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出行】
莫凡坐在副駕駛裏閉目假寐,臉色冷冷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仔細看頭發噴了發膠抓出了簡單的造型,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醇厚清爽。耳朵上戴着一枚鑽石耳釘,手表、手镯、戒指、項鏈這些飾品一應俱全,能看出來是精心搭配過的。
入秋了,雖然太陽明媚但不刺熱,早晚涼風習習,吹在身上有股子涼意。
當真是碰巧,他們倆都穿的風衣,精巧的裁剪襯得身材更加颀長挺拔,休閑英倫風被他們模特一般的身材發揮到極致。
司昭廉心情不錯,跟着音樂哼着小曲兒,看着路邊的髒兮兮的流浪狗都覺得乖巧。
車子駛出市區上了高速,沉默了許久的莫凡睜眼看了看,冷聲問:“要去哪兒?”
“這你就別管了。”司昭廉說,“今天聽我安排,總不會把你帶去賣掉。”
談過戀愛的人總是花樣多,更別說司昭廉基本是三個月換一次男友的,如果沒點兒千奇百怪的手段,怎麽可能這麽花心還一群人上趕着倒貼。
莫凡看向窗外蔚藍的天,陽光落在臉上暖暖的,板着臉道:“少玩兒花樣,老子不稀罕。”
要不是這厮在樓下求了半小時,他才不來呢。
約會……
炮友有什麽可約的,又不是談戀愛。
司昭廉笑了笑,說道:“莫哥,幫我拿個東西,在你面前的儲物盒裏。”
“你想抽煙?”莫凡臉色冷冷的,還是依言照做,打開儲物盒。
本以為裏面放着男士慣用的物品,比如煙、避孕套,衛生紙之類的生活物品,但裏面什麽都沒有,只有一個包裝精致的盒子,上面放着一張卡片,字體依舊潇灑有勁兒。
【送給莫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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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跟着一個用紅色筆畫出來的實心愛心,顏色鮮亮妍麗, 一如司昭廉直白坦蕩的性格。
莫凡眉梢微挑,冷漠的神色緩和些許,“這什麽?”
司昭廉:“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莫凡買了那麽多奢侈品,光從包裝上就能看出這什麽牌子,很貴,稍微精致點兒的飾品就好幾萬,鑲點兒碎鑽就奔着十幾萬去。
他不是沒收過禮物,以前喜歡他的那些小情兒都會給他示好送東西,但畢竟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消費水平也不是一個層面,東西和那點兒可有可無的真心莫凡都瞧不上。
司昭廉是他睡過這麽多人裏唯一一個勢均力敵的人,許是富二代的背景和經歷都相似,審美和物質要求也是差不多的标準和要求,送的東西自然和那些等着包養的小情兒不是一個檔次。
莫凡忽略那張卡片,把盒子拿起來,裏面是一款手鏈,某奢侈品出的新品,前兩天剛在官網發布視頻和圖片,還沒有發售。
他一眼心動,托了在國外的朋友幫他搞一條,好幾天了朋友都沒動靜,結果司昭廉送他了。
實物比圖片更漂亮,鉑金做成鏈條的款式,上面鑲嵌着細密的鑽石,在光下璀璨又華麗,精致貴氣。
司昭廉在開車的空檔餘光瞥向莫凡,嘴角不禁微揚,“怎麽樣?”
莫凡沒直接回答,直接把手鏈戴手上,“你怎麽搞到的? 我拖國外的朋友遲遲沒給回話。”
司昭廉面不改色,上揚的語調能看出有些得意,“這當然是我的本事。”
莫凡輕嗤一聲,“蹬鼻子上臉。”
手鏈扣兒有點小,單手不好戴, 莫凡戴了一會兒沒戴上去, 不耐煩地啧了一聲。
“我幫你戴吧,”司昭廉說,“前面就是服務區,正好我上個洗手間。”
他把車停在服務區,拉過莫凡的手幫他戴手鏈, 指甲觸碰到皮膚,很平常的動作卻讓莫凡末梢神經微微一跳。
———不是因為觸碰,而是他看到司昭廉手腕上的鏈子。
他們在官網還沒發售的情況下戴着一模一樣的兩根,同樣的手鏈出現在各自的手腕上。
戴同款的舉動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可若是細想,司昭廉和莫凡的審美差不多,恰好看上了這條手鏈也未嘗不可。
莫凡看了兩眼司昭廉的手鏈便移開目光,假裝沒看到更不會主動提及,倒是司昭廉先開了口。
“果然還是你戴着好看一點。”司昭廉幫莫凡把手鏈戴好了也沒松手,趁機握着他的手腕,故作欣賞,“挺襯你的,皮膚都白了些。”
這話的重點不在“好看”,而是在“還是你戴”,不經意地提醒自己手上也有一根。
莫凡自然聽出了他的暗示,正猶豫要不要接茬,聽到後面半句後,面無表情地抽出手,“你白了不起?”
司昭廉繼承了白人的膚色,又白又靓,混血感很濃,不挑衣服和顏色, 什麽在他身上都能襯出被淬煉過的飛揚感, 矜貴和自信是家庭賦予他的底氣。
“沒有, 莫哥也很白。”司昭廉這話說得自己都覺得好笑,湊過去想吻他。
莫凡用手掌擋住司昭廉的臉,“少來,不是要上廁所?”
說完, 他率先打開車門出去,司昭廉看着他的背景,無聲地揚起唇角。
這場約會的路程有點兒遠,開車就開了兩個多小時,莫凡閑得無聊昏昏欲睡,快到時才醒過來, 發現他們在盤山公路上。
莫凡打了個哈欠,懶懶地問:“還沒到?”
“十分鐘。”
十分鐘後, 車子停在敞亮的停車場裏。
莫凡下車後率先被停在不遠處的直升飛機吸引了視線,不由得頓住腳步,“你帶我來坐飛機?”
司昭廉含糊道:“猜對一半,莫哥喜歡刺激嗎?”
“喜歡啊,”莫凡輕哼,“不過你失策了, 我坐過直升機。”
司昭廉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帶着莫凡進了門。
進去之後,莫凡打量着裏面的裝潢和設備, 漸漸反應過來———司昭廉不是帶他來坐飛機,而是帶他來跳傘。
前臺工作人員給他們倒了杯水,請他們稍等片刻。
“這是跳傘俱樂部, 我朋友開的, 我有入股。”司昭廉陪在莫凡身邊帶着他在大廳閑逛, “我在俄羅斯的時候受到朋友影響,很喜歡極限運動。你跳過傘嗎?”
“沒有。”莫凡如實回答,“不過體驗一把也未嘗不可。”
大廳裏有一面照片牆, 大部分的照片集中在正中央,然後朝周圍散開,看上去頗為壯觀。
莫凡的視線停在上面 浏覽一陣,很快一張稚嫩又熟悉的面孔吸引了他。
不怪他一眼看到, 那張照片在C位,因為某人過于英俊的臉, 加上光影完美, 整個畫面看上去非常漂亮。
“這是我十七歲, ”司昭廉把照片扯下來, 記憶回到了那一刻,感慨道:“第一次跳傘,我還記得上飛機的時候,緊張又興奮, 跟着教練跳下去時候,強烈的失重感和沖擊讓我大叫出來。”
說到這, 他低笑一聲,看向莫凡,“那時候有點兒傻,落地之後又迫不及待想玩兒第二次。”
是挺傻的。
莫凡拿過照片,少年站在一位絡腮胡的男人身邊,笑容洋溢青春, 蓬勃的朝氣和飛揚的神采幾乎要沖破相片。
他舉着照片放到司昭廉的耳側,十七歲和二十五歲的司昭廉同時出現在眼前。
時間沉澱了男人眉眼間的狂傲和張揚,将他刻畫得更為成熟,也放大了骨子裏的矜貴和鋒利。
屬于少年人的蓬勃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軒昂的英氣。
“怎麽?”司昭廉挑眉問,“是不是覺得我現在更……”
“你還是小時候更好看。”莫凡打斷他的話,眼底閃過一絲揶揄。
司昭廉眉心微蹙,“你這話的意思,是說我現在變醜了?”
“你自己什麽德行不清楚?”莫凡看到司昭廉吃癟的樣子心情頗好。
“你說清楚,什麽叫小時候……”
“嘿,廉!”一口別扭的中文從身後傳來,帶着興奮的語調。
二人同時回頭, 一位帥氣的外國男人站在身後,留着絡腮胡,朝司昭廉張開雙臂。
司昭廉眼睛一亮,走過去給了男人一個擁抱,說着一串莫凡聽不懂的俄語。
“好久沒見了,你真是大駕光臨, 讓我這小店蓬荜生輝。”
男人拗口的中文聽得莫凡舌頭發酸,反應了好幾秒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
這場面挺好笑的, 司昭廉和他說俄語,他非得說中文。
男人的音調沒學好,聽的人痛苦,他說得也不流暢。
“你說俄語行不行?” 司昭廉直皺眉頭,“你這中文讓我這個中國人都聽不明白。”
“你懂什麽! 我剛學,語言本來就多說多練。”男人看向莫凡,露出笑容,打了個招呼,“嗨, 你好。”
你好這兩字倒是很标準。
莫凡扯了扯嘴角,颔首:“你好。”
“介紹一下。”司昭廉的手貼上莫凡的背,是一個虛摟着的姿勢,把他往前面帶了一下,“我朋友,莫凡。這是Idan,是跳傘教練。”
“愛好愛好,我還有其他副業,”Idan 伸出手,爽朗外向,“以後有機會可以深入交流一下。”
莫凡和他短暫相握了一下,“樂意至極。”
“交流可以,深入就不必了。”司昭廉玩笑道, “裝備準備好了嗎?什麽時候能跳?”
“早就準備好了,随時可以。”Idan帶着他們進裝備間,一路用拗口的中文和莫凡搭話,“你是第一次跳嗎?”
莫凡點頭,“是。”
“那挺不錯的,我這裏有好幾個經驗豐富的教練,絕對給你一場非常perfect的體驗。”
跳傘是極限運動,生手沒有經驗,會讓教練帶着一起跳,二人捆綁在一起,是一個從後面擁抱的姿勢,這樣一來也算是給體驗者安全感,不至于驚慌。
莫凡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知道會有教練帶着一起,況且這麽危險的事情他不會逞能。
他正要開口道謝,司昭廉先一步說:“不行。”
莫凡莫名:“什麽不行?”
“嘿兄弟,你對我的教練不放心?”Idan用肩膀撞了撞司昭廉,“我的教練可都是專業的,經驗很豐富的。你如果實在不放心,那就我帶他跳?”
“不是這個意思,他得我帶着。”司昭廉的語調照舊散漫,不容置疑道,“莫哥的第一次,得是我的才行。”
Idan意味深長地看向他們,目光在二人之間打轉。
“你帶着我跳?”莫凡直接把“第一次”的字眼忽略掉當作狗叫,習慣性地諷刺,“你想帶着我死?”
“什麽死不死的,對我有點兒信心好嗎?”司昭廉想到什麽,恍然問道,“我沒告訴過你,我有跳傘證的嗎?”
莫凡錯愕,難掩震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