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回到家,林母和林舒玉早就做好了飯在等着他們了

備着弄了一桌好的飯菜,又将各種年貨都備好,雖然人少,但總算是有些年味了。

陳初在竈前擇菜的時候,林舒言從背後抱住他,頭靠在他的背上,柔柔開口:“阿初哥哥,你看,我又陪你過了一年了。”

陳初的動作一頓,又聽到她說:“我之前說過的,以後每一年,我都會陪你過的。”

身後的身軀嬌小,卻十分的柔軟溫暖。陳初默了良久,才回過身将她抱住,手輕輕的停留在她發間。林舒言這些年有長高了些,他們抱在一起,陳初的下巴抵着她的額頭。他眼中氤氲,軟的不像話:“嗯,小言說話從來都算數的。”

林舒言輕輕笑了,環在他腰間的手收的更緊。

廚房內米飯蒸熟的香氣四溢,霧氣騰騰,竈臺上有早就準備好的要下鍋的材料,紅綠青黃交映,朦朦胧胧間,熱氣飄散,圍繞在二人之間。

門外又飄起了雪,輕輕緩緩,零零灑落。遠遠近近都點上了各色大大小小的紅燈籠,映的天色一片暖紅。

……

正月初一那天大家一般都不會出門,都待在家裏,到了初二才會到各親戚家去拜訪。林舒言的父母都去京城了,陳初家這邊也沒什麽人,是以兩個人這個年過的十分清閑。

初一林舒言早上醒來的時候,陳初已經不在床上了。她穿好了衣服,下床去找他。在院子裏看到陳初已經将早飯熱好了,正在擺桌。他擡頭看見林舒言,把東西放下,走到她身邊,又把她往屋裏帶,給她多披了一件外衫。他臉色溫淡,将她裹得暖暖的:“多穿些,外面冷。”

林舒言無奈笑笑:“太多了,都要胖死了!”

陳初一臉正色:“不會,好看。”

然後帶着她去吃飯。

吃完飯,陳初又将飯桌收拾了,林舒言一起幫着忙。平日裏她也會做這些,但是一到冬日,陳初總不讓她碰水。

等收拾好之後,陳初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的紅錦袋遞到她面前。

林舒言擡頭看他,眼神明亮,笑意漾在臉上:“壓歲錢嗎?”

陳初點頭,望着她,目光柔軟,又補充一句:“說好每年給你的。”

林舒言伸手接過,有些甸。紅色錦袋落在她手中,恰到好處的填滿她的手窩。

她眉眼彎彎,又撞到他懷裏:“阿初哥哥,你果真每年都記着,你真好!”

成婚兩年還和小孩子一樣,高興就撲到他懷中,不高興就癟着嘴瞪他。陳初無奈笑笑,穩住她的身體。

初二的時候,陳初的兩個學徒好似約好了來拜年。兩個人一個叫阿瑞,一個叫阿輝。阿瑞長得圓頭圓腦,十分喜慶,阿輝生的高,瘦瘦的,但也老實。

兩人到了門口,看見陳初和林舒言都乖乖巧巧的喊了聲:“師父師娘,新年好!”

林舒言笑着把他們迎了進去。兩個人大包小包帶了不少禮品過來。夫妻二人推脫不過,無奈收下。轉頭給他們包了兩個大紅封,又留他們下來吃飯。

林舒言讓陳初留在堂中與他們說說話,自己則去廚房忙活。

沒過多久,三個男人全都跑到廚房來。林舒言推推陳初,道:“不是讓你在堂中待着嗎?”

陳初墨黑的眸子掃過兩個人,緩道:“是他們要過來的。”

阿瑞和阿輝忙點頭,臉上堆着質樸的笑:“是啊是啊,師娘,不能讓你一個人辛苦,我們都來幫幫忙!”

林舒言要趕他們去坐:“你們去裏邊,哪有讓客人幫忙的道理,快進去!”

兩人不好違抗師娘,只得回了堂中。但陳初已經在一旁默默洗菜了,林舒言将二人趕進去之後,回過頭,就看見陳初已經将水池邊的東西都洗好了。

林舒言失笑:“行了,阿初哥哥,我自己可以的,你快進去吧,哪有把人幹晾着的。”

陳初這才轉身擦幹了手,笑了一下,進去了。

待吃過午飯過後,四人又聊了一會,阿瑞和阿輝才拜別了他們。

送走了人,林舒言和陳初又閑下來了。林舒言喜歡看些小話本,陳初也由着她,家裏擺了許多林舒言看完的話本。她看完了之後,就窩在陳初懷裏,要和他講劇情,要他發表看法,她說的津津有味,陳初聽的笑意漸濃。

林舒言還會叫陳初教她刻些小玩意,她現在和以前不同了,手藝好了很多,每次她刻好的小木雕,陳初就擺在鋪中的架子上,不管好壞。有時候還真一兩個顧客看中這些,提出要買,每次陳初都會問問林舒言要不要賣。

林舒言當然要賣。她刻的木雕有人願意買,是對她手藝的巨大肯定,她高興極了,還對着陳初說:“阿初哥哥,你看,這都是你教的好,當然,我也是很聰明的。”

每次陳初都笑笑,從來不打斷她。

但是陳初也不許她多做,只許她做幾個。他還會給她買護手的膏,因此她的手一直都是嫩嫩的。

有時候他們也會乘着小船,帶些小吃,沿着小河,将新雁鎮都逛一遍,過年的氣氛濃烈,二人坐在船上,也不時的有熟識的人和他們打招呼,都一一笑着應了。

但更多時候,他們還是喜歡窩在家中。兩個人膩在一起,做什麽都不會無聊。

日子晃悠悠的過去,很快就到了元宵。元宵的時候,鎮上有元宵燈會,十分的熱鬧。這樣的場合,林舒言自然不能錯過。

去年的元宵她還在落霞村,今年她可一定要湊上熱鬧。

天色漸晚,鎮上點起第一盞燈的時候,林舒言就準備好了。她換上了好看的新衣裳,也撺掇着陳初換了。

林舒言穿了一件淺粉紅的衣裳,外罩一件正紅的大氅,端的是活潑可愛,俏麗無雙。他又讓陳初換上月白裏裳,外罩玄青大氅,如松如竹,登時氣質斐然。

林舒言滿意笑笑,挽上他的手臂,兩人站在一起,瞧着便是男才女貌,般配無比。

元宵燈會上燈飾繁多,敞亮非常。兩人走在人群中,緩慢前進,陳初拉緊了她的手,免得她被人群沖散。

燈會上有許多新鮮玩意,也有許多小吃。林舒言這些日子食量見長,拉着陳初四處搜羅好吃的。陳初雖然擔心她吃多,但是看她高興,便也随她了。

待林舒言吃飽逛足過後,兩人慢慢走離了熱鬧的街道,來到相對人較少的古樹下,古樹前邊是一條河,上面漂浮着一盞盞的蓮花河燈。

放眼看去,和兩邊都聚集着一些人,有些人已經将河燈放走,有些人還捧着河燈許願。

林舒言搖搖陳初的手臂,盎然道:“阿初哥哥,我也想放。”

陳初淺笑:“好,你在這裏等我,我去買。”

“嗯!阿初哥哥快些啊。”

陳初的腳步快,不一會就拎着兩盞蓮花河燈出來了,他看見林舒言站在樹下笑着望他,腳步更快了些。

林舒言接過燈,捧在手上,閉上眼睛,虔誠的許願。

在心裏念完期許後,林舒言睜眼,發現陳初正望着她。她笑了一下:“阿初哥哥,你許好了嗎?”

陳初搖頭,眼眸清澈,映着遠處的光,又帶着眼前的她,“有你在,我沒什麽願望。”

“這樣啊。”林舒言若有所悟的點點頭,随即又苦惱的說:“可是,我的願望裏,不只有阿初哥哥诶。”

她笑笑,揚起的弧度甜蜜俏皮:“我好貪心。想着我的父母,想着阿初哥哥,還想着……”

她抓過陳初的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輕輕柔柔,溫溫軟軟道:“這個未曾謀面的小家夥。”

陳初的眼眸陡然睜大,閃過一絲驚異,片刻又漾出全然的喜悅,柔軟萬分。他語不成調,笨拙的:“小言……”

林舒言笑着,臉頰粉嫩,“阿初哥哥,現在有期望了嗎?”

有的,卻還是關于你。

希望小家夥乖乖巧巧,健健康康,不會折騰你。

陳初不說話,擁過她,默了一會,和她一起蹲下,将手中的蓮花燈放入河中。

水中衆多河燈,一片星光連綿,承載着衆多美好的祝願。

陳初看着燈悠悠飄遠,轉頭望向林舒言,她還望着水中的燈,眼中一片星河璀璨。

陳初微微笑,攬着她的肩膀,溫聲:“小言,謝謝你。”

謝謝你,拉住了踽踽獨行的我。

又給了我一個圓滿的家。

☆、番外·溫離

啓元一年,夏成帝魏謙即位。

同年,封樂陽公主為樂陽長公主。

夏成帝整饬綱紀,知人善用,精明強幹,權略善戰,開疆擴土。短短幾年間,收複了周圍衆多小國,擴充了大夏版圖。

啓元三年,收複了夏成帝計劃中的最後一塊土地,大夏軍隊班師回朝。

軍隊浩浩蕩蕩,走過了熱鬧的街市,來到了皇城門前,夏成帝親自在外迎接。

劉屈大将軍為首,還有跟在他身邊兩位副将,也是他的兒子。

文武百官跟着皇帝和衆将士一起進城。朝堂之上,百官分列,皇上在上位,衆将軍跪于朝堂中央。

封賞一道道下來。

“劉屈封忠武侯,賞黃金百兩……劉家二公子,賜婚樂陽長公主……”

“臣,領旨謝恩。”

長公主府。

念秋在給公主捏着肩,憫夏輕扇羅扇,微風緩緩。

憫夏小聲開口:“公主,賜婚的聖旨已經下來了,是劉家二公子。”

林舒言微阖着眼,不久才悠悠開口:“皇兄倒是打的一手好主意,也不問問我願不願意。”

念秋與憫夏對視一眼,這三年,公主不就在等着他嗎,怎麽會不願意呢。

念秋笑了一下,溫聲道:“公主還不去見見他?他已經在外面等了些時辰了。”

林舒言微嗤:“這才多久,他若是等不及了,也不必接這道旨了。我與皇兄說說,大可算了。”

念秋知道,公主這是還氣着呢。

她手中動作不停,柔柔緩緩的捏着公主的肩,“公主既不想見,那奴婢遣人叫他回去罷,左右也不添堵。”

林舒言回頭看她一眼,氣勢凜然,不怒自威:“念秋,本公主最近是不是太好說話了,你竟這般放肆?”

念秋和憫夏連忙停下手,伏下身告罪:“公主恕罪!”

林舒言嘆一口氣,擺擺手:“下去吧,叫人進來。”

憫夏念秋恭敬的:“是,公主。”

片刻後,一個穿着盔甲的人走到了公主面前,他身形高大,面容俊朗,眼眸依舊的清幽純粹,一襲戎裝,多了幾分凜冽的氣勢。

他半跪于地,頭微低,輕喚一聲:“公主。”

林舒言仍倚在榻上,視線落在他身上,似笑非笑,“你如今是萬人敬仰的将軍了,不必再跪我了。”

身前的人将頭低的更下,嗡聲開口:“溫離永遠是公主的影衛。”

林舒言起身,走到他身邊,伸出細嫩玉白的食指,微微擡起他的下巴,使他仰着頭與她對視。

他瘦了一些,也黑了一些,卻更加堅毅了,三年的征戰,數不清的戰争飛火,讓他多了一絲堅不可摧的意志,凝聚在他的眉梢眼角。

林舒言挑眉,聲音冷然,字字清晰:“溫離,你覺得我會原諒你嗎?”

她面容精致,紅唇妖嬈,氣勢淩人。

還是當初的公主。

是他這三年無時無刻不想着的公主。

她一個動作,一個眼神。無一不讓他心動,無一不在勾着他。

溫離心尖一顫,三年被抑制的思念如同破洪的江水噴湧而出,在瘋狂叫嚣着。他一時間沒了思想,只在她的指尖上,仰頭望她,喃喃開口:“公主……”

公主笑一下,他的心跟着動一下。

她說:“溫離,你聽懂我的話了嗎?三年前,你說以後只聽我一個人的話,可到底你還是違背了我的意思。你随軍離開的時候,我不會送你,現在你凱旋,我也不會接你。”

“溫離,你知道嗎?三年,我一直生着氣呢。”

溫離恍惚,想起三年前……

彼時夏成帝初登基,他要可靠的人,他要鞏固自己的勢力。他把溫離叫到身旁,要他拜劉屈劉将軍為義父,随軍出征。

溫離本無意答應,但是魏謙的一句話讓他徹底被說服。

他說,只有這樣,你才能堂堂正正的娶公主為妻。

然公主并不願意,但聖旨已下,溫離不能反抗,況且他也想取得軍功,從而以哪怕能夠匹配一點的身份站在公主身邊,和她真真正正的在一起。

他,也是有奢望的。

溫離聲音嘶啞,一雙眼裏盛着公主明豔的臉龐,“溫離,願受任何懲罰。只求公主能夠原諒溫離。”

林舒言輕輕一笑,她放下手,突然問:“你面完聖就過來了?”

“是……”

“那我們先去用膳吧。”

飯桌上,擺着各種精致的佳肴,與他這些年征戰時的粗茶淡飯截然不同,他一時提不起筷子。他看向公主,公主正撐着下颚悠然望着他。

林舒言笑:“看我做什麽,吃呀。還是這些年,你早已忘記了之前在公主府的生活了。”

她輕飄飄的,語氣淡淡,聽不出生氣的感覺。

溫離還是搖頭,老老實實道:“沒有,溫離從未忘記。”

公主又輕笑一下:“那你吃啊,我總不會害你。”

公主自然不會害他。

哪怕公主真的害他,他也心甘情願。

溫離拿起碗筷。

……

溫離醒過來的時候,他坐在一個椅子上,四肢都被綁住了。他反射性的掙紮了兩下,忽看到公主背身立于旁,他不動了。

林舒言聽到聲響回過身,拖着明紅的裙擺,一步步走到他身邊,蹲下,趴于他腿上,仰着頭,一臉清純:“溫離,我還是生氣。”

溫離不掙紮了,他看着公主,無比的赤誠:“是溫離的錯。”

公主的手撫在他腿間,一下一下,她輕聲質問:“溫離,你為什麽要離開三年呢?”

又不需要溫離回答,她又說:“我知道啊,可是我就是生氣啊。溫離,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我沒有等你呢,我嫁給別人了呢?”

溫離一怔,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公主給了他太多信任與放松,讓他有了莫大的信心。

溫離目中含情,整個人放松下來:“我……我只想和公主堂堂正正在一起,我沒有想過。”

林舒言嗔罵一聲:“傻子。”

她的語氣柔軟,溫離期待的:“公主,還生氣嗎?”

“生氣,自然是生氣的!”她歪着頭,枕在他的腿上:“可是,我又擔心你。你平安回來,我還是高興的,你總算記得我的一些話。你這次回來,我已經想好了。”

她忽然惡狠狠擡頭,瞪着他,目中潋滟:“我非要把你綁起來!讓你一輩子都走不掉!”

溫離忽的笑了,他伸出手,公主綁的并不緊,他微用一下內力就掙脫開,他扶住公主的頭,捧着公主的臉,認真又熾熱的眼神望着她,“公主,溫離走不掉的。”

林舒言還是瞪着他,片刻,起身躺入他懷中,溫離很快抱住她。公主狠狠咬着他的脖子,一陣刺痛過後,公主的臉頰貼着他的下颌,她說:“溫離,我願意嫁給劉家二公子了,你可要讓他好好對我。不然本公主定會咬斷他的脖子的!”

溫離輕笑一下,搭在公主身上的手臂,收的更緊,他鼻尖微酸,心中的情意再也克制不住,他低聲緩緩道:“好,溫離謹遵公主旨意。”

……

樂陽長公主與劉家二将軍成婚的那日,滿城風華,十裏紅妝綿延不絕。從早上開始,京中就一直洋溢着喜慶,皇宮貴族成婚,京中的百姓更是歡樂不已。

更何況長公主與大将軍門當戶對,郎才女貌,天生一對,是以百姓們都興奮的不得了。

公主是由将軍從宮中接到公主府,婚禮是在公主府進行的。公主出宮門的時候,百姓們在宮門前圍的水洩不通,只為一睹公主的風采。

公主戴着蓋頭,其實并不能看清長什麽樣。但是百姓們還是要誇,看看公主的那身段,那氣質,就跟九天仙女下凡似的,果然他們這些平民百姓比不得。

他們又說這劉二将軍也是風姿卓然,俊俏無雙,還那麽厲害,武功高強,獲功無數。

衆人對離自己太過遙遠的事物是沒有什麽嫉妒之心的,只有滿心的羨慕與驚豔,然後發出一聲聲的感嘆。

衆人一路跟着公主的婚隊,挪到了公主府。

樂陽長公主是當今皇上唯一的親妹妹,這次婚禮,他更是親自主持的。

皇帝親臨,足以見他對長公主的重視。衆人不禁側目,長公主在先皇崩前,得先皇盛寵庇護,先皇崩後,又得當今聖上如此上心。

當真是命中極貴,無人能及。

皇上不能在外面待太久,他看完溫離和公主行完禮,又叮囑了一番過後就離開了。

皇帝一走後,衆人就放松了許多。公主被送進了洞房等候,溫離在外面與衆将士百官喝酒。

衆人有羨慕他,嫉妒他的,也有真心恭喜他的。無論懷着怎樣的心情,都帶着誠意的笑,與他敬酒。溫離杯杯不推,在軍中,他早已練就了一身好酒量,再也不是之前那個滴酒不沾的溫離了。

與衆人喧鬧一番過後,溫離還是清醒的,衆人根本喝不醉他。大家叫嚷着沒意思,喝醉了酒,人也昏了,吵着要去鬧洞房。

溫離被他們推到門口,衆人興奮着,也想要一睹公主的風采。然公主根本不給他們這個機會,她聽到動靜,讓念秋和憫夏把衆人逐走,只留溫離一個人。

喧鬧的人群怏怏的走了,只留溫離一個人站在門口。

溫離躊躇着,心中又是期待,又是緊張,又帶着一絲害怕。

從未有過的複雜情緒,哪怕是在戰場上,哪怕在敵人的槍頭下,有從未如此緊張。

他終于鼓起勇氣進去。

公主安安靜靜坐在床邊,一改往日的乖戾。溫離恍恍惚惚,随着宮婆的指引,做完了一系列禮節。

直到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他和公主兩個人。公主的蓋頭還沒有揭,溫離傻傻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猛然聽到公主的聲音響起:“溫離!你還要我等到何時?”

溫離這才慌亂的揭開公主的蓋頭。

一瞬間,光彩奪目。

溫離眼中只有公主盛裝的臉龐與盈盈的目光。

林舒言被他的傻氣弄得開懷,她笑着把溫離拉到身邊坐下。

她眼角含笑,看着他:“溫離,還有交杯酒呢。”

溫離溺在她的眼神裏,她一颦一笑,一舉一動,無一不牽動着他的心,他無措的應:“好,我……我去拿。”

他起身要去找酒。

林舒言拉住他,笑罵一聲:“真是傻子!”

她從床邊的小臺上拿起兩杯酒,一杯遞到他手中。溫離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直到手中多了一杯酒。

他與公主合卺而飲。

溫離暈乎乎的,方才與衆人喝了那麽多,他沒醉。而現在,在公主的注視下,只這一杯,他就已分不清東西南北。

原來,在公主面前,他還是那個一杯就醉的人。

他只看到公主笑意盈盈的臉,她聲音嬌俏:“溫離,以後,你就是我的了。”

以後,哪需要什麽以後呢。

他早就是公主的了。

溫離沒有答話,他小心翼翼的,如同第一次親吻公主那樣,她依舊是他的珍寶,是他的救贖,是他拼盡一切也想要站在她身邊的人。

他慢慢的,輕輕的再次吻上公主。

目光迷離,卻又赤誠熾熱,他虔誠的:“溫離一生只屬于公主。”

作者有話要說: 公主有點變态...

☆、番外·葉白

清澗山谷中,有一處濃煙滾滾,又伴随着一陣鍋碗碰撞的聲音,林舒言插着腰,對着一桌狼藉,大叫:“葉白!你過來啊!”

葉白推着木椅進廚房,掃了一眼周圍,眼中淡淡,微嗤:“你方才不是信誓旦旦的說要做飯嗎?”

林舒言走到他面前,把手中的木柴遞給他,鄭重的:“葉白,我錯了,本将軍果然還是不适合這些!你來吧!”

前兩年回七關山的時候,他們都是帶着五味的,也沒有出現什麽難做的事。今年五味因有事留在了京城,于是他們就兩人回了七關山。

來的時候,葉白不放心,要她找個仆役。林舒言信誓旦旦,保證自己一定會将一切安排的妥妥帖帖。

她在說這話的時候,是有些自己的小心思的,畢竟純粹的二人世界什麽的,想想就讓人期待,心動不已。

葉白看着她晶亮的眼眸,暗自側目,沒有再說什麽。

誰知這才是第一天,她就遇到了困難,淘米煮飯不知道要放多少水,好不容易倒好了水,要生火,卻每次只點着了一會又滅了,根本燃不起來,徒徒嗆人。

葉白漠然的接過林舒言手中的木柴,已經燒焦了一半,與他身上月白的長裳格格不入。

林舒言趕緊把他推到竈火旁,催促他:“快,你試試,我點了好幾次了,都點不燃。”

葉白面無表情的拿來火折子,又取出了一些幹草,林舒言還在身後喋喋不休:“你說這個好奇怪啊,我以前在野外的時候,也是點過火的,怎麽一将它放進去,就不燃了呢。”

葉白不理她,還在低頭燒火。他的衣裳被炭灰染污,也絲毫沒有注意到。

過了一會兒,葉白轉頭,面色平靜:“今日不宜燃火,我們還是用幹食吧。”

林舒言哈哈大笑:“葉白,你自己不也是不行嗎,還嘲笑我,哈哈……”

葉白耳尖微紅,微側過臉,不發一語。等林舒言笑夠了,她才放過了調侃葉白。推着他回到了屋內,她一如既往的樂觀,還安慰他:“沒事的,夫君,我們帶的糕點還未吃完呢,總不會餓肚子的。”

葉白不說話。

林舒言當他被自己打擊到了,又說:“夫君,你不要傷心,我不會因為你不會生火就看不起你的,我還是一樣的喜歡你,你不要不高興啊。”

葉白轉頭,眼裏含着微微的怒意:“林舒言,我是在想,我為什麽會相信你?”

林舒言吐吐舌頭,恬不知恥:“大概是因為你愛我?”

葉白一時噎住,只一雙長目還瞪着她。

生氣還是這麽好看,林舒言沉溺與他的美色,輕輕拍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經道:“葉白你放心,明日我定會想到辦法,不會讓我親愛的夫君餓肚子的!”

葉白吸一口氣,不在理她。

夜裏。

葉白推開攀上自己胸口的手臂:“林舒言,你做什麽,你不熱嗎?”

黑暗中,林舒言勾着嘴角,語氣輕佻:“熱啊,就是熱才要這樣啊,夫君身上涼涼的,很是舒服呢。”

葉白喘着氣,無法控制的任由林舒言在他身上上下摸索,他略微掙紮:“你……”

林舒言整個人攀在他身上,透過朦胧月色,準确的捕捉到他的唇瓣,然後湊上去,溫涼溫涼的,不似之前,一點溫度都沒有。林舒言雙手扶着他的肩,俯頭看他,眼裏光亮閃爍:“葉白……你不喜歡嗎?”

她又磨蹭了一下,舔一下他的喉結,感受到他輕輕顫動的身體,她眼角微眯,聲音喑啞:“葉白……你看,你明明是喜歡的。都過了兩年了,你還是這樣,每次都要為妻……唉,你讓為妻很沒有信心啊。”

葉白皺眉,抓着她的肩膀翻身将她按到身下,咬着牙道:“林舒言!你真是……一點分寸都沒有。”

林舒言勾上他的脖子,不同平日的爽利,嬌嬌軟軟,分外柔媚:“我們是夫妻啊,要什麽分寸呢,是吧,葉白?”

葉白依舊眉眼清寒,然林舒言一伸手碰上他的臉頰,便感受到滾燙的熱意。

她笑笑,想着他現在一定是滿臉通紅,卻又執拗的不肯承認。

她的笑聲不知怎麽刺激了葉白,他低下頭,不由分說的就堵上了她的嘴。

……

林舒言每年都要陪葉白來七關山住上一段時間,一來是為祭奠葉白的師父,二來是為七關鎮上的居民診治一些疑症。

七關鎮上也有大夫,因此每年真正難治的病不多,只有一位,每年葉白都要為她複診一次。是一位年長的婦人,她十分和藹,在葉白為她診治過後,連聲感謝。送走了她之後,林舒言才帶着葉白回去了。

過幾日就是葉白師父的忌日了,林舒言這個倒是沒有馬虎,和葉白一起準備的妥妥當當。

清晨,陽光透過樹梢灑落了一地的斑駁,影影綽綽間,林舒言和葉白來到了齊神醫的墓前。

每年他們來的時候都會将周圍清理一番,因此現在這裏倒也還算幹淨。五味沒來,葉白行動不便,林舒言就自己簡單清理了周圍,總歸她力氣大,幹這些事根本不在話下。

她收拾好,回到葉白身邊的時候,葉白遞給她一塊方巾。林舒言接過方巾看他,見他眼裏有淡淡的落寞之意。

林舒言知道他最是痛恨自己的無能,但依他的性子,卻又從來不說,只默默郁結在心裏。林舒言不願他這樣,怕他長年累月的,倒憋出病了。

她默默記在心裏,想着回去一定要和他好好說一番。但現在還是先拜祭師父,她和葉白一起将準備好的祭品鋪于墓前,又各自斟了一杯酒。

葉白不善抒情,每次只默默地灑一杯酒。他不好意思說,林舒言就替他說,她語氣真誠,一派敬意:“師父,我們又來看您了。今年又給您帶了些新奇的吃的。葉白說過,您是最喜歡這些新鮮玩意的,所以我和葉白就帶了些給您。葉白一直對您的離去愧疚于心,但是我知道的,不管怎樣,您是一定不會怪他的。”

說完,林舒言轉頭看着葉白,葉白也同時望着她。四目相對,有無形的情意在之中傳遞,林舒言微笑:“以後,我會好好照顧葉白的,您放心吧。”

葉白眸光一變,有隐隐的不贊同之意,不過到底沒有說什麽。他又轉頭對着墓碑,輕輕道:“師父放心。”

兩杯酒灑入塵土,敬亡人。

回去之後,林舒言沒忘了之前想的要和葉白好好談談的事。吃過了林舒言從鎮子上打包上來的飯菜之後,她正經的對着他:“葉白,我們談談吧。”

她的表情認真,面容嚴謹,葉白疑惑:“談什麽?”

林舒言皺一下眉,想着要如何開口,葉白一直靜靜等着。

她眉目舒展,終于說:“葉白,以前五味和我們一起來的時候,我沒有注意到那麽多,也許是你一直隐藏的太好。但是今天,我一個人清理完回到你身邊的時候,我明顯看到了你在自責,你是不是還在認為自己和我在一起時是無能的?”

她盡量以放松的,輕緩的語氣與葉白說,但葉白還是在閃躲,聽到她的這些話後,他眼眸低垂,“沒有。”

聲音一如往常的平淡,好似真的什麽事都沒有一樣。

但林舒言知道,若是真的沒有,葉白一定會白她一眼,然後反問她:“林舒言,你整天在想些什麽?”

她太了解他了。

她不想逼他,但也不願他總是因此郁結于心,林舒言只好笑笑,更溫柔的:“葉白,你知道我很佩服你,很崇拜你嗎?你醫術那麽好,雖然脾氣怪些,但是也沒有真正拒絕過病人。你救了那麽多人,你有自己的事業,無論是在京城還是在七關山,你都是被許多人需要着的。”

她目中發光,十分驕傲:“我每時都在想,我的夫君真是了不起。”

葉白擡眸,眼中又淡淡的笑意,卻壓着嘴角,不自然的:“林舒言,這一點都不像你。”

林舒言笑的燦爛,眼裏的光亮的灼人,她湊近,親他一下:“我就是這樣啊,一直喜歡你,一直為你驕傲。”

“所以啊,你千萬不要覺得自己什麽都做不到。你不是萬能的,你不是也說過嗎?我需要的不是什麽事都替我做的人,我需要的,我喜歡的,是互相扶持,互相理解,這樣才能一起走過一輩子,不是嗎?”

她握住他的手:“所以啊,葉白,我為你做的事,根本不算什麽,你一直都是很好的,不要覺得自己什麽都做不了。”

“我喜歡的人,就是最好的。”

葉白看着她,心中已被她說的軟成一片,可他的面上還是倔強的,冷淡的:“不要臉,有你這麽誇自己的嗎?”

林舒言知道他會怼自己了,就是已經明白的差不多了。她的心放了下來,又變成一副不正經的樣子,她湊到他身邊,窩在他胸口,仰着頭蹭他,還是那麽活潑:“我是不要臉啊,那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嘛,你是不是最好的?”

她暖的像太陽一樣,毫無縫隙的照滿了他整顆心。葉白微微露出笑,摟住她的肩膀,低聲:“你是最好的。”

“嗯?你說什麽?”

“沒什麽。”

林舒言扯着他的衣領,好奇的:“葉白,你太小聲了,到底說了什麽,再說一遍。”

葉白不為所動:“不重複第二遍。”

“哼……”

其實她聽到了。

葉白,你真是一點不會哄人。

作者有話要說: 我還是不會寫小包子……

葉白還是一如既往的傲嬌,如果有小包子,應該是個可愛的女兒,能讓林将軍吃醋的

快穿之斬斷單相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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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一回到家,林母和林舒玉早就做好了飯在等着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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