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剖白】
司昭廉的辦公室很大,簡約貴氣的白金色調,巨大的金絲楠木辦公桌放在中間的位置,後面的正面牆裏做了書櫃設計,上面擺滿了各種金融書籍,還有一些很酷的裝飾品,外面用玻璃防塵。
沙發也是較為溫柔的灰白色,和莫凡的辦公室一樣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站在窗邊朝外看去,一眼能看到遠處的高樓,上面的“盛澤集團”二字異常醒目。
“……”莫凡站在落地窗前,盯着自己的公司大樓,覺得有些太過巧合。
“莫先生,”助理打開櫥櫃,問道,“請問您喝咖啡還是茶?”
莫凡:“咖啡。”
助理:“司總這裏咖啡粉沒有了,要用咖啡豆現磨粉,可能要請您多等一會兒。”
莫凡回頭,見助理熟練地拿出咖啡機和咖啡豆,又将杯子拿去清洗。
他注視着這個清瘦男人的身影,冷不丁地問:“你一直跟着司昭廉?”
“是的,自從宏朝成立,我就一直跟着司總。”助理恭敬地回答。
莫凡倚着沙發,閑聊道:“你自己來應聘的?”
助理:“我是從Bright總部調過來的,之前在總部擔任了好幾年總裁助理的工作,前老板擔心司總回來工作無法上手,就讓我跟着過來幫忙。”
莫凡自然知道他嘴裏的“前老板”指的是司昭廉的爸爸,司恩奉那麽精明的上市企業老板,怎麽會平白無故送一個用了好幾年的助理給兒子?
恐怕是表面幫襯,實則監視。
可是監視什麽呢?
司昭廉和他爸的關系很差?又或是難道他爸在外面有私生子,日後涉及家業相争,需要提前控制兒子?
這些事在豪門司空見慣,并非沒有可能。
Advertisement
這一刻莫凡突然意識到,他和司昭廉認識這麽久以來,哪怕現在的關系發生了一些沒有言明的變化,卻依然沒有了解過彼此。
他所知道的司昭廉,談過無數場未超過三個月的戀愛、喜歡極限運動,愛在他面前死纏爛打, 裝模作樣,除此之外一概不知。
哦,還知道他們以前口味相同,都喜歡一些白瘦……
“莫先生,”助理的聲音打斷了莫凡的思索,“您的咖啡。”
莫凡回過神,接過助理的咖啡,喝了一口後在心裏做出評價。
沒有司昭廉沖泡的好喝。
助理泡好咖啡準備離開,又被莫凡叫住。
“哎,問你個事兒。”
“您說。”
“從宏朝成立以來,司昭廉的辦公室就一直在這?”
“不是的,這裏是前段時間搬過來的,”助理說,“之前的辦公室是在另外一層,之前某天司總突然說那邊朝向不好,所以就搬到這邊來了。”
莫凡嗯了一聲,又喝了一口咖啡。
朝向不好……這什麽傻逼借口。
助理走後,莫凡百般無聊地在辦公室裏晃悠,他站在巨大的書櫃前,打量着那些擺放整齊的書籍,将咖啡順手放在桌上,随手拿起一本翻了翻。
他本以為這些書都是裝飾品,沒想到好幾本都有筆記,司昭廉的字跡潦草,隔三差五的幾頁就有批注和勾畫的痕跡。
莫凡想到司昭廉以前忙着談戀愛、花天酒地的海王人設,越發覺得這些閱讀痕跡不可思議。
這些書莫凡也讀過,是在大學裏被老師強制要求讀的,因為要寫論文,沒辦法假手于人,只能泡在圖書館一看就是一整天。
如今大學生活已經遠去很久,這會兒看到曾經讀過的內容,早就遺忘的內容又開始有了影子。
文字沒變、內容沒變,但是心境不同時,以前感到枯燥的東西也會覺得有趣。
莫凡坐在寬大柔軟的辦公椅子上,懶懶地靠椅背,一頁頁翻過紙張,被時間模糊掉的重點再次清明起來,加上有司昭廉留下的批注和筆記,他看得流暢輕松,漸漸忘了時間。
不知過了多久,辦公室門被推開,司昭廉走進來,看到莫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靜看書的樣子,不由得微愣。
“會開完了?”莫凡擡頭看了他一眼,見人臉色不善,把沒喝完的咖啡推過去,“喝點兒咖啡,別浪費了。”
“……”司昭廉将文件放在桌上,睨了一眼完全算不上喝過的咖啡,将外套脫下,去拿助理磨好的咖啡粉,“怎麽沒走?”
莫凡莫名其妙,“并不是你讓我走嗎?”
司昭廉:“真難得,莫少能這麽聽話。”
莫凡啧了一聲,聞到了熟悉的咖啡香,“你少陰陽怪氣的,我要走的時候你不準我走,又說我上門沒誠意。這會兒看着我沒走,又盼着我走?司昭廉,你跟誰學的自相矛盾這套?”
司昭廉:“跟你學的。”
“……”莫凡一噎,“少來,老子哪兒有這麽矯情?”
司昭廉端着一杯咖啡走過去,背對莫凡,倚着桌沿看向窗外,一副不打算理人卻又不準人離開的樣子。
莫凡覺得這人越來越來勁,合上書正要起身時,目光落在桌上的相框上,身子頓住。
桌面上有兩個相框,之前莫凡一直埋頭看書沒注意,這會兒才看到———一個是司昭廉的全家福,一家三口坐在草坪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另一個相框裏的照片是司昭廉和他。
背景是蔚藍的天,他們戴着頭盔和防風眼鏡,二人的頭發都被吹得很亂,照片裏的莫凡難掩興奮,笑容燦爛,正在大喊着什麽。
司昭廉同樣也在笑,他的眼睛盯着莫凡,臉上的笑容接近寵溺。
這張照片莫凡也有,之前他們去跳傘拍了好多照片,莫凡選了一些自己的獨照挂在家裏的照片牆上,至于其他的合照都存在手機裏的。
而司昭廉就這麽堂而皇之地把照片放在辦公桌上,和全家福放在一起,在辦公室這種嚴肅又正經的地方,将他放在和家人并肩的位置上。
莫凡的心被不輕不重地揉了一下,湧上的飽脹感陌生又新奇。
他看向司昭廉的身影,繞過桌子在男人面前站定。
司昭廉的目光微微下移,與之對視。
莫凡勾起唇,問道:“你平時在辦公室累了,也是像這樣?”
司昭廉反問:“像哪樣?”
“端着咖啡站在這裏,”莫凡緩緩說,“瞭望我的公司大樓。”
“你想多了,”司昭廉說,“這個方向又不是只有盛澤。”
莫凡:“那你說還有什麽?”
司昭廉:“……”
莫凡輕嗤一聲,擡手搭在司昭廉的肩上,“剛剛我都問過你助理了,以前你辦公室不在這,才搬過來的,說什麽……原來的朝向不好。”
“怎麽?看得到盛澤的地方,朝向才好?”莫凡忍俊不禁,“真的找風水先生看過了嗎?”
司昭廉淡然地說:“當然看過了,這間辦公室坐西朝東,每天的朝陽都會照進這裏,是一等一的好位置。”
“誰找的風水先生?”莫凡伸手在司昭廉的領結上摩挲着,指腹時不時蹭過男人脖子上的脈搏。
司昭廉還在氣頭上,面無表情地推開莫凡的手,“我的助理。”
說起助理,莫凡倒是想起來了,“剛剛和他聊了幾句,他似乎是你爸爸派來的,怎麽?你爸爸還要監視你?”
“談不上監視,只是當初我爸不放心我獨自回國,所以就……”司昭廉頓了頓,睨了莫凡一眼, 沒再繼續說。
“怎麽了?”莫凡問,“話別說一半。”
司昭廉快被莫凡氣笑了,“你來這兒的目的是什麽?”
莫凡恍然:“哦。”
“你不是來哄我的?”司昭廉眉心微蹙,情緒不善,“一直問別人的事情幹什麽?”
莫凡張嘴正要接話,司昭廉又繼續說。
“我又不是你見過家長的相親對象,只是區區炮友而已,用得着跟你解釋我助理的事情?”
司昭廉在莫凡面前很少有這麽尖銳的時候,哪怕之前關系不好,針鋒對麥芒的時候也不像這樣,他臉上永遠挂着笑,說着一些沒臉沒皮的話,把莫凡氣得夠嗆。
這是莫凡第一次見司昭廉這般情緒化的模樣,他們的位置對調,莫凡的三言兩語就能讓司昭廉本就不爽的心情更添油加火。
莫凡沒因為司昭廉怼他而生氣,反而笑了笑,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問:“一個莫須有的相親,讓你這麽生氣啊?”
司昭廉将咖啡杯重重放在桌上,瓷杯和托盤發出清脆的響, “你還以為我是因為相親?莫凡,你到底有沒有心的?”
“我為什麽天天糾纏你?為什麽帶你跳傘,給你做飯,又找你約會?還放出消息讓圈子裏的人都知道我在追你。”
“為什麽?”司昭廉眸光透出狠厲,“你說為什麽?嗯?”
莫凡注視着他,平靜的目光下藏着心髒加速激出的熱度,身體都跟着熱起來,低聲追問:“是啊,為什麽?”
“因為我他媽喜歡你!”司昭廉雙手緊緊握住莫凡的胳膊,難掩惱怒,“你是真遲鈍還是裝傻?”
“你看不出來我在追你?”司昭廉質問,“就算你覺得我們只是炮友,你約我在先,讓我在你家等你在先,就算被迫陪客人,給我說一下很困難?你壓根兒就沒把我等你這件事放在心上, 你也根本沒有把我放在心上,所以你才會忘!”
“你來我公司找我,就上了樓的功夫就要走,要我強迫留下才留下,一點兒誠意沒有,我不該生氣?!”
莫凡看着司昭廉這副被抛棄的怨憤模樣,突兀地笑出聲。
司昭廉呼吸一頓,怒道:“很好笑?”
莫凡如實點頭,“平時你都是游刃有餘的混蛋模樣,難得見你這樣,我有點兒明白你故意招我生氣的樂趣所在了。”
“……”司昭廉磨了磨後槽牙,“莫凡——”
“我想喝咖啡了。”莫凡冷不丁的開口。
司昭廉還在氣頭上,跟不上他的腦回路,沒好氣地說:“沒有!”
“那我自己拿。”
莫凡強勢地攬上司昭廉的脖子,湊過去吻住了司昭廉殘存着咖啡味的嘴唇。
他不顧司昭廉的抗拒,捏着男人的下颌,強迫他打開牙關,霸氣十足地沖進去橫沖直撞,急促的呼吸和莽撞的動作裏帶着難以明說的情緒。
———心髒擰成麻花,充斥着複雜的悸動,越來越快的心跳說不清是心動還是情熱。
莫凡這般強硬的态度更加激化了司昭廉,很快就拿回主權,狠狠吻着莫凡,帶着人節節後退,把他抵在冷硬的玻璃上,充滿蠻力的手掌扯開莫凡紮在褲子裏的襯衫。
“唔……嗯——” 莫凡發出黏稠的鼻音,雙手圈住司昭廉的脖子,擡起胸膛迎合這個充滿暴力的吻,口腔裏很快嘗到了鐵鏽的味道。
“想通過上床一筆勾銷?”司昭廉粗喘着,在莫凡的鎖骨和脖子上留下一個個鮮紅的吻痕,每一下都嘬得很用力,牙齒叼着皮膚啃咬,吻痕上又疊加牙印,“沒門兒,這事兒沒完。”
……屁大點兒事有什麽完不完的。
莫凡真覺得司昭廉越來越矯情。
他被司昭廉吻得渾身燥熱,揪着男人的頭發暫時拉開距離,呼吸不穩,看着司昭廉猩紅的眼底,心髒跳得越發強烈。
“你不是說我沒誠意?”莫凡喘着氣,越過司昭廉坐在寬大的辦公桌上,将松垮的領帶徹底解開扔在地毯上,然後去解襯衫扣子和皮帶。
“在這裏操我怎麽樣?”莫凡挑眉一笑,張狂中摻雜魅惑和勾引。
“先讓你操爽,再說其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