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撿起紅包即是緣
我叫徐三，是一間藥材公司的副經理，公司在半個月前為了業務需要，把我直接派到了雲南地區的一個鎮上。
唉，這種等同放逐的工作分配，我的副經理位子，怕是保不住咯。
到了雲南的北民鎮，一開始我覺得很憋屈，但漸漸下來，我倒是覺得沒什麽了。
公費吃喝拉撒睡，到了北民鎮上之後，我在這子公司裏，名義上是一個地區的老大，這可是讓我歡喜到不行的事情。
發展的機會少了，但權力卻是變大了。
只要我願意，我可以在這裏待一輩子。
今天照常出門去上班，實際上就算我不去，公司裏的人也照常工作，我是一個抉擇者，可以在家裏辦公。
早上的鎮子人不多，加上附近是舊城區，一路上環境安靜無人。
在路口處，我竟然撿到了一個大紅包，這可是讓我欣喜萬分的事情。
我這個人與黴運相近，什麽事情都是被克的，這撿到錢，是不是說明，我這個人轉運了？
紅包裏那五百塊大毛爺爺，紅彤彤，看起來可喜慶了。
不過，那幾張毛爺爺被幾根發絲纏繞着，看起來有幾分古怪。
但地上撿到錢，就算上面有屎，那也是實實在在的毛爺爺。
在我高高興興的時候，一個突兀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恭喜你啊，小夥子。”
？
背後突然的響聲，吓了我一跳，北民鎮舊城區這邊的人很少，這要是突然出現一個打劫的，我這錢不是白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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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身看過去，只見一個佝偻、滿是皺紋的老太站在我的不遠處。
而那一聲話語，正是這個老太所說。
我後退了半步，說道：“老太，這錢可是我自己的，你恭喜我什麽？難不成你想厄我？”
一看到這老太，我就想起來了最近新聞上常常報道的老人訛詐事件。
把紅包放進口袋裏，我說道：“吶~~我可是一個窮鬼，你別亂來，這裏人少，你可訛不到我。”
我一邊跟老太講道理，一邊慢慢挪動腳步準備離開。
那老太并沒有往我這邊過來，看來她也是覺得我這個人訛不着。
“姥姥覺得他這個人有點意思，反應很快，而且還有幾分講道理，知道遇事不亂，你跟着他，應該不會吃虧。”
我走了沒有多遠，那佝偻的老太又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轉頭看去，那老太孤零零一個人站在哪裏，并沒有其他人。
她怕是一個神經病?喜歡自言自語？
我沒有在意，而是快步離開了這裏。
回到了公司。
在這個鎮子上的公司，實際上就是用鐵皮圍起來的臨時搭建物，用來給員工們遮雨避陽，應付辦公的地方。
文員小張走過來跟我說道：“三哥你可算來了，那個混蛋趙老頭又來了，這一次他說我們的保健品有問題。”
我聽到趙老頭的名字，就覺得一陣頭疼，話說這個趙老頭，平時也沒有什麽事做，但如果要什麽地方可以領東西，他肯定能第一個出現。
趙老頭跟我一樣，住在舊城區那邊，算是不遠的鄰居，有一次我跟銷售去跑業務，拜訪了他一次，說我們公司常常有免費的東西拿之後，他就隔三差五往我們公司跑。
現在公司裏的員工看到趙老頭就覺得頭痛。
我看了看在辦公室坐着的一個老人，點頭示意小張，我明白了。
“你們忙你們的，我去對付他就是了。”
“我不管，我就是吃了你們的藥，渾身都覺得難受，今天你們要是不給足夠的醫藥費，我就鬧着不走了。”尖銳破聲的話語，聽着讓人難受。
這個趙老頭孤家寡人，倒是不怕跟我們耗，如果我們是路邊攤也就算了，不跟他賴，但我們還有辦公，我們這鐵硼公司是走不了的。
“今天誰來都不好使，我跟你們講，你們亂派保健品，現在我吃了身體不好受，你們卻說跟你們沒有關系？我不想跟你說話，叫小徐出來。”趙老頭嚷嚷不斷。
我端着一杯水，笑容親和地向趙老頭走了過去。
我說道：“趙大爺，您老來了也不叫我一聲，何必您親自來這裏呢，有什麽事響我一聲電話，我去拜訪您一番您老人家就是了，來，先喝口水。”
對付老人，必須恭恭敬敬，要不然的話，訛字可沒有那麽好寫。
“吶，別說那些好聽的，這是我早幾天的住院報告，我就是吃了你送的保健品，對，就是你送的那份保健品，才進的醫院，這份責任你怎麽都跑不掉，我們別的不說，你給我賠償就行，我們是鄰居，你怎麽也得給我住院費。”
小張小聲對其他員工說道：“趙老頭的中氣十足，那有什麽住院的跡象，他分明就是在勒索。”
其他員工也在小聲議論着：“趙老頭都是一個七十多的人了，每天還到處坑蒙，那份報告是他自己的支氣管炎報告單，真是讓人看着就來氣。”
“可不是麽，聽說他靠着這東西去了好幾家保健品公司了。”
我看了看趙老頭的住院報告，五百塊住院費，完整的一份報告單子下來，花費了六千多。
盯着報告表，我有一種日了狗的感覺，十幾天前，我是抱着好心，給趙老頭送了一些保健品，這怎麽辦，人家都找上門來了。
我臉上堆上笑臉，說道：“趙大爺，您看啊，您這份......”
趙老頭看到我拿着他的報告單，想跟他說事，臉上當即不高興了。
趙老頭怒着臉，一拍桌子，說道：“別他麽扯那些沒用的，我就是吃了你的保健品出的問題，你特麽現在是不是想賴？”
在我的眼睛裏，趙老頭拍桌子的時候，他的臉上出現了一片片密密麻麻的鱗片，那青紅色的鱗片一閃而過，我不由眨了眨眼。
剛才......我是不是看錯了？
我神情嚴肅地盯着老趙，說道：“老趙，你是不是怎麽一回事？我們怎麽說也是鄰居，平時我沒少往你哪裏跑，你別搞我。”
趙老頭的臉上露出一些不自然，指着我說道：“誰想搞你了，你自己的藥有問題，還不讓投訴賠償了？”
我冷着臉，眼睛一直盯着趙老頭。
“你想不賠是吧？那我到處說，我看看你這公司還能不能開下去。”趙老頭陰陽怪氣地對我說道。
不是老人變壞了，而是壞人變老了。
我拿出一個紅包，放在趙老頭的面前，說道：“老趙，我們鄰居也有一段時間了，沒想到你居然為了千百來塊錢做這種訛詐的事，拿着紅包，走吧。”
紅包裏面有着我撿來的五百塊。
趙老頭的保健品是我自己好人好意拿過去的，要想公司沒事，這個鍋只有我自己來背。
可能有很多人看到這裏說我不應該給這筆錢，日後趙老頭還會再來行詐，但剛才我在趙老頭臉上看到的鱗片，讓我心生了疑惑。
如果我不想給趙老頭錢，只要把他趕走就行，但那并非人道，五百塊，破財消災吧。
“別來了，再來的話，就不是我招待你，而是保安。”我盯着趙老頭說道。
趙老頭拿起紅包，點了點裏面的毛爺爺，臉上滿滿都是笑呵呵。
趙老頭臉上的那些鱗片再次出現，這一次是實實在在的，而不是我眼花。
“小徐啊，我就知道你懂事，沒問題，我敢保證，你這裏是唯一的一次，但是你那些免費的東西，還是要往我哪裏送送，反正都是免費領取的，省得我再跑一趟。”趙老頭奸狡地說道。
趙老頭的樣子，如同一個蛇人，讓人看着深深恐懼，這突然的變故，讓我愣在了原地。
不知所措。
但是在下一個瞬間，趙老頭的樣子又變了回來。
我看着趙老頭的離開，靠在辦公椅子上，全身無力。
剛才趙老頭的那個蛇人模樣吓我不止一跳，他是妖怪嗎？
趙老頭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以前可不曾見過他是蛇人模樣。
這時候小張拿着文件進來了。
公司裏積壓着幾份急需我簽名的文件，都是需要好好看看的。
我收了收神，努力讓自己不去想趙老頭的事情，決定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完再說吧。
忙碌的時間過得很快，一天下來，已經接近下午的下班時間。
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是房東老王打過來的。
“喂，老王，什麽事啊？”我的房租一交就是一年，老王很少打我的電話。
“小徐，你趕緊回來，老趙發瘋了，把你的房間弄得一塌糊塗，你趕緊回來看看有什麽重要的東西丢了沒。”
老王口裏的老趙，是今天早上的趙老頭，他們時常一起下棋，也算是老年好友。
趙老頭瘋了？今天早上的時候，他可是精神奕奕，說話那股沖勁可足了。怎麽會突然發瘋？
我猛然想起趙老頭變成蛇人的模樣，趙老頭可能......撞邪。
我趕緊回家。
一路上不時聽到有人在一邊小聲議論：“老趙那瘋癫的樣子，可吓人了，一邊發瘋，一邊還喊着：鬼、走開。”
“哎呀，老趙不會是被鬼上身了吧？”
李嬸吳媽們的議論，一個個都說得玄乎無比卻又讓人心驚。
趙老頭的發瘋想想其實是不可能的，趙老頭身體除了支氣管炎之外，就沒有其他的問題，他為什麽要這樣搞自己。
回到家，我才發現老王說的一點都沒錯，趙老頭确實是瘋了。
趙老頭在我房間的牆壁上，留下了大量的血手印，那密密麻麻的手印，看起來異常滲人。
而在我客廳的桌子上，還有幾個小字：徐三，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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