“那,咱們話先說前頭,我可不會留情啊。”

“誰讓你手下留情了?”莫凡桀骜道,“否則贏了你我也是勝之不武,誰稀罕?”

司昭廉笑道:“有自信是好的,但是過度自信可就成了自負了。”

他說不留情就真的沒留情, 一記淩厲的狠拳出手,短短一秒內莫凡甚至聽到了風從耳邊迅速閃過的聲音, 拳頭在眼前放大,危機感襲來,莫凡的神經瞬間繃緊了, 反應迅速,躲過了攻擊。

司昭廉嘴角依然噙着淡淡的笑,但身上那股散漫勁兒沒有了, 氣場變得鋒利且具有攻擊性。

莫凡的狀态被這一拳調動起來,血液加速,流淌着熱流,沒有懼怕,眼底升起火光。

他的性子向來是迎難而上,否則也不會在明知道司昭廉算半個職業拳手的情況下還想學拳挑戰他,找回尊嚴。

所以他不會因為自己的打拳技術不如司昭廉就輕易放棄,相反,更加調動起來了他挑戰欲。

獵物總要費盡心思将它制服才有樂趣,否則輕而易舉地得到又有什麽興味?

莫凡的步伐跟着司昭廉的走位而變動,在攻擊中尋找他的漏洞。

但他畢竟是初學者,司昭廉學了十多年的拳了, 相比之下很是稚嫩,臉上挨了幾拳,胸腹也是遭到攻擊。

他能感覺到司昭廉收着勁兒了, 不然憑司昭廉的力氣,在這猛烈的攻擊中,他不可能還站着。

莫凡接連後退幾步,呼吸粗重,盯着司昭廉的眼睛閃過一絲狠意。

司昭廉游刃有餘,問道:“要認輸嗎?”

這才開始多久就要他認輸?

莫凡一口回絕:“不可能。”

司昭廉并不意外,提醒道:“一個勁兒地防衛是不行的,最好的防守是攻擊。”

雖然莫凡經驗不足,但是他相當聰明,懂得承受到的東西靈活轉換變成自己的,其間他找到司昭廉的漏洞, 毫不留情地狠狠給出一拳。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一下,司昭廉的臉打偏過去,口腔內壁被牙齒磕破,血腥味在嘴裏蔓延開來。

不得不承認的是這一拳莫凡打得很漂亮,抓住了攻擊的機會,反擊得猛烈而利落。

“打的不錯。”司昭廉用舌尖頂了頂磕破的地方,不吝啬地誇贊。

莫凡有了點兒成就感,卻也沒有掉以輕心,“再來。”

司昭廉淡淡一笑,“行。”

後面莫凡打得就沒這麽容易了,剛剛升起的優越感就冒了個苗頭就被司昭廉掐掉了。

莫凡被司昭廉打倒在地,臉頰陣陣酸疼。

“認輸嗎?”司昭廉問。

莫凡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再次站起來:“不認。”

十分鐘後,莫凡節節敗退,節奏完全被司昭廉掌握,沒有反擊之力。

司昭廉微微喘息着,問道:“認輸嗎?”

莫凡咬牙,擡手回擊:“不認!”

天色漸漸變暗, 華燈初升, 街上的車流漸漸彙聚成燈帶似的長河。

莫凡渾身是汗, 躺在地上一個勁兒喘氣,光暈在眼前散開,累的視線都聚不了。

司昭廉也在喘,他比莫凡好不到哪兒去,坐在長椅上喝水,然後擦了擦嘴角溢出來的水,疲憊道:“莫哥,結束了嗎?”

莫凡咽了咽嗓子,仍然道:“老子不認輸。”

哪怕他沒力氣了,也實實在在地打不過司昭廉,可就是不認輸。

司昭廉被他這嘴硬程度和勝負勁兒搞得沒脾氣,仰頭含了一口水,走過去掐着莫凡的下颌渡給他喝。

舌尖借着流水纏在一起,接吻聲暧昧多情。

一口水不解渴,莫凡微微擡起頭,濡濡的水跡緩解他嗓子的幹澀。

分開時牽出一抹銀絲落在莫凡嘴角,司昭廉幫他擦去,感慨道:“你的嘴是不是只有被 操的時候才不硬?”

莫凡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挑釁道,“老子就不認輸,你能怎麽樣?”

“不怎麽樣,”司昭廉說,“在床上服帖了就好。”

莫凡惱道:“滾!”

司昭廉笑了笑,“最近什麽時候有空?分出一天時間給我。”

莫凡不客氣地說:“都沒空。”

他還沒遇到過司昭廉這樣的,人家約人都是好言相對,這人倒好,莫名其妙提出個根本不可能贏的賭約,然後趁機把他打一頓。

操,約他是假,打人才是真吧?!

司昭廉:“說好的我贏了你要分一天時間給我。”

莫凡:“老子不承認!”

司昭廉啧了一聲,“出爾反爾啊。”

莫凡憋着一口氣,睥睨道:“是又怎麽樣?”

司昭廉靜了幾秒,松口道:“那行吧。”

莫凡微怔,本以為他會繼續糾纏,驟然松口倒是在意料之外。

“既然你這麽不想和我出去,那就算了, ”司昭廉站起來,往浴室走, 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似的, “要一起洗澡嗎?”

……算了?

算了?!

媽的,這要是算了,那他今天下午挨的這些拳頭算什麽?!

這混蛋向來不聽他話喜歡反着來, 這會兒倒是說算了就算了?!

草他大爺的,就不能堅持一會兒嗎!到底想不想約他啊!

莫凡火氣噌噌上冒, 神色陰沉,“洗個屁,老子缺你這點兒水?”

他把手套一摘,當即黑着臉就走了,連衣服都沒換,直接開車回家。

本來想去喝酒的,但是今天體力消耗太大,開車手臂都發軟,更沒心情去應對聲色犬馬的場所。

莫凡到家後沖了個澡, 徑直倒在床上,睡覺前還看了一眼手機,某個對話框安靜如雞, 一條消息都沒有。

他心情更郁結幾分,當即把手機扔一邊,拉過被子蒙頭睡覺。

翌日,莫凡是一個又一個奪命連環call吵醒的,本來心緒就不好,他頂着要提刀殺人的心拿過電話,沒來得及開口罵人,熟悉的語調先一步傳過來。

“莫哥,早,我在你家門口。”

沒有一句話廢話,當即讓莫凡暴躁的狀态和緩幾分。

“你來幹什麽?!”莫凡沒睡醒,怨氣沖天地,說話夾槍帶棒。

“來還衣服啊,”司昭廉笑吟吟地說,“昨天你的衣服沒拿走,留我更衣室了。”

“老子不要了,你直接扔掉。”

司昭廉:“行吧,衣服是順便送的,我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清晨的朝陽落在莫凡的小院裏,綠植郁郁蔥蔥,光影錯落。

司昭廉坐在駕駛室,明亮但不刺眼的光将眼眸襯得透亮,他盯着二樓的卧室窗戶, 說道———

“把今天的時間空出來給我行不行?”

“我想和你約個會。”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