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反數上書直言诽謗我所為、守邊無功、以不得罪歸為太子日夜怨望、不孝……今賜扶蘇自盡……”夢中不斷襲來的一幕,這字字誅心似乎讓眼前的少年頗似難以接受又似乎是意料之中,那雙清明的眸子從期盼到失落再到絕望,似乎只是過了四季一般,再回轉之時,一會兒是蒙恬拉住眼前的人兒苦苦相勸,一會兒是傳诏之人的咄咄相逼。

而這夢中不斷襲來的一切讓躺在床榻之上小人兒頗似難以承受,緊皺的眉頭似乎怎麽也無法釋解,而那蒼白的臉色無不是預兆着眼前的人正處在一種極度的痛苦中而不能抽離。

“寡人的公子怎麽了?都怎麽回事?”怒氣沖沖而來的嬴政顯然心情亦是處在極度不佳的狀态,年少稱王的他,看似坐擁王權,但實際上上有自己母親趙姬,下有呂不韋把持國政,而眼看自己已然親政,但實際上依舊是難掌大權,這到也罷了,他還年輕,他亦是等得起,尤其是自小在趙國為質的生涯,讓嬴政總有一種超乎同齡人的沉穩,他永遠都知道要的是什麽;但這日益喧嚣的流言,前有呂不韋經常随意出入宮帏,乃至于都有流言稱他是“呂不韋”之子,而現下又有嫪毐仗着太後的歡喜,在朝野上下動作頻頻,坊間流言一日高過一日,自己這有個“仲父”便也罷了,這嫪毐又算個什麽東西,因此他那一腔雄心壯志被狠狠克制下的是,是難以抑制的滔天怒火,尤其是近來太後趙姬眼前的紅人—嫪毐。

而這正在章臺宮議事的嬴政一聽到侍人來報,“長公子病了,且已經高燒好幾日都退不下來。”可算是點燃了嬴政這最後一把怒火,要知道那可是自己的長子,是自己期盼已久的長子啊,而自己只不過是近來事情繁雜,加之心情不暢,便是少去看了那個孩子幾眼,這孩子就已然是到了病重的地步,如何能令嬴政不惱火。再想到如今的秦宮,暗潮洶湧,不免就讓他有了一番陰謀論的認為,,再看病榻上的扶蘇,一下子就火了起來,恨不得拔出自己腰間的劍就是把眼前這幫伺候的人砍個光,吓得這一屋子的伺候的人是戰戰兢兢的跪了下來,大氣都不敢哼一聲,畢竟盛怒下的秦王又有幾個人該湊上去,那不是顯然就是嫌自己命長了。

然而這幫人越是不吭氣,嬴政的火氣便是越大,那握着劍把的手已然是青筋凸顯,那越發低沉的氣壓,縱然是盛夏都讓人感到了背後冒起了絲絲涼意,終究還是蒙恬看不下去了,上前輕拉了拉嬴政的衣擺,“王上,當下緊要的是公子……”方才讓嬴政恢複了片刻的理智,忽而床榻上一聲輕微的“父王……”瞬間就是讓嬴政清醒了過來,急忙忙的卸下了劍扔給了蒙恬,三步并作兩步的行到了扶蘇旁邊,輕聲的哄着他,“父王在呢,父王在呢,蘇兒乖……”那顆慈父之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只是摸到那滾燙的額頭,嬴政還是不免有些惱火,轉眼狠狠的瞪了一幫那群恨不得将腦袋都埋到土裏的人,脫口便是道,“爾等若是如此想要體驗下下去見祖宗,寡人必定滿足諸位……”

一聽嬴政這話,個個頭上都是吓出了豆大的汗滴,連連告罪求饒,讓一向文雅的蒙恬也不由的嘆了口氣,在心裏吐槽了一番,“這群可真是沒眼力見……”嬴政黑着臉忽而便是提高了音量,“那你們還愣着做甚,都不知如何伺候了嗎?是等着寡人教你們嗎?”

蒙恬見狀,趕忙朝着外面瞅了一眼,方才見到姍姍來遲的太醫令,還不等太醫令開口,便是拉着他急忙往扶蘇塌前拉,“快,快,看看長公子怎麽樣了?”

忽而意識到了什麽的嬴政,亦是冷冷的掃視了一眼這底下緩緩而動的衆人,是啊,他嬴政的兒子,這大秦的長公子,怎麽病了這麽多天,連個太醫令都沒有,這其中若是沒有什麽貓膩,縱然是把嬴政的頭砍下來,他都是不信的,只不過多年的為王生涯,讓他瞬間掩去了那股子殺意,而是專心看起了扶蘇,只是太醫令那越發緊皺的眉頭,讓嬴政也不免越發的緊張了起來。直到許久,太醫令方才緩緩的開口道:“回王上,長公子這是邪氣入體,需得靜養,只是這當務之急是将熱度退下,若是再這麽燒下去,怕是……”

“怕是什麽?”嬴政不免也有些急了,“怕是會成為癡兒……”太醫令的額間顯然也是冒出了絲絲薄汗,這讓嬴政是又驚又惱,可當看到眼下的痛苦的扶蘇,他又是心疼不已,“寡人不管你用什麽法子,寡人只要蘇兒平安……”他那清冷的聲音隐忍的殺意之下卻更是透露着無盡的哀求。

似乎是怕他家的小崽子再出什麽意外,嬴政幹脆是直接在“宜春宮”待了下來,又是心急又是無奈讓蒙恬都不免嘆了口氣,遞給了他一杯茶,“王上……”

嬴政卻只是轉動着茶杯,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緩緩的才開口道,“他不過是個三歲的孩子啊……”意猶未盡之下是他無盡的惱和恨,“扶蘇是寡人的兒子,也是她的孫……”每每如此,蒙恬都只能是默默的在一旁侯着,他知道他此刻只需要做一個傾聽者就夠了。當他知道着滿殿的服侍人員都是太後安排的,縱然知道些什麽,又能如何……哪怕眼前的人是大秦的長公子,坐在這裏的大秦的王,有的怕也只是無可奈何吧,秦王未立後,很長一段時間後宮的主事人是當下住在雍宮的太後,而出于對母親的信任,嬴政當初也是無條件的就把長子的衣食住行都交托了給自己的母親的。

“王上……”

“寡人從小在趙國為質,父王于我寡人而言只是一句稱呼,與寡人相依為命的是她,當初蘇兒出生的時候,她也是很高興寡人做了父親的啊……”嬴政只是喃喃輕聲自語着,他那為質生涯,想到曾經也是把捧在掌心的母親,什麽時候就開始變了呢?一想到那乳娘的話,“公子起初并未如此嚴重,只是着涼,并未想到……”一句并未想到,這是視他的長子如草芥嗎,由着自生自滅嗎,一句“可惡……”是嬴政的無盡憤恨,再想到自己的兒子,本就沒有了“母親”,而自己的一時疏忽,更是讓他差點喪了命,嬴政便是覺得心疼不已,尤其是當他得知,後宮的太醫令大數都被嫪毐以太後召去,導致宮中太醫令不多,而嬴政一向身強力壯,用到太醫令的地方本就不多,更何況嫪毐這召去的還多數是以醫孩童為主的太醫令,這不免令嬴政又開始多想了一番,似乎便是要将眼前的茶杯給捏碎。

而殿內一聲微弱的咳嗽聲也讓嬴政瞬間回過了神,只是把那茶杯重重的放在了一旁案上,水花四濺,方才輕緩的走到了扶蘇的旁邊,不得不說這太醫令的一劑重藥,外加藥浴,這小家夥的高熱總算是退了下去,只是小家夥揉了揉自己的眼前,眼神呆滞的樣子讓嬴政心中不由一怔,便是想起了太醫令的話,“癡兒……”

可是讓他又憂又喜,喜的是小家夥醒了,憂的是他的寶貝長子真的成了“癡兒嗎?”不由便是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确定小家夥褪下了高熱,又看着呆愣愣的小家夥,不由就是握緊了他的小手,咽了咽自己緊張的口水,輕聲喚到,“蘇兒,可還難受……”嬴政的眼神中寫滿了關心與期待,但小家夥只是緊皺起了自己的眉頭,似乎依舊沉浸在那個壓抑的夢裏,又似是想到了什麽,“父王不要蘇兒了……”偏又是哭了起來,可是把一旁的蒙恬都吓了一跳,更遑論是嬴政,就看小家夥一直掙紮着,不要嬴政,就要往蒙恬懷裏湊,這讓嬴政頗有種很不爽的感覺,他什麽時候不要他家小崽子了,明明是他在這裏守了一夜,結果這小家夥醒來就是要蒙恬,不要他了,備受打擊的嬴政,看着蒙恬更是沒有好臉色,頗有一種兒子被搶走了的感覺,難不成是有人在他家小崽子跟前又嚼舌根,不由的就是露出了王的氣勢,怒道了一句,“嫪毐……”似乎把一切都歸咎到了那遠在雍宮的嫪毐身上。

可見是被氣得不輕,再看一旁的扶蘇抱着蒙恬就是不撒手,大有蒙恬是他父王的架勢,那看着蒙恬的樣子,是又崇拜又冒星星的樣子,讓嬴政是又氣又無奈,饒是一向膽大的蒙恬那也是被整了個手足無措,求救般的看着嬴政,卻只是換到了嬴政惡狠狠的一眼,又氣惱的一句,“即日起,長公子居鹹陽殿……”

作者有話說:

哈,好久不見,我親愛的小夥伴,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不離不棄,尤其是一直在等着我更文的小夥伴,特別是46074800和VB“再不減肥夏天就走了”的小夥伴,都過去一年多了,還依舊記得我,所以,我回來了,不坑文不棄文依舊是我的主旨,這個夏天讓“扶小蘇”和大家一起愉快度過吧,千言萬語訴不盡此中情誼,但永遠不改對大家的感恩之心,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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