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臺球】

司昭廉這個吻來得突然,不但把辛然驚着了,同樣讓莫凡心髒一跳。

先前他沒興趣知道這兩人的對話,現在聽到這些用腳趾都知道他們說了什麽。

莫凡轉眸看向辛然,對方的神色平靜,可是略顯蒼白的臉色以及紊亂的呼吸洩露了他并不平靜的心緒。

辛然的雙手握拳,手背上青筋凸起,向來沉穩溫和的臉上頭一次出現難堪。

有一說一,司昭廉這招确實挺欠揍的,莫凡換位思考了一下,若是他在追什麽人的時候冒出一個情敵用這種方式宣示主權,以他原來的性子估計就直接掄拳頭了。

虧得辛然教養好,忍得住。

司昭廉是故意的,莫凡也不想刻意去糾正,他倆的關系昭然若揭,辛然誤會也好多想也罷,不管反正都是一個意思。

就像他不會再和別人接吻一樣。

莫凡忽略辛然難看神色,把水放在桌上,“不是渴了?唇槍舌戰那麽久不來喝點兒?”

“拿來了什麽?”司昭廉跟在莫凡後面,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鐵觀音?”

莫凡挑眉:“舌頭還挺靈。”

“我爸喜歡品茶,以前有事兒沒事兒拉着我喝,”司昭廉說,“每次搞到好茶就要炫耀,哦對了,他還喜歡放枸杞。”

“鐵觀音配枸杞?”莫凡蹙眉,習慣性想吐槽,想到自己的身份又不太好評價,拿起茶壺又倒了一杯,“辛然,陳姨說這茶好像是你前幾天送的,不過來嘗嘗?”

辛然:“……”

聽說莫巍也喜歡喝茶,他确實送了一盒茶來讨好莫巍。

不過挺諷刺的,最後這茶喝進了司昭廉嘴裏。

辛然喝了一杯,茶香濃郁,回味甘甜,卻壓不住他舌根下的苦澀。

“這茶挺香的,”司昭廉倚着桌沿評價,意有所指,“是好茶。”

“……”辛然放下杯子,将西裝脫掉,眼眸晦暗,“司總,要來一局嗎?”

“來啊。”司昭廉也将杯子裏的茶喝完,“聽說辛總桌球玩兒得不錯,早就想領教辛總高招。”

“不過我不常玩兒,如果辛總連我贏不了,是不是有點丢人?”

一句一個刺,辛然深吸一口氣,竭力忍下心中的煩厭,卷起袖口,冷漠道,“剛剛司總的表現可不像是少玩兒的樣子。”

“這就把你吓到了?”司昭廉俊美的臉笑起來如沐春風,“若我常玩,你豈不是連上場的膽量都沒有了?”

辛然笑了一下,有譏諷和尖銳,“一局球而已,司少這麽喜歡費口舌,是不是輸不起?”

“輸不起?”司昭廉把這三這個字嚼了一遍,沉默幾秒後,突然道:“光這麽玩兒沒意思,賭點兒什麽吧。”

辛然:“賭什麽?”

“就賭莫凡。”司昭廉說。

“咳……!”莫凡一嗆,瞪了司昭廉一眼。

關他什麽事?

還有,他是物件兒嗎?還被人拿來當賭注。

司昭廉的意圖再明顯不過,辛然也明白,但他拒絕了這個要求。

“莫凡不是物件兒,我的感情也不是。”辛然說,“我不會拿來賭。”

嗯,這話聽着順耳。

莫凡點了點頭,不過他不稀罕。

“失敗者才怕輸,這只是借口。”司昭廉慢悠悠道,“不過你既然不想賭那就不賭,省得覺得我好像欺負你似的。”

辛然握着球杆的手指緊了緊,胸腔裏的郁結越來越重,正當他要答應下來時,聽到司昭廉喊莫凡。

“嗯?”莫凡一直在旁邊看戲品茶,他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又與我無關的樣子優雅而矜貴。

“辛然不敢賭,你給我點兒樂子呗?”

莫凡問:“你想要什麽樂子?”

司昭廉輕佻道:“若是我贏了,給我一個法式熱吻。”

辛然臉色更難看。

莫凡掀眸睨了他一眼,沒答應也沒回絕,似是而非地罵了一句有病。

司昭廉當他答應,又說:“你來幫我們記分,莫哥應該不會偏袒吧?”

“……”這混蛋裝模作樣的樣子讓莫凡牙酸。

他咂了一下嘴,覺得茶水不應該在自己嘴裏,而是該潑到司昭廉的臉上。

臺球的規則很簡單,二人同時打球,接觸對面邊緣後折回,誰的球更靠近開球線誰就獲得開球權,若是出杆後沒進球,則換對手商場。根據進球得分———紅球1分,黃球2分,綠球3分,棕球4分,藍球5分,粉球6分,黑球7分。

打入一顆紅球,則可以打一顆位置最有利的彩球,在紅球沒有全部打完最前,進洞後的彩球需要再次拿出擺在原來的位置。當時所有紅球全部打完之後,打入的彩球不必拿出,桌上只剩一顆白球時,則比賽結束。

先手的人有主權,如果技術過硬,非常有可能一杆清,讓對方連上場的機會都沒有。

司昭廉和辛然同時俯身,對着球利落的出杆。

“砰———”清脆的聲音重疊,兩顆球碰撞桌沿後同步折返。

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滾動的球上,幾秒後緩緩停下。

“不好意思。”辛然冷漠的唇角柔和幾分,“看來這次運氣站在我這邊。”

“無所謂。”司昭廉勾唇一笑,沒什麽太大壓力,走到莫凡身邊坐下,順手将莫凡手裏的水果搶來吃了一個,“不過你最好別出現失誤,否則就沒有機會上場了。”

“你搶我的幹什麽?”莫凡不滿,“盤子裏有自己不知道拿?”

司昭廉咬着葡萄,胳膊搭上莫凡身後的椅背,是一個獨占又在無形中宣示主權的姿勢,“你手裏的更甜。”

“鬼扯。”

“……”辛然柔和些許的嘴角再次抿緊,煩躁地将領帶扯掉。

他球技其實不錯,發揮也很穩定,只是司昭廉和莫凡的對話傳進耳朵裏,親昵的狀态,悠然的閑談,每一個字都敲擊着他的耳膜,瓦解防線,本就波動的情緒更加搖搖欲墜。

“莫哥,你們家挺大,下次我來帶我參觀一下?”

“這次都沒結束,就想着下次了?”

“先預定一下,免得你又說我不請自來。”

“我要拒絕你會乖乖聽話?”

“不會。”

“呵。”

辛然閉了閉眼,一向享受的桌球從沒打得這樣焦灼過。

他沒辦法裝聾裝瞎,耳朵不能屏蔽他們的交談,餘光也沒辦法阻斷他們親密。

辛然的身體趴在桌子上盯着球,正好面對着二人,他盯着球,卻也将司昭廉對莫凡咬耳朵的畫面收進眼底。

手心的汗黏膩到某種程度快要拿不穩球杆,莫凡眼底的笑意成了火上澆油的利器。

“砰———”手掌拍響桌子的沉悶聲打斷了沙發上二人的竊竊私語。

司昭廉和莫凡不約而同地朝辛然過去。

“莫凡,你是不是太過分了?”辛然問。

“說說看,哪裏過分?”莫凡好整以暇地反問。

“我喜歡你,給足了你尊重,平時沒在你眼前晃眼過,也沒有死纏爛打的糾纏。我只是陪阿姨,只是在你家來吃頓飯,你需要和司昭廉這麽卿卿我我地羞辱我?我哪裏對不起你了?”

“你沒有對不起我。”莫凡回答,“我從一開始就明确地拒絕過你,是你自己不聽還非得繼續往前湊。是,你尊重我,沒有死纏爛打惹我厭煩,但你糾纏我媽媽,想利用我媽給我施壓,利用親人、姻親這一項逼我妥協。我不覺得利用我親人這點,比糾纏我能好到哪兒去。”

司昭廉輕笑一聲,難掩輕蔑,卻難得安靜,沒有插嘴,讓莫凡自己處理的爛攤子。

“我是真的喜歡你,”辛然嗓音沉啞,情緒在崩裂的邊緣,“好歹我們曾經也睡過,你能給司昭廉機會,為什麽不能試着接受我。”

司昭廉看向莫凡,他也很好奇着這個問題的答案。

莫凡注視着辛然略顯狼狽地質問,也察覺到司昭廉的目光。

他沉默須臾,收斂了平日裏的慣有的桀骜,平靜開口,再一次直白地說:“我對你真的沒感覺。”

辛然:“……”

辛然抹了把臉,忍下難堪不欲多言,将球杆一扔,拿着衣服和領帶直接離開臺球室。

門被重重地地關上,司昭廉不屑地說:“這就走了?還以為有多厲害。”

“我都沒在他面前舌吻你呢,一堆的計劃都沒處使。”司昭廉啧了一聲,似乎是不太滿意。

“你省省吧,”莫凡說,“得饒人處且饒人,萬事留一線,你是生意人這點還需要我教?”

司昭廉盯了他一會兒,捏着莫凡的下巴逼迫他與自己對視,語氣變得危險,“我怎麽覺得是你心疼了呢?”

莫凡拍開他的手,蹙眉道:“有病?”

二人離得很近,能在彼此眼中看到自己的縮影,光影折射,臉上的絨毛都清晰可見。

半晌,司昭廉突然湊過去狠狠吻他,在唇瓣上啃咬一陣,舌尖挑開莫凡的齒縫,熟練地進去掃蕩。

不放過上颚和舌根,帶着慣有的強勢和粗暴,直接吞噬掉莫凡的呼吸,手臂不老實地隔着衣服撫摸,将動情的熾熱傳遞給他。

“嗯……”莫凡被司昭廉的氣息包裹着,推拒着反抗道,“夠了,這是我家!”

“不但是你家,還是臺球室。”司昭廉的吻順着莫凡揚起的脖子往下,輕佻地笑,“莫凡,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曾經說過的話?”

莫凡的記性很好,基本從來不忘事,除非是真的沒上過心的,更別說司昭廉已經提醒得這麽明顯。

“你他媽膽子夠大的!”莫凡扯着司昭廉的頭發怒罵道,“你到底能不能有點兒羞恥感?!”

“為什麽要羞恥?”司昭廉問,“我幫你趕走了辛然,難道不用獎勵我嗎?”

獎勵……

他大爺。

說的好像就為了幫他一樣。

莫凡是真的想給這混蛋兩拳,可看到這張俊美痞帥的臉又下不去手。

“而且,你真的不想試試嗎?”司昭廉在莫凡耳邊吹了口氣,壓低聲音,極盡誘惑,“你家,臺球室。”

“……”莫凡閉了閉眼,一把将司昭廉推開,起身朝門邊走,“收起你的花花腸子,誰像你這樣的?初次登門滿腦子都他媽的黃色廢料。”

這人究竟是來見他父母的還是來操 他的?!

莫凡打開門,剛露出一條門縫,一只手就越過他的腦袋,撐着門板将門按回去。

下一秒,屬于司昭廉的氣息将他籠着,一厘米的身高這此刻發揮了作用,明明是相差無幾的身形,偏偏莫凡被男人從後抱住。

———手臂摟着他的腰,溫熱的氣息帶着醇厚的香水味侵占過來,是一個獨占又強硬的姿勢。

“咔噠”, 是落鎖的聲音。

莫凡的心髒跟着一跳,氣溫升高了一些,莫名的口幹舌燥。

緊接着,司昭廉含住了莫凡的耳垂,調情似的一咬,大手扯開莫凡的襯衫鑽進去,在緊致的腹肌上撫摸着,指尖帶着火。

“嗯——”莫凡身體微顫,燥熱湧上臉頰,下意思地偏開頭躲過司昭廉的親熱,呼吸急促起來。

他被司昭廉調 教得越來越敏感,這是不争的事實。

“莫凡,”司昭廉嗓音低沉,含着欲望的沙啞,陳述道,“你有反應了。”

“……用得着你廢話?”莫凡的手指緊了緊,胳膊肘朝後抵了抵,底線松動,明顯欲迎還拒,“你真的要在這……?”

“不然呢?這可是你答應了我的。”司昭廉更近一步,利用自己寬挺的身形将莫凡抵在門板上,修長的手指挑開了莫凡的皮帶,挑釁道,“門都鎖了,不做點兒什麽看不起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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